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结婚这种事情有什么可拖的,难道不是你拿上户口本我拿上户口本,找个日子一块去登记就完事了,至于这么拖拖拉拉的吗?” 贺问生气地拦住桑眠眠的去路,继续为自己争取:“眠眠,还是说,你还不想跟我结婚,你不想把你这一辈子都压在我一个人身上。” 桑眠眠摸摸贺问的脸,然后将他推开:“贺问哥哥,注意你的甜度,当初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是怎么说的,我的九分甜加上你的一分甜,正好是十分甜。” “现在呢?你过于甜了,甚至甜的发腻了。”桑眠眠说着拉开椅子坐下,开始在核桃上雕刻。 贺问将椅背和桑眠眠都圈住,侧头吻在她脸颊:“明明是你失约了,毕业后,你整日整日忙着雕刻你的核桃,你的木头,你的石头,远远要比我重要。” “这不是参加了微雕大赛吗,得奖有不少钱呢,好哥哥,等我比赛结束,我就跟你去登记好不好?” 桑眠眠说着在贺问脸上轻吻,贺问正想热烈回应,却被桑眠眠用胳膊往旁边推了推:“你坐床边吧,站在我旁边有点挡阳光,我看不见细节了。” 贺问无语凝噎,但还是往旁边退了两步,心里委屈巴巴的要紧—— 眠眠,你好冷漠的心啊。 他忙拿出手机给桑眠眠妈妈陈优发消息。 [贺问:阿姨,今晚有空吗,很久没聚了,我爸妈想请你们来家里吃饭。] [陈优:好的问问,我和你叔叔晚上六点过来。] 贺问嘴角微扬,又给苏云欢发去消息。 [贺问:妈,眠眠爸妈今晚想和我们一起吃个饭,你怎么看?] [苏云欢:那我肯定来啊,说不定人家要提结婚的事呢。] [贺问:那行,今晚六点在家吃吧。] [苏云欢:行,我早点来,和你一块做几道菜。] [贺问:让桑叔叔也一块来吧。] [苏云欢:好。] 贺问拿起手机,给最后一个目标发消息。 [贺问:爸,今晚眠眠爸妈要和我们一块吃饭,你能过来吗?] [贺成舟:这么突然,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贺问:不好说,看看再说吧。] [贺成舟:这有什么不好说的,一会他们要是不说,我来说。] [贺问:也行。] 贺问摇头晃脑走进厨房,心中得意极了。 一大家子人齐聚一堂,即便什么都不说,大家也心知肚明是要大事,既然是婚姻的大事,那么,哪一方提起都一样。 只要有人开了这个口子,就能顺其自然地往下说了。 晚上五点多,一阵接一阵的门铃传来,正在房间里专心雕刻的桑眠眠忍不住放下刻刀,打开门走出。 “眠眠来,过来吃水果。” 桑眠眠看到这满屋子的长辈惊住了,她战战兢兢走向人,乖巧挨个打招呼。 “苏阿姨好,贺叔叔好,大伯好,爸妈。” “诶,眠眠真乖。” 苏云欢说着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摸摸她的脑袋说:“我们刚刚还在说你和问问领证的事呢。” 陈优见苏云欢说得这么隐晦,忙补充发言:“眠眠啊,工作再忙也要挤出一点时间分给另一半呀,怎么能把全部的时间精力都给工作呢,毕竟你是和问问谈恋爱,不是和木头谈恋爱,总是冷落人家,人家也要伤心的。” 桑眠眠连连称是,不敢反驳:“好的好的,我下次注意。” 贺成舟称热打铁,直言道:“我听说眠眠你工作特别忙,忙到没有时间去领证,你看这样好不好,叔叔找人帮你去排队,你只管去,去了一定是第一个,分分钟把证给你办完。” “啊?” 桑眠眠挠挠头,看向父亲桑德,桑德却移开视线,看向天花板。 “爸。”桑眠眠喊了他一声,桑德不得不回过头来,他挠挠头开口,“眠眠啊,你和问问谈的也有几年了,是该领证了,男孩子也是要安全感的呀,我听说问问着急的晚上都睡不着觉。” “睡不着觉?” 桑眠眠恨恨咬牙,心里默默吐槽—— 我看明明睡得好极了。 她抬眼看向厨房里忙碌的身影,贺问对上她的视线,忙乖巧走到长辈们跟前,为桑眠眠说话。 “害,其实我也没那么着急,全看眠眠怎么想吧,我不想给眠眠那么大的压力,她愿意什么时候和我领证,那就什么时候领证,五年十年我都可以等,这是没关系的。” 贺问嘴上说着没关系,字字句句都是有关系。 长辈们一听这话,连连摆手:“那怎么行,五年十年可不好,领证还是尽早吧。” “我看就这几天吧,挑个好日子去领个证,往后婚礼想什么时候办就什么时候办,不着急。” 贺问闻言露出害羞的表情:“我都行。” 大家便将视线落在了桑眠眠脸上,一双双眼睛既紧张又期待地看着她。 她顿了一顿,终于在众目睽睽的期待中吐出一个字:“好。” 