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那遇到过如此可怕的人,说杀就杀,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为什么她都承认了,他还要杀她,苏泱想不明白。 眼看着刀又朝她挥过来,苏泱崩溃了跌坐在地上嚎啕,腰间的一块平安锁从大裘里掉落下来。 “北铭” 北铭闻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解地看向他家主子。 只见他家主子从车内下来,缓缓地走到那小姑娘的身旁。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将人心地的秘密洞穿,冰冷刺骨。 “这锁那来的?” 苏泱泪眼朦胧,怯弱地看向他“我...我爹娘给我的...” 苏泱哭得鼻子通红,瞧着男人紧皱着眉眼不语,以为他不相信她“我没有骗你,这真的是我爹娘送给我的,我出生便带着的,不信你可以去问我嬷嬷,我真的没有骗你,你要相信我......” 眼瞧着男人离他越来越进,以为他要亲自动手杀了她,此刻她再也压抑不住了。 “不就骗你一句,说杀人就杀人” “我只是想让你救我家嬷嬷有错吗,你不救大可以走啊” “我活着挨着你们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要杀我?!!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 惊恐和不安让她失去了理智,绝望的双眼盛满了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砸下来。 明明她什么也没有做,父母却被杀害了。 明明她什么也没有做,她和嬷嬷却还是被人追杀。 明明她只是撒了个谎,眼前这个男人也要杀她。 小女孩儿的哭声如泣如诉,从声嘶力竭的痛哭到低低抽泣的绝望。 “我只是想好好的活着而已......” “为什么你们就是不让......” 他呼吸微滞,好似被人掐着心脏。 他在她身侧半蹲下来,不由的叹息,把她抱进怀里轻柔地为她擦拭不停往下掉的眼泪。 “别哭。” 可小女孩儿却被吓得阵阵颤栗,缩在一起,软软小小的一团,可他的安慰并没有任何效果,反而吓晕了过去。 “冷山。” 一名黑衣人忽然从暗处出现单膝跪下。 “去看看,务必要把人带过来。” “是” 冷山应声带着暗处的几人瞬间消失在小巷里。 他轻轻的把她抱起,在经过北铭时吩咐道:“回府!” 苏泱病了。 病得来势汹汹,开始高烧不退,时梦时醒。 苏泱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爹娘都还在。 夜间爹爹很喜欢把晚饭摆在庭院的水阁上吃,大家都坐在一张圆桌上用。 苏泱瞧着父亲杯中的酒,心生好奇,“爹爹,桂花酒好喝吗?” 苏老爷:“泱泱要试试吗?” 苏泱:“要。” 苏老爷倒了一小口给苏泱试试,苏泱想也不想一口闷完,小脸皱成一团,“辣!” 苏老爷哈哈大笑,“那还要不要?” 苏泱:“要。” 苏老爷大笑,“好女儿,来~” 苏老爷笑着给苏泱换了一小杯果酒,“怎么样?” 苏泱:“好喝,不辣,甜甜的,爹爹,泱泱还要喝!” 苏氏:“小孩子家家的少喝些!” 向苏老爷嗔道:“你怎么给孩子喝酒!” 苏老爷笑道:“果酒不醉人,咱家的闺女也能喝酒,是不是泱泱~” 苏泱:“是!” 苏氏无奈,“你们呀......” 有了父亲对苏泱的纵着,苏泱便又喝了好几杯果酒,最后醉的七混八素的。 画面突然旋转,苏泱掉入一片血红色之中。 她慌乱地在四处寻找着爹爹,娘亲的身影却怎么也找不着,任凭她如何呼喊,始终无人回应她。 “泱泱” 苏泱闻言转身便见爹爹和娘亲熟悉的眉眼像往常般对她笑。 “爹爹,娘亲,泱泱好想你们,不要丢下泱泱好不好。” 苏泱跑过去想像往常一样扑到他们的怀里,可是不管她怎么扑怎么抓都抓不到。 他们却摇摇头,示意她莫要追。 “泱泱,要好好的活着......” 苏泱眼见爹爹和娘亲渐渐的消失了,急忙跑过去想留住他们 “不,不要离开泱泱......” ...... 床上的小人儿,小小一团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脸色苍白,双目紧闭,额前地碎发冷汗浸湿,昏睡中也泪流满面。 小姑娘嘴里时不时地在呓语,双手在空中挥舞者,“爹爹......” 他下意识地握住她在挥舞的小手,他的手修长而清凉如他人这般,苏泱地滚烫的小手被他整个包裹在掌心里,按照记忆中学着苏伯父说话,“泱泱,我在。” 另一只手轻轻的擦拭着她止不住的泪水。 数年前他被人毒害流落在外,全身伤得动弹不得,眼睛也被毒瞎了,他本以为他就这样死去了。 可当他再次醒来时,感觉身处一处庭院,耳边总有一个小女孩儿的声音叽叽喳喳。 那时他不大爱说话,小女孩儿却是个小话痨,哪怕他不理会她,她一个人也能在他身旁小嘴叭叭地说着。 