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呢?”拐入竹苑,来到住的地方,赵战问守在门口的竹叶。 “少夫人睡着呢”竹叶打着哈欠,看见少主回来,她才觉得总算是熬到了头。 竹苑明明有守卫,少主为何还要让她和兰花守在少夫人房门前? 兰花值上半夜,她守下半夜,真是困死人了。 “你也睡去吧”赵战看竹叶困的哈欠连连,摆摆手让她下去。 推门进去,他看到床上的人斜躺着,她一个人霸占了整张大床。 他换下衣服,望望窗外浅灰的天色,走到桌前,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绣着鸳鸯的白色手绢,端详了片刻,放在桌上,手撑着下巴闭上眼睛。 “少夫人,快起床了。”兰花看着睡的香甜的少夫人喊了一声。 “嗯?怎么了?”王芣绥坐起来。 “都日上三竿啦,少夫人。”兰花想说少夫人也太懒了吧。 “这一觉睡的真舒服”王芣绥从床上下来,伸伸懒腰。 “少主一早都去理司了,您还在睡呢。” 一早?“你家少主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王芣绥问。 “我听竹叶说少主回来的时候天都快亮了”兰花答。 “天快亮了?那他睡哪儿了?” 兰花不明白少夫人为什么会这样问? 她答:“自然是睡这个屋呀”。 “那,我怎么不知道?”王芣绥眨眨眼,努力回想着,可是她脑子里什么画面都没有。 她明明就是一觉睡到天亮啊。 “可能,是您睡的太沉了吧。”兰花笑着说。 兰花给王芣绥选了件绣着星星的湖蓝色衣服。 王芣绥穿好衣服,洗了脸,吃了点兰花带来的包子和粥,然后去庄园了。 在门口碰到无精打采的竹叶,王芣绥让她去休息,她却坚持要跟少夫人去庄园。 三个人走到庄园,正好赶上众人休息。 蔺全福带头站起来叫了声少夫人,其他人也都站起来,跟着喊了句少夫人。 “蔺叔,你们辛苦了。”王芣绥化身成视察工作的领导,对他们客气的慰问一番。 “应该的”蔺全福忙说道。 “爹,这就是咱们的少夫人吗?”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挽着袖子,边往这边走,边打量着王芣绥。 “大妮,快来见过少夫人。”蔺全福拉住女儿的胳膊,将女儿推到王芣绥跟前。 “哼!一个农家女出身的少夫人,没事就来庄园闲逛,是不是没事干,吃饱了撑的?”大妮故意挖苦王芣绥,都是农家女,她凭什么能嫁给少主,而自己却只能在地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干农活,凭什么? “你是何人?竟敢无故顶撞我们少夫人。”竹叶扬手就要打人,兰花也气鼓鼓的挡在王芣绥前面。 “对不住少夫人,她是我家大妮,不懂礼数,冒犯了少夫人,还请您恕罪。”蔺全福慌忙拉住女儿跪下。 “混账,还不快给少夫人道歉。”蔺全福怒斥女儿。 “想要我道歉?除非你和我比比种地的本事,若是你输了,以后你就别做少夫人了,回家种地去吧。”大妮挣开父亲的手,站起来,誓要跟王芣绥比个高低。 竹叶和兰花看这大妮如此叫嚣,气愤不已。 “你好大的胆子,少夫人是你能比的吗?”竹叶大喝一声。 那大妮并不害怕她,仍是昂着头,与竹叶对峙。 王芣绥看看众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服,看来大部分人都不将她这个少夫人放在眼里,一旁的蔺全福也只是跪趴在地上不再说话。 蔺全福是庄园的管事,他却纵容手下的人挑衅自己,王芣绥轻笑,这个蔺全福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以为让女儿这样公然挑衅王芣绥,少夫人的位置就是他们家的了? 王芣绥倒想看看这大妮有什么能耐,于是摆摆手:“无妨,蔺叔是这庄园里的管事,种地的本事无人能及,那你的女儿也定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说不定也是个种田高手呢!