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或许是心境不同,再次看到这座百废待兴的港口时,荧的神色变成了深深的混杂着无奈和歉意的复杂表现。 她知道某个人在关键的时候不会见她,所以也没想着大战之后要主动寻找什么。因此每日按部就班地完成璃月港的委托,顺便看着千岩军把找哥哥的布告贴的到处都是,然后偶尔和男女老少们了解一下璃月,就是她的生活了。 不知不觉两个国家了,已经。荧掐着腰想:再不加把劲找到哥哥,旅行者的事迹就该先一步上报纸头条啦! 日子一天天平淡地过去,璃月港的人流从稀少逐渐变得多了起来。荧如同往日那样走向炼金台,刚从一个任务中拿到质变仪这个报酬,正好能把包里多余的东西变成有用的材料。 “希望这次有好用的炼金材料、”摸到包裹底部时,荧开始走神。 各式各样的东西被漫不经心地丢到仪器里。叮叮咣咣的背景音里,一只镶嵌着莹莹光泽宝石的小梳篦在手掌中心突兀地硌到肉里,荧转回焦距怔在原地,蓦地,缓缓蹲下来环抱住膝盖: “唔……派蒙。” 情绪总是来得很莫名又很快,眼泪在地面砸出了一朵朵水花。小家伙不住地安慰她,“好了好了旅行者,现在状况已经平静,我们可以继续找人呀。” “嗯......” 因为上次和上上次的召唤花了一大笔积蓄,荧这几天到处跑着完成委托。摩拉的购买力在此期间起伏很大,冒险家协会是少有的不太受影响的组织,给出的报酬很恒定,所以像荧一样的冒险家突然多了起来。 “呼呼、”艰难穿过人群地拿着任务确认单走上璃月的冒险家协会,荧在柜台前喘了几口气。凯瑟琳对此好奇地看来,她的语气还是那样的柔和:“旅行者,这次的任务好像不是很难,你是怎么了?” “......抢到的!” 荧一掌拍在桌子上,金色的眼睛骄傲非常,背后的气势火焰直达天空:“飞快地完成!所以,可以算结果了!” 然后来找下一个!下一个! “唔……最近您很是拼啊。” 凯瑟琳好笑道,迅速交接完后仔细翻动柜台里的任务,“这次也要继续接的吧……有了,这个任务是新下达的,需要资深的冒险家。报酬是旅行者你很喜欢的彩色石头,200个。不错的价格,是否接受?” “嗯?200个?” 荧惊讶地眨动眼睛。一般冒险家的报酬都是摩拉,能有几十个原石的就算不可多得的意外惊喜,这次突然冒出来200个…… 她接过任务,对上面的要求认认真真地看,“探查……陨石坠落事件。” “最近好像没有听说有陨石,派蒙你看到过吗?”荧纳闷,小精灵在天上飘着摆动手指:“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啊,旅行者,这种事情不要问我啦。” 翻到第二页,纸张上面画着简陋的地图,“在未来的一周内,帮助雇主调查陨石预期降落的落脚点,并协助周边人员迁移处理,最后提交分析报告。” “覆盖范围为蒙德和璃月。从璃月港以东到望风山地以西。包括两国海域。” 这个范围很大。以荧的冒险经历来看,这该算是一个长达几个月的需要大型人员调配的任务。 所以为什么找她,又为什么会是期限“一周”? “哦,对了,原本这个任务是准备在蒙德和璃月两国,由领导机构出面共同调配至少百人去行动的。但是最近你也知道璃月不太平静,所以后来改成这样,并指定了必须由旅行者你来接领。”凯瑟琳语气不变,“看到最后的指定印章了吗,是发布者的要求,她找的就是你。” 荧可以使用锚点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不少,一周时间如果用锚点来赶路恰好差不多。 她心里有了点猜测,因而在原地踌躇了几秒。派蒙背着手飞眼睛无辜地看着她,好像在问:你要躲吗? ......最近可真是脑补过多。 荧无力地捂住脸,“我接下这个委托。麻烦凯瑟琳小姐记录。” “好的。任务的接头人在瑶光滩等着。”凯瑟琳说,又少许挑起一点眉毛,“不过时间是晚上,另外需要携带一些东西,冒险家协会将花费一些精力帮忙准备好,旅行者记得出发前过来拿。” 荧点点头。她收好任务单叠起来放进怀里,鼓动的心跳声让呼吸稍微急促了点,那是因为一种可能。 