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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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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兵官清点完军材库里的军械,察觉不对后,转头小跑到楼上告诉林峯还,“总令,枪支弹药各少了五千!剩下的军粮也被人捣毁。”

林峯还淡然地瞥了眼地下室,没有很在意军械的损失,相反,他是故意这么做的。

“看来,树根里头混进了烂虫子啊。”林峯还抬了抬手,将原先挑选好的士兵叫过来,他让侯管家解释原委。

“刚才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只要有人肯揭发,黄金万两少不了,若是统统隐瞒,发配边域。”

林峯还站起来,拦住侯管家说话,这点程度是吓到不倒他们的,能在林峯还手下当兵,各各都受过严格训练,铁骨铮铮的汉子,哪里能轻易击溃。

但若不将虫子抓出来,必然会啃噬树根,林峯还多年来努力栽培的一切定会毁于一旦。

“今日起,每位士兵的家属会被送到长生花医院体检静养,这段日子不少天灾人祸。身为我的士兵,定要将一切注意力都放在训练上。”

有的士兵蠢蠢欲动,林峯还看出他想说什么,就指了下,“总,总令,我的弟弟妹妹还有工作,您指的静养,大概是几天?”

侯管家代替回答:“静养五年。中途的衣食住行你们大可放心,邢家将全权处理。”

“这即将过年,那我们的家人不会也是在医院过吧?”有个士兵很担心地说,“这医院常年生老病死的,一个吉利的年在医院过……这也太晦气了。”

林峯还冷眸打量士兵,“你们,没有机会去看望家人。五年内,不得以任何事物为理由去望医院。所谓静养,就是这么个理。”

房内一片寂静,这十个士兵万万没想到自己要与家人分别五年,且逢年过节都不能去看望。

十个人的心里,不约而同的都动摇了起来。

在这个年代,刚结束上个世纪封建社会的动荡,人们生与战乱,活在动乱,最后享于和平年代。

‘家’是这个和平年代最为重要的枝干,生活中的明灯。

林峯还很清楚手下的士兵最在乎的是什么,凡是有家庭的,统一都是心系父母姐妹的孩子,若是要抓出烂虫子,只须彻底瓦解家庭这一环。

接下来,静观其变皆可。

“总令,您刚才的意思是,只要揭发了偷军械的人,您是不是就可以让我们回家与亲人过年?”

一个黢黑稍壮的士兵站出来,他是十个人里的老大,这十个小队,他是最年长作战经验最为丰富的人。

林峯还不言。

“这么说,你心里是有可疑的人选了?”侯管家站在林峯还边上,全程严肃冷漠,与平时和蔼的态度旁若两人。

侯管家很清楚林家此刻的处境,丢了军械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闹着玩儿的,显得是有人要给林家一个下马威。

林峯还继续注视这黢黑的士兵,这个人他有印象,当年是邢老爷手里的兵,年近四十海兵退役,后到进到邢老爷手里当兵,不出半年就取得营长头衔,管理士兵颇有手段。

“这么说,你是在怀疑你的兄弟们?”林峯还盯着他。

当年营长的头衔是林峯还接手人脉后亲自摘下来的,这十个人小队,也是林峯还为了锻炼海兵的带兵经验挑选的。

想来过去了两年,这个小队在队长的带领下一直是练习场的表率,按理说,能磨合这么久且不出幺蛾子,多少也证明了队长的出众。

但如今队长却站出来,主动提出奖赏。

林峯还嘴角微微上扬,“你叫什么名字?”

“罗海军!”

“如果我现在说,我随意添个罪名放你身上,以这个罪名换你兄弟与家人团圆,你答应不?”

罗海军转头,看见兄弟们期盼的目光,这个小队里,最小的也不过二十有余,是老幺,处处被照顾。

反看罗海军自己,身为队长处处以团体为先,每有大事,担子上总是扛着千斤顶。

“队长,我想回去。我姐姐即将临盆了,我想去看我的侄子。”

“队长,我母亲命不久矣了,我今年一定要回去,用钱给她买药,陪她过最后一个年了。”

罗海军瞳孔放大,林峯还望着这十个士兵,神情变得更加冷漠,他有意在考验人性,所以当士兵们一个个像队长诉苦的时候,林峯还莫名地笑了。

罗海军被林峯还带出去,林峯还擦拭着手里的枪,四处看了看,“罗海军,你后悔与这些人认识么?”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我。我作为队长,出了事我扛,有好吃的我第一时间想到他们,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现在没一个肯为我承担!”