大妮姑娘,我说的可对?” “哼!对不对,比比不就知道了。”大妮翻了个白眼。 “好啊,你说怎么比,若是……我赢了又当如何?”王芣绥想看看,大妮会下什么样的赌注。 “当然是比种地了,若是你赢了,以后我俯首称臣,唯你马首是瞻。”大妮语里气冲斗牛。 这不明摆着是坑她的吗?王芣绥又不傻,她思索片刻扬声道:“我输了把少夫人的位置让出来,你输了却要跟着我混?那无论是输还是赢都对你都没有任何损失啊,这条件不对等,又怎么比呢?” 被问的一愣,大妮面色微红,不甘示弱道:“我……我要是输了,就离开庄园。” 开玩笑,她大妮怎么会输?输的那个肯定是她,到时候少夫人的位置空出来,说不定她就有机会飞上枝头了,只这样想想她都觉得很美。 一众人听了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好,那就一言为定。”王芣绥爽快答应。 大妮得意洋洋的说“那就去挖莴笋苗,各自种三十棵,以七天为限,看谁种的莴笋更粗更大,谁就赢了。” “同意”王芣绥不假思索的点头答应。 围观的众人个个看好大妮,他们都跟在大妮的身后,看她挖莴笋苗,帮她运苗到空地上,直到大妮将莴笋全种上的那一刻,欢呼声此起彼伏。 王芣绥这边只有竹叶和兰花,跟着她一起一棵棵的挖着莴笋苗,再一棵一棵的栽种到空地上,然后打水,浇菜。 怕蔺全福和她的女儿使坏,竹叶从府中叫来了四个伙计,让他们日夜轮流守着莴笋地。 王芣绥觉得竹叶的做法也太夸张了些。 可事实证明,竹叶的做法是正确的,那大妮可不是什么善茬,她一门心思的想着怎么破坏王芣绥的莴笋,好让她自己能稳赢。 竹苑里,王芣绥和竹叶还有兰花围坐在石桌前。 “少夫人,您怎么就答应了呢?那蔺全福种地的本领,在这里可是数一数二的。”竹叶担心少夫人会输的很惨。 “怕我输?”王芣绥笑笑,满不在意。 兰花叹了口气: “您堵的也太大了点,那可是关乎到少夫人您的未来呀。” 王芣绥玩味一笑:“我这个少夫人可是侯爷定的,少夫人的位置也不是谁想拿就能拿的走的,所以你们就把心放肚子里吧。”王芣绥一点也不担心。 “对了,竹叶、兰花,你们俩等会能帮我拿点剩菜剩饭吗?” 竹叶提了一食盒刚做好的饭菜,而兰花提着早晨的剩饭剩菜回来。 “你说,夫人为什么要剩饭剩菜呢?”兰花不解。 “可能是另有用处吧”竹叶也不知道,她觉得少夫人似乎有自己的想法。 当两人来到院子里,她们看见少夫人正在刷一个闲置的小缸。 “少夫人,您这是……那小缸之前可是腌咸菜用的。”兰花提醒道。 “噢噢,无妨,哪盒是剩饭?”王芣绥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食盒问道。 “我这个是”兰花将食盒递给少夫人。 王芣绥接过食盒,打开后,将剩饭菜全部倒进小缸里。 “竹叶,你能帮我找个盖子来吗?我刚才没找到?”总是支使别人,王芣绥有点不好意思。 “好啊”竹叶将食盒放在桌子上,转身走向一旁的杂物间,她翻找了片刻,拿来一个圆木盖子。 竹叶把盖子放在小缸上比划了一下,大小正好。 “等我加点水”王芣绥往装有剩饭剩菜的小缸里加了三瓢水。 “盖上吧”将水瓢放回,王芣绥笑笑说。 竹叶盖上盖子。 兰花看的一头雾水:“少夫人您泡剩饭干什么?” 竹叶也想知道,她附和的点点头。 “看看能不能做肥料”王芣绥记得剩饭发酵之后,可以让庄稼长的更加旺盛。 竹叶和兰花同时摇摇头。 “这能行吗?”竹叶本以为少夫人是种田大户的女儿,定然会有什么妙招,看来是她自己想错了。 兰花直接将疑惑说出来:“少夫人,您父亲可是种田大户,您应该还有其他的办法赢吧?” “没有”王芣绥觉得自己的办法就可以,所以也懒得回忆。 “啊?”兰花和竹叶大失所望。 竹叶轻叹: “要是夫人和侯爷在家就好了”。 “是啊,少主也不回来看看,管管少夫人。”兰花小声嘟囔着。 王芣绥看两个姑娘有点嫣嫣的,她知道现在自己说什么她们也不相信。 尽管竹叶和兰花说的是悄悄话,但她还是隐约听到一些。 