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最后,那位问价格的男人在不知是谁发出短促的笑声后,耸拉着被灯光染成五颜六色的脸一声不吭地走了。 他的好友自然也没脸继续呆在原位,两人的位置立马被擦肩而过的客人占领。 没有抢到座位的客人只能继续在附近徘徊。 新的客人明显就是熟客,不用左岚川过度介绍就点好了单。在左岚川调酒的过程中,试图闲聊拉近距离。 ...... 除了左岚川外,阿月和阿青都是穿标准的制服,腰间围一条半裙式的围黑色裙。袖箍、背带、领结等配饰一应俱全,就看个人喜好戴什么,怎么戴了。 阿月和阿青由于性别不同,在统一性的基础上倒是把这套同样的制服穿出了不同的味道。 吧台座位之间对于某一件吸引力十足的消息的流通规律一般都是由简至繁、由朴实到浮夸。 阿月和阿月在另外两侧就能知道左岚川是如何处理没有分寸的客人,只不过真实性不高。 事实在一张张嘴里逐渐失真,由此引发的关于左岚川个人猜测更是层出不穷。 阿月和阿青但凡往左右挪动几步,就能听到不同版本_ 有说左岚川这人拜金的,也有说左岚川负责的;有说左岚川霸气的,也有说左岚川不尊重人的。 ...... 到营业时间结束,又一轮有关左岚川的八卦风暴才算是停歇下来。 阿月有些担心地贴到左岚川身边,问:“川姐,你今晚没事吧。” 事实上阿月还要比左岚川大上一岁左右,可她自认为各方面都不如左岚川,所以就一直用“川姐”这个尊称。 说到底,左岚川也是在她深陷泥潭时拉过她一把的人。 就在阿月关心左岚川的时候,阿青一边收拾也一边在注意着两人。 如果Bloved内分部门,那他们三个肯定就是“直系”同事,更何况他不仅是男生,还比两个女生年纪大,那自然是要多承担一些的。可奈何他性子比较闷,想关心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左岚川分别看了阿月和阿青一眼,用两人都能听清的音量说:“就是像往常一样的小插曲罢了,阿青以前还见识过流氓混混过来闹事的场面呢。” 阿月闻言,瞪大了眼睛看向阿青。 阿青继续低头干着手上的事情,只“嗯”了一声,算是承认左岚川的话。 阿月不免更担心了,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那时候有人受伤吗?有报警处理吗?后来那些人还有再来过吗?” “那时候我单独和那个头头在楼上包厢里谈了谈,和他说了我强硬的背景,把对方给唬住了。”左岚川轻描淡写地回答。 从Bloved装修起,左岚川就遇到过小混混找麻烦,从那时候起,她就防备着更大的麻烦找上门。 理直气壮地撒谎无疑是最有效的手段了。 那天,一群人刚走,左岚川就立马报案。警察局顾忌到安全隐患,走完一整套内部流程之后,也在周围布上监控。 席扬吸取教训,同样在Bloved内的监控上做了投资。无论灯光多昏暗,只要放大录像,总能看清视频内人的大致样貌。 在那之后,发生在Bloved内的违法事情,警方解决起来格外轻松。外界就有传言,左岚川有靠山。 整条无囿街的人对此是最深信不疑的。 ——仍谁都不会想到一整条街的土地使用证明上写着的都是左岚川的名字。 当时,左岚川给店长看土地证的时候都将姓名那一栏遮住了,她给店长的解释是土地拥有者不想被其他人知道。 为此她还特地拿了份自己和自己签了份委托书给各位店长,甲方那栏没有名字,只有一个手印。 有人也曾怀疑过其中有猫腻,只和左岚川签短期的租借合同。左岚川为了让街道尽快兴旺起来,也同意了。 日子一天天长了,租借的事情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问题,各家店长也就安心在无囿街上做起了生意。 ...... 阿月听到左岚川似真似玩笑的口吻,完全不知道这是真话还是假话。 阿青原本在干活儿的手也顿在那里,显然也是多年工作来第一次听到这种解释。 阿月:“川姐你......” 左岚川在唇中抵上食指,看了眼周围其他在打扫的员工,道:“不可说。” 她一直都没再见过那闹事人第二面,也不知道是换了个地方混,还是洗心革面去了。不过对她而言,事情过去就好。 *** 招聘的事情一连过去了一个星期,久到左岚川将无囿街上几根老油条的转租事情都解决完了,也只有零星几个人来面试。 