罗海军气得浑身颤抖,林峯还说:“人都是自私的。你的无私,于他们而言不过是他们认为应得的。大事来临,哪来那么多圣人。”

“丢失的枪支弹药,是不是你动的?”林峯还也懒得再讲什么大道理,“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说出来。”

罗海军还沉浸在被兄弟的自私背叛中,越想越气,以至于被怒火燃烧了理智,抬手就指着林峯还鼻子,颤颤地抖着手,一股怒气稳稳的落在棉花上。

罗海军不是一个将怒火牵连给别人的队长,他逐渐冷静下来:“你没有证据,不能冤枉我!”

林峯还就在等这句话,“证据就是你的口袋里的铁丝。我派人查了你当海兵的那段时间,那时你瘦骨嶙峋,经常被人欺负,被关在各种大大小小的仓库里。后来自学开锁,即使被关起来也能快速逃脱,对吧。你若不认,那就掏出口袋看看。”

罗海军木木地点头,紧紧攥着衣角,一副心虚的嘴脸。

林峯还将枪放入枪夹中:“谁指使你的。”

屋檐上,猫着一个人,蓄谋已久的拿出枪支架好,准星对准了人,在罗海军即将开口说话时,一枚子弹从如破云之箭,直直地穿透罗海军的头颅。

任务完成,亲眼看见人倒地,满地鲜血,屋檐上的人才悄声细雨地离开。



容姑娘回头的时候,露出一丝错愕,短暂地收拾好情绪后,容姑娘恋恋不舍地与白月沉隔开一段距离。

“你刚才看见什么了?”

邢瑛紧紧盯着容姑娘不放,神情紧绷了片刻,忽然破笑一声,“这简直太荒唐了,太荒唐了。”容姑娘不以为然,瞥完一眼他,继续自己的手工活。

“白月沉,你跟我出来一下。”

邢瑛不敢多看容姑娘一眼,带着人走出,连带着门也严实的关上。

“容姑娘当真与你是旧识?”邢瑛不可置信地追问白月沉,而他也反复回答,一口笃定与容姑娘不为旧识,邢瑛实在是一个头两大个。

“那你可察觉到了容姑娘身上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异样?”邢瑛很相信自己,她绝不会看错,容姑娘的确露出了尾巴,若白月沉也发现了,那就必须得离开这种不祥之地。

在邢瑛的认知里,妖有妖的原型,若妖化为人,且与寻常人别无二致,那定然是个妖力强大不可小觑的妖。

遇上这种妖,逃为上上计。邢瑛越是想劝白月沉离开这里,脑子里就越是冒出了书板街的景色。

“你若看出了什么,不妨现在就说出。”白月沉希望邢瑛能说出来,最好不要他费力的猜测。

邢瑛猛然回头,果真看见一道影子映在窗纸上,若隐若现。

她不会被灭口吧……

万一这妖,是个狭隘心肠,趁着半夜将她与白月沉杀了,顺带还了结了程尤……这祸从口出一下三条性命就没了!

“没有什么,我就是觉得容姑娘长得好生漂亮。”邢瑛快速地转移话题,“对了,一会儿我们的目的地在哪儿?我现在准备准备。”

白月沉视线从窗纸上抽离,“暂定在这儿休息几日,要去的地方已经下了三天大雨,长途跋涉过去太危险。我现在给你定间房,走吧。”

邢瑛不想跟去,若是被认为她悄悄吹耳旁风,还是不还是一条死路。

这容姑娘如此在意白月沉,邢瑛还是得保持一段距离,等明日有机会再悄悄与他道明。

“容姑娘,你方才可有偷听?”邢瑛背靠在门上,持防御姿势。

容姑娘声音极淡,耸了耸肩,反问邢瑛:“那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不与月沉说呢?也许你说出来了,他就会破门而入,把我降住,倒是我哪里奈何得了你。”

邢瑛就知道她耳朵灵,不光偷听,还知道白月沉的道上身份。

容姑娘不绣了,抬眼,露出得意:“是不是你在怕我?或是,白月沉记起我来了,你说了也无计可施?”

