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攻玉？？？！！！ 左岚川努力将视线从弯着腰与自己对视的人脸上挪开，看到那张夹在对方食指和中指间的银卡，心里就大概猜测到对方的来意。 她收过那张银卡，又拿出了一份酒单，双手递过，“随意点，我请客。” 上次，尹攻玉帮她守住了自尊，这次，她也不会小气。 “可是，我不是一个人来的。”尹攻玉侧了侧身，左岚川才看见不知何时站在其身后的几个男性。 至于具体几个左岚川一时间也辨别不出。 不过，她仍道：“我都请了。” 人情这种事情，自然是最好一次性还个大的。 边上两个女生被身边突然冒出的几个帅哥迷得挪不开眼，只呆呆看着左岚川和尹攻玉交谈，连酒单都没再翻过一页。 尹攻玉自然也注意到了。 他一手撑头，转过脸，用上美男计，对着两个女生坏笑着道：“小姑娘还是早点回去睡觉比较好，这里可是大人的主场。” 两个涉世未深的女生哪有对坏男人的抵抗力，脑袋懵懵地合上了酒单，半捂着有些发红的脸就互相拉着走了。 左岚川还是头一次见到尹攻玉这种级别海王的现场版。 为了避免陷入尴尬中，左岚川发挥自己的长处，好整以暇地接话道：“尹先生，你这可是让我白白损失了两个客户啊。” 她语气轻快，没有责备的意思，只是借机找了个话题。 左岚川相信凭传闻中尹攻玉的水准，解决这种对话，一定是轻轻松松。 尹攻玉笑里自然地流露出一种玩世不恭的味道，没把左岚川话里的小小危机放在眼里。 他问道：“你们店里的铃放在哪里？” 铃？左岚川回头仰视酒柜最中间一格，那里放着一枚用皮革垫子盛放着的金色摇铃。 摇铃是酒吧特有的不成文规定——只要铃一响，就代表今晚全场消费由摇铃者买单。 左岚川确认般地回头，与依旧笑盈盈的尹攻玉对视。 对方有着一副精致的相貌，眉眼利落大方，薄唇的弧度带着一股勾人的味道，一笑就是女生极爱的那种坏男人形象。 对方这是和她玩真的？ “介意我踩一下桌椅吗？”尹攻玉就是用那副风流模样礼貌询问左岚川的。 左岚川还是原本自若地模样道：“不介意。” 世界上总有人会有特权，像是酒吧里主动请客的摇铃者，亦或是相貌出众的人。 尹攻玉动作流畅，轻轻松松就踩上了颇有些高度的把台面上。 他刚要前倾身体去够那枚铃，就感觉脚踝上传来的力道。 尹攻玉扭头去看，就看见身下的左岚川同样看着自己，那双灵活调酒的双手正稳稳地扶住自己的脚踝。 带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道。 尹攻玉干脆地捏住木质的柄，将铃倒悬着摇动。 清脆响亮的铃声吸引了周围全体人的注意，舞台那处的DJ立马煽动氛围，带头感谢高度最显眼的尹攻玉。 尹攻玉无所谓地笑笑，解释说：“我只不过是欠了人情。” 说完，就看向了左岚川。 左岚川心里一惊，只觉自己与尹攻玉之间的人情账怕是没那么容易理清了。 客人中的女生也不管尹攻玉摇铃的初衷，依旧欢呼热烈。 *** 原本在监控室里监管全场的席扬见到有人摇铃，可谓是血液沸腾。 不是以前没人摇过铃，而是用这种方式讨左岚川喜欢的计划失败之后，经济实力不强的人就再也不会选择花这种冤枉钱了。 毕竟Bloved一晚入账数字可不少。 席扬立马起身，想去会会那位“慷慨”的兄弟，顺带去看看左岚川需不需要挡箭牌。 Bloved有三层，包厢、仓库、监控室都在三层，包厢一般都需要预定。 席扬刚准备下三层楼梯，就看见左岚川领着人往上走了。 “岚川。”席扬故意叫了个比较亲热的称呼。 左岚川对此也没特殊反应，只公事公办地问：“老板，包厢还有空位吗？” 他估摸着席扬应该也知道了摇铃的事情。 “有。”席扬往下走了几步准备和“贵客”打个招呼，却不料看见清一色的男人。 他立马调整了计划，一一和对方握手之后客气道：“我领各位去吧，岚川你去忙自己的吧。” 席扬也不想多想，可对方这阵仗着实像是来砸场子的，所以他想着让左岚川先撤。 左岚川一时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等等。” 在她想好说辞前，尹攻玉先掌控了局势。 他重新向席扬伸出了手，自我介绍道：“尹攻玉，我今天来是想和左岚川解决一些私事，劳烦席老板通融一下。” 