左岚川不敢写上是自己需要助理,不仅是在旁人眼里说不通,还容易招惹麻烦。 来面试人少左岚川也就认了,可关键是来人的人际关系方面处理问题的能力达不到左岚川的要求。 招聘的事情进展缓慢。 一个多星期后的晚上,正当左岚川下了班,看着Bloved门口贴着的招聘内容,想着是不是得把心态稳、情商高之类的详细要求补充上去的时候,阿月找到了她。 “川姐,是你要招人吗?这份工作我能做。” 左岚川从来没问过阿月经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疑惑地“嗯?”了声。 阿月指向那张招聘有些纠结地说:“我以前就是做这个的。” 助理,一份会和老板产生千丝万缕联系的工作。有些所谓的老板还会以挑女朋友的要求来给自己挑助理。 注意到阿月有些不自然的表情和对方刻意忽略的工作称谓,左岚川大致能猜到阿月最初来Bloved买醉是因为哪方面的事情。 左岚川:“是我需要人手,可如果你只是想帮我的话,其实没必要为难自己。Bloved内也缺调酒师。” 当然,调酒师自然比秘书要好找的,可左岚川不想勉强。 女孩子光看就能知道一个让人的痛苦程度,因为在她们感情最充沛的人生阶段,总会有相似的经历。 左岚川看过阿月哭,也就知道那眼泪代表的痛苦程度。 阿月坚决地摇头,她之前来Bloved学调酒就是为了逃避,可她不想就这样放弃多年前的理想和早已做好的规划。 如果要为了走回正轨找一个时机,她相信左岚川是她最好的选择。 阿月:“我想好了。这份工作我能做好,而且......工资也高。”她努力找了个幽默的点,不想让左岚川太过担心。 “那明天就开始吧。你回去注意安全,明天中午带着你和我的午饭来找我。”左岚川一把撕下了招聘单子,和阿月告别后就去找了席扬。 孜孜不倦要看具体收入的席扬见左岚川去而复返,问了句:“不是说过再见了吗?还有事?” 左岚川也不废话,将招聘页给了席扬,道:“换一个招聘内容,这次招调酒,一共需要三名,还是需要熟悉两天就能立马正式工作的那种。” 席扬:??? 虽然席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在结束完工作之后将打印好的新招聘页贴到了Bloved大门的另一侧,以防别人以为还是之前的内容。 左岚川工作结束回到家后,才开始查看手机的消息。 将VX新添加的客户设置为消息不提示,然后查看有利益交集的人所发的信息。 其中,桓天逸对这几天的消失做了解释。 这几天他一一询问了那些博主空余的时间点,大部分人近期都有各式各样的工作安排,目前只能知道大致的空余时间。 他将这些时间都做了归纳,也没办法让左岚川同时见到他们。于是,桓天逸将自己列的表格截图发给了左岚川,想询问她的空闲时间。 左岚川打开短视频APP,看了眼桓天逸不在直播,也就没立马回复。 说不定对方现在已经休息,她明天刚好还要和阿月做交接,干脆就明天再回复。 左岚川手指一划,退出了与桓天逸的聊天。那些搭讪性质的聊天会被她一扫而过,如果看到类似夸奖的话,她倒是会点进去看看。 从小时候开始,她和左母相处的时间就很少。 左岚川父亲的工作是标准的朝九晚五,也算是同样带孩子父母中陪伴时间比较多的了。 可惜,左母在事业上的忙碌让左岚川的父亲产生了一种偏激的教育方式。 左岚川小时候最常听到的教育就是父亲念叨母亲如何如何不顾家,如何如何的强势。于是,哪怕有父亲陪着的左岚川也依旧听不到什么正向的语言。 同样是父母双亡的两人,以为能报团取暖、互相救赎,没想到却是对家庭有了不一样的观念。 左母以为家是她最坚强的后盾,是她无论去到哪里都不会改变的归宿。 而左岚川的父亲认为,家就是得需要各个成员的不断付出与牺牲才能长久的存在。 最后的结局皆在意料之内。 ...... 觉得消息看得差不多了的左岚川重新往上翻,看到尹攻玉的头像手指才点住屏幕。 消息还停留在对方将语音挂断的时候。 左岚川也不知道自己是该觉得松口气,还是该觉得无聊。 尹攻玉这人不简单,总给人一种随时能给你点什么,但又能夺走你某些东西的感觉。 但也正是因为这种在获得与失去之间来回摇摆的感觉,才让人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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