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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偷钢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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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午饭周木匠继续在家里干活,道武和桂卿父子俩就到村子西头十字路口处去拉钢筋,春英还是去盖屋的地方帮着建筑队的人干点零活。现在那里的老房子虽然已经扒倒了,但是那些旧石头什么的还没清理干净,需要尽快腾出地方来好挖地基。三间老房子全部屋墙拆下来的旧石头刚好够盖新房子打地基用的,一点都不浪费。

在村西十字路口往南一点的北棠路边上有几棵粗大的杨树,那是樱峪水库大坝以西整个大山坳里唯一长有高大树木的地方,因此无论从哪个地方看过来这些树都十分显眼。这几棵年深日久的大杨树可以说是北樱村仅次于樱峪水库的又一个地标性的景物,只是因为大家天天在它们眼前过来过去的,反而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了。当然,在骄阳似火的盛夏时节,无论是在田里干活的村民还是打北棠路经过的路人,无疑都会把这几颗大杨树当成一处极佳的歇脚之处。除了酷热难熬的夏天之外,在春秋冬三季一般是没有谁会注意到这几棵大杨树的,因而随着岁月的流逝它们竟悄然变成了老树和怪树,就像几位曾经风华正茂的青年逐渐步入了旁人不怎么爱搭理的中老年时期一样。许多年以来,这几棵老杨树还有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功能,那就是帮着村民们拉盖屋用的钢筋。

道武和桂卿爷俩用毛驴车把几捆青灰色的钢筋从家里拉倒路边之后不久,从村里找来的一辆蓝色的50拖拉机就“突突突”地欢叫着开过来了。拖拉机手就是秦家的老五秦元住,喜欢和他嘻嘡着玩的人都故意把他的大名喊成秦元狗,桂卿小时候就经常喊他五狗子叔。此时的五狗子脸上戴着个一看就不值钱的大墨镜,他咧着个大狗嘴人模人样地端坐在拖拉机上很潇洒地冲道武和桂卿招了招手,然后又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才慢腾腾地熄了火,下来开始往拖拉机后腚上绑钢筋头。

和大多数像鸭子腚一样喋喋不休的农村老娘们完全相反,五狗子这个人从来都不喜欢多说话,无论是在什么场合,他觉得此举既没必要也没意思。他一直都认为人活着有口饭吃就行了,说那么多废话干嘛,又不能挣钱,还浪费唾沫星子。

拉钢筋这活做起来其实也很简单,只要把成团的钢筋的一头固定在大杨树上,另外一头固定在拖拉机后腚上,然后慢慢地拉开拉直,最后再用力地扽几下就行了。不过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拉钢筋的时候一定得看好,千万不能让人不小心把脚或手伸进钢筋套里,那样的话“啪嚓”一下子就会把人的脚或手给截断,那种意外场景单是简单地想想都叫人感觉恐怖异常。还有一点也很重要,那就是钢筋的两头一定要固定结实,特别是在最后扽那几下的时候拖拉机的力道要使得恰到好处,如果力道弱了就拉不直钢筋,如果力道过了又容易绷断钢筋伤着人。道武叮嘱了儿子好几遍,让他千万要注意看好过往走路的大人和小孩,一定离钢筋远一些。大人们多数都知道这个厉害,因为以前在拉钢筋的时候曾经发生过这方面的悲剧,所以道武和五狗子两人格外小心,这就搞得桂卿心里也很紧张。

大约只用了半个小时的功夫几捆倔强的钢筋就漂亮地拉好了,道武依照惯例给了五狗子两盒烟之后,五狗子就笑眯眯地开着拖拉机回村了,就像一个得胜回朝的大将军一样。剩下的活就很简单了,只要按照事先计算好的长度把那几根长长的钢筋分段截断就行了,于是道武和桂卿爷俩就用借来的大铁钳开始截钢筋了。两人紧张而又吃力地忙活了有近半个钟头的功夫才把所有的钢筋都按标准截完,然后就忙着把这些钢筋归拢到一起扎成捆,好往毛驴车上装。

当道武往最南头那边走去准备把那边一小捆钢筋拉过来的时候,他突然发现情况有点不对劲,于是就大声地问儿子:“哎,小卿,我怎么看着这边的钢筋好像少了几根呢?”

