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不是系统错了,请看第一章。】 【是我之前漏发了,我才发现我没发第一章,所以顺序错了(大哭)】 所以今天更新的,也可以说为第一章,只看第一章就好了,后边的二到五章相当于顺延了。
【不是系统错了,请看第一章。】 【是我之前漏发了,我才发现我没发第一章,所以顺序错了(大哭)】 村长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林秀带着孙晴回到知青的队伍里。 “林秀……” “怎么样?” 大约是猜得到她们要问什么,但林秀只是摆摆手,什么也没说,只让大家各自散了,还是先把手里的活儿干完,“再过两天天气更热了,活儿就更做不完了。” 孙晴低着头跟在林秀身后一句话不说。 大家不会去戳她的痛处,自然不会去问她。 沈灼颂抱起南瓜,直着身子盯着两个人看了一会儿,方才躬下腰把自己的南瓜堆在一处,又去朝着郭翠秀献殷勤,“同志还是我来帮你吧,你看着脸色实在是不好看,还是得多休息。” 郭翠秀忙拒绝,“没事没事我不用,你忙你的,这可……” “诶呀客气什么?”沈灼颂不由分说地就帮着抱起一个南瓜,跟在她身后陪着她往另一处走,笑容很是真挚,“我们这些知青下乡,就是为了来建设祖国的,帮着你们当地的村民干活,也是我们应该要做的事情,同志您就别跟我客气了。” 要说重活一次也不是没有好处。 最大的便利就是,沈灼颂拿捏郭翠秀的喜好,一拿一个准。 郭翠秀最憧憬喜欢哪样的人? 热情的客气的礼貌的乐于助人的带着知识分子气质的年轻人。 郭翠秀最喜欢得到什么样的对待? 被这样的年轻人以同等的对待。 等到了傍晚,广播里村长喊着“所有人在小广场”上集合的时候。 终于才知道林秀是去做了什么了。 做的事情其实很简单,她先是将孙晴的遭遇变成了林秀的,然后又顺便还将范围扩大化了一下。 小广场在村落的正中央。 严格来讲,并不算是个广场,只是一片空地而已,周围栽种着一圈大树,枝繁叶茂的。平时村民们举办什么活动,或是什么都不做,只是夏天来这里聚在一块。自建国以来,尤其是六六年以后,一系列的表彰批判活动也在这儿举行。搬几张桌子搁在木台上,拉电线连上话筒,村民们往往是自发搬个凳子或是席地坐在地上,倒是不拘什么次序。 村长手里拿着塑料喇叭,侧边还破了个口子,打开的一瞬间杂音刺耳,吵得人们下意识地将身体向后偏移躲开,紧皱眉头闭着眼睛,混杂着村里小孩兴奋的尖叫声,实在是嘈杂的很,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而后又松开。 “咳……咳……”村长把话筒往自己的身子正前方拉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都别说话了,别吵了!把自家娃都管好。那边——那边几个后生都别说话了,坐好,站起来把后边的人都挡住了。” 知青们一贯是坐在下首最右侧的,团团围坐在一起。 不论来了这个地方多久,不论和这里的人相处的怎么样,他们对于这个村落始终是外来人,他们不属于这里,自然没有归属感。最大的归属感安全感的寻求,那就是和同类人抱团在一起。 村长再次敲了敲话筒,跟他左侧的人吩咐道:“你下去,把人给咱们查一下,看看村里男的都到齐了没有,有没到的,把名字记下来。给——用这张纸,念一个名字站起来一个。” 林秀带着孙晴坐在知青队伍的最前边。 村长的话是从话筒里传出来的,声线嘈杂不稳但是响亮。惯常从来都是自家自己看人来全没有,从没有这样严肃地认真地一个一个地点过名字,而且是专点家里的男性的名字。 或许是从这样的不同寻常的环节中察觉到什么,人群不自觉地安静下来,保持着沉默,和极轻极轻的隐约的交谈声。 沈灼颂坐的也相对靠前,挨得和她俩很近。 “等会儿站起来一个,你就看一个,一定要仔细地看。有你觉得像是你早上看到的那个,你就告诉我,好吗?别害怕。” “…好。”孙晴的声音微微打颤,“我怕我认不出来。” “没事别担心,不会的,相信你自己。” 她低头扫了一眼,见着林秀用力握了握孙晴的手,又松开。 沈灼颂收回目光,她挺直了脊背,左手撑着额头,手肘支在膝盖上,望向位于左侧的所有的村民,目光飞快地逡巡着,从第一排迅速地往后移动,再向后一排。往往是一家人坐在一起的,所以只要能看到一个熟悉的人脸,就能找得到其他所有的人。 “噌——”孙晴的脚猛地在地上蹬了一下。 她的脸激动得通红,整个人上本身古怪地朝后边扭动着,紧紧地攥着林秀的胳膊,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就是那——” 林秀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她的嘴,眸光莫名地带着股阴狠的味道,低声在她耳边道:“别激动,我知道了,我看见了,你放心。” 