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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传窑大放厥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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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把被蟊贼掰弯的钢筋费力地捋直,周木匠那边把门窗口打好,老家那边的地基也打好了。这天下午快到傍黑晚的时候,建筑队的人陆陆续续地都走了,桂卿一家三口人正在拾掇东西干点零碎活,突然东边的路上响起了一个中年男人说话的声音。

“呀呦,二哥,地基和践脚墙这么快就打好了?”来的那个人手里故作潇洒地夹着根洋烟,有意无意地尖着一副公鸡嗓子问道,一副悠闲自在而又十分关心的样子,充满了装腔作势和虚伪狡诈的讨厌意味。

“噢,是传窑兄弟啊,你吃完饭了?”道武放下手中正忙着的活计,恭恭敬敬地站起身来并中规中矩地回道,总也改不了的一副奴才相,连桂卿看了都觉得有点可怜,“这不,今天下午才刚打完的践脚,上面的水泥茬子还没干呢,我再忙会子就差不多了。”

传窑这厮姓田,因为长着一脸的巨麻子,所以就得了个外号“田麻子”。田麻子年纪大约四十五六岁,身材高瘦,面皮灰黄,是北樱村赫赫有名的两大包工头之一。这厮自以为身材高挑,脸型有味,说话漂亮,办事敞面,所以是个非常摇骚的人,小眼看人总是蔑瞪蔑瞪的。

田姓在北樱村属于小姓,多少辈以来人烟一直都不怎么旺盛,所以户数并不多。也许是出于抱团取暖的需要,为数不多的田姓人家向来都是比较团结的,不像张姓和陈姓人家那样内部又分为好多支派,且彼此之间又或多或少地存在着一些隔阂与偏见。田姓人家几乎家家都干点小生意小买卖什么的,比如磨豆腐、卖豆芽、打烧饼或编草席等,田麻子算是其中的人精一个。他凭借着自己天生的几分精明和狡黠,慢慢地从建筑队的小工干起,最后一步步干到小包工头。

和田麻子大致处在同等水平竞争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本村的宫胖子,也就是现在负责给道武家拆屋盖屋的那个包工头。宫胖子比田麻子略小几岁,是接他老爹的班干的这个包工头,他虽然平时说话办事粗粗拉拉、大大咧咧的,但是为人还是比较实在朴实厚道的,也不大喜欢和别人争抢什么。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包工头的性格脾气和人品素质不同,带出来的队伍也不一样。跟宫胖子干活的人大多数还是他爹宫老头的旧部,基本上都是些老实本分的人,个个都像老黄牛一样任劳任怨地干活,只是年龄上普遍偏老一些。而跟田麻子干活的人多数都是又精又能的家伙,不光嘴上油腔滑调的,而且干起活来心眼子也比较多,很会绕人,数起来就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除了一部分真憨的人之外。

了解情况的人都知道,其实最早的时候北樱村就有两个建筑队,一个是宫老头带领的,以一队二队的张姓青年为主力的队伍,一个是唐建华带领的,由三队的陈姓青年和其他一些外姓的青年为主的队伍。随着时间的推移,唐建华的队伍越玩越大、越混越强,最后成了青云县赫赫有名的房地产开发商,而宫老头的队伍却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一直都是在家门口附近的几个村来回转悠着混饭吃,直到最后由他儿子宫胖子接了他的班。

田麻子按理说应该跟着唐建华干才符合当时的旧习俗和大家的普遍预测,但是他就怕自己玩不过那伙人,明里暗里会吃亏,于是就索性逆着习俗和惯性跟宫老头干了。在跟着宫老头干活的时候他的心并不老实,还是这山望着那山高,身在朝营心在汉,特别眼热唐建华的本事,羡慕人家那边的活多,效益好,无形当中就对宫老头十分不满。再后来,等宫老头把队伍交给自己儿子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的技术也学得差不多了,建筑队里面的各种门道差不多也都摸清楚了,于是就拉着一帮子有想法的人自己单玩了。

要是单从技术力量的角度来讲毫无疑问田麻子那边占优势,因为他干活用的东西都是当时农村的建筑队所能接触到的最先进的机器设备,而且他这个人还特别精于学习借鉴外地农村建筑方面一些好的经验和做法,并非常巧妙地将其融入到他接的工程当中。作为老实巴交的宫胖子来讲,和田麻子这种天生的小能人一比就显得逊色多了,他的队伍不仅年龄偏大、老化严重,而且所用的工具和技术手段也都比较陈旧和落后,同时这些人对很多新鲜时髦的建筑样式也不大精通,因此接的活就远不如田麻子多。