“不会吧,怎么会少了呢?”桂卿一边满腹狐疑地回应着,一边抬腿就向他爹那边跑去,想看看究竟是怎回事。

等他跑到老爹跟前的时候,顺着他爹的粗糙老手指的方向往地上一看,发现果然少了几根钢筋。因为截钢筋的时候每一捆的数量大体上差不多,所以最南头这捆钢筋一下子少了一大半还是很容易看出来的。

“不会是叫人偷去了吧?”桂卿疑问道,心里自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他比较相信越有事就越有事这个邪理。

“哎,刚才没看见有人从这里过去呀?”道武使劲挠着头嘟囔道,大约遇见难题他只会挠头而已,他脸上的皱纹此刻变得更深了,也更黑了,和用劣质铁水浇铸的一般。

“要偷也不一定就是刚才偷的,说不定先前咱没注意的时候就叫人偷走了呢?”桂卿分析道,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说得也是,可能是这样的,”道武又是气愤又是心疼地说道,连日来的操劳已经让他憔悴和苍老了不少,“这到底是让哪个坏种给偷去了呢?真是出奇了,我也没看见谁过来呀。”

道武和桂卿爷俩一边不停地嘀咕着这件刚发现的蹊跷事,一边抬头向四处张望着,希望能找到问题的答案,不然的话他们两人能难受死的,特别是道武这个一贯老实巴交的农村人,恐怕很难接受这件窝心的事,至于桂卿嘛,估计和他爹的心情应该差不多。

果然事出有因,就在桂卿又往南边多走了几步之后,他突然发现在东边的一条小路上有个家伙正鬼鬼祟祟地趴在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在那个人的旁边斜靠在一个半人高的石头堰坝上,放着一辆黑色的小轮自行车,就是通常女人才骑的那种。他有理由猜测,眼前的坏事八成是那个不敢见人的家伙干的。

“哎,你蹲那里干什么的?”他抬腿就往那个人身边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地喊道。他大声咋呼的目的很简单,当然也是出于一种本能,一个是要震慑住那个鬼鬼祟祟地家伙,一个是要他爹赶紧过来帮忙,如果那个人就是偷钢筋的蟊贼的话。

那个人看起来身材瘦长,像条吓人的水蛇一样,头发蓬乱油腻,还长得贼眉鼠眼的很讨厌的样子,一身清溜打闲逛的二流子打扮,怎么着看都不像是个好人,估计就是附近村庄里不怎么上道的年轻人。那家伙一看桂卿正面向他急急地跑来,又听见那声如同晴天霹雳般的吆喝声,顿时吓得猛然一惊,浑身打起颤来,和筛糠一般。只见这家伙二话不说,脑子里似乎什么也没想,就像鲤鱼打挺一般直接跳将起来,连跑带窜地推起旁边的车子就没命地往东边逃去,显然这家伙也知道在山路上骑车子肯定不如撒脚丫子跑起来快。

桂卿的心一下子就狂跳起来,同时也变大了许多,大到胸腔里几乎都放不下它了。此刻的他好像比那个偷东西的贼还紧张,因为面对眼前的事情贼至少比他更有心理准备。他在慌乱和恐惧当中瞥了一眼那个人刚才蹲过的地方,赫然发现一堆被匆忙扭曲成团的钢筋就躺在枯黄的草丛里,像冻死了的一大团细蛇,青黑色的蛇。

“※※※※※,原来真是这家伙偷的啊!”他又气又急地想道,然后回头冲着他爹大声地喊了起来,以给自己壮声势,“俺达,就是这孩子偷的钢筋,你快过来,这个※※※跑了。”

道武一听这话脚步迈得更快了,就像一头被人用挑衅的方式故意冒犯了尊严的老狮子一样虎虎生风地跑了过来。他既要抓住那个可恶的小偷以挽回损失,又要注意坚决不能让小偷伤了自己的儿子,所以他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想要抢在儿子前头逮住那个胆大包天的蟊贼。

桂卿拼命跑了十来米远之后突然发现他根本用不着担心这个贼会跑掉了,因为再往前就是一大片坟地,也就是北樱村的老林,那家伙显然已经无路可逃了,除非这个孙子能像胆小的野兔子一样立马钻进坟子窟里去躲起来。他一边不由自主地讥笑着,一边放慢追赶的脚步,同时在脑子里快速地琢磨着要是这个羽人愿意丢掉自行车的话,那么这个孙子还是很有希望及时跑掉的。可惜啊,那个憨熊一样的蟊贼尽管都走投无路眼看就要被逮住了,却还是不愿意丢掉他的自行车,那就只能面对被人抓住的悲催局面了。

那家伙像条丧家之犬一样被桂卿和道武逼上了小路尽头一边的麦地里,而麦地里异常松软的土壤和已经齐脚深的麦苗又很快把他的腿脚给困住了。恰在这时,他脚下的麦地里不偏不倚地出现了一块没被主人清理干净的大石块,那个大石块又冤巧路窄地把他给绊倒了,使得他非常华丽地摔了个狗吃屎的高难度姿势出来。

