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师！”陆仲对着马路对面的赵静训用力挥手。 他穿过车流和人群，向她走来。 “赵老师在等谁？”陆仲笑问。 对于这种明知故问的话题，赵静训低头抿嘴一笑。 陆仲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赵静训上衣穿着白衬衣加一件橡皮红外套。 今天她换成了浅麻色针织外套，肩膀上垮了一个纯黑的方格包，下半身是一条浅灰灯芯绒裙子。 戴着眼镜，看起来整个人安安静静的。 他最喜欢赵静训身上那股子生涩感。 两人站在一起，像是成绩很好的女生被一个浪荡子吸引。 两人从人流很多的街头，穿梭而过。人挤人的时候，陆仲不自觉地牵住她的手。 还是同一家酒店。 陆仲亲她的时候，手放在她的颈上。他喜欢听赵静训因紧张发出的压抑声，带着点哭腔。 真是t不了。 这种长着乖乖脸的女生，反差的极致感，最是致命。 一张禁欲系的脸，在意乱情迷时的潮红。 午夜。 群鸟被惊起，拍着翅膀飞入漆黑的深空。 窗外。 霓虹闪烁，彻夜闪亮在城市里。 清晨。 赵静训醒了，她很清醒。 如果一个人长时间被外界的道德束缚，那她打破这层道德的快感，远远高于对自己的惩罚。 她睁开眼看到这个好看的男人，丰神俊朗。 好看多情的男人当然不会只属于一个女人，这是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 她也不会指望着陆仲能专情于她，毕竟她从未如此想过。 大家只沉迷于对方的身体即可，觉得厌了，腻了，倦了，大方地道别。 不过，她还不太习惯，有人睡在她身边。 “早！”陆仲眯着眼睛问候。 “早！” 陆仲翻了个身，打着哈欠说：“以为你一大早又走了。” “今天周日。” “那上次不是周末？”陆仲揉了揉眼睛，伸着懒腰去抱她。 “嗯。” 等着起床气过了之后，两人才起床。 赵静训背对着他，捡起地上的衣服，套在身上。 回头的时候，发现陆仲正盯着她瞧。她迅速回过头去，继续系扣子。 “赵老师，这次没在我床头放钱啊？”陆仲勾着嘴角笑。 “我不是你老师。”赵静训说。 “我知道，我不是习惯了，对老师总是很尊敬，忍不住叫。”陆仲说，“那我喊你什么？” “随便。” “静训，青言，这两字原来是半边读法。”陆仲说。 “嗯。” “这名字听起来就一副乖小孩的样子。”陆仲说。 “嗯。” “是很乖的吧？” “……” “安静，训诫。”他笑起来。 “……” 陆仲觉得逗她很有趣，她经常生气又忍耐的样子。像是小孩子故意捉弄老师，老师忍无可忍，还要再忍。 “青言，去吃早饭吧，我饿了。” 赵静训看了一眼时间，说：“早就过时间了。” 陆仲也觉得确实过了，现在都快接近中午，问道：“那去吃午饭？” “你想上哪儿吃？”赵静训问。 “上哪儿吃？你请客吗？”陆仲问。 “可以。” “哎，你这人讲不讲武德，哪有女生请男生吃饭的道理。” 赵静训想了想，问：“为什么不可以？” “可以可以，那我要吃贵的。”陆仲说。 “好。” “……”陆仲有某一刻觉得性别错位，怎么抢他台词！ 酒店楼下开了几家餐馆，陆仲挑了一家粤餐厅。 赵静训点了客家酿豆腐和家乡酿鲮鱼，陆仲点了潮汕乳鹅和白灼芥菜。 两个人，四个菜吃吃足够了。 吃完饭，赵静训买单。陆仲站在她身边虎口托着腮细细琢磨，这女人真是有意思。 本想观察观察，他刚还以为是她随便这么一说，没想到真去结账了。 照他想，和女生出来约会睡觉，本就该男生掏钱。 真是一把老脸往哪里搁。 他仲大爷也有失算的一天。 出来后，陆仲淡淡地问：“当老师很赚钱吗？” “嗯？” “急着买单。” 赵静训倒是没在意，说：“还可以。” 陆仲笑，说她一板一眼的，还真会回答。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陆仲说，“我要什么你给我买什么？” “可以。” “……” 他指着商店里的一个东西说：“那我要这个！” 赵静训抬眸看他，眼神满是不解地问：“你确定？” “是啊！” 