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的时候,爸爸系着围裙在烧菜。 她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开始看。 妈妈坐过来,问:“脸色怎么那么差?” 赵静训摸了摸,问:“有吗?” “有啊。” “学校有个学生和社会上的人混,被学校开除了。” “哦。”妈妈分给她一瓣橘子,说,“这种学生就是该这样。” “妈妈,她只是一时这样,成绩还好的。”赵静训说。 “什么一时这样,年纪轻轻,就想着和别人处对象,能是什么好姑娘。”孙雅萍说。 赵静训无奈道:“你怎么能那么说别人。” “我说错了吗?” 算了算了,她懒得和孙雅萍说,继续看电视。 “哎,我看我看得好好,你怎么给我换台了?”赵静训问。 “等下有亲嘴的戏,我不想看。”孙雅萍说。 “……” “有伤风化,电视上怎么能放这种东西。”孙雅萍说。 “那我不想看这个少儿频道,你给我换一个。”赵静训说。 “你要看什么频道,自己换。” “我就要看刚才那个!” “哎,你这人!”孙雅萍指着她说,“那换体育频道。” “……” 赵静训想起初二的时候,学校发了一本生理卫生课的课本。 老师会在周三下午上这节生理课,涉及到很多卫生知识。 孙雅萍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东西,书本上都是敏感词,学校怎么能教孩子这种不三不四的东西。 她举报到了教育局,言辞恳切,让教育局封杀这本黄色书籍。 这就是让学生不学好,不了解的话,她们压根不会往这方面想。 在家里,孙雅萍把所有桌子,凳子脚用布都包起来。 美其名曰,把心思用在学习上。 赵静训也没让她失望,从小学到大学,一路都是班长,年年都拿奖学金。 她说:“什么恋爱,大学毕业后再谈也来得及。” 她又说:“学生的主要任务,就是学习。” 大学毕业后,赵静训很顺利地考上了老师。 孙雅萍到处和人炫耀,自己养出了一个好女儿。 赵静训有时候觉得,自己是一个待配种的动物,到了她觉得适合繁殖的年龄,就配一个合适的异性。 “饭好了!”赵伟同在餐厅喊。 “吃饭去了。”孙雅萍拍了拍她。 吃饭的时候,孙雅萍说青菜太咸了,排骨太老了,花生米不脆。 赵静训和赵伟同都习惯了她说话。 孙雅萍总是支配欲很强,她规定了洗脸要从额头开始擦到下巴,那他们就不能从下巴擦到额头。 赵静训都怀疑,爸爸都被妈妈驯化了,成了动物园里表演的黑熊精。 孙雅萍指东,赵伟同就不敢往西。 她也是老师,教小学生的,所以控制欲比一般的家长强很多。 赵静训想努力摆脱母亲的影子。她经济没有独立的时候,无时无刻不想逃离。 “爸爸?”吃完饭后,赵静训看赵伟同在厨房洗碗,上前帮忙。 “不用不用,你难得来一次,去休息,看会儿电视。” “妈妈要看呢。”赵静训说,“那我和你聊会儿天?” “嗯,你要聊什么?” “我一个学生,被退学了。” “那么严重?” “是啊。”赵静训说,“我想让她再去高考的。” “那是好事啊。” 赵静训点头,说:“可是她自己不愿意。” “那真是很麻烦啊,自己都不愿意,别人再怎么劝都没用。” “就是说,很烦恼。” 赵伟同沉默几秒,才说:“我记得你高中的时候,也有一段时间不想念书。” “爸爸,你连这个都记得。” “嗯。” 赵静训说:“那时候压力太大了,感觉自己都快撑不下去了。” “我知道,每天卷子写到凌晨两三点。” “你那会儿还说,学不下去就不学了。”赵静训说。 赵伟同笑道:“说完这话,被你妈妈拿着扫把追着打了三里路。” “现在都想不起来当初是怎么熬过来的。” “那这个学生是什么情况?”赵伟同问。 “不知道啊。”赵静训低头沉思,“她在想什么。” “那你也别想太多,其他学生也要高考的。”赵伟同说。 “你说的也有道理,一考定终身,不能耽误其他孩子。”赵静训说是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感觉压了一块石头。 “嗯,你知道就好。”赵伟同说,“碗洗好了,要吃苹果吗,我洗一个。” 她和爸爸聊完,又在家里看了一会儿电视,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她想起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看来,人对痛苦的回忆,总是会遗忘一部分,来保护大脑免受精神摧残。 进门的时候,李元晦回来了。 赵静训看到他颇为惊讶。 “工作忙完了?”她问, “还没有。” “那是?”她问。 “回家拿一点衣服。”李元晦说。 赵静训放下手里的钥匙,问:“拿完衣服就走?” “对。” “那,家里不住吗?” “单位还有事。” “行。”她看着李元晦继续收拾衣服。 “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 “嗯。” 