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没有像当初叶知闻口出狂言,少女眉眼弯弯看向她,忽然掉了眼泪,又喊了她一声:“小棠。” 容棠不认得她,指挥系统迅速翻书,没找出如此和原主有交集的人。 容棠疑惑地走上前:“姑娘是?” “容烟。”少女动了动手指,不知为何,又更加坚定地重复道,“我是容烟。” 同时,系统在脑海里道:“原著没有这号人,总之原著崩了,你就当多了条支线任务。” 容棠被系统无语到,原著崩了,是你全宇宙级别摆烂的理由吗? 但屋里太冷,放任少女独自在这儿,容棠于心不忍,而且,看见她的那瞬,容棠心底冒出如见故人的熟悉感,好像认识了多年,是朝夕相处的……亲人。 于是,她伸出手,扶住少女起来。 容烟握住她的手,瞥了眼她左手杵着的铁锹,狎昵地捏了捏容棠的指尖。她没着急站起来,歪了歪脑袋,笑问道:“小棠不问我是如何认识你的吗?” 容棠迟缓地眨眼:“姑娘是如何认识我的?” 容烟并未回答,眼泪顺着侧脸流下来,却是笑着的,苍白脸色有些惨烈。 容棠手足无措扔开铁锹,拿出手帕递给她,小心翼翼地发问:“我可是戳着姑娘伤心事了?” “没有。”容烟擦干净脸,抬起被水光浸染的潋滟的眸,“能遇见小棠,是天底下最好的事了。” 容棠耳尖瞬间染红,心里更多的是疑惑,怎么有些耳熟呢? 容烟撑着床站起来,环顾屋内一圈,问道:“只有小棠在家吗?” “要重新盖房子,爹娘他们住在火锅店。”容棠半扶住她往外走,“就在村东头,姑娘随我过去吧。” 容烟扬了扬眉梢,没多说话,两人慢悠悠走回火锅店。 小孩儿们在院子里玩,扑棱棱跑过来,跟在容棠身边,好奇地探头探脑。 容棠朝屋里喊:“娘!” “哎哟,这是怎么了?”容母走出来吓了一跳,急忙跑过去扶住容烟。 容棠卸了些力气,解释道:“刚刚回家看见的,我瞧着可怜,就带回店里了。” “这姑娘是不是发热了?”容母扶着容烟坐到椅子里,伸手探了探她额头,滚烫,朝容父喊道:“快去厨房熬药,上回钱大夫开的还要剩,棠儿去帮你爹。” 她又着急扶容烟去楼上卧房,端了盆冷水,找出块干净布巾浸湿,搁在容烟额头上降温。 “怎么烧这么狠?”容母絮絮道,拿另一块布巾给她擦掌心手肘。 容烟抿起唇定定地看着她,不觉又流出眼泪。 “怎么了这是?”容母给她擦了眼泪,见她只默默哭不说话,以为烧得害怕了,便坐在床边慢慢拍着她的胳膊,语调轻柔,“别怕啊,婶子在呢,喝了药睡一觉就不烧了。” 容烟终于哭出了声,手指攥紧了容母的衣摆,像受了极大的委屈。容母低低哄着她,给她换了好几回湿布巾,才见这姑娘止住了哭。 容母端来杯温水:“哭坏了吧,来润润嗓子。” 容烟就着她的手喝了水,眼睛一眨不眨随着容母的动作。她开口喊了容母一声,却寅嗓子哭哑了,嘶嘶发出不清不楚的响动。 容母怜惜道:“姑娘,怎么了?” 容烟摇了摇头,终于发出声音:“多谢婶子了,婶子叫我烟儿吧。” 容母愣怔了瞬,而后笑道:“烟儿姑娘,待会儿药就好了,别怕。” “婶子只叫我烟儿就好。”容烟道,眼底隐隐含着祈求。 “烟儿,烟儿。”容母嗫嚅了两声,又换了道湿布巾,脆声和她聊道,“烟儿是哪里人?怎么独自来了这儿?” 容烟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我不记得了,只记得和爹娘弟妹走散了。” 容母登时心疼了,轻轻拍她的手背:“记不得就先在婶子家住着,等你想起来了,我们再送你回去。” 容烟弯起眼睛应了,听容母说了会儿,好似才想起来没自报家门,轻声道:“婶子,我叫容烟。” 容母嗓子像卡住了,片刻后,才笑道:“我先前的女儿也叫容烟,当真是缘分。” “嗯,好缘分。” 喝完了药,容烟挨不住困,睡下了。 容棠把昨日的客人送走,回来听容母和容父说话。 容萤天真道:“是和烟姐姐名字一样吗?” “应当是吧。” 两口子说起这姑娘命苦,容棠却突然僵住,难怪耳熟呢,这不就是女主最初的名字吗?她捡了个初始版女主回家?不能吧。 系统安慰道:“可能是巧合,天下重名的这么多。” 容棠半信半疑,不是她怀疑系统的业务能力,主要是系统着实令她大无语。 容母道:“还失忆了,记不得以前的事。” 容棠又一惊,就听背后飘忽困倦的声音问:“谁失忆了?我记起来了啊。” 