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醒来时在一个破庙,想到自己昏迷前那一幕,她知道自己遇到坏人了! 她的手脚都被绑着,还好没有往她嘴里塞臭袜子,不然她都不想活了,堂堂公主,金枝玉叶,嫁到北地她已经很惨了,如今还要被绑架,李从思不在家,也不知道西平王会不会拿钱赎她。 话本子里都说,不给赎金绑匪会撕票,就是不撕票说不定还会把她卖到烟花柳巷,她堂堂公主定不能沦落到那些地方去,到时候她只能抹脖子了,这么一想她忽然觉得脖子处冷了一下,她怕疼!能不死还是不死吧! 她为什么要去茶楼呢,她要是乖,在家里怎么会有如今这惨事,想到这眼中就含了泪。 素心他们应该发现自己不见了吧 那该死的温如暻!永宁恨的咬牙切齿! 却不想转头就发现温如暻坐在离她不愿的地方 “温如暻你好大的胆子,敢绑架我!”永宁很是愤怒,瞪着他的双眼都要喷出火来,绑了她还敢出现,永宁呲牙想要咬死他 “表妹,你看我这样子像绑你的人吗?”温如暻苦笑着抬起被绑在一起的双手 “他们连你也一起绑了?”永宁脱口问道,难道闹内讧? “表妹你的护卫呢?如何就被绑来了?”温如暻问道 永宁脸上闪过一丝怒气,要不是因为和你见面,她会支开护卫 “不是你说要见我吗?”不见还威胁人,永宁皱着眉头问他 温如暻错愕,“我回京的路上就被这些人绑了,这些日子一直被他们困着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表妹这话从何说起?” “可你的玉珏……”余下的话不用说了,既然温如暻被绑匪抓了,身上的物品恐怕早就被搜走了,这时永宁也想起那个等在屋外的随从哪里怪了。 他的口音,不是汴京口音,虽然他说话已经很留意了,可永宁毕竟是汴京长大,还是很容易分辨出来。 温如暻挣扎着起身,脸上全是急色:“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表妹的护卫可有跟来?我原以为他们的目标是我,如此看来他们是利用我抓你,你要快点逃离这里。”他低头想用牙咬开绑在手上的绳索。 明明刚刚他是一副平静的神色,可知道绑匪的目标是她后,他明显慌了。 永宁五味杂陈,她抿嘴,“表兄不生我气吗?”她问的是驿站那次,她对他那么差 温如暻表情苦涩,又有着怅然,“怪你什么,怪你说实话吗?先不说这些了,这些绑匪冲着你来的,也不知有何图谋,救你的人也不知道能不能赶过来,我们也要自己想办法。” 先脱离险境再说其他吧 绳索绑的很结实,粗硬的把温如暻的嘴角都磨出血迹,他低头哼哧哼哧啃了半天,也不过是咬松了一点凸起,这要打开也不知还要多久。 他嘴上的裂口越来越多,血迹都把绳子浸湿了,永宁看了劝他道:“你歇会吧。”这血迹斑斑看的瘆得慌 门口吱呀一声开了,有人端着东西走了进来,大概四十左右,模样长得魁梧,温如暻连忙低下头去,不想让他看出异常,来人看永宁不哭不闹倒是意外:“看来公主适应的很好。” 是了,他们可是利用温如暻的信物把她钓出来的,也不知他们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招惹朝廷和西平王府。 “你是什么人?你抓我们想干什么?”永宁心中沉沉的,心中猜测着是不是西平王的仇家 “公主不用管我们是什么人,放心我们暂时不会伤害你的,当然,还有你的表兄,”他笑着朝温如暻的方向看了一眼,神情中有着调侃和了然 永宁在心中呸一声,你知道个屁,龌蹉! 估计以为温如暻是她的情郎了,难怪用他的东西勾她出府呢,她怎么就上当了呢! 都是这些绑匪太狡猾! “只要公主听话,我还可以帮你把这些绳索去掉。”绑匪说道 永宁:“你要我做什么?” 绑匪欣喜她的上道,但还是要先磨磨她的锐气 “到时候公主就知道了”,说完就把端来的饭菜放在地上,又把永宁手上的绳子解开。好方便她吃东西 “公主也不用想着跑或是等人来救,不妨告诉公主,我们早已经离开西平府了,西平王的人再快也赶不来的,这四周都是崇山峻岭,山中猛兽众多,公主偷跑出去只会更危险。” 说完他又去给温如暻送饭食,温如暻是背着身,来人以为他闹脾气,便轻蔑笑了一下 刚走了几步,他眼神扫过什么,转身用手捏起温如暻的下巴,看着他满是血迹的嘴巴,又看了眼被啃松的绳索。 他眼色一寒,讥讽地看了他一眼。 等永宁吃完东西,那人又来了,这次给温如暻换副铁链。