席扬有些微怔地与对方握手，心想尹攻玉怎么和左岚川有私交了，还是大老远过来。 见席扬并未松口，尹攻玉带来的人里有一个说道：“我听说左小姐的手艺不错，不知道能不能请左小姐到包厢里为我们调一杯，毕竟我们大老远来一趟也不容易。” 其余人都附和似的点头。 席扬着实不好阻拦。 这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对方大老远送钱来也不容易......席扬这么想着，慢慢看向左岚川。 “我带你们过去吧，我发个消息让人把调酒的东西都拿上来。”左岚川说话间就已经发好了消息。 席扬这才接话，“那好，祝各位玩得愉快。” 左岚川身为酒吧老板自然是知道包厢空哪几间的，之前问席扬不过是方便对方接话。 由于尹攻玉一行都是男性，左岚川就选了一间偏沉稳风格的包厢，色彩低调，座椅全是皮革质地。 门一关上，外面的嘈杂就仿佛是烟消云散了。 尹攻玉向左岚川介绍道：“这些都是我靠得住的朋友，等会儿你也不用调酒，我今天来就是想为那天的事情道个歉。” “哇，第一次看尹哥这样兴师动众的道歉诶~”其中年纪最小的体育生唐洲起哄道。 “确实难得。” 尹攻玉带来的朋友都长相颇佳，风格各异，一起放在在这么一个封闭空间中时，可谓是相当养眼了。 但身处其中的左岚川却没有这样的认知，她只觉得今天的客户可能会很好招待，也可能会很难招待。 “可以借一步说话吗？”左岚川细一思索，决定还是趁人情牵扯更复杂之前和尹攻玉把话说清楚。 尹攻玉不是南市的人，两人见面次数可想而知，左岚川也用不到那套应对本地客人的周旋方法。 三楼走廊里的嘈杂不适合交谈，尹攻玉完全收敛起身上的懒散劲儿，成了一副与花花公子头衔不相称的矜贵模样，坐到了房间角落的位置。 唐洲身为几人中的老幺，嚷着让哥哥们点歌热闹一下。 其余人也配合着不去看左岚川和尹攻玉，只顾自己放松娱乐。 左岚川在尹攻玉的身侧坐下，止步于50厘米的正常社交距离。 左岚川没想到这场对话会是尹攻玉开口，也没想到尹攻玉开口就是：“你好点了吗？” 对方没有拿出八面玲珑地姿态，话语里甚至还夹杂着事实上存在的生疏。 别扭，却让人脑子里紧绷的弦松了些。 左岚川看着房间另一边轻松的氛围，回道：“其实你不用去摇铃，你没有欠我什么。不过是分手罢了，还不至于让我不分对错地迁怒别人。” 尹攻玉看着左岚川妆容精致的侧脸，对方眼角边的泪痣让他想起对方流过的眼泪。 那天Think酒吧里的音乐声是前所未有的大，可左岚川面对谭墨时的沉默依旧让他觉得震耳欲聋。 “所以......”左岚川转过头看见尹攻玉失神的状态，止了话。 这是走神了？左岚川不确定地想。 尹攻玉一眨眼睛，迅速回到对话的状态，将刚刚的走神遮掩过去，“你说，我在听。” 左岚川这才继续道：“所以，你来南市的计划是什么？” 尹攻玉：“......” 说实话，还是半真半假地逗逗对方？ 尹攻玉脑海里有两套方案，但直觉还是让他选择了前者。 “我把我最靠谱的朋友带来了，我就是想让你开心一点。”尹攻玉说得真诚，只是这既是目的，也是一种试探。 他很想了解左岚川，亲自去了解。 左岚川闻言一挑眉梢。 靠谱？为人靠谱还是感情方面靠谱？开心？是心情开心还是身体开心？ 这话中的深意还真是深不可测啊。 左岚川笑弯了眼，那种新鲜感和被挑战感来得突如其来。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她的兴趣都起来了。 决定就在一瞬间。 “你的好意我收下了。”左岚川突然起身，结束谈话的意思明显。 尹攻玉还没想清楚左岚川准备做什么，就见对方坐到了那帮好友的边上，一个离自己最远的位置。 左岚川用教课书般的交际手段向尹攻玉展示了不同于男生的方式。 她从尹攻玉是如何拐骗他们大老远来的话题作为切入点，在对话的一来一回间逐渐了解每个男士的姓名、职业。 尹攻玉看着除自己之外和谐群聊的几人，觉得有意思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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