“要是搂着个年轻漂亮的女朋友在这个春天的麦地里纵情地打个滚的话,倒是别有一番情趣啊,”桂卿看着那个小蟊贼狼狈不堪的样子忽然想道,俨然一副春风吹动了他的春心的可笑样子,“朝气蓬勃的瑰丽无比的爱情就需要在这燕语莺啼的含情带笑的春天里释放出来,才能对得起那份青涩迷人的妙不可言的爱情,才能对得起这份花要红、柳将绿、人即醉的可爱春天,才能对得起眼前这片飘着醉人麦苗香味的迷人田野,尽管这片麦田里现在躺着一个可恶而又可笑的蟊贼。”

眼看着都死到临头了,那家伙才出于逃命的本能想起来要放弃自行车,可惜为时已晚,好人哪肯给他机会。只见桂卿一个箭步跨上前去,同时就势腾空跃起一下子就压到了那家伙身上,使得那个人再也没有反扑和逃跑的机会。那家伙眼见被来人死死地抓住了,知道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于是吓得赶紧用手护住头,双腿也跟着使劲地蜷起来,嘴里不停地嗷嗷叫喊着:“哎呦,别揍我,别揍我,我改了,我改了……”

桂卿见那个人在气势上已经彻底完蛋了,并不敢过于反抗,内心反而有些于心不忍了,于是就从那个人的身上跨下来,然后两手抓紧那个人的上衣前襟往上狠狠地提了几下,以示严重警告。本来他想挥拳狠狠地打这孩子几下以泄心头之很的,但是又怕日后落下来仇恨从而被人家报复了,所以并没有动手。

“你个龟孙揍的※※※,”由于心头的火气正旺余怒未消,所以他虽然不再对那个人动手,但是嘴上还是不停地咒骂着,“连人家盖屋用的钢筋都敢偷,你胆子不小啊,你不觉得这样干有点丧良心吗?叫你说,搁农村盖个屋容易吗?你也好意思!”

此时道武已经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他见儿子并没有吃眼前亏这才把悬着的那颗心放下来。他已经忙得好几天都没刮胡子了,再加上干了一天的活,满脸的汗渍和油腻,因此看起来显得格外威严和可怕,吓得那个蟊贼浑身不住地打着哆嗦,因为这个坏蛋也知道老实人一旦发起火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你个小※※羔子强人砍的,”道武把黝黑粗糙的脸色猛然一沉,声若洪钟且怒不可遏地骂道,那个声音自然有些变形,“俺辛辛苦苦地拉好的钢筋,准备盖屋用的,你都敢偷,你说你是个什么熊东西啊!”

“啊,那么多的钢筋,你个贼熊羔子起来的到底多大的劲,都给我窝弯了?”他继续张口气喘地骂道,“你怎么给我弄弯的,你就怎么给我弄直,不然我败坏了你个小※※!”

那个可恶的家伙本来就长着一副狭长而又弯曲的苦瓜脸,此时经过一番惊吓早就变得面如土色更加惨不忍睹了。只见他起身跪在麦地上,磕头作揖地向道武连口讨饶道:“大爷,大爷,你就行行好,先饶了我吧,是我一时鬼迷心窍,见财眼开,才偷了恁家的钢筋,我这也知道错了,求求你饶了我吧,你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就放我这一回吧……”

他一边可怜兮兮地哭喊着求饶,一边又拿斜眼偷偷地看了看道武,见老头气得面如猪肝,一脸的怒容,满嘴都是唾沫星子,嘴唇打着哆嗦说不出话来,便知道作用不大,于是就转了一下身子对着桂卿拱手求饶道:“这位老弟,你行行好,你劝劝老爷子吧,别生那么大的气,我以后可改了,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恁就高抬贵手放了我吧?”

“嗤,你喊谁老弟的?”桂卿看见他那个熊样,觉得既可气又可笑,但是一想到那团被无辜窝起来的钢筋他就恨得牙根痒痒,于是就这样回道,“世界上有偷自己老弟家钢筋的人吗?你也看看你干的是什么事,你还好意思喊我老弟,我呸!”