宫胖子虽然在软硬件等各方面都比田麻子差劲,但是他这边有一个优点是田麻子之流绝对比不了的,那就是他的人品和素质,也就是说他干活的时候从来不会耍奸使滑或者偷工减料。而田麻子就不同了,如果碰上主家不懂行,钱又多,他绝对是个坑死人不偿命的阴险货色。最关键的一点是,他在干活之前和干活当中往往会巧舌如簧外加口若悬河,什么事都哄得主家团团转,单等着全部的活都干完了,主家慢慢地回过味来了,知道被他耍了的时候一切就都晚了,只能是一肚子的委屈说不出来,干吃哑巴亏。总体上来讲,田麻子干的活就是为了一层皮,只图外边好看而已,根本就不问内里的质量如何,而宫胖子干的活是样孬心眼好,虽然外表看着不一定多时髦多漂亮,但是从内到外的质量那是绝对没问题的。

综合各方面的情况考虑,最后道武还是选择了让忠厚老实、心眼实在的宫胖子干,而没找一贯华而不实、摇葫芦摸腚的田麻子。现在田麻子这厮主动找上门来了,道武一家人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因此只能先好声好气地招呼着他,也不能事先就决定应该怎么怎么样。

田麻子抬起穿着藏青色裤子的大长腿跨过各种杂物,就像一头要死的四不像一样慢腾腾、懒洋洋、毫不在意地向着一片狼藉的小院里走过来,那副极端让人恶心的姿态看得桂卿心里特别不舒服。到了道武跟前后他很不情愿地接过来道武递过去的一支烟,然后随手就掖到了右耳朵根上,仿佛连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这烟肯定不如他自己的好。

田麻子掖完烟后二话没说,紧赶两步顺势就爬上了刚砌好的一段石头践脚墙上。只见他不紧不慢地迈着四方步子在还没完全凝固好的水泥面上故意来回踩了几趟,留下了好几串清晰而又杂乱的狗爪子印子,同时高傲自大、旁地若无人地用那双提溜乱转的贼眼不怀好意地巡视着整个屋框子,好像要从里边找出来什么赃款赃物似的。

“我说,老二,我看他们干得活不怎么呀,”田麻子终于再次开腔了,同时非常粗鄙地用脚指了指北面的一小段践脚墙佯装好意地提示道,“你自己看看,很一般化嘛,这哪像是人干的活,纯粹就是糊弄人的嘛,连脚后跟都盖不住!”

桂卿听了田麻子这话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无名之火来,他恨不能走上前去抬起一脚把这个孙字当场踢飞,或者操起一壶开水烫死这个死不要脸的自以为是的熊玩意,他平生最看不惯这种人了,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长大成人的。

“这个※※※真※※不要熊脸,”他极度恶心地想道,心里的火气都要从头顶冒出来了,“竟然好意思这么直白地说人家宫胖子干的活不好,人品实在是太卑劣太差劲了。而且更让人讨厌的是,刚才俺达已经说了,践脚墙上的水泥还没干呢,这孩子居然还大摇大摆地上去来回踩上几脚,这未免也太无礼太※※看不起人吧!※※※※※,崭新的屋框子他个※※※先上去踩几脚,真他※※※※丧气!”

“唉,什么好孬的,”道武当然也很气愤,但是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这样的,这让桂卿有点看不过去,“咱农村人盖个屋有个差不多就行了,咱还能和人家城里人盖的楼房比吗?”

“话也不能这么说。”田麻子反对道。

“咱没那么多讲究。”道武又道。

“那可不行啊,”田麻子清了清他的尖嗓子后以不容置疑的权威口气教育道,粗鄙得简直无以复加了,连一点点自知之明都没有,“搁农村来讲盖屋可不是个小动静,那绝对是一辈子的大事,怎么能马虎呢?必须得盖得又结实又漂亮,至少说也得能保持个二三十年之内不落后才行吧。你抽空去看看我前一阵子盖的那几户房子,一个一个和板似的,刮净的,漂亮极了,又结实又好看,那个墙面就和镜子一样平,就算你按城里的标准用靠尺靠,我都不怕,老少爷们谁看了谁不夸?”

“那是啊,你盖屋在咱这片都是赫赫有名的,”道武半真半假地说道,他也说不出什么更好的话了,“干出来的活那还用说吗?”

此刻对于这个不请自来的包工头,他还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情的,他既不想明着得罪这孩子也不想再和其继续交谈下去,只希望这个不会屙好屎的瘟神尽快地滚蛋,好眼不见心不烦。

“咱别的先不说,你就看看他们弄的这个水泥面吧,这也能叫和灰?”田麻子显然不甘心就此随便离开,于是继续卖弄和挑拨道,两个嘴皮子就和刀子一样,“这么弄一点粘性都没有,根本就粘不住砖嘛,我看纯粹就是糊弄老二你这种不懂行的人玩的。还有这个践脚墙,你也仔细地看看,垒得三尖子八棱的,你说这玩意能结实吗?说难听话,这和干碴楼又什么区别?一踢就倒的,来,你过来看看。”