看温如暻面露颓废的样子,要不是时间地点不对,她真的想笑出声。 随后几天绑匪带着他们换了好几个地方,上赶路时被蒙住了眼,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被绑到了那里 说不定已经出了北地了 因为永宁的配合,这些天来绑匪对他们的防备已经没有最初那么重了,甚至在休息的时候会去掉永宁手上的绑绳。 在永宁的要求下他们也去掉了温如暻身上沉重的铁链,不过绑的比以前更结实链,就连赶路时,他的脚也一样时被绑的。 可能他们觉得这娇气的公主没那个本事,主要就防备温如暻,毕竟他曾经可是有逃跑意图。 一天半夜,永宁睡的正酣,忽然被人推醒,她被推入了马车,随后温如暻也被提溜塞了进来,嘴里还塞了口巾。 永宁从门缝偷偷向外望去,那几个绑匪聚在一起不知道在商议什么,没一会儿那个中年绑匪和之前在茶楼见过的那个随从便来驾车,两人脸色看起来都不好。 其余绑匪也驾着车赶往不同方向,她心中一喜,可能是追兵到了,所以他们才故布疑阵。 在她想着要不要留下点线索时,那中年绑匪唰地掀开帘子,眼神阴狠地扫向他们,见永宁胆小缩在一边,他才收敛狠意。 知道这动静瞒不过他们,那绑匪索性直说: “追兵是很快,不过你们不用开心,他们很快就会被甩开。” 同时多路人马往不同方向引,追兵要分辨需要时间,谁能想到人质只有两个人押送呢 “你到底要干什么?”永宁问道 看他这样子也不像是要和西平王或是朝廷做交易的样子,不是求财那是为了什么?永宁心中有点不安 那绑匪沉吟了半天,好似在思考要不要告诉她,最后他幽幽开口问道:“你们可知道前楚宝藏?” 永宁和温如暻齐齐摇头,前楚倒是知道,什么宝藏他们第一次听 “传说前楚有一秘图可改天换日,大家原是不信的,可有人找到了往日在楚宫中贴身伺候皇帝的内侍,据他所说,楚帝确实有一份秘图,是一份藏宝图,前楚皇帝眼看王朝要覆灭,便把国中财宝都藏到了一个地方,作为他日复国之资。可他藏宝地方特殊,没有图纸绝无找到可能,前楚被灭后,秘图下落不明,极有可能被大宋皇帝收入宫中,内侍说……”他看了一眼永宁,眼神阴冷如蛇:“要打开宝藏只有大宋皇室之人才行。” 宫中戒备森严,皇室之人不好抓,可老天有眼,他竟然意外碰到了温家公子,他听说过温家公子和永宁公主的事,听说两人两情相悦,可惜永宁公主却被逼远嫁北地。 “怎么打开?”永宁没心思猜他脑中想什么,本能觉得危险,很不好的预感 果然那绑匪狰狞地笑了一下,看她就跟看在岸上挣扎的死鱼一样 永宁看他这神色也懂了,她很是无语,是不是绑匪都这么蠢,要杀人才能打开的宝藏一听就假,他们竟然还信。 “壮士。”为了活命她和绑匪套近乎,她果然是堕落了,永宁在心中鄙视自己的行为,可为了苟住性命,这些小节她顾不得了。 “壮士,那内侍的话说不定是骗人的,什么宝藏要人性命才能打开,何况还是要我宋氏皇族的性命,一听就是那内侍胡诌乱编的,定是想借壮士的手帮他主子报仇。” 那绑匪讥笑,说道:“你不也为了活命在胡扯,何况宁可信其有,那可是宝藏!” 永宁听了这话顿了一下,她思量了数息继续说道:“壮士找那宝藏也不外乎是求财,与其为了那不知真假虚无缥缈的宝藏冒险,那不如做一笔稳当划算的交易,只要你同意,拿到手的就是真金白银。” 绑匪听她这么一说顿时来了兴趣,他笑着问道:“不知公主有何见教?” “壮士知道我的身份,我父皇最疼我这个女儿,你只要能保证我的安全,多少金银他都舍得给,若你还觉得不够,我的夫家是雄霸一方的西平王府,财力雄厚绝不吝啬,你可以向他们索要钱财,这不比宝藏快的多。” 绑匪和温如暻都听愣了,真是孝顺女儿好儿媳 永宁看他被震住了,心中有一丝得意的继续说道:“如今你并未找到秘图,连宝藏在何处你都一无所知,绑着我又有何用呢?何况朝廷和北地人马都在找我,你待着危险也不方便,我自小在宫中长大从未听说过什么秘图,想必它并不在宫中,若是动静大了,天下人都知道了藏宝图的存在,你觉得你能保得住那偌大财富吗?” 先利诱后分析利弊,不得不说这公主是有几分聪慧的,可惜,绑匪惋惜地摇了摇头 “公主说的很好,连我都心动了,可惜……” 他顿了一会,永宁心中不妙,恐怕事情不能如她所想了 “可惜我家祖辈世受前楚皇恩,替主上复国是我们的使命,这宝藏我们是一定要得到的,不过公主的这个建议好,让我想想该怎么用。”说完他笑眯眯地放下帘子退到车外。 