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孙管家一向持重,不会乱说,随即他把赵晨晨放在椅子上,“你们把小姐送回房,叫大夫来看,不要让晨晨随意出院门。” 赵晨晨内心捣鼓着,敢情演了半天,还是不相信她。这时候谁来啊,弘州还有几个贵客让他爹这么着急。 赵连脚步匆匆出了清竹院,问孙一平,“贵客什么身份,从哪来的。” 孙一平压低声音,“贵客说不宜声张,老爷去见便是。” 赵连心里顿时有个大致猜想,“你派人收拾好静幽园,准备好礼品,让夫人安顿好晨晨,随即过来,不要在府里声张。” 赵连出了府门,往马车便迎过去,“不知是哪位贵客。” 林涛跳下马车,也不跟他客气, “赵大人好大的官威,让我们家公子等这么久。” 赵连也不敢得罪,躬身行礼,“下官惶恐有失远迎,但不知贵客从何处而来?”一般人不敢在长史府,特别是他面前耀武扬威。 林涛张望了四周,靠近赵连了点,拿出令牌,“看好了。” 赵连一看,顿时跪下,“下官不知道……”林涛一把捂住他的嘴。 林涛半蹲下身来笑着说,“大公子到来这件事,赵大人不可声张。” “是,是。”赵连忙不迭地答应。 祁泽在轿子里淡淡吩咐,“起来吧。” “下官已经为贵客准备好院子。” 蒙全掀开车帘,祁泽握剑下了轿子,随他进了府。 府里王慧芷见到赵晨晨晕倒,府里仆妇抱着赵晨晨到厢房里暂时安顿,王慧芷神色着急,“外面风寒,晨晨最近先住这里,程大夫呢,怎么还未来?” 丫鬟蕙若匆匆进来,“夫人,程大夫已经过去给二小姐诊治了,还需要些时候才能过来。” 王慧芷脸色更白了几分,“还不快去府外面请大夫。” “是,夫人。”蕙若行了个礼,又匆匆出去了。 “出去好端端的,犯事就晕过去,谁信啊。”曹姨娘在一旁阴阳怪气。 赵晨晨感觉身上披上了厚褥,暖和了些。 “曹姨娘,没什么事的话,你不如回去看卉卉。” 曹姨娘随意道,“卉卉好着呢。”似乎意识到什么,话锋一转,“还不是府里丢了东西,不然我怎么还等到现在,这事姐姐可要好好查查。” 王慧芷也不客气,“这是自然。” 曹姨娘用帕子擦了擦手,“夫人可不要包庇护短,府里上下都看着呢。” “据我所知,曹姨娘娘家哥哥最近好像欠了赌债六七百两,这事老爷好像还不知道。” “你。”曹姨娘冲过来,还是很快停住脚步,“你说我偷府里钱补贴娘家,那我怎么还把钱送回来,姐姐说话可要讲究证据,不要随意污蔑妹妹才是。” 王慧芷也气急,“那点钱不过二百两,正好你可以栽赃到晨晨头上,何况府里丢过几次几百两,都在你娘家哥哥输钱后。” 曹姨娘冷笑一声,“虽然你是大夫人,话没有证据也不能乱说,赵晨晨可是人赃并获。” 王慧芷目光冰冷地看向他,“我看曹姨娘最近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最好别撒野到我头上,我之前装作不知道,不代表你可以一次次欺负到我们母女身上。” 曹姨娘气得心口起伏不定,“你……”身体摇晃了一下,窦嬷嬷连忙扶住她。 “夫人,大夫来了。”蕙若进来禀报。 “大夫,先看看晨晨脉象,免得惹人怀疑。”王慧芷意有所指地说道。 赵晨晨不知道古代诊脉会不会发现自己在装晕,但只能继续装下去了。 府外请来的郭大夫搭脉一小会儿,王慧芷连忙问,“大夫,晨晨现在如何了。” 郭勉把脉后,略一思索,回答道,“夫人,小姐并无大碍,之前小姐落水尚未痊愈,加上染了风寒及受惊,这才昏迷。老夫开些驱风祛邪药物,休养一阵子,只是不要再受寒了。” 王慧芷客气道,“有劳大夫了。” 大夫答道,“夫人不必客气。” 王慧芷吩咐,“阿玲,随大夫去开药。” 阿玲回答,“是。” 曹姨娘自讨没趣,甩着手帕出去,刚回到梅香院,叫来窦嬷嬷,“你去打听府里来了哪位贵客,让老爷这么着急。还有明天叫我家窝囊废哥哥收敛点,不然就算他死了,我自身难保也救不了他。” “是。”窦嬷嬷垂头行礼。 王慧芷刚帮赵晨晨掖好被子,阿玲开好药正要回禀夫人,看见管家孙一平站在门外,“孙管家,请问有何事?请随我进来。” 孙一平站在门外行礼,“夫人,大小姐可还好?” 王慧芷转过身来,语气漠然,“告诉老爷,晨晨一切安好,不劳挂心。” 王慧芷见孙管家还没走,“说吧,还有什么事。” 孙一平轻声说,“夫人,府里有贵客,老爷叫夫人等小姐无大碍后可前往中堂。” 王慧芷转身吩咐阿宁,“阿宁你在这照顾好晨晨,我稍后回来。她”刚要匆匆过去,便吩咐孙管家道,“多准备一些礼品,还有叫厨房做几道清淡的菜送过去。” 