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林鹿简单地解释了一下昨天的尴尬事件,向闻溪表示了自己真挚的抱歉心理。 闻溪点点头,表示没关系。 没了话题,他们安安静静地走了一段路。 后面等红绿灯的时候,林鹿不经意地瞥了他一眼,只觉得那眼底的青黑有些刺眼。 她眼睛直直地看向快要由黄变绿的提示灯,语气随意:“昨天没睡好?” 闻溪神情很自然地,没有任何不适之色:“还好,只是有些失眠。” 林鹿听到后,倒是没有太大的意外,她是知道他睡眠质量不好的——闻溪出道后,曾上过关于生活的轻综艺,里面时常出现他在傍晚碾转反侧、在白天睡意绵绵但仍然不能沉睡的画面。 . 由于时间过早,小吃街的人并不多,直到他们吃完早饭后,小吃街才热闹起来。他们从店里出来,沿着街道走向巷子的尽头。 他们是班级里来得最早的。 林鹿放了书包,沿着座椅间的空隙,去了闻溪那儿。 她从口袋里掏出几颗话梅糖,递给他。 闻溪抬眸,有些错愕地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细白的手,视线移动,他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他不大喜欢吃甜的。 但最后到底什么也没说,手指在五彩斑斓的糖果里游离,最后绕过了绝大多数的同类,拾起一颗黄色包装的糖。 闻溪捻着糖果的褶皱,转了一圈。糖果只是简单地被棉纸包裹,包装上面没有字词。 林鹿勉力忽略着手心的某个局部,那儿有些莫名地发痒。 她默不作声地瞥了一眼闻溪的手,他拿的那颗糖是青桔柠檬味的。她低头,不声不响地挑了一颗与之颜色一样的话梅糖。 慢慢扯开糖纸,还没吃,味蕾依着记忆,率先分泌出了些许唾液。林鹿对于这种神奇的生理现象感到无奈,下一刻,把糖含在嘴巴里。 一瞬间的事,林鹿被酸得眼睛弯弯地眯着。怎么说呢,有些奇异的舒坦。 闻溪听到她“嘶”的一声后,抬眸看了她一眼。 糖果应该很是甜腻,不然她不会笑得那么的甜。 他捏了捏手里的糖,塑料糖纸在手里哗哗作响,终是忍不住诱惑,剥开了糖衣。 当糖粒裸了身子,明晃晃呆在他手里时,他犹豫了一下,才缓缓放入嘴里。 闻溪已经先一步的做好了忍耐预警,他等着那甜腻到想呕吐的味道被味蕾察觉。 然而,刚刚把糖放入嘴里,味蕾确实感觉到了刺激。但他睁大了眼睛,眉头皱了又舒展。 林鹿此时正直直地看着闻溪,眉头轻蹙。 说实话,她其实吃不太惯这种味儿的糖。如果不是他,她绝对不会去寻觅与尝试。 她问他:“是不是很好吃?” 林鹿知道闻溪不喜欢吃甜食,所以这个糖必定合他口味。 闻溪学着她的模样,眯着眼,慢慢点了点头。 林鹿得到肯定,笑得更灿烂了。 她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把糖,递给闻溪,“其他颜色的糖虽然没有那么刺激,但都是一样的调调。” 都一样的酸。 这个糖是她在蓉城找了好久才找到的,这种东西与其说是糖,其实一点甜味都没有。它也不是市面上那种常见的‘外酸里甜’、‘挂着羊头卖狗肉’的糖。 闻溪伸手过来,林鹿隔着空气,让糖轻轻坠落在他的手里,整个过程中,林鹿别扭地没有再碰到闻溪的手。 闻溪抿了抿唇。 这一次他也没有再挑挑拣拣、为了礼貌而意思一下,糖果被全数收阖。 这无疑就像客人对厨子说‘这道菜可以留一点汤给我明天煮面条吗?’一样,简单而朴实的话,却是客人给予厨子的莫大的鼓励,林鹿对此自然很是高兴。 糖果淅淅沥沥地坠落,闻溪只觉得手心痒痒的。他无意识地缩了缩,然后不着痕迹地护着糖,利落地放入校服口袋。 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手插在口袋里,指头微微动着,细细摸了摸糖纸。糖纸在口袋里,悉悉索索的声音变得很小,只闷闷地响。 闻溪低着头,表情如常,像是在不经意地提起:“我以为你会喜欢甜食。” 林鹿咬碎了糖,在嘴里咯吱咯吱地细细咬。听到闻溪的话,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她知道他想问什么,一来一去,不过是在套话。 就是不知道他是在套她的好,还是套她的坏。 闻溪很少主动地问答,林鹿想了想,又说:“其实我酸甜皆可。” 其实林鹿更爱吃甜食,只不过闻溪好像很抵触,所以她在没有丢弃甜食的前提下,又爱上了酸。 ...... 同学们大都集中在预备铃打响的前五分钟来的教室,彼时林鹿早已回到位置。原因无他,朝暮突然出现,对她说,发任务了。 “什么任务?” “这次月考,你要考到前十。” 她一吓,“我不倒十就不错了,怎么你还能奢求前十呢?” 林鹿语重心长地劝说:“你别对我期望太高,也别太小瞧了整个蓉中的生源质量。咱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讨不着好,你也不开心呀!要不,你给我宽待宽待?” 三班的前十约等于全校前十五,所以不是她不自信、没进取心,是从来被现实打击惯了。一个自认没有多少资质的人,怎么可能只用一个月的时间,就从鹌鹑蛋打到凤凰蛋啊? “没办法,社会因素,就算是穿越者也要积极向上。”朝暮可不管林鹿的‘反抗’,她只要照着它的想法做就好了。 