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落星大气不敢出,刀鞘都没拔开,怕是郑程的恶作剧到时候会伤到他,慢慢靠近墙,小步小步后退,神情紧张,又担心万一是那群黑衣人。 “落落,墙后面什么都没有嘞。” 尤落星“???” 刚刚过于专注,没注意蓝熤什么时候跑到墙后,现在探出个圆滚滚的脑袋又缩进去和她藏猫猫。 尤落星黑脸三两跨步过去抬手揪住他衣领,让他站的板板正正的,“我刚刚说了什么话?让你站在我身后,你怎么不听,万一有坏人怎么办,你就被人家抓走,就这样......” 她手在他肚子上划拉几下,本想吓吓他说开膛破肚,没想到这肚子硬邦邦的,起码四块腹肌。 嗯?偏题了。 继而抬头凶巴巴的问他:“坏人这样拿刀刀扎你,你怕不怕,好痛的。” 蓝熤摸摸肚子点点头,又摇摇头。 尤落星沉默一会儿,嘁,当我没说。 “你以后就老老实实跟在我身后,别乱跑,不然,”她双手抱在胸前,“以后不让你牵我手,明白吗?” “知道啦。” 尤落星伸出手,“牵吧。” 此时恨不得拿条绳子绑住他,实在是蹦跶得管不住。 *** 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云层厚重压得很低,空气沉闷夹杂着微风带来的阴冷,雷声阵阵作响,一道耀眼白光刺透云层,闪光将周围照得清亮。 眼看就要到吴庆莲住处,尤落星也顾不得先找地躲雨,拉着蓝熤一直跑到村中心,凭着记忆找到安家,雷声太大,怕屋里人听不见,重重叩响大门。 天色越来越暗,大雨将至,屋内无人应答,门锁年久失修都已生锈,尤落星晃荡几下就将门锁摇下来。 进去后把院门锁住,扯掉挂到头上的蜘蛛网,站在台阶处无从下脚,院子里一片荒凉,杂草丛生,鼠蚁乱窜,西墙半截倒了,墙角那株葡萄结着青涩的果儿。 当初干净坚实得四合院此时已摇摇欲坠,屋顶瓦片所剩无几,腐朽的木门被风吹得咯吱作响,雷声轰隆间门‘嘭’一声倒落在地,摔成几半。 尤落星吓一激灵,咽了咽口水握紧蓝熤手壮胆,小心翼翼的踩着湿滑地面,小声喊道:“程爷,你在这儿吗?” “程爷?” “外公,你在玩躲猫猫吗?” 尤落星站在门口朝里面看去,屋里地上积了厚厚一层灰,有浅浅几道印子,被人故意隐藏重新掩盖过,她回头朝蓝熤做了个噤声手势,两人悄悄走进去。 房间里充斥着木材和虫蚁腐烂的气味,味道实在是熏人,尤落星默默捂住口鼻,桌椅已被虫子啃食散架倒得横七竖八,脚踩在地面溅起一层薄灰,屋子里有些昏暗看不清,她想翻出手电,门外一时狂风席卷飞沙走石,屋子里灰尘四起,迷了眼睛。 她被呛到连着咳嗽几声,眼泪都咳出来了,单手揉了揉眼睛,另一只手牢牢抓着蓝熤,待看清后迅速往后跑,刚转身,便看到三四个老人拿着菜刀堵在门口。 前后夹击,尤落星侧身将蓝熤护在身后,从腰间掏出匕首,一道雷电劈在院子里,匕首反射出锋利冷光,她自己被刀光闪得有些慌张。 “落落,我饿。”蓝熤说着,顺手翻开尤落星背包。 她无暇顾及蓝熤,看着身前欲围过来的七人,拿刀挡在身前问道:“你们想干嘛?” 尤落星快一米七的个儿,本身就长得明艳俏丽,一身黑色工装衣拉长身材比例,此时眉眼间隐然带着一股不怕死狠意,一看就是不好惹的角儿。 那几个60来岁的老人对比下显得矮小了些,见着她这阵仗不由得心虚互相看看。 