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闭上眼睛仿佛能看见眼前一层红色的雾气——那是血雾。 ———— 这是苏格兰和梨酒第一次一起执行暗杀任务,由波本负责提供情报。 计划是梨酒制定的——如她自己所说,和她搭档只需要服从她的安排就好,无比的省时省力。 如果苏格兰真的是组织成员的话一定会这么想。 偏偏他不是。 公安也针对这次行动做出了应对,而苏格兰需要做的是不动声色让这次任务失败。他们要暗杀的是个重要的药物财团的财阀,明面上他挡了组织的路,这人不是什么善类,和组织纯属狗咬狗,但问题是现在他还不能死。 在梨酒的安排里,由她用假身份混入奢华的上层聚会,将财阀引诱到窗台边,再由苏格兰一击毙命,苏格兰潜伏的地方是她计算的最合适的狙击点。非常简单的计划,最大的变动是她能否成功带财阀来到窗台边。 “我觉得,要不换个人吧。”梨酒一脸生无可恋:“换波本上,他这种黑皮辣妹风格扮女装一定比我吸引人。” 波本……波本直接拿起计划书给她脑门来了一下。 “我说真的,”梨酒还在想办法论证让波本扮女装的合理性:“你胸比我胸大。” “苏格兰的胸也比你的大。”波本冷笑着,扫了一下对方的胸口。“莱伊的也比你的大,你怎么不找他,话说你有胸那种东西吗?” “淦,好好说话,不要人身攻击。还有你怎么知道他俩的胸围?你看过?” 苏格兰表示不想理会这俩幼稚园的学生,只是在自己被牵扯到的时候扬起了眉毛。 波本迅速改口:“苏格兰要负责狙击,我要负责接应,潜入会场这种事只有你做最合适,别忘了这个计划是你自己制定的。” “唉,我后悔了,一想到要穿这种难受的衣服……” …… “我还真不能保证一定把对方带到窗台边……我对讨人喜欢一直没什么自信。”梨酒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化着浓妆,蓝色的露背礼服,头发也经过专业打理——完全看不出是原来的自己。 “别这样想,你还是很漂亮的,比原来成熟了至少十岁吧。”波本憋笑快要憋出内伤了。 梨酒:“你是想安慰我还是故意损我,我能听出来真话假话的 。” 没有原来的样子好看。苏格兰在内心想着,很明智地没说出来。 “怎么,看着很奇怪?”她看向沙发上的黑发男人,等待着他的评价。 “嗯……”苏格兰认真思考了几秒,“头发上少了什么东西,你可以戴个发饰。” 他摘下一朵餐桌上花瓶里的白色栀子花,插在了梨酒的盘发上——那是前几天他和梨酒一起路过花店时老板娘送的。 “哇哦,不错不错。”波本毫无诚意地拍手。 “白花戴头上总感觉不太吉利……”梨酒一脸纠结,但很快又开心起来:“就这样吧,看起来不错,我对苏格兰的审美上还是相信的。” 她对着苏格兰说出“相信”,言语真挚,眉目含笑。 梨酒很少打扮,平时除了运动装就是白衬衫牛仔裤,也不喜欢化妆,因此看上去总是比实际年纪要小。她自己说过只是懒而已,而且宅在家里没有打扮的必要。 “女为悦己者容或者女为悦己容其实都一样,本质都是让自己心情变好,但我不用化妆心情就很好了。”她哼着歌。 苏格兰没见过对方心情不好的时候,她似乎每时每刻都是笑着的,从不把负面情绪带给别人,她少的可怜的出门时间里,好几次都被当成附近刚放学的女高中生,多么具有迷惑性的外表—— 只是在组织里浸染了两年的他清楚地知道,真正的猎人都是最善于伪装自己的。 ———— “波本在车里负责接应。苏格兰注意警戒,发现不对就通知我。”她对两人比了个wink,招摇地走向聚会的酒店。她手上提着小包,包里装着口红镜子,还有好几支钢笔。 “景,当心。”当苏格兰准备离开车子去狙击点埋伏时,波本突然拉住他,在手机上打字道。 “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通讯器的另一边梨酒也在听着,所以他不能发出声音。 “计划过于简单了,她有告诉你如果这个计划失误了怎么应对吗?” 有啊,随机应变。 没了?波本瞪大眼睛。 没了。苏格兰垂下睫毛。 “梨酒?” “怎么了?”耳畔传来她清晰的声音,连呼吸声都那么清楚,仿若她在耳畔轻轻呼气。 波本:“A计划如果失败了,你有什么其他应对的措施吗?”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片刻,“如果你们都按照我说的做,不用担心计划会失败,我不会让目标活着走出我的领域。” 