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 邢浩说，“去找监控。” “我这就去！” 许诺应声，拍了下保安大哥的肩膀，“麻烦你啦。” “不麻烦，不麻烦。” 保安大哥脸上挂着憨厚又不好意思的笑，两人从电梯要下去，许诺忽然想起什么，看向四周，有些奇怪，“这里没有安全通道吗？” 楼房为了防止电梯出现故障，比如停电之类坑爹的事情，都会有步行楼梯提供给住户，这种设计，对中低层的用户来说还算友好。 可对于高层用户来说，楼梯等于无。 毕竟不管是上楼还是下楼，对现代不经常运动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场酷刑。 然而，对有些报仇心切，或者谋算在心多日的人来说，这些没监控，很少有人进出的通道，可以轻松躲避住户，堪称为犯罪的完美途径。 可以说，这是必须但又真的很多时候用不上的必需设计。 让许诺刚刚就觉得奇怪的是，楼梯直接通到了程岩会的家门口，四周都是装饰画和墙壁，完全看不出有其他进出的地方。 “有啊。” 保安大哥下意识回答，扫了一圈咦了声，“真是啊，这里的安全楼梯入口呢？” “如果按照设计，应该在哪里呢？” 许诺问。 邢浩听到动静，从里面出来，“怎么了？” “安全楼梯不见了。” 保安的头皮发麻，“娘累，这个地方怎么那么吓人，这是谁住的地方啊。” 许诺看着胳膊的手，很想提醒对方，稍微大胆点，或许更适合他的职业和人设，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无奈的指着一侧的墙壁，“按照原本的设计，安全楼梯应该在这里。” 许诺说着敲击了下墙壁，没听到应有的空腔音。 “不应该啊！” 保安大哥说，“没道理没安全楼梯，我去找经理问问。” 许诺对邢浩说，“邢队，我去楼下看看。” 说完，她进了电梯，从下面一层看到了对应位置的安全楼梯，很醒目，只是上面有锁。 许诺刚准备去找人问钥匙，眼神余光落在了门上玻璃后的楼梯构造上。 那是一条布满灰尘的楼梯，可以看出很久没有人打扫过，本应该有上行通道的地方，是一堵墙。 这样的构造并不合理。 许诺没耽搁，上楼汇报，同时间，本地警方也赶到了现场。 整个小区的寂静瞬间被打破。 依然是询问，侦查，寻找线索。 许诺跟着邢浩去看监控。 冗长的监控被锁定在他们出现的前后一个小时之间。 “停！” 邢浩喊停，手指点在屏幕上进出小区的一辆黑色小轿，驾驶座上有一个带着鸭舌帽的女人，手腕上有一枚东西在发光。 经过放大，是一块表。 很熟悉的款式。 许诺一眼认出，“这不是之前我们搜查到的那款金表吗？” 邢浩点头， “周达提起过，这块金表是在程岩会的妻子项羽娜那里，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礼物。” 双方确认，项羽娜的确下午买了来安县的车票。 看时间，正是许诺和邢浩和张正阳夫妻接触的时候，项羽娜来的小区。 她开的车是本地牌子，项羽娜的名下没有登记任何车辆，车很大可能是租用的。 周达在电话那边确认后说：“项羽娜在三个小时前，就在警方离开之后，开车离开家，上了高速。” 时间上算起来，就是他们和张正阳接触的时候。 监控上显示，项羽娜的车最终去了城外。 他们开车沿着项羽娜的路线上了高速。 上了高速十五分钟后，一辆黑色的轿车落入众人视线。 就是项羽娜开的那辆。 许诺下车，紧紧跟着邢浩的步伐，速度快的让其他本地警局过来协助的同事们暗自吃惊。 这是一个破旧的院子，里面的房子都是窗户纸都烂掉了的土坯房，邢浩闯进去的瞬间，木门倒地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飞扬的尘土让许诺触不及防的被冲到。 她重重的咳嗽，紧接着看清楚了屋子里面的场景。 “哐当！” 项羽娜手中的刀子扔到地上，露出了一个又哭又笑的表情，对邢浩伸出两只染血的手。 “我杀人了。” 她轻声说，“你们抓我吧。” 许诺冲到她附近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程岩会面前，试探了下心跳和脉搏。 没有心跳，人已经死了。 在程岩会的头上，有一大片的血迹，最不堪入目的是他的下身，一团血污。 邢浩瞧见许诺还在认真观察尸体的动作，喊了一声，“许诺！” “把她带出去！” 许诺立刻起身，目光落在边上木桌上面的小颗粒上，这附近也有血，不过没有之前的多。 许诺认出这是什么，震惊的看向项羽娜。 “你把那个喂给老鼠了？” 项羽娜被抓，没有半点反抗，此刻也相当配合。 “是呀。” 她十分平和的说，“我还给剁碎了，一点点看着那老鼠吃下去的。” 许诺看着她那双被拷起来的手，白皙细腻，保养很好，一看平时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根本没什么下厨经验。 许诺看向地上残留的碎肉。 切的特别细，跟剁馅一样。 “刑队！” 许诺示意邢浩看，她带着项羽娜出去。 其他警员都去配合邢浩搜查，车上只有许诺和另外一个不认识的警员。 “喝水吗？” 许诺拿了自己的保温杯出来，倒了一杯热水，递给警员。 “谢谢。” 警员还很年轻，被这份善意打破了两人之间的生疏，他十分好奇的看着项羽娜，“人都抓到了，他们还在找什么？” “找她的同伙！” 许诺说，没错过项羽娜一瞬间手指捏紧衣服的动作。 “还有同伙啊！” 警员惊讶，“你怎么知道的，刚刚里面不就她自己吗？” 许诺递给项羽娜一杯水。 项羽娜看她，眼里闪过怀念。 她很是配合的接水喝了，放下水杯之后，许诺才说，“她告诉我的。” 这句话，让警员和项羽娜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你看她的手。” 这没什么保密的，而且她这么说还有其他目的，十分坦诚的和警员说自己发现的过程。 “她杀死的那个男人是她的丈夫，那个男人很有钱，她应该平时在家里不怎么做家务。” “一个不怎么下厨，怎么可能把肉切的那么细，这荒郊野外的，也没有什么打馅儿机。” “何况，既然这么恨他，直接把人给阉了，又怎么可能假他人之手，她手上有血，只能说明她有可能参与了这事，现场里还有另外一个刀工不错的人。” 而且，她有预感，这个人是张月。 警员听完，冲着许诺竖了一个大拇哥，“你进去就那么一会儿，竟然推出了这么多，而且你观察的也太仔细了，厉害。” “过赞了。” 许诺含蓄谦虚，眼睛余光发现项羽娜看着她发呆，像是在怀念什么。 许诺刚想问，车门被打开，邢浩上车。 “刑队，我觉得，那个人说不定是张月，她这个时候跑了，说不定去医院了……” 话说一半，许诺发现邢浩表情不对。 “张月自首了。” 就在十分钟之前，张月找到了最近的派出所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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