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头有事要处理,没时间去接你出院,这样吧,我喊个人帮忙,你把东西收拾一下,在医院等着。” 说完,姐姐就挂了电话。 对此我适应良好,因为这些天她一直都是有事要处理。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我还没玩够,就到了出院的日子。 下午三点,敲门声想起,一重两轻,不急不缓。我猜又是姐姐的“同事”,更离谱一点的可能是个浮世绘刺青的墨镜大佬。 “请稍等一下。”我将最后几袋零食塞进背包里,这才打开了门。 “你好……!” 我和门外的人面面相觑——不过傻站着的只有我一个人。来客有着一双沉稳温柔的蓝色眼睛,是我意料之外的人。 “青川先生……”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才一个月没见,但我总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佳名,你的伤已经好了吗?”青川先生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你姐姐让我来接你出院。” “好……”好透了都,我大脑一时间有点短路,没有意识到最核心的问题,只是突然感觉自己身后的病房风格有多么“不拘小节”。 ——被子从来没叠过,枕头随意堆放着,黑尾带来的零食垃圾还留在垃圾桶里,床头放着喝了一半的饮料。 青川先生显然也看到了,他表达的很含蓄:“看起来你休息得不错。” 我破罐子破摔般地示意他进来,他笑容如旧,和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 这还是自我出事之后第一次见到青川先生,自从那天我陷入昏迷中断了通讯,我还没有主动联系过对方,虽然姐姐说她已经和青川先生解释过了,但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说声谢谢—— 这事就没办法解释啊!我让一个警//察帮我报了警结果被□□截胡了,这个警//察现在还一脸没事人的样子站在我面前,鬼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 老姐啊老姐,我实在跟不上你的奇思妙想,你为什么会让青川先生来接我,你和他又是怎么解释的?我真的很担心一回家就发现家被警//察包抄了啊…… 我现在很确定我姐姐和//黑//道//有牵扯,牵扯有多深我不知道,但看起来交情不浅——人家都愿意给我垫付医药费了,//□□//总不是做慈善的。再鉴于青川先生的警//察身份需要保密,我很难不怀疑要么姐姐是被派去//□□//的卧底,要么青川先生是打入警方的卧底。 一想到姐姐,我的呼吸都沉重了几分,要不要再劝劝她回头是岸呢? 青川先生很自然地帮我提起行李,见我呆在原地,露出一抹歉意的浅笑道:“这几天工作比较忙,得知你安全之后一直没来探望你,抱歉了。” 我摇摇头:“没什么,那件事情你知道了啊,就是//炸//弹//犯——”我抬眼瞄了一眼他的神色,也不知道是真不在意还是装得风轻云淡,但我总得清楚他对这件事了解多少。 “看见新闻报道了,7死1伤。”青川先生目光担忧,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我心里警铃大作,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 “佳名,你是怎么一个人跑到那么偏僻的地方去的,你对东京不是不熟悉吗?差一点你就成为那七位遇难者中的一个了。” 师傅别念了,我真的不知道…… 诶不对,就这? 或许是我探究的目光过于//赤//裸//裸,反倒是青川先生以为我身体又不舒服了。 我仔细想了想,我确实有些杞人忧天,只要青川先生还要隐瞒身份,就算他真的收到了关于//黑//道//的消息,也不会把账算在我头上,更不会直接问我相关的事情。 ———— 我的行李没多少,大部分都进了我的肚子。青川先生替我办理了出院手续,我背着双肩包跟在他身后走过医院的长廊。 “园子,你的伤口还疼吗?” “别问啦,兰,你看她这样子,只是想趁机在床上躺着不去上课而已。” ……从天而降的一刀插在了我身上。这小子的声音总让我觉得些许耳熟。 我没忍住朝着路过的半掩房门内看了一眼,正对上一张似曾相识的少年的脸。 我站住了。 病床上穿着病号服的咖啡色头发女孩正喋喋不休地抱怨着什么,腿上还打了石膏,另一侧站着的黑发少女满脸都是宠溺的笑容,看向床上那人的目光坚定而温柔,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她是被热烈爱着的。 可惜旁边还有一个人。 破坏了这幅美好画面的正是和我有过一面之缘的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他仍然穿着初见时的蓝色西装制服,脸上是还未消退的调侃笑容。 “宫野?”他也注意到了我,大步流星地来到门边。目光在我和青川先生身上来回游离:“好巧啊,你怎么在这?” 青川先生低声问道:“你的同学?” 并不是。 一番介绍后,我认识了和工藤新一同为帝丹高中学生的毛利兰和铃木园子,我这才知道咖啡色头发的小姐居然是铃木财团的继承人,听说是被工藤新一牵扯进一件案子里才受伤的。唉,我的感觉没错,这人果然自带出事故的buff。 我则是刻意忽略了青川先生的介绍,只说了姓氏,他也很贴心的站在我身后不断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你呢,怎么进医院了?”