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璃月港港口的吞吐量在七国排名第一,海事部分有专门人员负责,因此花大价钱开个通航口不算难事,难的是如何在千岩军的监视下平稳地完成送行。 为此你特意找上了外交人员,让他们根据最新的结果加紧施压。 富人那边也预料到相关情况比较关键,或者说,并不完全认为你会继续协助金融的事项,连夜派来了属于第九席的人员接手。 他们乘坐上了至冬最快的交通工具,璃月内地富人的暗线也被紧急调动起来,最后的结果就是三天不到,璃月港内多了新的护送你们的人,两个金融操手被押带着一起上船,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大半,剩下的..... 天气晴朗,适合出海,白色的海鸥从远望牌的顶端振翅飞下。 “愚人众特别行动队队长沃蕾托。”你给达达利亚行礼,青年在船沿向下看来,眼睛远比背后的蓝天要漂亮。 “愚人众执行官第十一席达达利亚。” 简单的交接仪式后,掌舵的船长拉开了阀门。轰隆隆的启动声音里,达达利亚对你举起手,微微笑起:“离港在即,愿吾的忠诚战友一切顺利,也愿吾等的信念永恒明亮。” “然后、”他转而低低地说,几乎只有嘴巴在动:“愿我的心上人能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无论如何,我只希望你能好。” 淡淡的光在此刻纳存到了一直晦暗的眼睛里,奇迹般地染上了肉眼可见的欣喜明亮。 青年的头发被海风吹起,他向后转身,脚步坚定,语气一往无前:“出发,我们回去见女皇,以胜利者的姿态!” “吱呀——” 船板收起锚的声响在封禁的区域响起,尖锐的撞角上的女神雕像对准东方,金色光辉撒身。达达利亚的背影消失在光线里,你拿下帽子,站在原地目送: 啊,或许很难再有这种心情了。 你想,一个注视着远行的同道者,看他踏向归处坚决背影的心情。 坦然,又期待。 “嘛......虽然已经接到通知说南十字船队昨夜就出发,海港吞吐也大量地异常,但是你能做到吧。”你笑道,任凭风吹起衣摆。 你能让我信任吧,达达利亚。 ☆ 再度回到北国银行,先前寄存的东西还在保险库里放着。外面千岩军的驻扎数量比醒来那日小很多,你看着东西出神几秒,还是合上了箱子。 现在还不适合。 因为丑角新下达的任务,你不得不在璃月再等上一段时间,顺便联系散兵。璃月港的经济状态已经步入到最后的角力阶段,反而让表面上恢复平静,一些供着日常生活的商人们开始摆摊,只不过他们偶尔拿到摩拉的时候,会沉思一会。 …… 常世平凡,无人所知处暗流涌动。那间小铺子在落灰了一段时间后还是再度打开大门迎客,顺带一小盘鞭炮,祛晦的。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诗人在最近一天上门。他靠着柜台弹琴,边弹边叹气:“啊,我可爱的小拉妮~你可真会搞事情~这次连我本人也不得不说佩服~” “咦......你还在这里?” 你在摇椅上昏昏欲睡。自岩的神之心打通属于它的掌控力后,身体状态一直处于需要大量积蓄能量和营养外加好好休息的奇妙状态,加上诗人特意放缓的乐曲...... “没事,可以......回去的.....” “真是抱歉啊,我还在呢,还准备继续打扰你呢。”温迪鼓着脸说,又用辫子的尾端挠你的脸:“醒醒,醒醒,你告诉我,你到底对摩拉克斯怎么样了?” “几百年了,都没看见过他发呆的样子。” 结果大晚上拉着他在桂树下摆开酒坛喝酒,还不说半句话——有一点点地可怕啊。 “嗯哼……我玷污了他的血肉、”你闭着眼睛说,语气有点不连贯:“把摩拉......从货币本身变成了贵金属。” 都说过了,你将咬掉他的血肉。 不这么做,怎么会让神明也知道痛呢? “啊?!