他一边胡说着,一边抬脚就踢了几下践脚墙。

此时桂卿心中的怒火早已经熊熊地燃烧起来了,他要不是觉得以前很少和田麻子这家伙打交道,眼下还想拿这孩子当个人熊看待的话,早就上去针锋相对地回敬他几句,然后再让他立马滚下来死一边去了。但是,出于一贯的谨慎和忍让,也出于多个仇人多道墙的顾虑,他说出口的话却是:“大叔,你天天给人家盖屋,懂得又多,当然有经验了,但是说你像俺这些人谁一辈子能盖几回屋啊?所以说,肯定有很多地方不如你明白,对不对?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农村盖屋也就是那么回事罢了,还要多高的要求啊。”

“二哥,不是我在你跟前自夸,你看看咱一个庄上谁不说咱接的活干得漂亮?”田麻子继续恬不知耻地自夸道,嘴里依然叼着个小洋烟,连理都没理桂卿一下,简直就当他是不存在的意味。

“我这个人干活从来凭的都是良心,”这个孙子在习惯性地扫视了一遍整个小院之后才恋恋不舍地从践脚墙上跳了下来,然后又阴风阳气地说道,“我不玩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我既得想着怎么让主家省钱,又得想着怎么让主家满意,对不对?”

“嗯,是,你说得对。”道武敷衍道。

“这样干活才是长远的出路,”田麻子继续谝能道,根本就没注意到桂卿此刻恨不能一刀弄死他,“才对得起老少爷们们。我不像有的人张口闭口都是‘齐不齐,一把泥’,什么事都穷糊弄,只管一时不管一世,那样的事我从来不干……”

天色已经全黑了,田麻子瘦瘦高高、东摇西晃的身影在桂卿眼里看来更像是一个青面獠牙、缺魂少魄的野鬼了。他对这个人简直厌恶和痛恨到了极点,恨不能立即招来黑白无常拿了这厮的性命扔向地狱。

“没想到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他在旁边戴着白线手套,一边摸黑清理着建筑队用不着的碎石头,一边在心里暗想着,“都是一个庄上的人,就算同行是冤家好吧,他也不能这么肆无忌惮地糟蹋人家宫胖子的名声啊,这个※※难道就不怕宫胖子以后找他算账吗?”

“噢,对了,”他转而又想道,“他既然敢这样讲,那就是摆明了没把宫胖子放在眼里,或者说连宫老头都没放在眼里,同时压根就不怕俺达会把他这个话给传出去。这个该千刀万剐的※※※,幸亏先前俺家没找他干活,要不然的话还不知道他能使出什么坏点子呢。”

桂卿一家人干了一天的活,本来都很劳累了,再叫田麻子这么一搅合和闹腾,就更觉得身心难受了。道武不冷不热地陪着田麻子说了几句话之后便不再言语了,他摆出自己惯常的木讷迟钝的样子想让田麻子自己识趣,好赶紧走人,少在这里放熊屁。春英虽然平日里嘴巴也挺厉害的,今天也不知道是因为惧怕田麻子,还是由于不想在盖屋的时候多事,竟然连一点动静都没有,任由对方褒贬自己家请宫胖子干活这个在对方看起来极其错误和愚蠢的举动。而桂卿在暗自恼怒和恶心了半天之后,又因为暂时摸不清田麻子的来意和底细,所以也不好直接说什么,只好静观事态的发展变化。现在的气氛就是这样不尴不尬、不腥不淡的,让桂卿一家人感觉很是难受。

终于,在把道武先前给的那根孬烟吸完又接着吸了一根之后,田麻子这个※※※※才带着变态兼扭曲的满足感和令人作呕的成就感得意洋洋地兴致盎然地扬长而去了,把自己那充满了熟石灰味和臭汗腥味的身躯七拐八绕地融入到黝黑、浑浊、黏稠的夜色当中去。桂卿在等田麻子走了之后才把挂在南墙上的电灯弄亮,他怕亮早了电灯再把对方给留住的,那个猪狗不如的人。

又随便忙活了一阵子之后道武两口子就回前家做饭去了,只留下桂卿一个人在这一片两敞的院子里照看着。等他们吃过饭之后道武会来替换桂卿的。

美丽的夜色最容易使人沉静下来,桂卿很快就忘记了不速之客田麻子带来的不快和恼恨。他端坐在南墙根一块铺着薄薄烂麻袋片的水泥板上,惬意而散漫地望着眼前的一切,畅想着新屋盖好之后的漂亮样子。那盏40瓦的灯泡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舒舒服服地照耀过如此广阔无垠的空间,所以显得异常明亮和温暖,仿佛这是世间唯一的光源。

如果此刻有一只通人性的大鸟从山村的夜空来俯瞰地面的话,那么它身下的这个小院子此时就像一个辉煌灿烂的热闹煊赫的宫廷舞会现场,或者像一个烽火连天的炮声隆隆的古战场,只是舞者或者战士都已经离开多时,只留下寂静无声的场地和那曾经壮怀激烈的情绪高昂的令人惆怅万分的气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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