这个意思是,如果计划失败就是他和苏格兰的问题? “如果苏格兰没有一枪解决掉对方或者我在行动之前就被他们发现了,你们迅速撤离,不用接应我。”像是良心发现,梨酒补充了一句。 这下不用波本说,苏格兰自己也觉得不对劲,听着对方坚定的声音,不安却始终萦绕在心头,他心里隐隐有了个猜测,但现在已经来不及验证了。 “让公安盯紧目标,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离开他三米之外。” ———— 很快苏格兰就知道自己忽视了什么。 “梨酒没有按计划出现。”瞄准镜内皆是纸醉金迷的上流名人们,偏偏少了那个本该出现的蓝色身影。“她不见了。” “什——梨酒?收到回复!” “嘟——” 她切断了通讯。 “那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任务开始朝着不可控的方向一路狂奔。 苏格兰的瞄准镜内可以清楚的看到聚会上发生骚乱,顶部的水晶吊灯毫无预兆地断裂,砸裂在大理石地板上,散落的水晶宛若一颗颗泪滴,那是对某人无言的哀悼。 尖叫声此起彼伏,场内一片混乱。有权有势的人们被自己的保镖保护的很好,他们永远不会受一点伤。 波本和苏格兰的心情不比会场的人好到哪里去——刚刚潜伏的公安发来消息,目标人物不见了。 “嘁!”波本狠狠锤向方向盘。“被她摆了一道。” “我现在准备撤离。”苏格兰收起枪支,再待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梨酒自始至终都没有信任过他们两个,她隐瞒了自己真正的计划,想必这次的任务她能做得很完美。 ———— 梨酒拉着目标人物,那个肥头大耳的财阀,在消防楼梯间穿梭着。 “地下停车场在这边,社长,快走,那些人是冲着你来的。”她此刻一身低调的黑色西装,头发扎成利落的马尾,刚刚就是以这身打扮在社长面前打晕了三个强壮的男人,他们说自己是警察,让社长跟他们走——她猜测他们应该是来保护这位社长的。 但是怎么可能?这位社长坏事做绝,不知道吞咽了多少无辜者的血脂血膏才有了今天的地位,他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命放心交给警察。梨酒语气紧张,面上却浮现出一抹冷笑,眼神中没有丝毫温度。 “有人把您和/□□/交易的证据交给了警察,今晚是针对您的逮捕行动,我们boss让我来接应您。” 只能说这人自己平时就足够作死,他和/□□/的交易有亿点多,连他自己都不确定梨酒到底是哪个boss派来保护自己的。梨酒也没有详细说明,只营造出一副匆忙逃命的样子——吊灯也是她弄断的,那一瞬间社长正在吊灯下,而她一个箭步冲上去拉开了社长——在这种高压氛围下,社长会选择几个突然冲出来的凶脸大汉还是刚刚保护了自己性命的女保镖,简直是不用思考的问题。 他们从消防通道来到地下停车场,梨酒突然站定。 “怎么了,你的车呢?”社长战栗着问道,从来没有剧烈运动的他刚刚跟着这个女人跑了平生最长的路,此刻正上气不接下气。 下一秒天旋地转,他的喉咙被什么贯穿。 “嗬——” 就算拼尽全力,他也再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有气流和鲜血不断从伤口流出,伴随着他那流逝的生命一起。 社长眼中的浊光消失了。 梨酒独自站在停车场里,地上的尸体仍有余温。刚杀完人的她没有急着离去。 “出来。” 黑发女子盯着停车场的入口,浑身汗毛紧竖,眼瞳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耀眼的金色。 黑暗中的影子慢慢浮现,数十双金色的兽瞳相对,梨酒笑了。 她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只要一点血腥味的刺激,她就会扑上去撕开猎物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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