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青先带人去找明月楼的丽古画了元老板的画像,后又拿着这幅画去到杨柳街,那货郎一眼就认出了人 “如今可以证明当天这元老板和周达就在私宅,要不要属下立马把他们抓回来。”雁青问道,有了货郎的证词,加上凌一良的话,这案子基本上可以定了,要是再晚些,他担心这元老板会跑,要是他回了瓜州抓人就麻烦了。 “不急,你派人先盯住他们”李从思又继续吩咐雁青:“你私下去州府衙门传话,把塔塔山这桩买卖给我压下来,嗯,也别说不给,就说还要核查,拖住他们。” 还是使君有办法,雁青笑了。这样一来,这元老板没达到目的定是不会离开沙州的 “十一还没消息?” 算算时间十一也该有消息传回来了 正想着,门口传来急步的声音:“使君,信到了。” 李从思接过信,看完脸上露出笑容 雁青在一旁看的着急,急急问道:“使君,十一那边怎么说?” 其实他更喜欢去剿匪,窝在城里查这个命案,线索又少,还束手束脚的,真是憋闷,别提多羡慕十一了 李从思随手把信丢给雁青,“自己看吧。” 雁青手忙脚乱接下纷飞的信纸,急不可耐的打开,信上的字写的很大,鬼画符一样,雁青极力辨认才看懂说了什么 他心中暗自发誓,等十一回来,怎么都要让他把字练一练,太考验眼力了 十一在信中说道,沙匪确实狡诈,正如赵县令所说,很难找到他们的踪迹,想到他们之前有打劫商队的习惯,十一便让一小队军士扮作过往的商旅,以防打草惊蛇并没有跟随,假商队在沙漠中行走了三天,终于被沙匪盯上了。 按预先定好的计策,商队假装被俘找到沙匪老巢后应立即报信,可怪就怪在这里,这假扮商人的二十多名将士也失踪了! 就和之前被抢的村子一样,人不见了! 十一派人从他们失踪的地方一寸寸地寻找,终于在塔塔山附近发现了踪迹 这不是一伙寻常的沙匪,他们把持着山口,看守的人很多,靠近一点还能听到山中有不小动静。 粗粗估计沙匪人数不下千人,加上李从思的命令是看住他们,十一特写信来请示下一步。 任谁都看的出来这问题大了,一般拉起上百人的队伍,就已经是大匪了,这人数怕是都够造反了! 何况还抓了那么多青壮力,该不是抓壮丁吧 雁青不懂使君为何还笑的出,这群沙匪都已成气候了 李从思起身交代道:“你现在可以去把那两人抓起来了?” 抓谁?雁青一时反应不过来,过了一会儿才明白使君说的是周达和那个姓元的商人,可是他们不是在说沙匪的事吗?怎么突然就转到这两人身上来 李从思很是嫌弃地看雁青一眼,“你没发现这些事都和一个地方有关吗?”,他点了点桌案上舆图中的一点 雁青走近一看,塔塔山 是了!他恍然大悟,沙匪占据着塔塔山,而那个姓元的来沙州也是为了塔塔山。 李从思:“就先以通匪和杀人的罪名把他们抓了,分开审,一定要他们把塔塔山交代清楚了。” 雁青笑了,拍着胸脯保证道,“使君放心,还没有我审不出来的事情。”凭他的手段,他们家中养的那条狗的祖宗是谁都能知道。 “别弄死了。”李从思交代了一句,毕竟衙门还要结案呢 周达只是个纨绔,哪里受的了雁青的手段,刑具还没加身他就吓的招了 永宁问道:“他有没有说为何杀邱氏?” 李从思回道:“为了杀人灭口。” 那日周达请姓元的商人到外宅商谈塔塔山购地一事,元老板要求此事要机密进行,周达便找了这么个地方,家中只有邱氏一人,他又早已把邱氏打发出门了,非常适合密谈,可不知为何邱氏那日竟半途回了家,两人商谈的事情还被她听见了,周达原不想杀人的,倒不是对邱氏有什么情谊,而是她的钱他还没拿到手,姓元的商人却担心泄密,答应他事后会给十根金条,周达便动手把邱氏杀了! 永宁听后吸了口凉气,一条人命就值十根金条吗 “那也就是说周达不是知道邱氏的计划后激愤杀人。”永宁问道 李从思:“当然不是。” 永宁:“他们到底商量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要杀人灭口?” 李从思笑了一下:“这谁知道,周达说就是买山地的事情。” 这用的着杀人?永宁觉得周达不老实,应该用鞭子抽,抽的他老实,要是邱氏就因为这事被杀了,冤不冤。 周达觉得这事不需要保密,可元老板硬是逼着他杀人灭口,他心底其实也是不懂得,只以为姓元的想要掌控他的把柄 至于姓元的商人怎么想,那就只能继续等雁青审了 那个姓元的骨头很硬,只说自己是个正经的商人,周达杀人和他无关,至于为何要买塔塔山,他说因为离瓜州近,那附近有一条河流,他看着这地方好,想着既能置办点产业,以后也可以建个庄园养老。 李从思不让提已经发现了沙匪,雁青便没有戳破他的鬼话,除了交代他确实给了周达金条,其他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这金条说法和周达又不一样了,据他所供述,这金条是周达敲诈勒索他,是周达设的套,先是把他请到了家中,然后让邱氏勾引他,他没有上当,那周达竟然把人杀了,威胁他说要是报官,便说是受他指使。 周达是沙州出名的无赖,他是个生意人,想着和气生财,便给了他十根金条。 “一派胡言,把人命往他身上赖,他还给别人钱。”永宁听完雁青说的,气愤的拍案说道 也幸好他们知道邱氏是怎么样的人?她怎么会配合周达讹人呢,怎么都说不通 李从思拉过她的手,看有没有拍红,“公主说的对,雁青是有点蠢,我让他继续去审。” 