道武这时已经缓过劲来了,不再像刚才那样气得难受了,只见他从兜里摸出一盒烟来,又从里面倒了一根出来送到嘴里,然后哆嗦着手用打火机点了好几次才点着。他感觉喉咙里特别渴,几乎都说不出话来了,但是眼下又没有水喝,只能抽支烟稍微抵抗一下难受劲。

“你个熊东西赶紧给我起来,”他吸了一口烟之后尽量用平缓的语气对那家伙呵斥道,“你放心,我今天既不打你也不骂你,你只要想办法把那团钢筋给我捋直了,咱什么事都没有,我就当今天没有这回事。你要是不给我捋直了,那也行,你就把你的洋车子放我这里,等你什么时候把钢筋捋直了,我什么时候再还给你车子。”

那家伙虽然表面上装得像个孙子一样可怜,但是实际上内心却狡猾得很,小算盘打得啪啪直响。他见道武父子并不打算真揍他,一看就是普普通通的庄户人,心里的恐惧顿时就去掉了大半。对于这种烂人来说脸面是他身上最不值钱和最欠缺的东西,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只要临时不挨揍,剩下的事怎么都好办。

“大爷,大兄弟,恁看要不这样行吧,”他快速地转了几下那两颗黄不拉几的死鱼一般的眼珠子,像个肝癌晚期的病人一样有气无力地异想天开地说道,“恁今天先放我回去,我明天一早就赶过来给恁把钢筋拉直,我说到做到,保证不跑,谁明天要是不来,让他天打雷劈,被汽车碰死,行不行?”

“我这边盖屋忙得要命,没功夫给你瞎扯,”道武又抽了一口烟,心中依然不为蟊贼所动,于是他不耐烦地说道,“你现在什么话也别说了,今天天也晚了,你把车子先留下,明天再来把钢筋捋直了,我就还给你车子,然后咱就两清了。”

“不是,大爷——”那厮还想说话。

“噢,你现在想骑车子走人,我给你说,门都没有,谁知道你小子明天来不来啊?”道武又硬又锤地堵道,“你要是绕我玩呢?”

“小卿,走,把他的车子推上!”不等那家伙再说话耍什么新的花招,他又对儿子安排道,也是借机再骂一下眼前这个狗东西的意思,“咱那边都是钢筋,也没人看,别再让哪个不入路的下三滥再给偷走的。”

桂卿答应一声后上前推起那家伙黑色的凤凰自行车,就跟在他爹的后面走了,看都没看那家伙一眼,算是一种极度的蔑视。

那家伙三步并作两步迅速地赶上桂卿,低声地对他哀求道:“我兄,我兄,你先别慌走,你听我说啊……”

桂卿看他也实在有点可怜,于是就停下脚步对他爹说了声:“俺达,你先过吧去,我先在这愣一下,没事。”

道武回头很不放心地看了一眼,他觉得在大路上完全能够非常清楚地看到这边的情况,于是就点点头回道:“那行,你也不要给这家伙多磨牙,一会赶紧过来,这家伙怪滑头!”

桂卿答应一声后就停了下来。

“我兄,我怎么看着你这么面熟的呢?”那家伙见眼前只剩下桂卿一个人了,就欺负他年幼没社会经验,开始耍心眼子套起近乎来,“你是不是咱北沟中学毕业的?那个,我家就是南山岭的,咱都离得不远,你说我硬跑能跑哪里去?你先就把车子给我吧,我明天保证过来找你,把钢筋给恁家捋直,谁是说话不算数,谁就不是人揍的!”

“咱这一片的年轻人,凡是上过学的,有几个不是北沟中学毕业的?”桂卿当即冷笑了一下,然后用猫戏老鼠般的眼神看了一下对方,接着又慢声细语、饱含热情地挖苦道,“还有啊,你说恁家是南山岭的,我还直白地告诉你了,俺奶奶老家就是南山岭的,就像你刚才说的,咱两个村确实离得不远。怎么着,不行明天我去南山岭打听打听,看看你到底是谁家的英雄好汉,能这么厉害,走着沟着都能偷人家盖屋的钢筋,你觉得怎么样?”

“我兄,我能不能斗胆问一句,你贵姓啊?”那家伙先是很没趣地苦笑了一下,但是苦得并不到位,然后用手拢了拢自己蓬松脏乱的头发,又腆着个狗脸油嘴滑舌地问道,“你是不是姓张啊?”

“免贵,姓张,你还真说对了。”桂卿仔细想了想,就算是告诉了对方自己是谁料也无妨,于是就非常大方地随口回道,虽然他也知道天下第一姓其实是用不着说免贵的,“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吧,也不要想着耍什么花招,那样没用。”

那家伙一听此话顿时喜上眉梢,他赶紧接话道:“那么,恁庄上是不是有个叫张桂芹的?”

桂卿闻听此话心头一惊,旋即又镇定下来,他拉下脸来道:“是有个叫张桂芹的,怎么,你认识她?”