这样的话,岂不是我之后赚的就不能是摩拉了?”温迪下意识地,真情实感地担忧到了。 “……” 一阵无人知的尴尬过去,好在两个神的感情还算纯正,他轻咳几下手指随性地拨动起琴弦。 铮铮的简单音节覆盖住了空白,温迪略微凑近点,眼睛一眨不眨:“那你们准备用什么替代,摩拉作为触媒本身也足够优秀啊。” “够标准的冶炼技术和多种复合的金属。实在不行,还有各国的定价权。”你想,眼睛无意间捕捉到了少年眼中青翠的色彩,看着,很像春日诞生的新芽:“咦?好漂亮......” 想...... “.......” “呀,”温迪哭笑不得。他拍拍掌心之人的头顶,随手塞了个风做的团子:“真是的,不要三番两次都说这种话,赶紧清醒一下。这是大事,你还要不要老师的教导了啊。” 不过...... 他抿着嘴唇认真地思考着:以现在的情况来看,真要从璃月出来,恐怕还要借助外力。 毕竟摩拉克斯的态度,有点模糊。 “之后准备按照流程去找他吗。”温迪想起来了自己带着对方一路在蒙德到处跑的时光,当时也是急需蕴含元素的东西(能量)补充身体,而真要是找这些东西,必定是神明本身最了解。 ——实在不行,他就跟着一起去吧。 听到这句话,你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少年脸上是种混杂着欣慰和担忧的、神似老父亲式的复杂表情,他正经板着脸眼神飘忽,看起来,稍微有点可爱。 ......这下是真清醒了。 戳了一把温迪垂下来的辫子,你努力坐直身体,“事实上有个存在在呼唤我。不用我去找,摩拉克斯就会来,也......” 就能顺带完成目的。不用担心。 “......” 唔。 身姿灵巧的神明从躺椅扶手上跳下来,没错,他一直是自由自在蹬在那里的姿势。 将琴妥善地收好,他直接拉起你向外走去:“那你帮我个忙,看在刚刚弹琴的份上。” 不待你回话,少年就闭上一只眼睛,神秘地对你笑笑:“伟大的吟游诗人坑过你吗?没有吧!没有就相信我这一次,保证是好事情!” 人潮熙攘,嘈杂的声响被拉着迎面渐起。走在行人逐渐增多的街道上,你被拖到一个摊位前,诗人驾轻就熟地和老板商量着,三两句话之后,他拿下了一只被木片拼起来的鸟。 神俊的姿态。好材料。 又走过几个地方,诗人点点脚尖对着店铺外面的招牌嗅了嗅。满意地找到想要的味道后,他变出一个银色的香盒,小心地递给店家:“这个,这个,还有那个!” 你默默地付钱,就看他还能怎么搞。 之后是到处找人问路。走街串巷的诗人充分发挥了自己灵巧的舌头和无辜的表情。 来到不太为人知的巷子里,乖巧做派的人再次用自己浪漫的话换来了一个不耽误时间的插队机会。水流声在迎客的门前滴滴落下,你被人簇拥着送到里间,温迪对你挥挥手,喊到,“要听师傅的话哦~” ……活像个送孩子上学的家长。 和外表朴素的门庭不同,店铺内部的装饰多金丝银线,琳琅珠玉,丝帛锦缎。脖子上挂着软尺的年长女性上前从容地比划起尺寸,随着测量部位的移动,不忘喃喃自语。 没多久,一套侧边有纱的衣裙就送了进来。女性端详着你的脸许久,说:“小姐喜欢,什么样的衣服?” “......随意的。” 一旦决定好风格,年长的店主就干脆利落地下手。操起剪刀咔咔剪开裙子下面包裹着小腿的部分向上扩开,她飞针走线,不忘自下摆仔细地绣好一串银色云纹。 纱细碎地延长在侧边,袖子飘飘乎地自然垂坠,领口位置多开半寸显出颈部线条,最后,腰侧落下一个环状的玉石搭扣: “好了,请小姐换上吧。” 走到现在,你隐约知道温迪准备带你干什么了。不过这种猜想也让人有些好奇: 他到底是怎么猜到你的想法的? 换上衣服,腰侧的搭扣别上神之眼。随之配套的是双软底的低跟小皮鞋,脚踩上去,尺码也很合适。 “看来小姐的同伴眼神很好啊。”女性说,仔细收好针线,“钱已经付掉了,客人请慢走。” 