永宁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精神萎靡的雁青,他双眼通红,眼下乌黑一片,好似被吸干了精气一样 “还是让他先去睡一下吧。”累成这样子也挺不容易的 雁青听了这话,还以为被嫌弃了,打起精神:“回公主,属下不累。” 他这不是累的,是被打击的泄气了,审了一个晚上什么都没审出来 之前行军三天三夜不合眼他照样精神百倍的砍人,这才一夜,他觉得好似过了一年,想起昨日在使君面前说的大话,他就羞愧! 这姓元的就没审出半点异常来,说话都符合常情条理,一切都好似正常,只除了杀人案子没有扯清。。 “你动刑了没有?”李从思看着他带来的供状,问道 雁青点头,这姓元的之前还嘴硬,吵着抓错了人,上了刑具后,他就招了,不过招的这些也没什么用,之后再逼问,也没有审出什么来。 李从思低声笑了一下,永宁转头问他:“你笑什么?” 李从思:“这姓元的看来有点意思,我原本以为他是和沙匪勾结,可如今看来,他怕是不仅仅是个商人了。” 永宁:“这话怎么说?”从哪里看出他不是个商人的 雁青双眼一亮,立马精神了起来 李从思甩了甩手中的供词:“普通商人能受得了雁青的手段,他一套受下来供词前后还能对的上,就已经不是个简单的人了。” 普通人受了大刑恐怕都已经慌张的前言不对后语,那些细节又怎么会对的上,要不怎么会有屈打成招这个词呢 雁青用力拍了一下大腿:“我怎么没想到,我就说他受刑时怎么怪怪的。” 如今想来,那些害怕都是演的,后面用的刑越重,他竟然反应平淡了下来,这么看来怕是受过训练的。 “难道他是哪一方的细作?”雁青惊呼道 八成是的,李从思吩咐道:“你回去接着审,换个手段招呼他。” 雁青一下子兴奋就起来了,他满脸笑容应声下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受赏了。 永宁低声问道:“是细作的话会怎么审他?” 李从思说道:“之前雁青顾忌他的身份,有些手段没有用,既然怀疑他是细作,那定是要不切手段的审出身上的秘密,你别怕,这些细作我们有办法对付。” 永宁继续问道:“他会死吗?” “不会让他那么容易死的,没说出他知道的,那口气就断不了。”永宁能感觉到他语气中的阴冷 “你脸色不对,不舒服吗?”说完他伸手想探探她的额头,永宁被吓的便过头,见他僵直着手,她也知道自己反应大了些。 她僵硬地笑了一下,嗔怪道:“吓我一跳,我正在想事情呢。” 李从思看了一眼手,随即手了回来,笑着问道:“想什么呢?” “我在想既然真凶已经找到了,那凌一良的姐姐是不是该放出来了。” “放心吧,已经安排下去了,凌一良他们去接了。”他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低声说道一句:“别太关心别人了。” 李从思去了官署,永宁一人坐在窗前发呆,天灰蒙蒙的,雪花随寒风零落飘下,就如她此刻的心情,沉重飘摇。 做细作原来这么危险! 那个姓元的商人又会是谁派来的,他的目的是什么? 永宁已不是当初宫廷中天真的公主,她知道朝廷在北地一定派有细作,可不知道这沙州有没有,若是这个元老板是朝廷派来的,她要救吗?又能救的下来吗?而且这个元老板还杀了无辜的邱氏,永宁心中对他印象是不佳的,就算是为了朝廷做事,她内心还是有些膈应。 而且看雁青一听这姓元的可能是细作,神情就变了,就像猎狗忽然闻到了血腥味,兴奋不已。 永宁咽了一下口水,心中有点害怕,她可是答应爹爹要在北地做内应的,要是李从思发现了,会不会把她抓起来,也用那些手段只让她留口气? 光想想,永宁就打了个寒战,他应该不会这么对她的是吧?其实这句话她说的没底气。 “公主,你怎么了?”素心和塔娜走了进来,两人来询问公主午膳要用点什么,一进来就看到她面露害怕,以为出了什么事。 永宁看到素心,张嘴想说出心底的疑虑,可瞬间又打消了念头,父皇说这事机密之事,只能他们父女俩知道。 她摇摇头,“我没什么事。” 永宁胃口不佳,也就随便点了几个菜,见两人要下去时,她说道:“素心,你等一下。” 塔娜知道公主是有事要吩咐素心,她羡慕地看了一眼素心,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要早日成为公主的心腹 永宁低声吩咐她去找雁青套套话,她和雁青走的近,提前得到消息,永宁也可以早点安排 至于套什么话?永宁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什么!那个元老板竟然是细作,难道公主要救他? 素心大惊,很是不赞同,公主和使君好不容易这段时间关系融洽了,要是扯进这些事中,夫妻感情岂不是又要受影响。 照素心看来,公主已经出嫁,朝廷和北地的事情还是都不插手为好,免得为难,北地势大,这里的百姓官员只知道西平王,朝廷的政令根本到不了这里。 然,正是因为这样,朝廷才想真正的收回北地,王命所达之地才是大宋的国土,朝廷又怎么能容忍西平王继续壮大下去。 两方迟早会对立起来,虽然永宁不希望。 如今只能希望这个姓元的不是朝廷派来的,素心听后双手合十,诚心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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