孙一平垂下目光道,“老爷已经吩咐过了,夫人随老爷前往即可。” 祁泽坐在长史府中堂,林涛禀报,“公子,弘州长史赵连与夫人王氏已到。” 祁泽淡然开口,“请他们进来。” 赵连进去时,不免敛声屏气,和王慧芷跪下行礼,“下官见过大皇子。” “臣妇见过大皇子。” 祁泽微微抬手,“两位请起,不必客气,请坐,按辈分两位是我表姑丈,表姑,多年未能拜访,今日倒多有打扰。” 赵连不敢起身,俯身请罪,“大皇子在弘州遇袭,是下官失职,还请大皇子降罪。” 祁泽嘴角轻笑,“听闻表姑丈连日为表侄忧心,不知可有刺客消息。” 赵连头埋得更低,“下官这几日在弘州发布通缉令,并派人搜寻,并无踪迹。” 祁泽抿了口茶,“有劳表姑丈多费心了。” 见大皇子没有多怪罪,他松了口气,“下官该做的。” 祁泽淡淡一笑,看着依旧跪着的两人,“表姑丈,表姑请坐。” 赵连扶着夫人站起来,还是不安地坐着。 王慧芷看着祁泽苍白的脸色,担忧地问,“大皇子身体可有好些。” 当年王慧芷母亲为镇国夫人,与太后为闺中密友,王慧芷十岁时,父亲为国捐躯母亲也郁郁而终,她被太后接养在身边,承蒙庇佑,在大皇子幼时见面虽不多,但也看得出祁泽对她还是礼重几分。 祁泽脸上清淡一笑,“好多了,多谢表姑挂心。倒是表姑多年未见,消瘦了些,也多要注意身体才是。若有什么事,可让表侄转告太后。” 王慧芷目光瞥过赵连,他脸上不好看,并不敢出声,王慧芷恭敬开口,“臣妇并无什么忧心事,多谢大皇子与太后挂念,日后有机会也盼能进宫探望太后。” 祁泽淡然说,“我还要在府里叨扰一阵子,还望表姑,表姑丈不要声张。” 赵连和王慧芷连忙开口,“是。” 林涛进来,“两位在府里称大皇子为大公子即可。” “是。”两人齐声回答。 赵连递了个目光给王慧芷,王慧芷于是开口,“近日过节,臣妇特意准备一些菜,还望大……大公子不要嫌弃才是。” 祁泽脸上含笑 ,“有劳表姑丈、表姑费心。” 赵连忙回答,“大公子不必客气。” 祁泽微微一笑,“表姑丈,表姑还有家人相伴,表姑丈、表姑也请便。” “臣,告退。” “臣妇告退。” 他们出去后,林涛提着他们的礼品进来,“公子,他们带来的补品和饭菜,怎么处理。” 祁泽目光淡下去几分,“补品交给太医,饭菜没问题就拿进来。” “是。”林涛回禀后就出去了。 曹姨娘来到梅香院,见到窦嬷嬷回来,就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了?” 窦嬷嬷回答,“奴婢不敢靠太近,贵客是一个约莫二十岁的公子,老爷对他很是恭敬,看起来来头不小,管家已经派人收拾静幽院,也叫夫人过去了。” 曹姨娘略想了想,“先不要轻举妄动。” 娘走后,赵晨晨偷偷睁开眼,见屋里没有其他人了,于是坐了起来,阿宁一惊,“小姐,你怎么起来了。” “我刚才假装的。”赵晨晨看着阿宁发红的眼眶,“阿宁,对不起啊,连累你了。” 阿宁低着头,“小姐,不怪你。” “你放心,你的月钱我想办法给你补上。” 阿宁神色惊喜抬起头,又黯然把头低下,“阿宁让小姐蒙受不白之冤,理应受罚。” “阿宁,你是我信任的人,本来也是我要跑出去玩才引祸上身,你别自责,我会想办法证明不是我偷的,月钱你拿着。” 阿宁眼角噙着泪,“谢谢小姐。” 赵晨晨想了想,“阿宁,想办法帮我打听曹姨娘家里有什么亲戚,最近什么急需用钱。” 阿宁抬起目光,“小姐,你这是要……” 赵晨晨握紧拳头,“曹姨娘仗着我那昏了头的爹宠爱,在府里也太无法无天了,曹姨娘这口气不能这么算了,还有赵卉卉把我推下水的事情还没真正和她们算账呢。” 回来折腾半天,赵晨晨肚子也饿了,刚叫阿宁偷偷带点吃的来填肚子,赵晨晨远远就闻到让自己害怕的苦药。 赵晨晨赶紧把几口绿豆糕咽下,擦了擦嘴巴躺下,“阿宁,我娘来了。” 刚说完,赵晨晨就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那药味更加浓郁。 王慧芷坐在赵晨晨床边,轻声说,“阿玲,把药端来。” 赵晨晨的头被娘微微抬起,眼睁睁看着她小心地舀起一勺药,放在嘴边吹了吹,送到赵晨晨嘴边。 赵晨晨屏住呼吸,嘴里含着药,不想咽下去,可苦味弥漫开,不好把药吐出去,只能咽下。 等娘再舀来一勺,赵晨晨抿紧嘴唇,不肯再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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