容母解释道:“不是说叶公子,是棠儿带回来的姑娘。” 叶知闻瞬间不困了,眼睛瞪得通圆,三两步跳下楼梯,快步走到容棠跟前:“棠棠你又捡了人回家?” 容棠无语凝噎,还和你一样,是个失忆选手呢。 叶知闻觉得自己可以开始闹了,撒娇撒泼耍无赖在地上躺着打滚,他都能信手拈来。 容棠当机立断拍了他一掌:“不许惊叫,烟儿刚喝了药睡着。” 听听。叶知闻眼含热泪,这才不到一上午,棠棠就喊上“烟儿”了,他死皮赖脸待了一个多月,还要听棠棠连名带姓喊—— “叶知闻!” 叶知闻撇起嘴角,甚是委屈:“我就只大声了些。”没哭没闹没上吊! 容棠淡淡看他一眼:“我有充分理由怀疑,你失忆是骗我的。” 叶知闻:! “我没有!” 容棠拽拽他胳膊,揭过这篇,问道:“你觉得重名的人多吗?” “应当不少。”叶知闻正色回道,莫说张三李四王五这类名字,普通的名字隔壁村都会重复,也给了他们不少便利。 容棠点头,这才信了,捡到“容烟”是个巧合。 系统颇为自满道:“我早告诉过你。” “呵呵。” 系统在线表演跳脚:“宿主,不尊重系统有伤我们的合作关系。” 容棠反击道:“你尊重尊重我,把原著线扭回来,我现在活得担惊受怕。” 系统透过她的眼睛,看向桌上的草莓栗子烤番薯:“你真的有担惊受怕吗?” “……哎呀呀,游戏时间到了。”容棠打了个哈哈,点开局游戏,想了想又道,“你能不能把我们的主线任务改成建设古代收容所,我觉得我有捡人的天赋。” 系统选择主动屏蔽她,我不想改任务吗?但我有权限吗? 干什么戳人伤心事啊! 过了晌午,容棠懒散地坐在椅子里,左耳进右耳出地听叶知闻叨叨,接连开了游戏收获金币,再转手换了高级建筑材料。 叶知闻倒在椅背上,心里有五百个小人齐声痛哭,棠棠怎么不理人啊。 他丝毫不觉得自己烦人,把罪全怪在素未谋面的第二个被捡回来的人身上,作为第一个被捡回来的人的底气。 然后,叶知闻一抬眼,就见容烟下楼来了。 容姑娘比他讨欢喜得多,至少不会一见容棠,就当着人爹娘的面,又是拿婚约,又是喊“夫人”。而容姑娘乖巧地叫人:“婶子,叔叔,小棠。” 容母急忙给她拿了把椅子:“怎么下来了?” “睡足了,下来和你们说说话。”容烟笑得也讨巧,比叶公子一脸纨绔风流相觉更讨长辈喜欢。 叶知闻嘴撇得更狠了,容棠小声打趣他:“不受宠了吧。” 这一个多月,叶公子凭借花言巧语乖巧伶俐可受容父容母喜欢,定要等他来了才开饭的喜欢。 叶知闻小声哼哼:“你不喜欢她,就成。” 容棠斜了他一眼,奇道:“我何时说过不喜欢她?” 叶知闻:! 叶知闻目光幽幽:“我真的要闹了啊。” 容棠直乐,叶知闻哼哼唧唧,感受到了道视线,他看过去,正好和容烟目光对上。 容烟温婉笑道:“叶公子。” 叶知闻挑了挑眉梢,他应当和这位容姑娘从未见过。他疏离笑道:“容烟姑娘。” 此后两人未再说过话,容烟同容父容母闲聊,容棠专注打游戏,偶尔被扯进话里,再抽闲心敷衍叶知闻的突发奇想。 下午时分,容父去村里请人帮忙盖房子,容棠跟着老爹出去,和几个会木工活的叔伯传达想法。 叔伯们惊奇道:“那些泥真的能行?可要盖两层呢。” “能行能行。”容棠保证道,“盖好了尽管看着,大风都吹不塌。” 叔伯们半信半疑,容父笑着打圆场:“就听棠儿的,这么盖。” 行吧,主人家这么说了,他们就是去帮忙盖房子。 父女俩慢悠悠往家走,堂屋不堪重负也塌了大半间,房梁却还是好的。 容父半蹲在地上,疑惑道:“这没大毛病,怎么会塌呢?” 系统在脑海里比了个耶:“当然是我偷梁换柱。” 容棠敷衍地夸了系统两句,拉容父的胳膊:“爹,你腿没好利索呢。管它好坏,塌了就是老天不让住了,要让盖新房。” “也是。”容父信天命,“老天爷是给我们避祸呢。” 两人溜溜达达回火锅店,远看着一男一女站在火锅店门口,容棠无奈扶额,这两人干什么呢。 叶知闻并不想和容烟出来,天寒地冻的,不如在店里烤番薯。他心里不耐烦,面上却藏得很好,一派笑意盎然的主人模样:“容烟姑娘有何事都可与我说,我尽力办到。” 容烟敛了笑意,一字一句道:“我是你认识的那个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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