有可能啊。是她。 她终于还是找来了。来找她。 那么...... ☆ 夜晚的海边温度较低,星子已经柔柔撒下光辉,照耀出一片黯淡的景物。 深紫发色的少年靠在枯石旁,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一枚骨笛。白色的主色调被其制作者细心地划分出了色块,最后拼成了片类似巴纹的图案。据送来这个东西的人说,这是他的长官带给同事的“手信”。 “既然出差璃月还是准备些特产吧。” 手下转述的话让散兵立刻嘲讽地想要丢掉它。不过看在丑角新下达的命令,他还是拿着这个东西,在这里等了一会。 所以…… 又为什么要等? 少年想,手指捏在骨笛上用力,好似下一秒它就会化作齑粉。 “好久不见了,您还是这个样子。” 熟悉的女声传来,散兵抬头一看,撤下侠客风格衣服换上行走间自有飘逸轻纱的人正沿着平滑的海线而来。 她穿得宽袖的长服制式,行走间潇洒轻灵,冰蓝的神之眼挂在腰侧。 一阵沉默过后,散兵皱皱眉,“在璃月你就这样出门?那帮千岩军眼睛是瞎了吗?” “嘛……这是走后门的结果。同样的,人的气质和细节稍微改变一下就有很大差异。” 你淡定地说,“况且不是还有散兵阁下在么。以阁下的能力,我这次可以在后面省点力气。” 散兵笑了声,随手将笛子插进腰侧,“不错,这次你终于搞清楚主从位置了。调查的结果集中在了蒙德海域的东南方向。哦,对了,愚人众内部对你们这次的行动很不满意,因为——” “因为层岩巨渊吗?” 你问。 散兵摊手,“那是当然。原本可以直接救出来他们,那可是公鸡的人。” “七星的速度很快,况且重点在富人阁下的安排。”你随意道,“您不能要求一个武斗派在璃月搞经济暴/乱,有这个结果已经是在下拼了命的。” “呵,听到了……” 散兵的声音在此时显得又轻又鬼魅,他眯起眼睛,嘴角的笑容若隐若现:“现在不仅心脏不跳,连骨头的声音都很不对劲。嗯,当时找到博士,对方很干脆地告诉我你的变化——” “你看执行官的眼光好像都不怎么样。” 他说,不在意连自己也骂进去,“好像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稍微,是不是有点可怜?” 啊,多日不见,还是和以前一样难以相处。 你想,或许执行官里面最“本质”的、反而是这个人偶? 抒出口气,你的语气变得正经点:“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先放到一边吧,散兵阁下。关于最新的陨石事件已经确定在一周后坠落?” “嗯。当然。” 散兵自然道,“之后的行动不太容易,我的人一路排查只摸到了有关的冒险家名字,叫[莱纳德]。恰好蒙德来了个很有名气的占星术士,就派人去''''问问''''这个名字。” “所以蒙德那边也会接到消息……我们要赶时间找到最关键的线索。”你沉思。 “骑士团那帮人只会当做冰雹性的天灾来应对,真要有人好奇,去掉就行。” 散兵道,看你脸色不变,不禁啧了一声,“璃月的事情做完竟然连脸皮都厚了,之前提起蒙德,你可是反应很大的。” “全赖阁下的教导。” 你说,“在外请称呼我为拉妮,这是第二次。” 散兵接到了威胁,他摸摸指尖的感觉,无声笑起。空气在身旁漱漱而过风的节奏,侧耳倾听几声,气流的搅动是不甚和谐的:“你还约了人?时间有这么紧吗。还是说,你想让我见到谁?” “她是我找来的帮手,或许你也听说过,旅行者。”你道,“我们要抢在所有人之前完成这件事。不要忘记现在璃月愚人众行动受限。” “好吧好吧,不让我动手,这次可以。”散兵说,摊手示意,“但是条件?你准备拿什么来换?” “女皇的命令。我将在之后开赴稻妻。散兵阁下。”你平静道,“这代表什么您清楚,请注意。” “......” 夜晚的风声突然安静下来,深紫发色的少年在一瞬间脸色扭曲到极致。半响,他捂住脸低低地笑起,“是你要对上那个家伙吗。有意思,有意思,女士已经去了,是准备……” 他蓦地抬脸,一双眼睛深邃到紫黑,牙齿在张裂的唇边若隐若现,“但是亡灵!稻妻的那个东西是我的!