赵静训问:“妈妈找过你没?” 李元晦拿衣服的手一迟滞,说:“找过了。” “嗯。” 她坐在餐桌上拨弄一盆假的仙人掌盆栽,不经意地问:“那你怎么想的?” 他没说话,坐到赵静训的对面,看了她一眼,才说:“静训,我们在社会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这种事情对你,对我,传出去都是不好听的。” “所以?” “所以,你愿不愿意配合我?”李元晦问。 “配合?”赵静训不解道。 “我愿意给你社会地位,你愿不愿意就这样,维持这段关系?”李元晦问。 “……”赵静训无言以对。他怎么能自私到这个地步。 “试管婴儿是可以用别人的精|子的。”他低着头说,“我去问过医生了。” 赵静训觉得他疯了,“可这不是你的孩子。” “我不在意的,静训。”李元晦说,“只要别人不知道就可以了。” “所以,你一开始就是吃准了我对吗?” “你别这么说,静训,我对你还是有感情的。”李元晦说。 赵静训懒得和他说,再这么下去,又要吵一架。 她已经没力气,也不想和他吵架了。 她低着头,倒吸一口气。 这到底是什么婚姻,三年了,对方连碰都没碰她一下。 以前,她还会哭,现在哭都哭不出来。 算了吧,人生就这样。 李元晦求着她,单位升职也要看婚姻关系。在他们领导眼里,离婚是很难听的。 作为补偿,李元晦把每个月的工资和年底奖金都交到她手里。 可是,赵静训自己有工作,收入也还可以。根本不需要他来养活。 “李元晦。”赵静训说,“我再这样下去,我真的受不了。” “不会,女人有了孩子,就会把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的。” 赵静训眼睛发酸,沉着头,问:“你哪里听来这种奇怪的话?” 等他走后,赵静训从抽屉里拿了一颗美时玉,就这水吞了下去。 - 夜店里的声浪一波接着一波。灯光射下来,舞池里都是热辣的,摇曳生姿的男男女女。 在酒精的作用下,大家肆意挥洒着全身的荷尔蒙。 “陆仲,陆仲,我累了,上去歇一会儿。”王桉拍了拍他的背,指了指卡座。 “好。” 没一会儿,陆仲也坐回卡座。他靠着沙发,用力揉了下额前的头发。头发被汗水浸湿,几簇合在一起,微微打卷。 他拿起啤酒,喝了一口,喉结咕噜咕噜滚动几圈,周身都是溢出来的欲望。 “哎。”王桉凑近,“刚才有个妹子一直盯着我们看。” “在哪里?”陆仲左右看了一下。 “一转身,看不到了。” 陆仲翘着嘴角笑道:“等下叫我啊。” “你有女朋友,还盯着锅里的,吃着碗里的。”王桉说。 “刚分手啊,没了。” 王桉无语道:“陆仲你是一周换一个女朋友的吗?” “怎么了?” 王桉掐了他的胳膊,说:“你小子,是不是西门庆投胎!” “哪有,我从来没有同时交往两个女人。”陆仲笑笑,“恋爱的游戏规则,我很懂的。” “……” “还要下去玩吗?”陆仲问。 “等一下吧,我等刚才那个妹子再出现。”王桉说。 “看上了?” “也不算吧,认识下。” “要不要你仲爷帮你追?” “不用!”等下帮忙追,又成了他的女朋友。他才不要! “哦。” “哦什么,等下别给我添乱。”王桉说,“你就安安静静坐那儿就行。” “知道。”他伸开双手,搭着沙发,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王桉等了一会儿,才看到她。他起身,快步上前,和美女上前说了几句。 陆仲眯着眼睛看天花板上一闪一烁的球灯,一会儿变绿,一会儿变红,一会儿变紫。 用手掌挡住,还是从指缝里漏出一些来。 两个手指靠近,会有光线粘连。他研究了很长时间,真是有意思。 王桉邀请章钰坐下,客套地和她搭话。 陆仲坐在旁边当一个安安静静的美男子。 本来,他仲大爷是超会撩妹的。不过算了,毕竟是王桉看上的,他才不会去抢。 漂亮的女孩子嘛,多的是。 要说有多放浪,他仲大爷也是超会的。 游戏人间,鲜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他听着王桉和章钰聊天,快睡着了。 但今天是周六,可不能这么早睡。 他坚信,“生前何必久睡,死后必定长眠”。 “啊,电话。”他从牛仔裤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陌生电话。 响了很久,他才接起来。 一分钟后,他起身拍了拍王桉的肩膀,说:“我先走了。” “你干什么去?”王桉不解,他从没见过十二点前离开夜店的陆仲。 “约会。”陆仲笑着说。 “不是刚,分?” “又找到了。” 卧槽,你个狗男人!你还有没有点节操!王桉一边在心里骂他,一边看着他走。 “账挂我头上。”陆仲朝他笑,“玩得开心。” “你朋友吗?”章钰问。 “不是,就一个垃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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