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广场上,候选弟子乱成一团,殷岐扶额,只觉得头疼。 他代替掌门管了那么多年的玉凛山,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麻烦的事。 对于祁长羽这个自己座下能力最强的弟子殷岐是十分放心的,秦曦月既然被他带走,那自然能完完整整地回来。 只是…… 殷岐苦着脸,这一次的弟子测试算是毁了,就剔出去一个,以前留下一半就算不错的了,这可怎么办啊! 他扭头看看自己身后的四个人,结果见他们也是一脸郁色,心里更是苦哈哈的了。 这边的事还没想出电子解决,姜子扬就上赶着来给殷岐添乱了。 他的脚不知道什么时候扭到了,此时一瘸一拐地走到殷岐面前,双眼红的和兔子似的,直接给殷岐来了一道劈到头顶的雷。 “师傅,各位长老,小月儿她没事吧?” “她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就好。” 殷岐僵住的脸上扯出一个勉强和蔼的笑,手慢慢地落在姜子扬的肩膀上,试图安慰他。 但是殷岐的这一连串的行为在姜子扬看来,就是在说秦曦月危在旦夕,怕是救不回来了。 意识到这一点,姜子扬连眼泪都掉不下来了,脑子乱成一团,低着头直愣愣地立在了殷岐面前。 此时的殷岐别说回头,那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大长老带头抢人这事传出去他的老脸还要不要。 一只手搭上他的肩,把他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殷岐一点一点回头,就看见不题词的半张脸上带着阴测测的笑。 “这件事等会儿我们再好好和你聊聊,现在先把面前的事情解决了。”不题词立刻又换上人畜无害的笑冲姜子扬柔声道:“没事的小孩,你朋友明天就能回来,你先过去,我们等会要说些事。” “哦,好。” 姜子扬脑子没转过来,心里的担忧倒是不减半分,不见到秦曦月好模好样地出现在自己眼前他就不可能放心。 他一瘸一拐地过来,摇摇晃晃地回去,视线却一直停留在沾了血的那一块地方。 齐若芸是五个长老中办事最快的,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想到了解决办法,几个人商量好之后齐若芸才让越流光等弟子下去办事。 “各位候选弟子,请安静一下。” 齐若芸声音响起,本来闹哄哄的广场上一下安静起来,本来心不在焉的一些人也回了神看着齐若芸。 “今天事出突然,是我门派做事不周,先在此处向大家赔罪。” 殷岐带头,五人齐齐鞠了躬,然后齐若芸正色继续道:“测试没有成功结束,但重新测试已经没有意义了,所以我们提出一个补救办法。” “你们在阵中的表现我们能能看到,其中有几位候选弟子表现良好,他们可以参加选师成为内门弟子,其他人没有选师机会成为外门弟子。” “但是,玉凛山每三年会有一次大测,在大测中争取到前三名的弟子可以成为内门弟子。” “这对于一些人已经是优待,有意见的可以现在提出,玉凛山会保证你可以安安全全地回到家。” 一部分从进帐篷就睡到阵法被破开的人心里发虚,哪里还敢提出意见,恨不得现在立刻在地上挖个洞出来将头插进去装鸵鸟。 还有一部分自我感觉良就算是怕有暗箱操作的也不敢出声,生怕自己想刚开始那个不长脑子的人一样被一张纸符送走。 见众人没有异议,殷岐非常满意,一脸笑意地接着齐若芸的话继续往下说。 “既然大家都没异议,那就那么决定了。” “秦曦月,姜子扬,林子儒,山海,万金银,方柏青,越千由,何沐雯八人后日于主峰飞云殿参加选师会,其余人为外门弟子。” “从现在起,诸位都是玉凛山正式弟子,须谨言慎行,勤于修习。” 说完,殷岐摆摆手示意李古一行弟子把这群互相小声讨论的新弟子们带了下去。 等到黑漆黑一片的广场上只剩下五个长老时,就不用担心殷岐的面子了。 殷岐正哼着小曲扭头想走时,边看见自己的几个师弟师妹死死地盯着他,他仿佛看见了他们的眼睛冒着诡异的红光。 殷岐往后退了两步,咽了一口唾沫,声音颤抖道:“留点面子,打人不打脸。” “好的,师兄。” 四人齐声应道。 于是,住进了外门寝舍的两个弟子因为睡不着开始聊天。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好像是惨叫。” “为什么大半夜会有惨叫啊?” “不会是有鬼吧。” 于是很长一段时间里,新弟子之间都传言玉凛山中有怨鬼,常于夜间惨叫,道行之深连玉凛山掌门都拿他没办法呢。 拖着一身狼狈的殷岐回到自己屋子里,发现多了一个炭盆正在纳闷,正准备上床才发现自己的被子鼓起了一些。 他点了灯往书桌前一坐就看见了祁长羽留下的纸条,拿起来只看了一眼就把纸扔进了炭盆。 还搞做好事不留名这一套,只知道爱幼不知道尊老是吗,给我留下那么一个烂摊子。 殷岐靠在靠背上,仰头咽下一颗药丸后就直勾勾盯着房梁。 这一段时间管事管得心烦,他不由得怀念起那个不着调却事事都能处理得很好很快的师尊来了。 “这都闭关两百年了,还不出来,是死在里面了吗?” 