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雨停后已是半夜11点多,几个老人抗不住困意便回去休息,只剩下王想儿一人,当初吴庆莲对他甚是偏爱,尤落星劝说等会儿有些煞气怕他受不住也没能阻止他留下,只得让他在旁边守着熟睡的蓝熤。 吴庆莲夜晚不用依附于蓝熤,兴奋的飘在一边梳理头发,还让尤落星给她烧了几件好看的衣裳,在周围飘来飘去臭美。 “很漂亮,安远大哥一定会喜欢。”尤落星被她晃的眼花,“可以稍微歇歇吗,我都不能专心画符。” 郑程撑着下巴睡眼惺忪,瞧着尤落星十几分钟才画完一张符,不时还现场翻笔记,心下怀疑待会儿能不能成功,打着哈欠吧唧吧唧嘴,有些担忧道:“小尤,看你这架势,我孙孙三年时间找全魂魄,我怕悬。” “熤儿孙孙啊,你可咋......” 尤落星本就烦躁,放下笔叉腰暴躁的打断郑程说话,“停,我还不想干了,什么破活,我都后悔了都。” 郑程轻啧一声,皱眉表示理解,“活确实不好干,但两千万,它可不是小数目啊小尤。” “程爷,你是不知道我这人最大的优点是什么。” “什么?” “就是在不断学习中挑战自我,越是危险我越开心。”尤落星轻锤后脖,活动筋骨重新拿起笔,“这活,你找我就对咯,速度和经验可以提升,这么负责的人难找。” “我就看中你这点。” 尤落星皮笑肉不笑,手下默默加重笔力,符纸都捅穿两张,要不是为了那套房子,她才不受这个卖命的罪,下定决心尽快找到魂魄好早点离开,到时候吃利息躺平在大别墅里,话说这三年利息应该也有不少,反正这趟找魂之路,她是能不花钱就不花。 绕坟插香绑红绳,贴符一套事前准备下来,已经快凌晨一点,尤落星锤了捶背,左右活动扭动腰身,抬手看表瞄准时间刚好到一点。 丑时,阴时,开工。 尤落星将香烛点燃,左手拿起招魂铃铛,有节奏摇铃,右手道指抬齐下巴处,嘴里喊着安远的名字,绕着坟墓转圈,夜风徐徐,火烛闪着青光摇曳。 这场景,在夜里,显得有些渗得慌。 郑程和王想儿不自觉朝熟睡中的蓝熤靠近,尤落星刚刚用符灰在蓝熤周围画了个圈,普通孤魂野鬼进不去,三人缩在圈内不敢出声静静看着。 做法半个多小时,来来回回绕了二十来圈,头晕脚酸,第一次搞这个尤落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用错方法,或者是安远已进入地府投胎,现在感知不到他任何灵魂气息存在。 瞥了眼不远处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娇羞躲在树后双手捧着下巴满眼期待的吴庆莲,她咬咬牙又转了十多分钟,嗓子都喊得沙哑。 “落星。”吴庆莲看出来什么,从树后慢慢飘过来,眼眶红红的,“是他不肯出来见我,还是已经,” “我再试试。”尤落星没有把握,见她可怜样又不忍心她失落。 她加快摇铃节奏,步伐变得沉重,安远啊安远,你心心念念的吴庆莲还在等你,你倒是出来见她啊,千万别先去投胎了。 一个小时快结束,除了些没有伤害性不成形的小鬼外,啥也没见着,尤落星累瘫坐在地上,口干舌燥,灌了一瓶水。 三人在圈里睡的香甜,吴庆莲有些落寞,蹲坐在安远坟前,轻抚墓碑手指慢慢划过安远名字一笔一划,泪眼不自觉落下。 尤落星无奈叹了口气,调整好状态后干脆做个好人积积阴德,烧香烧纸为来凑热闹的孤魂野鬼进行念经超度,聚集过来的鬼魂越来越多,现行后乖巧的飘在她身前,尤落星有些费力。 窸窸窣窣的声音把二人吵醒,看见黑黑白白一大团,从未见过这个阵仗,吓得腿不敢迈出符圈半步。 尤落星一个人忙不过来,“来帮忙啊,你俩怕啥,积阴德的,快来。” 两人摸摸索索过来点香烧纸。 尤落星边念经边向他们打听有没有安远的下落,都是十里八乡的估计都也认识,好多鬼吸了经气都在互相传达消息。 一只身形瘦小的鬼拖着残缺快四散的魂魄缓缓飘过来,周围鬼自觉让开一条道,让它飘在最前面,它小小的一团坠落在尤落星膝下,形体在消散。 尤落星能感受它的善意,停下超度跑到过去划开蓝熤的手指,鲜血落在她掌心,她在手里画着符咒,手心发出微弱的金光,她轻轻覆盖在小鬼身上,嘴里念着聚魂咒。 蓝熤是至阴之人,缺魂少魄为阴中阴,鲜血是纯阴对鬼有着养护作用,所以许多鬼对至阴之人凯觎颇深。 