不管你要拿到一瞬还是拿到永远,它只属于我!” 我的! ——那是我的神之心! “是吗。这不是各凭本事的吗。” 你说,“还是你觉得这个东西,有了一个主人还不能有第二个?” 你也笑着微微屈身看他,语气轻柔:“斯卡拉姆齐,你已经知道博士的态度。那么想一想,我又会知道什么?” ...... 裂帛的声响骤起,散兵倏忽地伸出手,迅速得有如闪电。不过下一秒这手就被另一人的手掌钳住,狠狠向后一掰,“咔”,尖锐的断裂声在夜晚响起,散兵毫无感觉地继续反压回去。手指的残影在在半空中飞快地交错了几十次,抓住一个机会后,属于人偶的那对迅猛地压向对面的眼睛位置,几近带上了破空声: 啊啊,类似的眼睛。 他实在是受够了对方的眼神,那种姿态…… “!”侧脸偏过,这次你在架住另一边攻势后侧身向前,一把抓住了人偶的手腕。细腻的皮肤下并没有与常人不同的感觉,不过这种认识早就在很早之前就被你丢掉了。 “嘭!” 手腕的断裂比指头要闷沉,散兵捂住软趴趴的手腕撤退一步。他冰冷地看着你,强悍的自愈力很快使得受攻击的地方的红痕消退,再次变回了原本的样子。 “……恶心。” 喃喃地道出感觉,少年冷漠地重新靠回石头上,发尾凌乱地搓揉在后面,“找你的人去,我想吐。” 这次他的态度比你想象得还要深沉压抑,好在表面上,他还能做到保持平静。 “散兵阁下应该知道,我们在外面的自由依然受控于女皇的意志。我将找寻的是一个机会,而你则更为疯狂。”你说,衣摆在重新招唤而来的风中飘荡:“我更想认为我们的前期目标是一致的,只是您......” 太过在意那个东西。 你想:也太过在意他自己的“正当”性。 这种执拗的扭曲在爆发前不显,可只要有人牵扯到,他就能立刻忘却理智燃烧自己——刚刚的试探毫无疑问是失败的,你无法在稻妻取得一种平衡。 这也就代表着,你们在之后的关系依旧是单纯的[敌对]。 ......要先下手为强吗? 只要保证实验结果是按照正常顺序投入素材的就可以吧。 博士总比散兵要强一点。 “我说了,去找那个旅行者。”散兵说,任凭帘幕盖住整张脸,“稻妻的情况最为封闭,十一席中只有我最了解那里恶心的东西有什么。无论你想做何等考虑,先期的收集工作总是要的。你就是这种畏缩的人。” 他说:“既然如此,那就好好摆出有求于人的样子。难道你还准备对我再做什么吗?不是觉得我很疯狂么?要是我真的疯了,咬碎神之心吞下去也不是不可能,亡灵——” 他哼笑地说着,眼神犹如一片猩红的月色,粘稠地淌过土地与人:“不要妄想操使别人。” 谁都可以,被驯服的猛犬亦好,巧言骗过的愚笨之徒也罢,都不会是他。 因为只有他—— “不送!” 散兵的话说到了重点的地方,你状似无奈地耸耸肩,转身离开。脚步在夜晚的沙上荡过,人偶的呼吸依旧是没有的,你感知不到他的起伏,可是他体内的脏器还在跳。 咚。 咚咚咚咚。 心脏的跳动。低沉的。 “您……” 你停顿了一下,没有被后面的人看到表情,“心脏,跳得很快。” 甚至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快。在说出那句话之后,用尽力气说出“不送”后——这就很有意思了,是因为再也控制不住了吗? “那我是否可以认为,您在为设想而感到遏制不住的激动。比如,想要换取一种可能的动手机会,在某些时刻,更可能会压过……” 对神之心的渴望。 这样看,究竟是否□□使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的那点主动的趋向,犹如飞向火光的蛾。 飞蛾…… [飞蛾可是被佛揽在手里的东西。] 说完话后,你没有停顿地继续向前走。慢慢地,一抹笑容从脸上扩散,逐渐变得更深。 许久许久,直到星子被云雾遮盖,散兵所处的位置突然爆发出了清脆的声音。他踩着骨笛在沙土上狠狠一碾,低吼着,“滚,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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