出门后,等待在外的温迪并没有闲着。这家私人工作室的院子里有猫,他躲在一个假山上,时不时看看天边的太阳,又时不时摸摸鼻子,念叨:“哎呀,你可不要来找我,去找漂亮的大姐姐,去吧去吧......” 喵喵喵喵,猫儿伸出爪子想要爬上去够他,温迪几乎是瞬间就跳到另外那边闪躲。如此反复几下,见你出来,他立刻眼睛一亮,飘着地躲到你后面,只露出点帽檐:“好看,不错不错,阿嚏、虽然,这里很贵,衣服是璃月最好、啊、阿嚏,但还是、快......” 唔、你想,无意识地拍拍他:行吧,自己拜的老师只能是帮他了。 猫过敏的神明大人被护着一路走出去,来到街上吹风好久,他才活过来一样捂住鼻子,闷声闷气地说:“接下来我们到的地方很好看......就是有点冷,记得做好防护。” 端详了神明几秒,你给自己挂上风的环绕。见四周无人,那两条随风荡着的辫子突然亮起来,下一秒,你和温迪来到了空无一人的地方,远处山峦起伏层岩叠嶂,细白的云雾在脚下飘摇,夕阳的光线没有遮罩地从天边奔荡而来,金红璀璨。 “这里是庆云顶。”温迪踩踩脚下云纹的石板,张开手:“从这里向下飞——非常地棒!” “那香盒和木鸟呢?”你说。 温迪一拍手,他笑眯眯地说,声音似乎传到了山的更深处:“给仙人的礼物。毕竟我也是个神明,会''''打扰''''到他们的。” “......” 这个结果无疑很符合温迪的做派,你放松下来,手指捏住裙子的一角,“那这个……” “出来玩就要穿的漂漂亮亮的啊,”温迪理所当然地说:“又不需要爬山,只是飞,不是更好看吗。” 纱质的布料柔柔荡过小腿,站在直插云霄的高山顶端,你的头顶是仿佛伸手就可以触及到的天空。 星子即便在阳光的照耀中也没有失去光辉,它们一闪一闪地,温迪坐在了山的边缘,从怀里掏掏,掏出一根笛子。 “~” 银镜乍碎,婉转悠扬的笛声从手指的按动里倾泻而出。神明笑着对你眨眨眼睛,蓦地,向上一转让笛音变得欢快起来。 他手指不断地加速,一个个音节犹如淌过山中阶梯的泉水,跳跃着,飞舞着,蹦起来。待到最后一个音吐出,他拍向你垂下来的指尖,没怎么用力的,只说:“去吧。” 去吧,去飞一下吧! “呼——” 脚步一动,耳畔的风声就轰鸣着过去。空气刮过指尖,长发在半空肆意地飞舞,你背对着大地,眼睛看向天空,全身都被气流席卷住。 “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串笑声从胸膛里自然鼓动而起,你在风里让身体自在地舒展起来。 云层被穿过,山的壁纹弯弯曲曲,绿色的景物连成大片模糊的色彩,夕阳的光线从眼底蔓延过,所有可以用自由来形容的感受都在脑海里火花般点亮,它炸开,炸开,再炸开: “轰——!” “啊,记得用风!” 神明似是不放心,又简单地送了句话。你在坠落速度快要达到最高时直接对地面一挥手,风从远处呼啸着奔来席卷而起巨大的气流延缓速度,之后全身的骨骼噼啪作响被岩元素充满,两者叠加完成,你任凭自己狠狠砸到土地里,双臂伸开—— “砰!!!!!” …… 呼,呼,湿润的泥土味道在脸侧慢慢地涌到鼻腔。庆云顶下面就是普通的土地,旁边草叶铺在地上,随着呼吸起伏着清香。 好香。 你想,真的,好香。 踏……踏…… 一阵脚步声从远处缓缓而来,你已经知道来者是谁,故没有睁开眼睛地说:“啊,你来了……有人让我把你带到他那里。” 然后你笑道:“哈,它叫你摩拉克斯呢,看来是老相识。” “原是如此……”语气少见迟缓地,身着常服的青年半蹲下来。他低头看你,“此事我不便出面,与之接触请务必小心。待此间事了,想必可走我本人的安排去见他。” “此间事了么?那好,找寻完那个故人,我将不会再踏入璃月半步。”你说,双手交叠放到小腹,“这是我的诚意,聊以……” “先不忙这个,”钟离突然打断,问道:“林小姐,你刚刚从山上跳下来时,是否有着恐惧之情?” “……没有。” 