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世轮回,皆有因果,我的因果,也是你的因果。” 匕首完全没入少女的胸膛却没有一滴血流出。 少女伸出手抚上秦曦月白净的小脸,脸色露出满意的一笑,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握着秦曦月的手将匕首拔出,随后转身消失在烈火之中。 秦曦月脱力,手上的匕首掉落在地。 好痛。 她低下头,那本该安安静静躺在地上的匕首却插在她的心口。 光撒在匕首上,宝石折射出的光彩绚丽,秦曦月的瞳孔涣散,眼皮无力垂下,那点点光斑慢慢消散在她眼中。 五位长老也不顾什么形象了,提着劲就往阵法所在地冲。 世间修行之人千千万,从没听过有哪位修士折损在入门测试上。 殷岐是五人中最为着急的,在飞船离开北虞的前一刻他曾去找过秦曦月的父母。 “我希望贵宗可以保证小女在宗门内的安全。” 说这句话是,秦朗元站的笔直,声音低沉,板着一张脸周身围绕着凌冽之气。 “这是自然。” 不用秦朗元说殷岐也会那么做。 且不说秦曦月是自己看上的弟子,未来将会有大成就,只要秦曦月是玉凛山弟子,作为玉凛山大长老的他就必然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保护玉凛山的所有弟子。 “但老夫不能确保她在历练时的安全。” “这一点我清楚。” 秦朗元并非蛮不讲理之人,他年纪轻轻时就已经上战场打仗,从小兵到将军,他遇到的危险数不胜数,好几次与死亡擦肩而过。 “若是小女在历练时遇到什么,那是她的命数,我绝不怪任何人。” 话落,柳丽莲就扭过头小声啜泣。 任凭秦曦月如何聪明懂事,那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柳丽莲简直不敢去想秦曦月若是出了什么事她会怎么样。 “老夫明白了。” 要是秦曦月在宗门内出了事,我殷岐就提着自己的头去拜访镇南将军府。 这样想着,殷岐冲到了最前面,他没想到玉凛山之中还有比自己先到阵法的人。 “长羽?” 身处闭关室的祁长羽迟迟没能进入感悟状态,他眉头紧锁,一只手摸上石壁放出神识。 神识脱离本体,无视紧闭的石门直接穿了过去。 禁闭室分布在在五峰和主峰的其他山峰上,这里没人打扫,因为玉凛山常年下雪的原因,这里已经积上了半人高的雪。 就算是神识,祁长羽也猝不及防被冻了一下,盘腿坐在石室里的本体也跟着打了个冷颤。 祁长羽手中凭空幻化出长剑,于漫天飞雪之中舞起长剑,一招一式皆带凌厉,剑风带起雪花,如同共舞。 他眼神一凛,甩出一道金色的剑气,将远处的巨石击碎。 祁长羽收回长剑,踏行于雪上不留痕迹。 在冰天雪地之中漫步一会后,祁长羽闭上双眼,将神识收回本体。 祁长羽愁眉不展地走下石床,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是在闭关室耗费时间。 正当祁长羽决定放弃闭关时,他脸色陡然一变,一个不稳便跪倒在地。 他额间发烫,心口处阵阵刺痛,像是被人扼住喉咙一般喘不上气。 祁长羽视线逐渐模糊,最后倒在地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下一刻祁长羽站起身,眉间火泛着金光,他睁开眼,金色眸子凝视远方,身影一下便消失在原地。 殷岐站在地面上仰看着悬于阵法之上的祁长羽,心里满是疑惑。 这时候他不是应该在闭关吗? 迟于五位长老,先于其他弟子的李古、杨辞和越流光也满腹疑问地抬头看向祁长羽。 他怎么在这? 祁长羽背对着他们,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提剑。 殷岐正要开口问,却见祁长羽将灵气附上长剑。 瞬间乱风四起,殷岐稳住身形,大喊道:“长羽不要!” 他是祁长羽的师傅,深知祁长羽的能力。 “你能瞬间吸纳天地灵气为己所用,但天地灵力纷杂,可以当做底牌,非必要不可用。” 殷岐曾经和祁长羽如此说道,祁长羽也将此话听了进去,一百多年来殷岐未见他动过这张底牌。 但殷岐万万没想到见到这张底牌会在这种情况下。 问题在于,破此阵完全没必要搞出这股架势! 祁长羽将所有声音排除在外,满心满眼只有破阵这一件事,霎时间乱风四起,金色的灵力附着剑身。 祁长羽将剑插入阵间,几条金色的纹路围出一个巨大的半圆形,随后蔓延到整个广场之上,紧接着就是“咔嚓”几声几个连在一起的阵法相继破裂。 身在阵法之中的候选弟子从自己的心境中脱离出来,一时缓不过神,呆愣愣地看向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长老和弟子,还有头顶上的祁长羽。 “啊!” 一个姑娘尖叫起来,其他人也一同看去,接着又是几声尖叫。 姜子扬的手不停地抖着,脸色血色尽失。 是他看错了吧,那怎么可能是秦曦月。 姜子扬跌跌撞撞地跑过去,还没跑两步就有人快他一步。 祁长羽将秦曦月抱起,将灵力覆盖在她的心口,没有理会几个长老的挽留就消失在了原地。 月牙与星星都藏于黑云之下,祁长羽行于黑暗之中将秦曦月带到了玉凛城的远山客栈中,掌柜似有感应感觉走到门口迎接,刚打开门就感觉身侧刮过一阵风。 掌柜低头叹气,默默地将门关上:这又是遇到什么事了那么着急。 他吸了吸鼻子,忽然间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正当他以为是自家主子受伤了的时候就听到了自家主子的传音。 “准备热水,一套八岁女童的衣服,再叫两个丫鬟上来。” “……好的,属下这就去。” 虽然疑惑,但风一不敢多问,赶忙就去办祁长羽交代下来的事了。 远山客栈顶层的房间内,祁长羽小心地将秦曦月放在床上,一手握住匕首,那看着就无比昂贵的匕首就那么消失在天地之间了。 祁长羽手指点在秦曦月的眉心,一个红色火焰的印记就突然出现了。 祁长羽无声地念着些什么,金色的灵力便从秦曦月的眉心蔓延开,包裹住她整个身体。 心口处的伤口慢慢愈合,秦曦月苍白的脸也慢慢红润起来,要不是染了血的衣服还在身上,别人看见了也只会以为她是睡着了。 “他想让你回来,你又何必如此,他未必会放弃……” 还没说完,祁长羽嘴角就溢出一丝鲜血。 他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皱着眉头出了房间,闭着眼睛靠在门边的墙上。 等到风一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幅景象:看起来不是很高兴的主子等在自己屋子的门外,门还紧紧关着。 风一灵光一现,八岁女童的衣服,还要专门找丫鬟过来照顾,主子不会有女儿了吧! “主子……” 风一小心翼翼地开口,试图问些什么,却直接被祁长羽打断了。 祁长羽连眼睛都没睁开,眉头又皱了一点,声音沙哑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让她们俩速度快些。” 见祁长羽这样,风一什么都不敢问了,连忙带着两个丫鬟进去。 风一借此机会扫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秦曦月,长得和主子也不像啊,难不成和夫人长得像些,别说见过夫人了,他居然都不知道主子有夫人了! 他肯定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下次就去和他们炫耀炫耀去。 眼瞎如他,选择性失明地没看见秦曦月身上还没干的血迹。 “风一。” “来了来了!” 风一回过神连忙跑了出去。 偷偷瞄了一眼祁长羽,风一意外发现他眉间居然有个金印。 他再次瞎猜到:难不成主子今天去见夫人了?还知道打扮一下,别说,主子这样还挺帅。 两个丫鬟速度确实很快,一盏茶的时间就端着装有血水的盆和放着染了血的衣服的托盘走了出来。 风一这才察觉到不对,想问些什么却被祁长羽关在了屋外。 “你下去吧。” 行吧,用完了就扔也不是第一次了。 风一撇嘴,双臂交叉在脑后下了楼。 祁长羽站在床前,金色的眼眸下涌动着暗色。 他抚摸着秦曦月眉间的红印叹了一口气,看着窗外的天色将她抱起,一阵风刮过,屋中便只剩下床上还带着点温度。 祁长羽把秦曦月放在了殷岐的床上,还不忘点上一盆炭火,他四处看了看,用灵力控制笔在纸上留下了一行字: 此事可忘,不必向她提起。 祁长羽深深看了一眼秦曦,便回到了闭关室,还没等他走到石床上就晕倒在了地上。 天色渐明,祁长羽才悠悠转醒,他扶着石壁站起,只觉得自己的骨头像是散架了一样,全是都泛着痛意。 祁长羽活动了一下四肢才坐回石床之上,他看了一眼自己倒下的地方,整理了自己皱皱巴巴的弟子服陷入了沉思。 自己不会在地上睡了一晚上吧。 突然,祁长羽心神一动放出神识感应天地万物。 他看到晨曦所到之处,灵力沿着植物的脉络移动,包裹住飞禽走兽,滋润天地万物。 “天泽万物,万物供天,得即予。” 不知何处传来的声音围绕着盘坐在石床上的祁长羽,他似有感悟,将全部灵力泄出润于自然,再慢慢汲取天地灵气淬炼。 祁长羽面色涨红,额间细汗滑落。 他已经看见了,看见那层壁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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