工藤新一随口问道,目光时不时还盯着门外,显然对青川先生有些在意。 该不会我对每个人都要讲述一遍我的壮烈遇难史吧?不行不行,太社死了。我含含糊糊地编了个理由糊弄过去,青川先生半是好笑半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也没有拆穿我。 眼看工藤新一还要继续追问,心思细腻的毛利兰替我解围道:“我之前听新一提起过你呢,说宫野同学也是一位敏锐的侦探。” “不是不是,我只是一个路人罢了,什么杀//人//抢//劫//炸//弹//□□都与我无关!”我何德何能,在东京这种一天一小案三天一大案的地方,当侦探不和当/韩/国/总/统一样危险吗,谁爱当谁当去吧。 铃木园子小声嘀咕道:“反应真大啊。” 那是,本来就和□□说不清道不明了,身边还集齐了/警/察/侦探,反应能不大吗。明明是姐姐造的孽,为什么要我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承担。 “侦探?” “啊啦,青川先生你没有看最近的新闻报纸吗?”铃木园子脸上满是推销自家傻小子的自豪模样:“新一这小子就是那位很出名的男子高中生侦探啦,帮助日本警方破了不少案子,还被誉为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日本/警/察/的救世主。” 嗯,不是错觉,我身后的空气突然凝滞了一秒。 “园子!”毛利兰不好意思道:“真是的,都是报纸大夸其词啦,新一就是个满脑子只知道福尔摩斯的推理狂而已。” 我看工藤新一倒是挺乐在其中的,没有丝毫不适就接受了对自己的赞誉。 没碰上案件的时候,这家伙确实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 “冒昧问一句,”青川先生略加思索后问道:“推理小说家工藤优作和你的关系是?” “是我老爸。”工藤新一的表情变成我熟悉的半月眼,一副不想提起自家父亲的样子。男人可笑的胜负心嘛,我理解。 为了不让我身边的警官先生听到更多血压升高的言论,也为了在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之前离开,我毅然提出了告辞。然而工藤新一也跟了出来。 “我发现——”我叹了口气,“你这人有时候是真的不会读空气啊,该你在的时候你不在,不该你在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也不是说不会读空气,是只会读一半。 “哈?”工藤新一一脸懵,大概是我直白的话语相对于言辞委婉的日本人来说冲击力过大。 “没什么,你没有选择继续当电灯泡,我很欣慰。” “什么电灯泡……”工藤新一很快反应过来,牙疼道:“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小兰和园子不是那种关系。” 那我自我反思一下,一定是之前受班上流言的影响太深了,现在看什么都像百合。 我义正言辞地告诉他:“我也没说她俩有什么暧昧关系啊,就算她俩是好朋友,你也是个电灯泡,亮瞎眼了都,就你自己心里没点数,闺蜜说话男人插什么嘴。” “……”工藤新一终于扭过头不想再搭理我,似乎也忘记了追上来是要说什么。直到我和青川先生走出医院的大门,才听到身后传来他懊恼的声音。 “幸好幸好,没又发生什么案子。”我拍拍胸脯,对青川先生诉苦水:“我总觉得工藤新一身边有自带黑气,和他在一起容易遇到各种各样的事故。啊别误会,我对他个人没有任何意见。” “我还以为你俩关系不错。” “不错个鬼,我和他才见第二次面,他要是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那我就是//红//旗//下的亚森.罗宾。一个小鬼头而已。” 青川先生没忍住笑了出来:“你比他似乎还小一岁。” 我坐上轿车的副驾驶,还不忘絮絮叨叨:“和年龄无关,是阅历啊阅历,我看人很准的。”我竖起食指开始忽悠人。“这在中国叫做玄学,我早就看出来工藤那家伙命中带煞,一波三折,迟早会因为自己的好奇心吃大亏。” ——当然是我瞎编的,我可是唯物主义者。 “佳名。”青川先生直视着前方,并没有看向我,车窗玻璃映出他的侧脸,一时间我居然觉得他的神色有几分晦暗难懂。 “嗯?” “如果明知道追寻真相的尽头可能通往毁灭,你还会选择继续探索下去吗?” 突如其来的严肃气氛让我坐立难安,我隐约觉得这不是一个可以用开玩笑蒙混过去的问题。 “我的话,会吧。”遵循自己的内心,我给出了答案,同时心底也仿佛因为自己的话而触动了某个开关。“像我这种对所有事情都充满好奇的人,别人越是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我越是要弄清楚。如果被人隐瞒,我会反过来瞒着他寻找真相。对我来说,不知道真相比死还难受。” 前提是—— 这件事能引起我足够的兴趣,比如家长里短人情世故什么的,我就不太关心。 “这样吗……”刚刚的探讨宛如我的错觉,青川先生恢复了平日的温雅。 突然他身体向我倾过来,头靠的极近,我甚至能看清他的睫毛,他的一只手绕过我的身体前方—— 我的身体瞬间处于紧绷的状态,那是一种本能,在狭小的空间内被异性靠近的本能反应。就算脑子告诉我对方没有恶意,我的双手还是想要拧断他的胳膊。 ——他替我系上安全带后又坐了回去,我的手刚伸出去,僵在了半空中。 青川先生神色郑重地教育道:“坐车一定要系好安全带,尤其是副驾驶。” ……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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