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攻玉面对左岚川的问题自然是没有把思考过程都说出来。 他只概括道：“能和你共同经营无囿街上最赚钱的酒吧，那自然是重要的合作伙伴。” “就这样？”左岚川狐疑地问。她知道尹攻玉这话不假，但一定不会是全部。 “当然不止是这样。”有承诺在先，左岚川追问在后，尹攻玉只能承认道，“还要加上他面对你时的表现。” “什么表现？”左岚川很少和别人聊起这方面的话题，也不在乎别人对自己和自己朋友的看法。 ......不过，尹攻玉的想法她还是愿意听一听的。 “平时会关照你，可面对利益的时候又......”尹攻玉没把话说全，怕影响左岚川心情。 可左岚川在内心佩服：我去，一猜一个准。 她和席扬的朋友关系确实很特殊的一种。说是有友情也没错，可绝大部分是靠利益捆绑的。 两人都在最大程度上将彼此的利益捆绑在了一起，又加上有朋友关系的底线约束，反而达到了一种平衡。 在利益面前，他们都能做到有限度的出卖彼此，自己获一分利，也让对方获一份利。倒是比那些声称感情深厚的合伙人的关系还要坚固。 左岚川一方面心惊于尹攻玉对席扬敏锐的观察力，一方面又因为对方没看破自己和席扬之间的真实感情而暗自得意。 她努力让嘴角只弯出一个自然的微笑，压下眼里的欣喜，说道：“席扬就是这么一个人，我都知道。” 或许是左岚川太过努力，以至于微笑和眼神都带了点强装镇定的味道。 尹攻玉不自觉地安慰道：“放心，你的忙我多多少少还是帮得上的。” 左岚川眼睛一亮：意外收获啊。 高级餐厅内，一顿饭在冰激凌甜点上桌后，正式进入尾声。 两人也不再说话，安静用餐。 在一旁的服务员格外关注这一桌的情况，不仅是开始的乌龙事件，更是这两位外形方面自然的吸引力。 两人不说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对，那也有些门当户对的感觉在里面。 见两人用完餐，服务员动作迅速撤掉餐具。 左岚川问：“你下午准备干嘛？回北市上班？” 尹攻玉面色不明地一挑眉：“你这是利用完我就想扔？” “我......”受了对方好处在先的左岚川语塞，“那你想我陪你做什么？” 尹攻玉反问：“你原本下午有什么计划？” 左岚川：“去我妈妈的公司写写计划书什么的。”昨天，她想到了一个新店的计划，得趁着灵感消失之前，落实到书面上。 “那走吧，我刚好想换个地方坐坐，顺便还能拓展一下人脉，也算是你对我的回馈了。”尹攻玉把本质上是见家长这件事说得商业味浓重，反倒是让左岚川无法拒绝。 “我先和我妈打声招呼。”左岚川没管尹攻玉同没同意，直接给左母发了消息。 她怕自己母亲没看到信息，还特意给池苏转发了一条。 这样一来，见缝插针创造机会的池苏定会通知到左凌，万无一失。 尹攻玉见乖学生飞快打字的紧张模样，有些失笑。 他干脆悠闲地靠在了卡座柔软的垫子里，转头去看之前没去注意的景色，好像饭后休息消化是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 左岚川盯着手机，用余光注意着尹攻玉的动向，就怕今天自己母亲和池苏的午饭是在会议过程里解决的，注意不到她的消息。 好在左母的消息没让左岚川等得太久。 [让他来，我在公司里等着。] 还是一如既往的霸气与淡定，连带着直接面对尹攻玉的左岚川都定心不少。 自从和尹攻玉定下说真话的约定，左岚川就觉得浑身不得劲儿。往日里对付男性那一套方法压根儿不能用，这让她完全游刃有余不起来了。 要不是尹攻玉从头到尾都是那副心情欠佳、没有余力嘲笑她的表情，她能立马撂挑子反悔。 眼见着休息得也差不多了，左岚川开始cue流程：“尹总，走吗？我妈说她现在在公司。” 尹攻玉应了一声，又接连提出一个要求：“能不能不要叫我尹总？” “那尹先生？” 尹攻玉微笑以对：“那我就叫你小妹妹，你不会有意见吧。” 左岚川咬了咬后槽牙：“......尹攻玉。” 尹攻玉玩味地嗯了声，转而念起她的名字：“左岚川。” 左岚川撇过头往门外走，没走两步又扭头问：“你今年几岁？” “30，比你大5岁。” 左岚川满脸问号：“你怎么知道我几岁？” 尹攻玉：“慕思凉是我朋友，你觉得我是怎么知道的呢？” 好吧，原来还有这层关系在。 左岚川就想着哪怕祁文琳成了尹攻玉的下属，也不可能和尹攻玉这个上司说起这方面的事情。 