后来他偶尔也会回应几句,小姑娘能高兴一整天。 每次苏伯母给他换药时,小女孩儿都会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帮他吹着伤口,还会问他疼不疼。 他记得她很喜欢吃糕点,因为吃太多晚上不吃饭,后来被苏伯母限制她每日吃的量,那段时间她对糕点护食得很,无论是谁都哄骗不得她手中的糕点。 可她却愿意分他一半,哪怕她很是不舍。 他还记得他离开的那日,小粉团在他怀里哭喊着不让他离开,眼泪泛滥的能把人都给淹了。 那段时间里有苏伯父的关心,苏伯母温柔的照顾,小女孩儿的欢喜,是他黑暗地生命中过得最开心快乐的一段时间。 时隔五年,小姑娘还是这么能哭。 苏泱梦中大喊着,“不...不要走。” 白蔹轻拍着她的肩膀,轻声道:“不走。” 连他都不曾发现自己的行为和语气的那么的细心和轻柔。 “白蔹,我说你......” 枫靖潇忽然闯入,便见白蔹握着那小姑娘的手坐在她床边,心里莫名的觉得自己进来得不是时候,连后面的话都不由得咽了回去,正准备退出去。 “进来。” 枫靖潇闻言提着药箱进屋,见他神色倒是坦然,动作轻缓地将手从那小姑娘的手中抽出来,那小姑娘似乎皱了皱眉,梦呓了几声。 “给她看看。”边说着让开了位置给枫靖潇。 枫靖潇颇为稀罕,他自小就认识白蔹,他贯对任何事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可从不近女色。 此次居然为了个小姑娘火急火燎的的把他叫来,着实稀奇。 “你从谁家抢来的小孩?” 白蔹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不答反问,“办不到?” “啧,你这是看不起我还是不相信我的医术,等着,保管还你一个活泼乱跳的小姑娘。” 随即拿出绢子放在苏泱的手腕上替她把脉后,又拿出一套针扎在她的各个穴位。 枫靖潇拔下最后的一根银针,边收拾边道:“小姑娘先前病过一场还未好,接二连三的受到惊吓,我已为她扎了几针,晚些时候她便能醒了。” 白蔹淡淡应了一声,顺手给她把被子往上掖了掖 “呐,这是药方,醒来便给她喝一副。” 枫靖潇把刚写好的药方递给白蔹看。 白蔹拿着药方到门外给田管家吩咐道:“拿去安排吧。” 田管家接过药方转身欲要去安排时,又听到,“找几个丫鬟来照顾好她。” “是” 田管家瞧着天色,也快入宫上朝了,自家的殿下自从回府到现在都一直守这那位姑娘,连衣裳都未来得换。 “殿下再过两个时辰便要入宫了,洗漱都准备妥当,您已经一夜未歇了。” 枫靖潇大了一个大哈欠,懒洋洋背着药箱出去了。 “田叔说的对,这也没我什么事了,大半夜的赶过来,我接着回去补觉了,那小姑娘醒了再叫我。” 白蔹回到主院时,下人们已经把换洗衣物都准备好,都自觉的退了出去。 他们都知道他们家的殿下一向不喜欢人近身伺候。 主院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灯玉碧为灯,珍珠为帘幕,檀木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蛟龙,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一袭随意搭在身上的白衣,隐藏在白衣下健硕的胸膛带着些水雾若隐若现,显然是刚沐浴过了。 眉目如画,精致的五官,墨玉般流畅的长发随意披散,深色的眼眸里藏着清冽,薄唇微启吐出的声音清冷疏离 “如何?” 身后突然出现一人。 “回禀殿下,那三名恶霸还未被带入地牢便都招了,他们要如何处理?” 那日三名恶霸无意间瞧见杨嬷嬷包袱里的银票,经过他们几日的观察,发现只有杨嬷嬷和病怏怏苏泱两人住在那间小院,便起了歹意。 夜里他们看守的时候发现两人准备偷偷离开,于是他们便追了过去,只是没想到他们追到一半发现只有杨嬷嬷,苏泱却不见了,他们以为杨嬷嬷独自拿着钱跑路,丢弃了苏泱。 两人抓到杨嬷嬷时发现她身上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反应过来上当了,于是威胁杨嬷嬷告诉他们苏泱在哪里。 他们也未曾想到杨嬷嬷到死也不愿意告诉他们,刀疤男人气急的把杨嬷嬷推入湖中,冷眼看着杨嬷嬷逐渐沉入湖中。 “杀了” 语气淡然仿佛在是在谈论今日的天气般。 “是” 冷山顿了顿道:“殿下,您负责在查寒门学子暴动的事情。这两日冯居倒是和各个学子走动频繁,您在江南又把他的学生周徐换了,咱们要不要先动手免得他到时候破坏您的计划。” “呵!” 白蔹轻笑一声,赤足在白玉为砖,内嵌金珠,凿地为莲的地面行走着,内里莲花栩栩如生宛如步步生莲般,当真奢靡啊! “无妨。” “动动也好,正好有鱼饵钓大鱼。” 随后殿内的轻纱停在了摆动,白蔹望着夜空中的残月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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