Chapter11 第二天中午,邓清欢睡到差不多十点,许嘉嘉过来掀她被子,才不情不愿地起床。 “赶紧起来!说好要去吃东西的!” 昨天晚上,邓欢想尝尝坞塘的美食,说好今天早起,横扫坞塘美食,结果许嘉嘉今天等了一早上,邓清欢居然还在睡觉。 许嘉嘉说着,又拧眉看向正在做试题的陶桑:“你也别写了。” 陶桑等邓清欢洗漱完,才收笔。 三人收拾好出门,挤一辆小电驴,陶桑坐在中间,邓清欢坐在最后面,许嘉嘉开车,微风吹过来,很舒服。 跨过石板桥,邓清欢张开双手:“桑,YOU JUMP,I JUMP。” 陶桑:“你自己ju,我不ju。” 许嘉嘉顿时笑疯了,小电驴开得歪歪扭扭。 “嘉,你ju不ju?” “NO,我也不ju。” 邓清欢鄙视她们两个:“塑料姐妹花。” 张记甜品店,门口的大树遮掉不少炎热,落地风扇吱嘎吱嘎送着风。 陶桑用纸巾仔仔细细擦了一遍桌子和凳子,才坐下。 南临跟绍港都属于苏杭省,但坞塘的绿豆汤独属一份,坞塘绿豆汤加了糯米、青红丝、蜜饯,最特别的还属凉到心坎的薄荷水。 她们还点了糖粥、海棠糕、酒酿饼这些小吃。 坐了没一会儿,老板就端上来了。邓清欢尝了一口绿豆汤,竖起大拇指:“好喝好喝。” “好喝就行。” 邓清欢想起一件事:“唉,下周末绍港的摇滚音乐节,嘉嘉,你去吗?” 许嘉嘉急得呛到嗓子:“你也喜欢啊?去!我去!陈冰粒和王薇她们都去。” 邓清欢拍手叫好:“那太好了!我们就有伴了。” 许嘉嘉想起许川潮没答应她,顿时蔫了,那天刚好是社会实践活动,她不一定能去。 邓清欢又八卦了下:“你哥没有女朋友吧。” 许嘉嘉:“据我所知,没有。” 邓清欢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我就说嘛。” 闻言,陶桑脑海里突然浮现那天酒吧的奇怪感,就问:“你哥跟嘉舟哥关系挺好的啊。” “他们是高中、大学同学。” 陶桑:“哦。” 邓清欢问:“嘉舟哥是谁啊?” “林嘉舟。”陶桑顿了顿:“长得挺帅的。” 邓清欢顿时来了兴趣:“有照片吗?” “没。” 邓清欢:“几分?” 陶桑想了想:“9分?” 邓清欢笑得不行,揶揄陶桑:“1.8个5分男人。” 许嘉嘉听不懂她们的话,云里雾里的:“什么几分啊?1.8个5分男人什么意思啊?” 陶桑真想堵上邓清欢的嘴,能不能不提这茬了。 邓清欢说:“没什么,就是我们讨论哪个男生长得帅,纯纯欣赏,哈哈哈。” 许嘉嘉懂了,说了句:“可是,我觉得嘉舟哥满分耶。” 邓清欢哈哈笑:“别管桑桑,她眼光高,她一直是我们的去掉最低分。” 下午时分,陶桑两人送到邓清欢到公交车站,邓清欢跟她们依依不舍抱了抱:“我们音乐节再见面,拜拜!” “注意安全。” 天气晴朗。 院子里,陶桑坐在凳子上,杨淑兰站在她后面给陶桑扎麻花辫。 杨淑兰有一双巧手,不慌不忙地编着麻花辫,触景生情,想起往事:“你妈小时候可不像你那么乖,没耐心,总是催我弄快点。” 陶桑抬起镜子,杨淑兰皱巴巴手穿梭在她柔顺光亮的发间,陶桑移开视线,嘿嘿一笑:“那你以后天天给我扎麻花辫。” “好。” 两三分钟功夫,杨淑兰就扎好了,她拿黑色橡皮发圈固定。陶桑嫌不好看,太过单调,就绑了个那天买的黄白小雏菊头绳。 杨淑兰回身进厨房,要给陶桑做萝卜丝猪肉馅团子,发现没有萝卜,正要出门到菜地里拔两个。 陶桑还坐在院子里兀自欣赏杨淑兰给她扎的麻花辫,见状,问:“奶,你去哪里?” “去拔两个胡萝卜。” “我去吧。” “你知道在哪里吗?” “知道知道。” 陶桑拎起菜篮子就往外走,杨淑兰喊住她,拿起旁边的草帽戴在陶桑头上:“日头晒,戴顶帽子。” 菜园不远,就在周胜家旁边再过去一点。陶桑跟杨淑兰来过一次,她看着这一大片一家挨着一家的菜园,有些懵。 恰好李婶在浇菜,陶桑问:“李婶,那片菜地是我家的啊?” 李婶直起腰,指了指:“喏,就是那里。” 陶桑蹲下来,用小锄头挖了挖白萝卜旁边的土,试图拔了下,没拔动。 太阳高悬,陶桑额头沁出汗,她抬手擦了擦,又继续往下挖了挖,见差不多了,双手抓住白萝卜,猛地一拔,还好陶桑下盘稳,没有摔倒。 她将白萝卜放到菜篮子里,菜园子不远处是个池塘,陶桑走过去洗手。 李婶刚好来挑水,目不转睛看着她的头发,笑着夸了句:“你今天的头发怪好看的。” 陶桑喜笑颜开:“是吧?我奶给我弄的,老好看了。” 回去时,陶桑绕路了,她走到小卖铺买绿豆冰棍。冰柜放在小卖铺外面,陶桑挑好,推门走进去。 