餐厅外的阳光已经有些晃眼，尹攻玉快走两步到了左岚川的斜前方，问道：“你车停在那边？” “右边。”左岚川指了一个明确的方向，餐厅门口就有停车位，她来得早自然停到了最近的位置。 正当她抬步往那边走时，尹攻玉又慢了一步，从左岚川身后为其遮住了阳光。 左岚川看了眼地上重叠起来的影子，恍若未觉般地继续往前走。 车子解锁，左岚川最先坐上驾驶位。 当她看到尹攻玉拉开副驾驶门的时候，忍不住调侃道：“副驾驶位可是很危险的，一旦出车祸，我会下意识往你那边打方向盘。” 尹攻玉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左岚川说完的时候他已经坐在了副驾驶位上。 他系好安全带，轻松道：“我相信你的驾驶技术。” 被不相熟的人如此肯定，左岚川还有些不习惯。一般来说，男生坐女生开的车时总会问一下对方技术如何。 就连谭墨第一次坐她车时也没例外。 左岚川有点想和尹攻玉这样的人交朋友了。 她莞尔一笑，迅速系好安全带，速度不低地连转两个弯出了停车场。车子行驶的间隙中，左岚川还去注意了下尹攻玉的状态。 对方双肘搁在两侧的扶手上，手就放在腿上，一直淡定地随着车子的转向轻晃着身体。 拐出停车场时，左岚川忍不住问：“真不怕？” 尹攻玉转头看向目视前方的左岚川，“我有保险，你呢？” 左岚川顿时垮了脸：“......只有最基本的、几十块的那种。” 尹攻玉在对方看不到的角度宠溺一笑：“等到了你妈妈公司，我给你推荐几个，你可以自己选选。不过，我想你妈妈应该是早就帮你考虑好了，只是没和你说过。” 左岚川一想，也是。 车子速度紧贴交通限制且一路稳当，两人在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中很快就到了左母的公司。 左岚川觉得这是她车技发挥最超常的一次了。 这种超常发挥的感觉很是微妙，在车速和转弯弧度结合出舒适的离心力时尤为明显。她甚至还巧妙避开了一次别人过失将要产生的擦碰。 两人下车时，尹攻玉还特意说了句：“我果然没看走眼。” 左岚川对尹攻玉这种夸人方式表示不耻，可她又不禁有些洋洋自得。 说到底，对方还是在夸她。 *** 左岚川再进左母公司时，前台小姐已经不再企图拦人，而是微笑着目送对方与前台位置擦身而过。 只是，她很快就被跟在左岚川身后的男人吸引住视线。 原本应该弯下的眉眼高高挑了起来，嘴巴都无意识地张大了。这表情，可以说是很不雅了。 但凡是在余光中注意到尹攻玉的人员，无一不是被暂停在了原地。 尹攻玉这副新鲜且俊朗的面孔终于是让左岚川退离了些八卦风暴的最中心。 坐在总裁办公室等着的左凌和池苏一听到外面情况的变动就估摸着是人来了。 这种变动频率也是在这两天才有的。 池苏起身去开门，和正巧到达的左岚川和尹攻玉面对面站在了门框的两侧。 左岚川直接侧身从池苏没挡严实的缝隙中通过，留池苏单独应对尹攻玉。 池苏收起无奈的情绪，正眼看过去后，第一感觉就是自己要被比下去了。 现在脾气差的人都是因为这么有资本嘛......或许该说，不愧是乔总的儿子吗？ 他心情复杂地伸手：“你好，我叫池苏，左总裁的合伙人及模特经理。” 尹攻玉维持着正经的态度，与池苏握手，“你好，尹攻玉。” 尹......？ 池苏疑惑回头，看向左岚川，用夸张的眼神询问是不是找错人了。 还没等左岚川做小动作，尹攻玉就开了口：“我随母亲姓。” 池苏顿时对乔总父子俩的恶劣关系有了个深层次的认识。 他连忙扯开了这个对尹攻玉来说不愉快的话题，引对方进门：“我和左总听到你临时要来，都没时间做什么准备，还请见谅。” 左岚川看着满茶几的点心和茶水，没自来熟地动手去拿。 尹攻玉好脾气道：“对我来说，左总愿意见我就已经是最高待遇了。” 说完，他还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明显是用来装首饰的丝绒盒子，双手拿着放到了左凌的办公桌上，“我也是来得匆忙，没时间准备周到的见面礼，还请左总多担待。” 池苏略显惊讶。 这人还是那个能把乔总气到在办公室发飙的人嘛？！不会真找错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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