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感觉到江岷川是想故意激怒我,找贺林生要维修费的事也是骗我的,可想归想,心里还是担心他真的那样做。
短短几次见面和交集,都觉得他活得挺好的,至少和我互怼时非常有朝气活力。虽然他对我的漠视、刻薄令我寒心,令我尽量忽略他有抑郁症的事实,但他种种的异常行为,还是让我不得不正视起来。
抑郁症患者大多时候都有两幅面孔,把最积极最正能量的一面展示给别人,最伤心绝望的一面留给自己,当然偶尔也会有情绪失控的时候。
所以我应该收起身上的刺,与他心平气和的好好谈谈。
于是我放下座机,找了个
没人的角落,拨通沉睡在通讯录里很久的江岷川的手机。
号码被正常拨通,铃声也还是原来那个,看来他没换手机号。
手机响了50多秒,他几乎是在快挂断时才接起来,公式化的语气问我是哪位。
“是我,你都能查到我的办公室电话,怎么可能没查到我的手机号。”
他倒没解释,沉默稍许说:“是打来说维修费的事吗?放心吧,我不会再烦你,会去找贺林生要,他那么大个老板,那点修理费很容易就拿出来了。”
“冤有头债有主,你别什么事都扯上他。”
“怎么?心疼了?”
我默了默,没接他的话,只说:“电话里说
不清楚,晚上见面谈吧,待会把地址发给你。”
“我没……”
江岷川似乎想说他没空,但我直接挂了电话,又在距念韵不远的地方定了价私密性较强的餐厅,预约成功后把地址和包厢号发到江岷川手机上。
他没打电话和发信息过来拒绝,应该是默许了。
又是忙碌的一天,虽然很忙,但我总控制不住的想看时间,临近下班,看得更勤了,心跳也加了速,注意力也很难集中到工作上了。
种种迹象表明,我是很期待与江岷川的见面的。我暗骂自己没出息,他的心里早没我了,我却因为一个见面弄得心乱不已,真是没出息。
我让自
己淡定,可终归因着对他复杂的感情,心湖久久难以平息。
下班赶去餐厅的路上,我告诉自己要沉住气,今晚见面的目的主要是侧面了解一下他的精神状况,不掺杂其他的目的。
快到餐厅时,看到有警车在前方路口处理事故,我瞄了一眼冲进餐厅。报了预定的身份后,服务员带我去包间,我问另一位客人来了没有,服务员说一位男士半小时前就到了。
他竟然来得那么早!
在包间门口,我做了几次深呼吸才推门而入,在心里预演了一遍看他的第一个眼神,和说的第一句话,当推开门看到他站在床边背对着门时,所有的预演都成了
多余。
天已黑透,江岷川透过反光的玻璃窗户看着我:“你迟到了。”
“是你来早了。”我从善如流的应对,拖开椅子坐下,“点餐了吗?”
“没有,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
我拿过菜单笑了下:“你说这话就显得刻意了,我们虽然分开了很长一段时间,但也没长到让你忘了我的口味。”
他转过身,半倚着墙:“是没忘,但人的口味总会变的。”
我边翻菜单边说:“饮食习惯是自幼培养的,再变也变不了多少。”
“那倒说不准,毕竟有些人才结束完一段感情,就要另嫁他人。爱情转移得那么快,口味变得再怪也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