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二房少主韩晋中在新婚夜睡了陪嫁丫鬟的丑事很快便传到大房沈素娥耳边,要说韩家二房这种事向来密不透风的,只是这消息来源实在“可靠”,大少爷怀素身边的刘嬷嬷,正是沈素娥身边的张嬷嬷的表姐。 平日里沈素娥想知道侄儿怀素的消息,全得靠张嬷嬷和那边通气,也亏了她,怀素成年后才少遭受一点深宅大院背地里的暗算。 当得知二房一大早的腌臜事,沈素娥觉得那必定是老天的报应,庶子无德,如今惹出贻笑大方的丑事,对她而言真是大快人心。 而步惊鸿得到这个消息却是计划之内,意料之外的。 她昨夜离席后,借故上茅房的功夫把八卦镜放在了韩宅柴房,随着一起的还有一只灵鸟。 通过传心秘法,惊鸿得知今日二房府上发生的种种,另外八卦镜也在昨夜找出了那位大妖——一只掩盖在陪嫁丫鬟柳絮体内的画皮妖! 昨晚惊鸿她们一走,那韩晋中便进了新娘子元朝云的房间,满面含春一身酒的他直接推开门,便见到元朝云盖着盖头,坐在床榻上等着自己。 韩晋中心中大喜,揭开盖头正要与之行合卺礼时,一阵阴风从窗外飘来,散发着怪异的幽香,元朝云顿时晕倒在床,而韩晋中虽说没昏倒也好不到哪儿去。 昏聩中,他看见丫鬟柳絮推开门向床榻走来,整张脸阴森卡白,闪着鬼魅般的笑,一贯胆大的他顿时心里凉得可以掐出水。 被画皮妖附身的柳絮掏出手绢,在韩晋中眼前轻轻一扬,他便彻底失了心智,只觉得眼前女子长着极致妖媚的脸蛋,身材更是热火动人,满心满眼全是眼前的柳絮,全然忘记一旁晕倒的新婚妻子元朝云。 此后二人便在属于元朝云的喜床上颠暖倒凤,整夜极尽缠绵,惹得门外听房的丫鬟都羞臊难安。 可听房丫鬟却不知那承欢在她们少爷身下的女子不是大户千金小姐元朝云,而是贴身婢女柳絮!更震惊的是云朝云也躺在那张床上! 云雨过后,画皮妖又连夜把韩晋中拖到了隔壁柳絮的丫鬟厢房,还特意在门内反手上了门闩。 知晓完全程的步惊鸿也大为震惊,她不知道这画皮妖究竟是何目的,直觉告诉她,这画皮妖与韩晋中之间定有过节,她全程的目标直指韩晋中,妖邪全身天然带有极阴气,而韩晋中经由昨晚这一通结合,那股索命的黑气更是直冲天灵盖。 若不及时祛除,不出十日,便是她师父太元真人来了,怕是也无力回天。 在惊鸿的眼里,修仙者以外的凡人,没有喜与不喜,权当做是活着的生灵,她自幼时便遁入道门,修的也是斩妖除魔、捍卫凡尘的道心。 韩晋元虽是阴险狡诈,贪慕权欲之人,但在她眼中他也仅仅是个凡人,纵使罪大恶极,自有天道严惩不贷,怎么也轮不到妖邪为祸。 醉春楼内。 “小姐,你还想着那负心之人?你忘了他是怎样伤害你的吗?”看着茶饭不思的白彩蝶,兰香没好气的直言道。 昨夜,从潇湘馆里的姐妹那得知韩晋中娶了元知州家的二小姐元朝云后,白彩蝶当晚点了一夜的蜡烛,眼泪如潺潺细雨未有断流。 见小姐不搭话,兰香越想越气,端起茶便一饮而尽:“小姐你为了他,茶饭不思,可别人在这东床快婿的位子上乐不思蜀呢,他哪里还记得起痴情的你。” 白彩蝶终于回过头来,看着当初二人恩爱甜蜜时韩晋中送她的美人图扇。画中的美人是照着她的样子花的,美人面目含笑,眼底浓情似水。 可如今,美人图里她却见不到美人笑,当初他们约定好待今年第一场初雪过后,他便为她赎身,娶她过门…… “兰香,你不懂,等你有真正喜欢的人时,才会明白这种感觉。”她不后悔爱过,即便他们在一起只有不到半年的时光。 记得去年上元节,平日只知道练琴棋书画的她,在姐妹的相邀下来到街市游玩,当时只顾看各种新奇,姐妹们互相拉扯着,期间不知何时身上的钱袋不见了。 她起初并不在意,里面仅有铜板几文,她才不要扫了闲逛的雅兴,哪曾知道,她的钱袋被一位俊美公子捡到,只一眼,她便看出公子眼里的惊艳,好巧,她也对他一见倾心,二人互诉衷情,约定终身。 步惊鸿正想着扯个什么理由去韩家二房一趟,沈素娥身边的张嬷嬷便来了,原是婆婆委托她前去给二房韩家真正的大少爷——韩怀素送药。 惊鸿感觉奇怪,话还未拖出,张嬷嬷便开了口:“少夫人,怀素少爷是韩二老爷的原配夫人所生,自小身子羸弱,如今整日在轮椅上过活,老夫人每月都会带着珍贵药材和补品前去探望怀素少爷。” 