她当即问道:“你们少主今天不回来吗?”。 “听陆丰军说少主近几天都有事,可能回不来。”竹叶心里急的不行。 兰花急的跳脚:“少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真是急死人了。” 王芣绥只是笑笑。 两天没见赵战回来,王芣绥很是享受一个人一个房间的自在,她这两天心情极佳。 发酵了两天的剩饭一股酸馊味,王芣绥往小缸里兑满了水,然后亲自浇到她的莴笋地里。 七天之约,眨眼即至。 这天,白云飘飘,天明气清。看着茁壮成长的莴笋,竹叶和兰花都瞪大了不可思议的眼睛。 她们俩这几天被王芣绥送到清风那里帮忙了,理由是怕她俩为莴笋的事愁的吃不下饭,饿瘦了可就不好看了。 蹲在绿意盎然的莴笋苗前的蔺全福脸上写满了惊讶,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可是公认的一等一的种地牛人,这么短的时间内,少夫人种的莴笋竟长的比他女儿大妮种的更粗壮更旺盛,少夫人是怎么做到的? 蔺全福看见女儿大妮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他的老脸挂不住了,也红着老脸跪在少夫人脚下。 约定期间,大妮偷偷找父亲蔺全福帮忙,可最后还是输给了王芣绥,她技不如人,只能愿赌服输,一个人夹着尾巴离开了庄园。 理所应当的输赢,却来了个大反转,令一众看热闹的人都始料未及,他们看向王芣绥的目光中都多了些赞许。 种地为生的庄稼人,谁不希望自家的庄稼长的比别人家的好,收的粮食比别人家的多呢? 蔺全福跪在地上,头磕地,给王芣绥道歉。 王芣绥深深看了一眼跪在面前的人,心中冷笑,若不是他纵容自家闺女公然挑衅她这个侯府的少夫人,大妮也不会离开这个优待下人的庄园了。 咎由自取,是王芣绥送给这个看似朴实,实际却心术不正的蔺管事的。 王芣绥本来还想要在庄园里住上几日的,但这一番比试之后,庄园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对她敬重有加,只要一看见她,就都争前恐后的来找她说话。 这一转变,令想找点清净的王芣绥不得不把庄园里的东西都搬了出来。 竹叶和兰花也都欢喜的帮少夫人搬这搬那,少夫人得到他人的尊敬,她们这些做丫鬟的也跟着挺直了腰杆呢。 清风来到竹苑,请王芣绥去前厅,厅内坐着赵戒和赫连英。 “父亲,母亲。”王芣绥福身。 “绥儿,以后莫要再跟下人比试什么,无论输赢都不免自降身份。”赫连英在丈夫的注视下说了这句话。 王芣绥点点头: “儿媳记住了”。 “前几天本该是你回门的日子,我和你母亲有些急事,就耽搁了。这样吧,等战儿回来,让你母亲挑个好日子,你和战儿两个人带上几车礼物去你娘家回个门吧。”赵戒因为自己的事情耽误了儿媳回门,觉得在情理上有点说不过去,就想着多送几车礼物来弥补一下。 “不用不用,父亲您让母亲随便选点礼物就行了。”王芣绥听后直摆手,她不想回去。 她本来想要找个理由拒绝的,但一想到人家是侯爷,权威不容挑战,再想到人家让回门带礼物也是尽礼数,她就不好再拒绝。 回到竹苑,王芣绥希望赵战能在外边待久些,这样她就不用回去了。 月淡星渺,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正惬意的哼着小曲的王芣绥,突然听到院里有人说话,这个声音好像——赵战? 舍不得这么舒适的床,王芣绥恋恋不舍的把翘起的二郎腿放下,一骨碌翻身下床,然后坐在冷硬的板凳上。 她发誓,一定要多攒钱,买院子,买舒适的大床,她才不觊觎别人的床呢。 她坚信将来的一天,她一定可以实现床铺自由,院子自由的。 嘎吱,木门“吹”了个口哨,赵战手里拖着一个东西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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