说话间,一条巨大的尾巴升起,悠悠地摇摆,显示着主人此刻愉悦的心情。

“尾,尾巴……”邢瑛被尾巴吓得浑身发抖,片刻间,容姑娘朝邢瑛逼近。

邢瑛脸庞被尾巴拂的发痒,怯怯又难以按耐惊奇地问道:“这是,狐狸的尾巴吗?容姑娘,你的尾巴太可爱了。我可以多摸几下么?”

-

程尤一眨眼的功夫,白月沉就出现在眼前,一身的冰霜,非人勿近,他朝程尤走过来,“你之前的话还没说完,关于邢瑛的性格,究竟是怎么一回儿事?”

程尤还以为他要问什么呢,把玩着纸扇,漫不经心地回想,“其实,她现在这么活泼的性格,本来就很正常。她那个舅舅喜欢管着她,压迫久了,时间一长,解放天性了呗。”

白月沉不接受这样的回答,实在太过于蹊跷了,反复想想,的确也是这么个理,但邢瑛在初见他就是这副性格,林峯还也没什么反应,压迫这一说明显不太成立。

“邢瑛没向我提起过你。”白月沉想再次通过程尤,找到线索,“你与邢瑛当真发小?”

这么一说,程尤就不乐意了,这话里话外不就是在说他程尤骗人么,商人之子,最忌讳欺骗。

生意可以不做,但不能胡言乱语,说他骗人!

“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程尤打开扇子,倏地想到容姑娘,他小肚鸡肠地哼声,“你与容姑娘的关系,不也是在瞒着人。”

本想从白月沉手里拿下一桩买卖的,现在一想,还是算了,程尤干脆起身,扬袖而去。

“你就不好奇,我与容姑娘的关系?”白月沉又露出礼貌的笑意,诚意满满,“这么近水楼台的好机会,你确定要就此放过,拱手让人?”

程尤不傻,白月沉言外之意就是在表明他与容姑娘关系清白,另外还想从程尤身上再得到一些关系邢瑛的消息。

既然两个男人所想的女人不同,那就是朋友,朋友之间,能帮则帮。

程尤便重新坐回,昂着头,用鼻孔看白月沉,仿佛还在生气似的:“你说说,怎么个近水楼台法?”

“容姑娘与我,不过是儿时见过几面,她虽对我仰慕,但若是出现比我还甚优秀的男人出现,必然会转移情愫。”

白月沉是胡说的,容姑娘根本没在他的记忆里出现过,更别提什么仰慕了。

但就这点,他万万全全的可以将谎话编圆。

如今掌握邢瑛的消息是唯一目标,邢瑛这枚棋子,一步乱,满盘皆输。

程尤低头看了几眼,又不停地打量白月沉,“莫非,你是要我换成与你一样的衣裳,再摆出一副谁都别搭理的欠揍表情?你认真的?”

“试试皆可,万一容姑娘就是喜欢这幅模样的呢。”

白月沉很乐意将衣裳借过程尤,程尤换的很快,因为是简便的麻衣,三两下就穿好了。

当白月沉一身素色的白掛衣站在程尤面前时,荣得一阵嘲笑,程尤笑得直不起腰还要模仿白月沉,撇下嘴脸。

“你这冷脸,再加上一身毫无生气的衣裳,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冰块。方圆百里的人,都能被你冷死。”

白月沉没搭理程尤,正要掏出梳子打理头发,程尤一个迅速,推着白月沉跑到容姑娘门前。

“怎么了?”

邢瑛开的门,她只露出一只眼,容姑娘躲在她身后,快速的藏起尾巴。

白月沉被程尤别扭的转过来,紧攥着梳子的手还僵在空中,邢瑛一动不动地打量着他,印象里他从不会别扭,小心翼翼地被她打量而红了耳根。这次他一身素衣站在面前,邢瑛却感觉到他与同龄的少年并无差别。

“白月沉。”

“嗯,嗯?”

“你终于有了一丝少年该有的鲜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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