贺问简直都要喜极而泣了,他为了领证是想尽了办法,当即扑过去狠狠抱住桑眠眠:“眠眠,择日不如撞日,那就明天吧。” 桑眠眠抱着贺问,笑脸盈盈地点头答应,背地里却用手狠狠掐他,贺问却跟个没事人似的,一点反应都没。 吃完晚饭,各位长辈临走前,又东一句西一句地提醒桑眠眠领证,多爱护贺问。 桑眠眠只觉一个脑袋两个大,等到所有人都离开,贺问俨然做好大战一场的准备,然而桑眠眠只是叹了口气,默默坐在了沙发上。 贺问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在她身旁坐下:“和我结婚,有这么为难吗?” 桑眠眠摇摇头,终于道出心事:“不知道为什么,我并不想这么早结婚,也许是因为恐婚吧,我也从来没有构思过婚后我该怎么怎么,我觉得那是一件特别可怕的事情。” 贺问展开双臂抱住她,将下巴枕在她的脑袋上:“我知道了,眠眠,你是害怕长大吧,你不想成为一个真正的大人,你想永远保持当下的状态,是不是?” 桑眠眠有些迷茫地眨眨眼睛:“我不知道,但我确实不愿意改变当下的状态,现在的相处模式对我来说很舒服。” “相信我,眠眠,只要你愿意,你可以永远不长大,未来的路,我来替你遮风挡雨。” 贺问的承诺没有戳中桑眠眠的内心,她不安地扣扣手:“我也不是说不愿意长大。” “那是因为什么?” 贺问盯着桑眠眠,想不明白她的难点在哪里,桑眠眠也是一样。 两个人四目相对,感受到的是成倍的迷茫。 末了,贺问拿来纸笔:“既然想不明白,那就通过逻辑来倒推,直到找到你的病因。” 桑眠眠点点头,两人立刻开始逻辑倒推。 “你恐惧领证,恐惧是领证背后的两个家庭的结合吗,还是两个家庭之间的利益交换,还是担心两家关系不和谐?在提问中,两人都划去了这些可能性,直接进行下一轮。” “既然不是家庭的问题,那就要从自身找找原因了,是恐惧生孩子对生活带来的不平静和不平衡,还是恐惧自己不能做到另一半所需求的标准,亦或者担心婚后对工作产生一定的影响?” 贺问本想在婚后工作这件事上细细探讨,没想到桑眠眠已经一笔划去。 他心中不免诧异,如果不是工作的原因抵触领证,那还能是什么呢? 他继续往下分析:“既然你没有在自身上找到原因,就该往我身上找找原因了,是恐惧婚后男人得手后不珍惜吗,还是恐惧婚后我逐渐暴露真面目?” 桑眠眠摇摇头,贺问只觉更难了:“那就只能从我们两身上找找打答案了,你是恐惧婚后我们的关系变得平淡不如从前吗?还是恐惧结婚后有一天也会离婚……” 不等贺问说完,桑眠眠忽然点了头:“恩,这条好像有点恐惧。” 贺问一怔,不敢置信地追问她:“你是恐惧你变心提出离婚,还是恐惧我变心提出离婚?” 桑眠眠仔细想了想说:“这两者好像没有太大的区别。” 贺问闻言登时笑出声,桑眠眠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笑什么呀?” “我笑你太傻太可爱,你哪是恐惧领证啊,你明明是爱我爱得太深,害怕失去我,比起从未得到,更惨的是失去后又得到,是不是这样,眠眠?” 贺问的话让桑眠眠陷入沉思,沉默许久,她才缓缓抬起头:“好像是这样。” 贺问当即举起手发誓:“眠眠,我可以向你发誓,你这辈子只有丧偶,没有离异……” 不等他说完,桑眠眠忙呸呸呸,折下他的手指,阻止了他的誓言。 贺问紧紧握住桑眠眠的手,将她揽入怀中:“不着急的,眠眠,慢慢想,等你想通了,我们再去领证,爸妈那边我来应付。” “恩。” 桑眠眠应了一声,贺问瞬间哽住了,他就是说说而已,怎么桑眠眠当真了。 贺问心里简直一万个后悔,好不容易明天要去领证的。 对他而言,安全感也是很重要的。 贺问试图收回那句话,却不知如何开口,踌躇了半天,终于开口:“眠眠,要不,明天我们还是去领证吧。” 桑眠眠嘴角微扬,打趣他:“不装了?” 贺问没想到桑眠眠是故意在逗自己,气急将她摁在沙发上,笑着挠她痒痒:“好你个桑眠眠,越来越过分了啊。” “到底是谁过分,处心积虑把长辈们都找来给我施压,贺问,你活该哈哈哈,等等等等等下,我错了我错了哈哈哈哈。” 桑眠眠连连摆手,拒绝贺问的袭击,贺问趁机逼问:“明天到底去不去领证?” “去去去,我都答应长辈们了,能不去吗?再说了,我本来也答应你的,等比赛完成去领证,是你自己等不及……” 桑眠眠话没说完,就被贺问用嘴堵住了后头的话,缠绵的吻后,他在她耳边轻声回答:“我就是等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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