永宁低着头,不知道是不是在懊悔,温如暻说不出话只能蚕蛹一样拱着往她那边去,想要安慰她 “我没事,我在想该怎么逃出去。”永宁低声说道 温如暻瞪眼,如今他这样绑着,他们怎么逃 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便知道没有善了的可能,如今绑匪只有两人,他们也是两个人,未尝没有机会的,温如暻看她眼神灼灼,闪着坚定的光芒,他也重重的地点了点头 “头儿,前面就是石罅口。”那随从说道 “找个地方歇歇,等人来了再走。” 绑匪约在这个地方会和,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了,永宁心跳的厉害 “我去前面探探路,你在这里看好他们。”中年绑匪说道 有脚步声近了,永宁闭眼装睡,那年轻随从掀开帘子看了一眼,见他们好似睡着了,也没有多想,他撇嘴离开,半夜就起来赶路,他也有点累,找了地方坐了下来 永宁睁开眼睛,刚刚装睡就是未免他发现自己手脚没有绑住,透过缝隙看那随从已经坐下了,她轻轻地从小皮靴中抽出一把匕首 温如暻瞪大了眼睛,她什么时候带了匕首了,那为什么当初他用嘴咬绳子的时候她不拿出来,不然…… 不然怎样,不然也跑不掉。温如暻又垂下脑袋 永宁轻轻拔下他口中的布巾,用手示意他噤声,一边小心地用匕首隔开他手上的绳索,温如暻的惊讶表情她不是没看到,只是怎么解释呢,说自己带把匕首去见面就是防备他的吗?他咬绳子的时候,她以为他是演戏呢? 李从思送的这把匕首很是锋利,没费什么劲就割开了,温如暻活动下手脚,一边看着外面一边说道:“我们得赶在那人回来前逃走。” 中年绑匪难缠多了,他若回来了他们俩跑掉的机会更小了 “我先下去,等我把他制服你再下来。”温如暻说道,他毕竟是男子,总比她一个女子力气强些 那随从可能太累了,虽在打瞌睡可也机警,还没等温如暻摸到他身边就被发现了,温如暻大喝一声扑了上去,两人打成一团在地上滚,温如暻毕竟是世家公子,身手那里比得上江湖草莽,没一会就被那随从摁倒在地,他脖子被狠狠掐住,他脸憋的通红以为就要死了的时候,上面那人突然歪倒在地。 永宁举着石头站在身后,石头上隐隐染上血迹, 永宁也看到血迹了,她慌张地丢掉石头,毕竟第一次伤人,她抖着问:“他死了吗?” 温如暻咳嗽几声,上前去查看,“没死,只是晕了。”他起身对永宁说道:“我们快走,他的同伙应该快回了。” 也不知跑了多远,永宁脚程快不了,她也从来没走过这么远的路,温如暻心急如焚,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啾”类似鸟鸣声 这声音很熟悉,是那些匪徒联系用的,他们发现人跑了,永宁立马慌张起来 “在这边!”远远有声音传来 他们怎么这么快就追来了,路上也有岔道,他们怎么会…… 温如暻看到了一路留下的脚印 他脸色一白,难怪! 前面是两个岔道口,他看了眼四周,永宁看起来已经没力气了,不远处是人高的茂密草丛,他把永宁拽过去藏了起来,他低声叮嘱道:“你藏这里别出声,等他们走后你再出去,不远处有条小道,应该会有人从哪里过,你找人把你带进城,知道吗?”说完他把永宁头上仅剩的几根发簪珠花取了下来 “这簪子你收着,到时候让人一定把你送进城,到了城你就直接去衙门,记得吗?”永宁点头 “把你外面的纱衣给我。”他说道 这只是夏日女子穿在外面好看的,永宁不知道他要这有何用,但还是听话的给了他 见他拿了东西转身要走,永宁心慌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表兄你去哪?我们一起。” 温如暻摇头,“他们有追踪的高手,我去引开他们。” 那他怎么办?表兄没有身手不是哪些匪徒的对手,永宁眼中噙满了泪水摇头不放手,他可能会死的 “别怕,他还要抓你,追到我也不会杀我的,大不了打一顿。” 温如暻笑着安慰她,他摸着她的头说道:“别哭,表兄只能帮你到这儿了。”说完他挣脱开手,重新帮她掩好草丛,见永宁要出声,他比了个手势。 他找来树枝把两人的脚印印迹扫掉,然后一个人往官道方向跑,经过树丛边时,他把那件纱衣狠狠往上划去,树枝上留下了几缕杏黄色纱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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