外面的光涌进来,昏暗的小卖铺亮堂了些。 许川潮站在柜台前结账,懒散地垂着眼皮,光亮一点点勾勒出他的额头、眉骨、挺鼻、薄唇,脖颈处被光照见淡青色血管,与破旧的小卖铺格格不入。 即使住在对门,也不是天天能碰面,算起来,陶桑大概有四五天没见到许川潮了。 陶桑失神,看了许川潮两秒钟,正要默不作声退出去。 周胜恰好从里面拿东西出来,看到了陶桑:“陶桑妹妹!” 许川潮扭头过来,撩起眼皮子,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陶桑,又盯着发尾的小雏菊发绳看了五秒钟,才移开目光。 陶桑只好走过去:“周胜哥。” 周胜上下打量她两眼,哈哈笑:“你这是要去油菜花地拍照?” 陶桑穿得休闲,白色上衣和浅蓝色裤子,小草帽,单根麻花辫,还挽着个小菜篮,确实有点像去油菜花地里拍照。 “我去菜园子了。” “啧啧,要不要考虑给周胜哥做模特?” “周胜哥,你还会摄影啊。” 周胜:“学过一点,兴趣爱好。不过没有你川潮哥厉害。” 陶桑看向许川潮:“他拿过奖?” “这倒不是,学校的女生都赶着给他做模特,可不是比我厉害么?” 陶桑反应冷淡:“哦。” 周胜又问她:“买什么啊?” 陶桑老老实实回答:“绿豆冰棍。” 周胜:“拿过来吧,我们一起结账,你川潮哥请客哈哈哈。” 19.9元留下的后遗症,陶桑摇摇头:“不用了。” 周胜调侃她:“替你川潮哥省钱啊?” 陶桑抓紧她的菜篮子不说话。 这边,许川潮已经结账了,招呼周胜:“走了。” 擦肩而过的瞬间,陶桑闻到许川潮身上的清爽气息。 许川潮突然停下脚步,垂着眼皮问她:“你去菜园子干嘛了?” “啊?”陶桑抬起头,许川潮淡然的眼睛里夹着笑似的,她心脏怦怦跳:“我去拔萝卜了。” 许川潮目光停留在陶桑的侧脸:“回去洗把脸。”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陶桑边问,边用手擦了擦:“没什么吧?” 陶桑慌里慌张的模样,挺逗的。许川潮笑了下:“往后面一点。” “哪?”陶桑又摸了摸,呆愣呆愣的:“没有哇。” 许川潮抬起手,指尖撩起陶桑的碎发,指背碰到陶桑柔软的耳垂,指腹轻轻点在她耳根处:“这里,有块泥巴。” 不过轻轻一点,不过两秒钟,许川潮已经松开手。 陶桑连忙伸手去摸,风干的泥巴,粗糙的手感,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余温。 许川潮胸腔里发出一声闷笑:“小兔子拔萝卜啊?” 陶桑窘到脸红,应该是擦汗时,不小心弄到的。 许川潮轻笑,又来了句:“掉泥坑里了?嗯?” 陶桑呐呐,不知如何反应。 许川潮看了她两秒,慢悠悠走出小卖铺。 陶桑杵在原地,指尖动了动,一小块风干的泥巴掉落下来。 她愣了一会儿,才去结账。 老板说:“川潮刚刚给过钱了。” 绿豆冰棍包装袋布满一层水珠,凉的有些舒服。陶桑没撕开,用牙齿咬开,嘴巴里弥漫着绿豆的清甜。 陶桑心情有些闷,许川潮给她买冰棍,这又是把她当邻家妹妹照顾了吧。 回到家,陶桑就吃完绿豆冰棍了,她把菜篮子给了杨淑兰。 杨淑兰问:“拔了萝卜那么久?没找到地方?” “我去买冰棍了。” 说完,陶桑走进洗手间,照镜子。 她费劲扯着耳朵,总算是看到了耳根那里残余的泥巴,上面的泥巴印从耳后根延伸到下颚处,她连忙用清水洗干净。 还好许川潮看到了,要不然顶着那么大的一块泥巴回来,多丢脸啊。陶桑随即想起什么,脸色不自然。 刚刚,许川潮碰了她是吧?没错吧? 这也没有什么,他只是和善提醒她,放在平时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是为什么有些在意。 陶桑有些后知后觉,反应迟钝地回想起那瞬间。 虽然只有一瞬间,却让她格外心惊。 许川潮指腹的温度,似乎跟女孩子不一样,特别温暖、滚烫。 像香火余烬掉落在一张纸上,烫出一个洞。 陶桑伸手揉了揉耳朵,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感受赶出脑海,她松开手,发现。 耳朵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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