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想法有些邪恶,意识到这一点,我摇摇头中断思绪,掀开眼睛看向江岷川时,发现他也在看我。
他冲我勾勾手指,用嘴型无声的说了句“你来”,我起身走过去,他一把攥住我的手,手心冰凉,泛着沁人的冰凉。
“齐韵,”他叫我的名字,“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救他,他也确实罪不可恕,可是齐韵,让他接受法律的审判总好过就此死了,因为法律才能彰显正义、抚平我们心里的愤恨和伤痛,而疾病导致的死亡,只会令我们多年后还耿耿于怀。所以让我救他吧,我救了他,让他余生为自己的罪行忏悔、买单。如此一来,我面对你时,也能少些愧
疚。”
某一度,我特别想把真相告知他,但他眼底的湿润令我迟疑了。
周渝川、周琼母子狼狈为奸是实,但毕竟是他的血缘亲人,虽说两年前就断绝了关系,但若他知道周渝川绑架女儿是打起肝脏的主意,知道周琼是帮凶,他肯定会承受不住,也会越发觉得难以面对我。
我无意放过恶人,可我爱江岷川,又怎忍心看他再受伤害……
何况女儿无法死而复生,让周渝川认罪伏法即可,至于周琼,就看在她是江岷川妈妈的份上饶她一回,只要他们术后不耍花样,我就网开一面不纠结于此。
于是我说:“救吧,我没有阻止你的意思,来医院只是
想确认他的病情。”
他攥着我的手紧了紧:“谢谢。”
“真想谢我,就平安健康的从手术室出来。”
那晚,一个多小时后,周渝川转危为安,江岷川如期进行了全面检查。
检查结果还算理想,之前脑震荡的症状也没有了,但考虑到术后需要住院,出院后至少还要静养两个月的时间,江岷川便递交了辞呈,并主动提出赔偿违约金。
上面的领导极力挽留,但江岷川还是婉拒了,作为上市外企的总经理,占着岗位又无法及时处理工作,会影响到整个公司的运营。领导见他去意已决,加之是不可抗力因素,最终在辞呈上签了字,也免了新旧两任
交接的流程。
江岷川辞职这天,想到以后不能再在公司见到他,我多少有些失落,他看出我的心思怂恿我也辞职。
其实我也想在他术后修养这段时间贴身照顾,但考虑到马上就要发季度奖了,再熬熬又能发年度奖金了,加起来也有个十多二十万,就此放弃有些可惜,便说再坚持一段时间,平衡好工作和照顾他的时间即可。
江岷川表示尊重我的意见,但也担心孙翔万一成了总经理,有可能会在工作上刁难我。我笑笑说他坐得上坐不上还不一定,就算真坐上了,我也没什么可怕的,大不了拿了奖金就辞职。
手术安排在他辞职的第二天早上,原
本打算借着外勤的名义去医院的,结果杨经理见我在跟进科锐的单子上迟迟没动静,竟亲自打听到梅兰兰是健身爱好者,是北二环一家健身房的会员,说亲自开车带我也去办一张。
“晚上吧,我先去见个客户,下班后再去办。”
“不用,都跟你说了,把那些小虾米交给组员,你跟进这笔大单就好。拿下这笔单子,你不仅奖金翻倍,还可能升职呢。”
“升职?”
“对,江总辞职的事你肯定知道,江总一走,总经理的位置就空缺下来了。悄悄告诉你,据说孙翔孙总监有望被提拔上去,如果我能坐到销售总监的位置,那我会力举你坐上经理之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