它的回答冠冕堂皇,积极里饱含正能量。 林鹿皱眉,语调轻轻向上挑起:“成绩不代表一切吧?我成绩一般,难道就算不得是积极向上了?” 朝暮其实不太想回答,聪明的让答案绕着圈:“没办法,你现在是学生。” 辩驳无法,林鹿点点头,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这个说法。 毕竟是高考过的,就算忘得再多,也还是比其他人多了些经验在。还有一个月呢,努力努力,万一就成功了呢? 朝暮说:“你也别觉得我是在整你,这些任务也不是乱发的,每个任务肯定都是有利于剧情发展的......到时候你自然会明白我的用心良苦。” “何以体现呢?” “不是说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吗?现在还是踏踏实实搞事业来得要紧些。” 有些东西,知道得越多,痕迹就越发暴露,演技也越不真实。演技不真实,那就没法姜太公钓鱼了。 林鹿试探地问:“这个任务能领几个梨花币啊?” 朝暮默了默,小声说:“十个。” ? 林鹿偏偏头,有些不理解:“你在开玩笑吗?” 朝暮回答得快速而决绝,冰冷极了:“当然,没有。” “三十天,就给我发十个梨花币!?如果道具是食物,我会饿死的!”她还想要再挣扎一番。 朝暮说:“不提物价谈工资的人都是在耍流氓。” “......” 好像也对,道具卖得其实很便宜,最贵的保护罩也才......也才78个梨花币! 虽然林鹿没有把心里想的直白的说出来,但朝暮显然很懂林鹿的阴阳怪气:“只看极端个别不看众数的人都是在耍流氓。” “......” 空气静默了一会,朝暮像是笑了笑:“对了,还有一个任务。” 林鹿的兴趣已经被现实打磨掉了不少,此时正懒洋洋地翻着书,声音有气无力:“你说。” 朝暮也没卖关子:“本周六,你要和闻溪一起去环囧街,打破覃三川的计划。” 林鹿歪歪头,有些好奇:“到时会发生什么吗?” “这个属于机密,反正到时候你照做就是了。” “有详细内容吗?只是和闻溪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就算是打乱了覃三川的计划?” “是也不是。” 得到这个答案的林鹿一脸的莫名。 朝暮叹口气,“这个任务是一个主观任务,任务主线只有那两句话。你只要不脱离主线,都算你完成了任务。当然,完成度是多少,需要后期的人工测评。” 朝暮语重心长地说:“后面的任务都是蝴蝶效应之下、没有剧情bu可卡的任务,所以你可要牢牢抓住这前几次的任务给予你的机遇。” 前几次为循环之始,蝴蝶效应对剧情的影响并不严重。到了后面,剧情错综复杂,枝条如何发展谁又猜得到呢? 到时候,还会有所谓的上帝视角吗?不大可能了。 换句话说,系统后面颁布的任务可能是帮倒忙的‘假’任务。 “那这个任务有几个梨花币可以分呢?” “十六个。” 朝暮语音刚落,林鹿的眼睛比之之前亮了不止一个维度。 但朝暮很是擅长泼冷水:“我们币值都是根据任务难度来的。” 林鹿不理解:“什么难度能让三十天的努力比不上一个阻止出行的任务?” 朝暮神秘笑笑,只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也许不是执行的难度,也许难度测量的依据是‘这个任务没完成,会造成的后果之大,对剧情的影响之大’。 至于到底如何,朝暮摇摇头,它现在还不能说,毕竟那老头还在后台看着它呢。 林鹿叹口气,和朝暮‘不欢而散’。在预备铃打响的时候,她认命地开始abandon的循环之旅。 因为以前背过3500,所以林鹿将书页翻得很快。在她背到“afford”的时候,桌子被人点了两下。 林鹿看过去,噢,是他们班的纪律委员,那个竞争文艺委员无果的虞开澄。 她凑近林鹿,呵气如兰:“覃三川怎么没来?” 林鹿眨巴眨巴眼睛,有些疑惑:“我不知道啊?” 虞开澄盯着林鹿看了半响,后者的眼神带着毫无退缩的清澄。 后来,虞开澄把小本子拿起,动笔写了什么,就走了开,最后也没再问坐在覃三川周围的其他人。 林鹿有些好奇,“覃三川以前也是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学习吗?” 朝暮说:“不是,他可是纯正的事业批,怎么会允许自己有不擅长的东西呢。对于学习,他可是下了点功夫的......” 朝暮是如此的语重心长、言外有意,彼时的林鹿没有太过在意。毕竟覃三川就算历时千年,但到底是在浑浑度日、投身商战。对于什么生化物等等的学习,可有可无之下,基础难免有堪。 朝暮扫了林鹿一眼,把话题神不知鬼不觉地拉了回来:“如果剧情没变的话,他干坏事去了。” 林鹿的心脏忽地一跳:“什么坏事?” 朝暮恰到好处地扮演静默者,一副刚刚的话是无意说出口的模样。 林鹿皱了皱眉,紧紧盯着那张空着的桌子,最后终是无果,花儿也没有被盯出来。 她也懒得死缠烂打,去瞧朝暮那装模作样的脸。 演也不能好好演,非得漏出马脚给她看,她无可奈何的样子很好看? 是的,她想,她知道覃三川去干什么坏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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