沈灼颂察觉到身旁的动静,停止了自己寻找的动作,顺着她俩的目光的方向,微微侧着脑袋,比对着朝那边看过去。 只看见刚好有个人坐下了。 至于那人长什么样子,她什么也没看见。 刚转过头来,就见林秀腰肢往前一摆,顺着那力道就站起来了。底下孙晴没撒手,手里抓着的林秀的胳膊空了,手心虚虚地往前握了一下,什么都没抓住,下意识地摸索着拽住了林秀的裤腿。 “村长,不用再念了。”林秀道,“就是刚刚那个人。” 霎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林秀的身上。 人群骚动起来,“什么?” “刚刚那个人?刚刚谁啊?” 也有后边的村民没听清的,如同被扼住脖子的鹅鸭一般,拼命地探长了自己的脖颈和身子往前钻进人堆里,“咋了?那站起来这女娃说啥了?那是村里那女知青不?” 沈灼颂往台上瞟了一眼,但她没站起来的林秀堵得结结实实的,什么也看不见,往旁边偏个脑袋身子什么的,太扎眼不说还影响别人,就此作罢。 她从侧边看着孙晴。 并不能看清孙晴面上的神态如何,只见着她的嘴唇一直在动着,沈灼颂低着头很自然地往前弯了下腰,只听见孙晴在反复低声念叨着,“就是这张脸……就是那个人……” 声音越来越低。 后边还说了什么,沈灼颂就不再能听得见了。 “村长,还有各位叔叔婶婶们,今天大家被召集在这儿,是有原因的。”林秀气势凛然,几步窜上了台子,直接把话筒拿在自己手里,“大家都知道,我们知青下乡,那不是因为是黑五类又或是什么别的原因,被□□了被流放来村子这里的。我们是响应国家的号召,自觉奔赴西部来服务祖国建设的。村子里面,那是你们内部的事情,按理说我们是管不着的。之前,他挨家挨户地扒着别人家的窗户什么的偷看,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光我们这些知青就碰见过许多次。” “是啊!” “我们都能作证!” “…是看见过很多次!” 知青们情绪高涨,跟着猛地一下都站了起来。男知青们来这里集合前的路上,或是白天里忙着在田里劳作的时候,都三三两两地先后得知了事情经过,晓得了一二三。就是不晓得什么,人对群体的归属感也会驱使着他们天然地站在自己人的这边。 林秀的声音,通过话筒,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底下村民交头接耳。 “啥?!” “扒着谁家窗户了?!” “田二老子就知道你——” 村民们那处像是被浇了开水的热油,一下子彻彻底底地沸腾起来炸了锅。有个别性急的已经开始动手,把那田二的耳朵后边挠烂了一块,血流出来滴在了衣服上。 “你是不是扒我家窗户了?” “田二你是个人不是?你娘把你养……” 田二猫着身子抱着脑袋缩在地上,只知道连声叫唤。 林秀在台上继续道:“……我要去县城派出所,以流氓罪告他!” 低劣的话筒的音质,把她最后的两个字模糊掉了。 场面乱糟糟的一团。 村长忙拿了另外一个话筒,高声道:“别打了!都停下!干什么呢?!” 林秀从台子上跳下来,单手提溜了下孙晴的衣领,把人从地上拽起来。她们在人群的最边缘的地方,离开很方便,有几个男知青见着场面实在混乱,犹豫了下,还是留下帮忙把人拉开。 或许林秀这个谎言能这么轻易地成立,和田二这个人一向名声不好有关系。沈灼颂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土,问:“晓慧姐,田二…他这个人在村子里名声很差劲儿的吗?” “嗯?…嗯。”郑晓慧点点头,弯腰把地上铺着的草毯子收起来,对着四个角点好,环顾了下左右,低声道:“今年开春的时候,听说他不知道骚扰了哪家刚嫁过来的新娘子,被人打了一顿。” 沈灼颂微微一笑,没再说话。 临走的时候,她最后回头扫了一眼混乱的人群,眼睛一亮,终于发现了站在队伍末尾的神色焦急的郭翠秀,不知道在大声喊着什么,还有跟她站在一处的脸色不耐的王巧琳。 沈灼颂还差两三米就走到两人身边的时候。 情况又有了变化。 似乎是终于等不下去了,撇开郭翠秀的胳膊,王巧琳朝着另一个方向抬腿迈步,作势正要离开。但人和人推搡的实在厉害,脚底下小木凳小椅子乱堆一片,还有人提了不知装着什么的塑料袋子扔在脚边,王巧琳一个不慎,就要往前倒下去。 沈灼颂一个箭步,捉着人的肩头反手把人扶住。 真是—— 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说:“同志,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