那是一个半人高的奥特曼。赵静训又确认一遍：“真要买？” “不然呢？”陆仲笑着问。 “行，你拿吧。”赵静训说。 “……”陆仲哈哈大笑，“我骗你的，你也信。” 赵静训无语，撇过头去笑。 走了几步，她扭过头去，说：“你刚才眼神，真的想要买的样子。” “是吗？” “嗯。” 陆仲快走几步，面对她，又倒退着走，神情像个小孩子，说：“小时候特别想要，那时候又没人买给我，现在有钱了，又觉得没必要买了。” “所以，你还是想要了？”赵静训问。 “我是这个意思？” 赵静训记得，这个叫童年情感缺失，童年没有得到满足的东西，一辈子都有些遗憾。 “你在这里等着。”赵静训说。 “啊？” “别走！” “搞什么？”他看着赵静训小跑着离开。 几分钟后，赵静训拎着半人高的奥特曼出现在他面前，递给他说，“给。” 陆仲左右一看，捂着脸，说：“哎，赵老师，你别这样啊。” “怎么？” “我也要面子的好吗？” 赵静训塞过去，说：“把这个挡脸。” 陆仲接过，叹叹气，难怪那会儿在KTV，看她和下九流的人理论。道理是这些道理，但和下九流的人说这些教条的话，又显得很可笑。 她管这个女生，人家还嫌弃她多管闲事了。 她真的很，热心。 陆仲没法子，只能抱着奥特曼走在路上。还要不时地迎接小孩子的奇怪目光。 “啊！那个叔叔！” “那个叔叔有个超级大的奥特曼！” “超帅！” “巨帅好嘛，巨帅的！” 陆仲老脸都快没了，问：“要不我放车上去？” “你有车？”赵静训问。 “有的吧。”陆仲说。 “那怎么没见你开？” “昨天喝了点酒。”陆仲说，“打车过来的。” 赵静训点头，看他那么大的人，还抱着奥特曼，确实有些奇怪。 “那我开车送你？”她问。 “哎别别别，不用！”陆仲摇头，“我自己打车回去。” “嗯，那好。”赵静训抿了抿嘴，“那，再见？” 她刚走了几步，就被陆仲扯回来，“你送，你送。” “？” “你说再见，该不会是那个意思吧？”陆仲问。 赵静训抬眸看他，只看到一个奥特曼的脸，她犹豫着不知道说什么。 “改天还能约你吗？” “……” 陆仲在等她的回答，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迫切地想等下一次约会。 虽然，赵静训长得不是特别出众，但是说话很温柔，交往起来就是很有意思。 她应该是被家里保护的很好的女生，对恋爱比较迟钝。他都那么明显暗示了，难道就没听出来？ 一分一秒过去，空气也变得焦灼难耐。 “好。”赵静训说。 陆仲显然对这个答案非常满意，牵着她的手，说：“那走吧，你送我！” “你车停哪里？”赵静训一边开车一边问，“我开个导航。” 陆仲想起这个夜店名字，不能直说，就报了一个路名给她，“西草马路88号。” 赵静训按照这个地址输进去，马上就匹配到了地址。 她仔细看了一眼，东方魅力。 车沿着沿江公路一直开，赵静训看着前方，偶尔用右后视镜看后方来车。 她用余光瞥到陆仲的时候，他的侧脸生得极其精致，轮廓线分明。 她想着，这样的花花公子必定交往了很多女朋友。所以，道德负担也没必要太重。 成年人，大家各取所需罢了。 十几分钟后，快到了目的地的时候。 陆仲说：“就这里停着好了，这里有个停车场。” “你走过去不是还要一会儿。” “没事没事！”陆仲推开车门，将奥特曼挤下去，“你等我一下。” 赵静训点头，看着他离开。 这里离东方魅力还有两公里，走过去也要十几分钟。 何必呢，她都看到了。就像在台下做小动作的学生，老师在讲台上一眼就能看得到他们在做什么。 只是有时候，懒得揭穿罢了。 等了一会儿，她觉得有些困，手支着窗户开始打瞌睡。 昨天太晚，没睡好。 直到她听到汽车发动机的声音，才悠悠转醒。 一辆红色的兰博基尼跑车开进停车场，陆仲从车里下来。 哦……是这样啊……赵静训心里腹诽。 陆仲一路小跑上她的车，说：“放好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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