你说,轻轻睁开眼睛。青年金色的瞳孔在夕阳中变得更加灿烂,他似乎不在呼吸,眼睫长长地落在空气里,静谧得犹如蜿蜒的恒久河流:“我不会害怕,我只会觉得,这是一场很美妙的经历。” “钟离先生,人的生命是很短暂的。所以有些东西才很重要很重要,重要到......” 让人不会再有畏惧,因此也不会有崇拜。 所以你才会在这里。 …… 青年在时间里静默成一座雕塑。唯有风声吹起之时,他才宛如梦醒一般让眼尾舒展,唇间开合:“是了。在过去的时光里,他们屡屡做出让我惊叹的行动。” 啊,为何他会忘记呢。明明一开始最先连接起彼此的,也不过就是那简单的[爱]。 他和璃月的契约,是诞生于[爱]的啊。 “林小姐,”钟离伸手抚上你的额头,“去询问他吧,或许不见我反而让他能告诉你真正的状况。岩的元素他的种族比我还要早接触。” “剩下关于神明掌控的[规则],我能帮助你的,只有这个。” 钟离摘下手套,他将手指前端变作龙的利爪,在已经布满金色纹路的掌心一划。 一滴金色的血液从中落下,悬停在半空。钟离紧紧闭上眼睛,那里面已经充满了杂乱的碎片,仅仅旁观都会令人目眩:“里面有我的一部分记忆和体悟。” “在你觉得可以掌握的时间去接纳它,神明的记忆很漫长,不要被其侵蚀......” “钟离先生。”你突然出声,神明歪下脑袋以示自己在听,竟然有点呆萌的感觉:“有没有人说过您,很强悍、很自我?” “……没有,他们只会口称帝君。” “那他们会感谢你吗?” “……大抵如此。他们每次对待颁布的口谕,都会在心底,口中和行动上感谢我。” “那......他们会恨你么。” 这次青年沉默了。过了很久,他摇摇头:“......我不知。” “那么,大概璃月找不到第二个会恨你的人了。”你说,任凭那血液在空中上下漂浮,只看着天空:“那日您自背后走来,我凭空感觉到了山岳的重量。 于是我想,要是炸/弹可以用,我一定要把这山炸开。因为我这个人,实在是不喜欢压在肩膀上的禁锢,那种想要困住我,妄使我做出选择的[趋势].......” 是恨的。 你已经做了太多次选择,内心的愤恨如影随形。或许命运中的可以看做是冥冥注定来聊以安慰自己、不去尝试。可一旦这个东西换到个体上,又怎么可能不去愤怒、乃至仇恨它呢? 这是你找得到的目标。 人的恨意,一直就是这么不讲理的啊! “在神像前,你说因为仙人之事对我有所担忧。”你笑着舔舔唇,神似啃噬着不存在之物:“怎么可能不担忧?你是爱着这个国家的。 但是钟离先生,我没有必要去理解这份担忧、这份拳拳的爱人之情,因为我......” “林小姐、”钟离再度打断你的话,他将血捏在指尖,双眼依旧紧闭,“或许我的行事作风让你有所抵触,可经过先前的一战,你明显还是......” “对我放下了一些东西。” 比如刚刚的话,要是在战前,应当永远都不会说出来。 “所以......”神明睁开了一只眼睛,金银交织的色彩在其中混沌地盘旋。他笑着的样子就像这片土地,从远古纷至沓来旧日的辉光与晦暗,如此缄默地美丽着:“就像信上所说,在黄金屋后,我们已成过路之人。而现在,是重新识得。” “重新识得,便已放下某些东西。”钟离说:“我与林小姐一见如故,这滴血,是对朋友的赠礼。钟离作为客卿身上总不爱带钱,因此......” 神明温和地笑:“你可愿意收下,这,一点心意?” …… 风神在高处吹起风,岩神在低处垂下脸。你轻轻吐出口气,呢喃:“我还没有嚼上那一大口肉.......” 真可惜。 “是对钟离的吗?现在已经没有龙了。”青年叹息,“不过,血也正好吧。” .......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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