尤落星心里稍稍有底,看来平时对着镜子练得带着一分无奈三分杀意六分凶狠的表情有点作用,这不就吓唬到了。 哐当一声菜刀掉落在地,雷声震天,几人看着尤落星身后渐渐后退,推嚷着让其他人向前,尤落星心里也是莫名其妙,自己气魄有那么强都把人吓退? 蓝熤走上前拿过尤落星手里的刀,将她拦在身后,“我来。” 尤落星察觉不妙,这语气行为不像蓝熤,抬头对上他眼神那一刹冷如坠入冰窟,眼里的戾气让她不寒而栗。 尤落星后退拉开距离,一时间三方对峙。 蓝熤冷冷说道:“是我,吴庆莲。” 尤落星听完翻开背包,才发现葫芦刚刚被蓝熤找吃的不小心打开,吴庆莲跑出来附在蓝熤身体里,可为何蓝熤身体竟然没有产生排斥,紫磁石和自己都在他身上设有结界,按理说不可能,来不及多想,便被尖叫声拉回思绪。 “有鬼啊” “吴庆莲来了,快跑。” 几个老人刀一扔,喊叫着急忙慌跑出去,有个腿脚不好,绊倒在地上,手还在匍匐向外爬。 尤落星过去拉起他,老人抱着脑袋瑟瑟发抖,嘴里呜啦啦喊道‘别杀我’,其余几个人站在外面淋雨悻悻看着也不敢进来拉他。 尤落星扶起那人,招呼外面淋雨的几人,“你们认识吴庆莲?” 几人点头,站在原地没动。 “你们别怕,我是吴庆莲老家的人,最近她托梦说让我们过来看看,那么多年没有音讯,就来找找,我们没有恶意的。” 那几人见尤落星收起刀后才进来,擦着脸上的雨水,让尤落星跟着他们进里屋,郑程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嘴被布条子缠了好几道。 边解开郑程,边说着都是误会,絮絮叨叨说村子里就只有他们几个老人还有三个小孙孙放暑假在家,其他人都搬出去了,几个年纪大了不想离开,打算守着老宅子,看郑程鬼鬼祟祟在那还以为是人贩子,村里信号不好,报警也打不通,只好将他绑起来准备交给警察,听他说还有两个同伙,出去主动找差点暴露,只好在这儿等着尤落星和蓝熤过来。 尤落星挑眉,有些好笑的看向郑程问道,“你怎么不解释解释?” 郑程活动身体,全身酸痛疼得龇牙咧嘴,气愤抱怨道:“你们有让我说解释一句吗,我拍照拍的好好的,几个人一棒子就给我打蒙了,然后把我绑成刚刚那样,就强行说我是来踩点的,问有几个同伙,我怎么解释都不听,直接把我嘴巴捂住我能说出来话吗?” 尤落星拍拍郑程,“受委屈了,好了好了,这事就翻篇了,来说正事。” 郑程张着的嘴开也不是和也不是,这尤落星,每次转变是真的快。 屋外雷声阵阵,雨水倾泄而下,里屋漏水,几人找了个干净的地坐下,尤落星问道:“刚刚你们说认识吴庆莲,可以说说怎么回事吗,我们就是为了这事来的。” 几个老人面面相觑,推三阻四好一会儿,尤落星快没耐心时,看着最为年长的老头叹了口气缓缓开口...... 说着说着临近晚饭时间,尤落星招呼着把馕和饼干这些拿出来分给大家。 故事很长,尤落星听了个大概。 吴庆莲消失后第二天安家人回来,到处找不见人后报警,警察搜寻几天没有进展,有人说是娘家人来接走了,有人说是和野男人卷钱跑了,还有说的是山匪来抢人,众说纷纭间有人聊天时说道那晚听到刘花花的声音,警察带走刘花花问话,因为没有任何实际性证据,只得放她回家,人无缘无故消失,当时条件有限,人口迁徙正盛,案件调查了很久,后来以人口失踪判案。 