此时,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蹲着的玉凛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 “谁念叨我呢?” 光穿过窗子打在秦曦月身上,她的睫毛颤了颤,挣扎着睁开眼。 “嘶。” 秦曦月坐起身,从头到脚的疼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她揉揉脑袋,坐在床上想了半天却怎么也想不到昨天具体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自己破了阵法,然后一把匕首插到自己心口了。 等等,匕首! 秦曦月连忙低下头看自己的心口,还上手摸了摸,什么事都没有,这衣服也没破。 不对啊,这衣服不是我昨天穿的那个。 秦曦月环顾四周,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把床头的烛台拿在手里,脚步轻轻地开始往外走,还没走几步屏风后就传出一个沙哑的声音。 “小丫头干什么呢?” 握着烛台的手紧了紧,秦曦月目不转睛地看向屏风后的人影。 屏风后的人叹气,手轻轻一扬站了起来。 秦曦月低头一看,自己手里的烛台不见了,回过头便看见烛台回到了原位。 看样子是打不过。 秦曦月脑子转的飞快,想着如何从敌人手底下逃走,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那人已经绕过屏风站在了在了秦曦月对面。 “一大早就那么吵,为师还没睡好呢。” 倚靠在屏风边的是个年轻男人,一副翩翩公子样,双眼微眯,整个人从上到下都散发着一种慵懒的气质。 为师? “你谁?” “你师尊殷岐,玉凛山大长老,睡一觉就认不得了?” 秦曦月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满脸的问号。 这是那个老头? “不是,你让我缓缓。” 秦曦月皱着眉绕着殷岐转来转去,不停地打量着他,看得殷岐心里发毛。 “你一直看我干什么?” 殷岐站直身子,把秦曦月抱起来放在床上有点怀疑地问道:“是我脸上有伤吗?那几个人不讲信用啊。” 说着,殷岐就要找镜子看看自己脸上到底是不是有伤。 要是有伤,到时候选师会上可怎么办。 “师尊,你长那么帅别人知道吗。” 闻言,殷岐的脚步一顿,然后跑得更快了。 镜子呢!镜子被我放在哪了? 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脸,殷岐沉默了,秦曦月感觉自己头顶飞过了一只乌鸦,留下了六颗黑色的点点。 “那个,打扰一下,先不说您是怎么返老还童的,我想先了解一下我怎么会在这。” 殷岐本想捋一把自己的胡子的,手抬到了位置却没摸到胡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绕了个道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你在阵法里晕倒了,然后为师就把阵法打开让人把你抱了过来。” “我记得有个匕首……” “那是阵法里的幻影,只是看着吓人而已,你现在不是一点事没有。” 秦曦月还想再问,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这一段时间遇到的怪事实在太多了,她总觉得这些事里面有什么联系,可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到底是为什么,明明自己几辈子都没遇上过这些事。 秦曦月垂眸,试图回想起昨天晚上在阵法里遇到的事,刚想到那把匕首脑袋就是一阵刺痛,像是有人在她脑子里用针扎她。 算了,想了也想不明白。 她叹了口气,抬头看向殷岐,还是有些不适应。 “那你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 “那就简单点说。” “以前受了伤,灵力有些不稳定,维持不了自己年轻的样子,就是你头一次见到为师的样子,不过为师倒觉得挺好的,挺有威严的。” “学法术还能返老还童啊。” “当然不是。”殷岐摇头:“法术倒是能改变样貌,但耗费灵力,没多少人会乐意那么干的,一旦开始修炼,寿命就会变长你应该懂的,同时衰老的速度也会变慢,为师十几岁就开始修行了,过了那么久还是个小伙子的面貌。” 见秦曦月一脸不信,殷岐继续道:“玉凛山五个长老都是你师祖的徒弟,年纪都差不多的,你看那几个老吗?” 秦曦月仔细想了想,那四个长老确实都还是二三十岁的样子。 “好了,我信了,那测试呢?” “测试被迫中断了,除了最早被送走的那个都成了正式弟子,不过内门弟子除了你和姜子扬还有六个,明日的选师会还是要参加的。” 殷岐的手放在腰侧,食指轻轻点了两下自己的牡丹花形状的令牌。 “等会为师叫人带你先去挑个寝舍,缺什么和你师兄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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