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三更半夜不睡觉,来晴雨峰做什么? 不过显然这个问题对于现在的楚沅元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是圆不了这个问话,马上就会掉马。后续怎么样楚沅元说不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之后这个地方又会多一个陪楚不修罚跪的苦命人。 楚不修跪个三年五载不成问题,她跪个三天五天铁定废了。 宋祈年走进看到元楚身边的人是楚不修之后,恭敬行了一礼。“楚师伯”然后又继续看着元楚,显然是等一个答案。 楚沅元楚不修四目相对、挤眉弄眼,都催着对方赶紧想个主意。 楚不修隐秘摇头,楚沅元叹气,还得靠自己。 她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挤了出来:“你听岔了,我说的是跌跌撞撞,您可真是太不小心了,是吧——楚长老。” 楚不修突然被叫名字,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能嗯嗯啊啊附和,沅沅说什么就是什么。 楚沅元这时脑子又活泛过来,嘴上假意关心着:“楚长老,您看您,这路也不窄,怎么就平地摔了呢?” 说完,一把把正跪在地上的楚不修拉起来,热心地帮他拍了拍裤腿上的灰。 先不论修士平地摔的可信度,能蒙过去就好了。 楚沅元这说法可疑,宋辞当然不怎么相信。可楚不修刚刚在地上的样子,也确实像摔跪着。 楚不修挠挠头,道:“十多年没回,晴雨峰变化太大,不熟悉了。” 阿爹这蹩脚的谎话,比她还不可信。 就算你十多年没回来,你堂堂化神修士,只要将灵气汇聚在双眼,就能做到一目千里、见微知著。更别提夜间视物这种能力了,你还不如直接说你是在说谎来得快些。 楚沅元看见楚不修这心虚到脸上的表情,也猜得出阿娘为什么一眼就看出阿爹在说慌了,实在是再明显不过了。 但看宋辞的表情,显然是信了。 楚沅元心中讶异,一个真敢闭眼说,一个真敢长耳听。 “你是宋辞?这么晚来晴雨峰有什么事吗?” 楚不修可能意识到自己说的确实不怎么样,又抛出一个问题反问宋辞,企图混过去。 楚不修看见宋辞腰间的玉简,便也得知了他的名字。话说起来,他当年救下这小孩之后,也没时间去玉竹林看看他。 没成想十几年过去了,竟变化这般大。 “晚辈睡不着,出来走走。深夜叨扰,实非本意,改日正式登门拜访。”他语气诚恳,说的比楚沅元和楚不修可信多了。 楚沅元抢先道:“天色不晚了,明日还有早课。楚长老,我们就不久留了。” 楚沅元疯狂在身后比手势,要楚不修赶紧让他们离开。 毕竟,多说多错。 “啊——是,我也还有些事,就不留你们了。”楚不修顺着楚沅元的话往下接。 楚沅元拉了拉宋辞衣袖,假笑道:“楚长老还有事,宋辞,我们先下山吧。” 宋辞看见她满手泥灰,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衣袖,向楚不修告退,楚沅元也跟着行了礼。 楚沅元看着手中被抽走的衣袖,忍不住看了一眼宋辞。 心想,这人看来还是对她心有芥蒂,今日课上只是不想闹得太难看才给了她面子。 她望向宋辞的侧脸,暗道这人也太难哄了。 楚沅元突然想到,宋辞这么晚了来晴雨峰做什么?她是这样想的也问了出口。 本以为宋辞不会回答自己,结果他意外开口:“睡不着,出来走走。” 楚沅元:“宋辞,真敷衍啊。” 宋辞:“很敷衍吗?” 楚沅元反问:“难道不敷衍吗?” 宋辞与人相交甚少,不明白说了真话为什么会被认为敷衍。 他今晚辗转难眠,索性不睡,起来走走。 白日里听着燕衔青说楚不修已经回来了,间接想到了小时候看到的那张稚嫩柔软的面孔,总是娇滴滴地跟在秦久月身后,目光好奇地望向他。 那时的他,浑身是血。楚沅元一副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样子,最后还是掏出了一块手帕给他。 再后来,就十多年没见过她了。 宋辞年幼,关于那段记忆很模糊,只记得那双清亮又偶尔懵懂的眼睛。 等他回过神来,就已经不知不觉走到晴雨峰。 “那你呢?”宋辞反问。 楚沅元张口就来:“和你一样,随便走走。” 宋辞明白了,元楚以为自己在敷衍她,所以用同样的理由敷衍回来。 他和楚沅元都不说话了,只是步调一致离开晴雨峰。 山间蝉鸣声在他们之间清晰可闻,缠绵而悠远。 第二天,楚沅元一瘸一拐地出现在经论殿。 昨晚和宋辞告别之后,酒劲突然上来了,一时两眼昏花,满头星星。 楚沅元认为的拙劣谎言‘平地摔’,居然发生在了自己身上,岂有此理! 这到底是什么粗质劣造的酒! 最后,楚沅元花高价在妙手坊买的红花油那是一滴都没浪费啊,全部都用在了自己身上。 果然,遇到姓‘宋’的准没好事。 楚沅元拖着伤腿勉强上完了早课,期间被宋辞用目光巡视了一遍。 看宋辞还想靠近自己,她吓得伸出手,心有戚戚道:“你可别过来了,遇见你就倒霉。” 宋辞目光低垂,并没有说话。 偏生下午是教导新弟子入门驾驭仙鹤的课。 之前已经说过了,天剑宗上方有结界。除非长老这种级别才可以在空中来去自如,普通弟子都是老老实实骑仙鹤赶路。 所以对于弟子们来说,如何驾驭仙鹤坐骑也是必不可少的一门课程。 楚沅元看了眼自己的伤腿,真是霉运来了拦都拦不住,喝凉水都塞牙。 不过她的字典里没有放弃这个词,即使受伤上场,她也要内卷宗门所有人。 天剑宗有专门给灵鹤的栖息场地,灵瑶沼泽。 占地面积庞大,灵气较为充沛,常年仙雾缭绕。 数千只仙鹤悠然自得在沼泽中觅食、嬉闹。 看守的长老解开法阵,带他们进沼泽,动作小心又谨慎。 “白鹤长老,这儿也没外人,你怎么着净防着自己人啊。”有人问他。 那白鹤长老胡子一吹,两眼一瞪,骂骂咧咧道:“最近不知道哪个小兔崽子,不专心辟谷,专门跑到老朽这偷净水兽吃。已经有十几只接连遇害,偏偏那鬼小子滑溜得很,日蹲夜守,连个影子都看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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