安远从始至终都认为吴庆莲是出去买东西找不到回家的路,去镇里寻了好久,回到家后没再去教书,搬着凳子终日坐在村口榕树下等着吴庆莲回来,那颗树是他和吴庆莲种的,他说吴庆莲不识字但认得这颗榕树,每日悉心照料,望她看到榕树能认到回来的路,只是偶尔去周围村里转转,家里人也不拦着他,关在家里就发疯,只好任由他去。 后来染了病,不久后人就没了,村口榕树长势却越来越好,这之后有人说傍晚时分在榕树下见过安远坐在那儿翘首看着进村的路。 说者惋惜,听者感叹,尤落星不由得眼眶有些红红的,难怪中午吴庆莲在榕树下喊着安远,莫不是...... 身后传来抽泣声,侧抬头看向蓝熤,眼泪滴落在她脸颊上,他早已泪水连连泣不成声,尤落星起身轻轻拍着他的背。 郑程看尤落星的样子也明白了什么,低声问道:“吴庆莲又附身熤儿?” 尤落星点头不语。 “那刘花花怎么样了?”蓝熤问道。 老头哼了声,面露怒气,继续道:“刘花花从警局回来像没事人一样,天天跑安家看望安远,还说什么替吴庆莲照顾他,安远不买账,后来啊,她渐渐地就疯了” 尤落星接过话,“疯了?” 老头默声应答,半响,整理好思绪,开口道:“刘花花说是半夜吴庆莲的鬼魂来找她索命,她家里为这事还悄悄请来了做事先生驱鬼呢,闹得人心惶惶,有天晚上,有人起夜看见她和三个大汉拉拉扯扯,把她推倒在草垛里,啧,还发出那种声响,这件事在村里传开了,她拒不承认,安远去世她心里无望,家里又嫌她丢人就定日子让她抓紧嫁给二跛子,在嫁人的前一天晚上吊死在自家门口,不多久,她家里人就搬走了,安家也搬走了。” “她死不久后,安家村和隔壁王家村一起死了三个男人,死状惨烈,有些人传是他们四人联合害死吴庆莲,吴庆莲找四人索命,又有人说是刘花花的鬼魂杀死了那三人,我与吴庆莲熟识,感觉她不是那样的坏人,就算死也不会变成厉鬼。” “这后来经济发展,村里人觉得闹鬼不吉利,夏天有时候都阴森森,学校渐渐荒废,孩子要读书,能去城里的都去了城里,现在只剩下我们几个老骨头守着不肯走。” 尤落星摇头,回头望了一眼蓝熤,两人目光相对,“这件事有蹊跷,绝对不可能是吴庆莲做的,唯一的凶手只有刘花花一个人。” 一个老婆婆回忆起当时手有些哆嗦,颤巍巍说道:“你是没看到当时的场景,那段时间挨家挨户关着门......” 尤落星笑笑,打断那人说话,指着身后的蓝熤,“这人是蓝熤,现在吴庆莲就附身在他身体里,能听到你们刚刚说的所有话。” 几人听到后轰的跑开一声距离两米远,围在一起埋头瑟瑟发抖。 “庆莲姐,别杀我们,我们是无辜的。” 仿佛是回过神来,老头突然激动的站起来,蹒跚着走过来握住蓝熤的手,热泪盈眶,“庆莲姐,我是当初你最疼爱的王想儿,当时和安哥一起找了你好久。” 尤落星细细回想王想儿这个名字,郑程胳膊肘推推她,提醒道,“当初那个闹着要去看新娘的小子。” 等几人絮叨完,了解完事情的原委,天色已晚,看眼时间已经九点多,尤落星缓缓打了个哈欠,懒悠悠问道:“是不是该问问安远葬在什么地方,趁着是晚上,给他招来和你团聚?” 王想儿应道:‘安远就葬在这后面不远处’ 尤落星开始准备带回要用的东西,一心想着让有情人团聚,却忘了刘花花这儿厉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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