小鬼形态渐渐恢复,尤落星眉宇舒展,怕它散开将它收进小葫芦里,状态应该是好多了,小鬼飘在葫芦上,低低絮絮跟她说了一堆话又缩进葫芦里。 尤落星面色沉重点点头,盖上葫芦,对周围的鬼说了几声,它们便都瞬间消失不见。 她走到安远坟前,拍拍吴庆莲肩膀,“我找到安远大哥了。”转身开始收拾东西,招呼郑程把蓝熤喊醒,毕竟根本抬不动他。 吴庆莲欣喜站起来,“真的吗?安远在哪儿。” 见着尤落星收拾东西,吴庆莲见状以为安远已经投胎,嘶喊一声浑身开始散发出戾气,脸上皮肤开始脱落...... 尤落星见状急忙阻止,别一会儿给两个老人家吓出心梗,“在村头榕树下,不过” 还未等话说完,吴庆莲又变成一副娇羞可人小媳妇样儿,背着手不好意思的在尤落星身边晃来晃去,“谢谢你落星。” 郑程摇醒蓝熤,在他张嘴哭闹之际剥开棒棒糖塞他嘴里,“小尤,我不是怀疑你的能力,我就好奇,这儿距离榕树下一两公里的距离,就这么近都喊不过来?” 尤落星掂了掂背包,回头看着他,手指摩擦着背包带子,心下也紧张和惊恐,“听我说完程爷,安远在榕树下,刘花花也在,不是我招不回来,而是刘花花变成厉鬼将安远封印在那里回不来,我目前自认为还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召回和对付她。” “刚刚那小鬼就是去找安远时被刘花花打得快魂飞魄散。” 话音落,几人一鬼面面相觑,周围变得沉闷静谧。 几人无话,吴庆莲飘到尤落星跟前,从怀里掏出小火鼠,“你们就到这儿吧,我自己去,能再次见到安远就算是魂飞魄散也值了,小鼠陪了我很久,它” 她梗咽着将小火鼠轻轻放在尤落星掌心,“当是我送与你的答谢礼。” 尤落星没有推脱,小火鼠乃是不可多得利器法物,拿着它或许有用,将小火鼠放进盒子里,看着吴庆莲渐飘渐远的背影,移过目光与郑程对视,两人相视苦笑。 她攥紧拳头,拉着蓝熤,“走吧。” 王想儿追上来,扶着老腰喊住她,“小落星,你们决定了吗?” 尤落星沉闷半响,点点头。 夜很黑,尤落星清楚记得,爷爷去世那晚也如今夜一番,乌云遮蔽夜空,没有月色,连颗星星也见不着。 一路上她加快脚步,手电光影在路上晃晃悠悠,她紧紧牵着蓝熤,心里莫名慌得很,砰砰砰跳仿佛要破膛而出。 快到时她将三人留在不远处围墙角落里,嘱咐郑程和王想儿拉住蓝熤千万别等会儿发生的一切,只身一人上前。 尤落星看着眼前场景惊慌的顿住脚步,榕树通身变成血红色,树叶一滴滴淌着血水,树下下起了血雨,安远被束缚绑在树上,吴庆莲滚落在地上,嘴角流血头发散乱,方才还干净整洁的漂亮衣裳此时已破烂不堪,亦如被拖着杀死的那晚。 吴庆莲挣扎起身,眼里露出光芒又瞬间消逝,虚弱的问道:“落星,你怎么来了?” 尤落星拍了拍背包,火鼠从盒子里钻出,爬到吴庆莲肩膀上,目光坚定无惧,“我们道家收了礼,事儿自然是要帮你办妥,这是规矩!” 她平息心里,脑海里一一闪过各种符咒。 爷爷,保佑我。 “呵呵,尤落星?”刘花花冷笑嘲讽道,“你来又怎样,当初还不是亲眼目睹她被我杀死,你做的了什么?” 尤落星问道:“你当时看得见我?” 难道她当时真的看见自己,她为何会在吴庆莲回忆中,想起那晚刘花花回头那一眼,身后冒出冷汗。 抬眼时,刘花花已来到眼前,背对着自己,尤落星迅速后退,拿出铜钱剑指向她。 刘花花缓缓转动头,旋转一百八十度裂开嘴看着她冷笑,然后七窍流血,眼珠掉落在地上眼眶黑洞洞的,舌头长长得拖在地上,发出凄厉阴笑一步一步后退。 尤落星感觉自己都要被吓得魂都快脱离身体飘出来,心里默念着护魂咒,暗中张开手掌,大拇指按压着无名指指甲盖,为自己增加阳气。 刘花花突然转过身朝尤落星冲过来,她咬破食指与中指,以鲜血献祭铜剑,抬剑喊道: “五帝五龙,降光行风,光布润泽,辅佐雷公,五湖四海,水最朝宗。神符命汝,常川听从。敢有违者,雷斧不容。急急如律令。”(来自百度百科。) 铜剑金光四起,脱离尤落星手,直直朝刘花花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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