张嬷嬷顿了顿又道:“老夫人今日要去庙里进香,赶回来时太阳都下山了,怀素少爷的药不能断,想着少夫人总要与族里这些亲戚六眷打交道,便拜托少夫人了。” 惊鸿这下了然,正愁以何种理由去韩晋中府上,这现成的方便可被她赶上了,她也不多问,直接点头,吩咐春琴接过张嬷嬷带来的一大包药材。 此时的韩府二房安静如鸡,仿佛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到。 话说二老爷韩书镐听到柳絮说自己房门落了锁,当即便派了管家老财前去对证。 老财领着家丁前去,西厢房少奶奶的侧间便是丫鬟柳絮的住所,只见那门上确实反栓着门闩,老财取证后禀报韩书镐,韩书镐闻言气急便是一顿痛骂。 纵使是一贯纵容儿子的姜媚此时多少有些恨铁不成钢。 元朝云的正房边有个小厢房,两间房是打通的,中间开了个小门,方便丫鬟晚上伺候主子。 “父亲,这女人的话万万不可相信,她,她是妖精变的!昨夜我与朝云正准备饮合卺酒,谁知一股妖风刮来,我前去关窗,这妖女突然出现迷晕了朝云,害得我也神志不清,后面发生的种种,不要想都是这妖女的安排!”躺在地上的韩晋中原本对昨晚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方才几人说起门后,他便像惊醒一般,猛然记起昨日发生的事情。 从半夜的妖风,到推门而入的魔魅女子,再到昏迷不醒的元朝云,他记起了,全都记起了! 柳絮闻言,大为诧异,自己明明施了法,他怎还会记起?她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有意思,实在是有意思,他想和她过招,那便陪他玩玩儿。 “少爷,柳絮的清白从你与小姐定亲后便交予了少爷,柳絮是不是妖,少爷难道一开始就不知道么?”柳絮对着韩晋中,又砸下一记重锤。 韩书镐经商多年,从不求神拜佛,不信妖邪,对这庶子方才的妖邪之说只觉可笑,男人那点事儿,他做父亲的能不知道? 诬陷不成,反被柳絮再咬一口,如此被一个低贱丫鬟反复拿捏,看来,这庶子是越来越让他失望了。 “柳絮,你说出的话可要讲证据,什么元小姐和少爷定亲时你就没了清白?谁知道你的清白给了哪路野货色?怕不是失了身子见不得人,反过来污蔑我家韩家少爷罢?” 姜媚从风尘地里摸爬滚打出来的,这等女子,哪能不晓得她的心思,想在府里混个姨娘的位置,哼,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韩晋中对姜媚点了一下头,到底还是做母亲的,心里向着他。回过头对着柳絮语气阴冷:“妖言惑众的女子我韩晋中见识多了,而你确是个中翘楚,污蔑我未成婚前与你有染,简直是贻笑大方!” “少爷说我污蔑?当初你我二人发生的种种以为我就没有证据?”柳絮也不甘示弱。 “哼,有什么招数尽管一并使出来,少一招一招尽拿乔。”姜媚眉头一皱,强装镇定,心中却颇为不安。 看起来虚弱不堪的柳絮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要证据?韩家的长孙算不算证据?” 话音未落,犹如一记惊雷辟向在场的众人,管家、丫鬟、家丁早就被韩书镐安排退下,如今这屋内只剩他们四人。 “柳絮,有要血口喷人!” “小贱人?哪里来的孽种竟敢污蔑到韩家来?” “……” 韩晋中佯装的镇定此时也有些破功,怎么会?成婚前就那醉酒后的一次,醒来还吩咐心腹灌柳絮饮下堕胎药。按理说应该万无一失才对。 “老爷、少爷,若不信,可请来大夫亲自把脉,奴婢怀孕已有两个月,少爷当初要了柳絮的时候,承诺会给柳絮一个名分,柳絮信了少爷的,便毫无怨言地等着少爷,陪小姐嫁进府中,柳絮已是心满意足。就在小姐出嫁的前日,柳絮才发觉自己有了少爷的骨肉……,可昨日发生的种种,柳絮也毫不知情,少爷反而诬陷我是妖孽,如今为自证清白,柳絮不得不说出实情!”这画皮妖附身的柳絮声泪俱下,言辞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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