那个厚颜无耻的家伙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仿佛听到了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的名号一样,连忙在脸上挂起天真的笑意,嘴里结结巴巴地说道:“张桂芹和我是同班同学,都是一个班的,以前我们就很熟悉,她这个人不孬,学习也好——”

“噢,你说和俺姐张桂芹是同学,今天就能救得了你吗?”桂卿此时觉得这事更加可笑了,于是他漫不经心地看着那厮的熊样,心里暗想,“真是岂有此理!你也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你今天干的好事,居然还好意思大言不惭地提到你的女同学,你就不怕丢了你女同学的人吗?”

“我兄,既然你也姓张,那肯定和张桂芹家关系不远吧?”那家伙见桂卿没言语什么,就继续蹬鼻子上脸地巴结道,还以为接下去有戏呢,“反正恁都是一个庄上的,这个庄又不是多大。”

桂卿见状愈发觉得这个人真是可笑至极了,于是就放松心情和他认真地斗了起来,他确实想看看接下去这孩子能玩出什么新招数来,把好奇害死猫的道理早忘掉了。

“今天我也不问你是谁,”他非常沉稳地开口道,“以后我也不去打听你是谁,我这么做是给你留面子,你懂吧?”

那家伙赶紧拱手作揖道:“谢谢我兄,谢谢我兄!”

“不过有一点,”桂卿又道,他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处理方式更有道理了,而且完全可以编进人生的教科书了,“我可以光明正大地告诉你,你刚才说的张桂芹就是俺姐,我觉得我在她跟前要是提起你的长相的话,她应该能猜到你是谁,你要是真和她是同班同学的话。所以说,你要是不想在老同学面前丢人现眼的话,那就明天一早老老实实地来把钢筋捋直,这个事就算过去了,就一笔勾销了,以后在外人面前我一个字都不会提起,我说话也是算数的。”

“哎呦,怎么这么巧啊?”那家伙在惊恐不安当中又露出几分意外惊喜的样子,他抢着说道,“要是这样的话那就更没外人了,我说大兄弟,麻烦你高抬贵手,大人不记小人过,就让我骑车子回去吧,好不好?我求求你了,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看在恁姐的面子上让我走吧!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跑的,我跑得了和尚还跑得了庙吗?而且你也说了,你要是提起我的长相,恁姐应该知道我是谁。”

“瞧你这话说的,我也没用胳膊拦着你啊,”桂卿尽量用柔和平顺的语气和眼前这个臭不要脸的家伙说话,以显得自己水平高,“你现在就可以大模大样地走啊!我刚才就说了,只要你把钢筋恢复原状捋直了,这事就算完了,我甚至连你是谁都不会问的,我觉得这已经够宽宏大量的了,对不对?”

“你拍着你的脯肋子好好地想想,”他又谆谆教导道,真是有点对牛弹琴的意思,好心过了头,“俺家好不容易拉直的钢筋,差点让你给偷去,我们不去派出所报案把你给逮起来,让你蹲几年的监狱,就已经够便宜你的了,你怎么还好意思得寸进尺呢?俺家里现在盖屋急等着用钢筋,你蹦出来玩这么一出,你觉得好意思吗?”

“那个,我给你一天的时间,”他又继续追击道,像个天生的演说家好不容易才逮着一个登台表演的机会一样,“明天你要是不来,你这个车子就别想再要回去了。我觉得这个条件就够可以的了,你别执迷不悟,也别看不清形势。再说了,俺家现在忙得要命,我也没空和你这家伙多啰嗦,我劝你还是赶紧走吧,别想着车子的事了!”

那家伙虽然也看见桂卿的坚决态度了,但却还是贼心不死,上来又是一阵好说歹说,磨了很长时间的嘴皮子,核心的一条就是要把自行车骑走。桂卿这边咬住牙坚决不同意,并在耐着性子听其软磨硬泡了半天之后,最后一次声明了自己的主张。最后,那家伙见要走自行车的计划根本不可能实现了,就垂头丧气地灰头土脸地从麦地里直接往南走了,那猥琐和下贱的身影慢慢地隐藏在了逐渐朦胧起来的夜幕里。

过了有好几天的时间,一直都见不到偷钢筋那个家伙的人影,道武只好想办法自己把那些扭曲的钢筋再拉直。显然,蟊贼说过的话就和懒驴子放的屁一样根本不能当真,幸亏那天没上那孩子的当。

“那家伙但凡要点※脸的话,都应该不好意思再来处理这事了,”桂卿暗暗地想道,并且觉得这个结局也算可以,“虽然自己家得到了一辆还不算太旧的洋车子,多少也抵消了一些损失,不过毕竟这是小偷的东西,看着就恶心,骑起来就闹心,总之就是挺烦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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