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熙然兴致勃勃,从宿舍里找了羽毛球觉得质量太轻,用废纸和胶带现场粘了一个丑巴巴的球要拿给老魏玩。 张月亮很想婉拒好友的热情,但看孔熙然在校园的空地找到他们,立即兴致勃勃冲老魏挥出了胶带球。 老魏震惊望着孔熙然,用眼神示意张月亮:她是不是傻? 张月亮捂脸看着老魏和孔熙然,老魏连个眼神都没分给那个球,而孔熙然还在努力吸引老魏注意力:“狗狗,捡球,捡球啊。” “熙然,他不喜欢这种游戏。”张月亮试图阻止。 “我之前看一个边牧打排球的视频,能打得有来有回,你的狗不行吗?”孔熙然倒不强求,捡起那个大号球形垃圾。 “那个视频是不是很火。”张月亮的声音一秒严肃。 “是吧?” 孔熙然不确定地回答,就看张月亮蹲在老魏面前,拍拍他的肩膀:“晚饭想不想吃肉。” 原本懒洋洋的老魏听到肉那个字立即精神起来,胶带废纸球不合适抛接,孔熙然又友情提供了一个鸡毛毽子。 “我拿脚踢,你拿头顶,熙然负责录视频。”张月亮定好分工,把毽子抛向半空,待落到合适高度飞起一脚踢向老魏。 认真起来的老魏不负众望,一口叼住毽子,动作那叫一个敏捷精准。 “打回来,不是咬。” 张月亮从老魏嘴里掏出可怜毽子,再次进行尝试。 张月亮重复一遍,只见毽子飞向老魏方向,老魏身体本能想要咬住猎物,即将接触那一刻生生停了动作,换成前爪击打出去。 “你要愿意用手也行。”张月亮没有很挑剔,“严格来说我用脚踢毽子,你也用脚,没问题,只是下次要踢到我的方向。” 老魏在孔熙然面前不能口吐人言,只能承受张月亮的所有观点。 第三次尝试,张月亮再次出脚,这次老魏没用嘴叼也没用爪打,直接像捕捉小型猎物那样整个身体扑到了毽子上。 “哈哈哈哈哈哈!”孔熙然狂笑不止,“我还以为他成精了,原来是标准水准啊。” 知道这狗真的成精的张月亮心有不甘,她走近老魏小声问,你怎么回事。 老魏也很不乐意:“那玩意带鸡毛,我哪能控制住自己的本能。” “再来一次。”张月亮坚持事在人为越努力越幸运。 俗话说得好,事不过三,但在老魏这里,三可能是个轮回,他再次以一个捕食者高端的技巧精准咬住毽子。 “老魏。”张月亮语调沉重,“我从没见过你这么狗。” 毽子在老魏几番折腾下已经濒临散架,他也不耐烦起来,很有脾气地瞪张月亮。 “哈哈哈哈你俩乐死我了。”唯独孔熙然心情愉快,手上不停。 方才老魏高速挪动,被孔熙然不看镜头高速连拍,她身负张月亮赚钱和老魏吃肉重担,笑过后尽职尽责挑照片。 “这几张出个高糊合集,这几个截表情包。”孔熙然同样不能把动如疯狗的老魏拍得英俊潇洒,把照片传给张月亮。 张月亮打开手机。 非专业摄影师孔熙然辛苦追逐老魏身影,镜头乱摆,只能看出来一坨毛在静止与运动之间来回切换。 至于照片,第一张的老魏半咧着嘴,眼白翻出一半,梗着脖子往前伸。 第二张和毽子有仇一般恶狠狠咬住鸡毛,表情更加惨烈狰狞。 第三张开始则是扭曲看不出狗形的珍贵捕捉镜头,生动再现了老魏的英姿飒,及其附带造成的非自然时空扭曲。 张月亮向下划照片,最后一张是不高兴的老魏,叼着毽子黑着脸,眼神里全是怨气和不满,非常合适题字“在您妈/的见”或“真几把烦”。 “熙然。”张月亮收了手机,“我要和我的狗单独谈谈。” “怎么,还有什么秘密我不能听?”孔熙然觉得这宠物和主人关系真怪。 “……总之我俩需要单独谈谈。” “谈就谈,你脸红什么?”孔熙然完全没理解,摆摆手走远,拿着手机等张月亮和她的狗密谈。 “我哪有。”张月亮摸摸自己脸,觉得自己明明很正常。 “怎么了?”老魏吐掉鸡毛毽子,压低声音问,“还有别的人打你吗?” “哪里有人打我?”张月亮莫名,“我是想问你,你今天来学校做什么,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学校在哪里的?” “顺着味道跟来的。” “你来有事?”张月亮还是不懂,“跟踪狂啊你。” “你还说,要不是我来,你能打过那个母的,那个公的你能打过吗?” 魏语十级的张月亮略一思索,明白老魏说的是林倩和她男朋友。 “我们又没有要打架。” 公平的说,这就是人类版本的打架,虽然不至于不死不休,但肯定目的也是一较高下宣誓领地。 “等等,你不会是不放心我才来的吧?”张月亮难以置信。 张月亮是个强者,是个不认命的斗士,老魏说她在大逃杀里能活下去绝非客套。她二十余年的前半人生中,或因为个性,或因为家庭,从没被人担心过,孔熙然也最多担心她太过节俭罢了。 虽然现在担心她的也不是人,是个狼妖。 “当然,要不我为什么来,这里这么多人,又臭又吵。”可能是种族文化,老魏从来不会口不对心,坦荡承认动机。 先前孔熙然说她脸红张月亮不信,现在她确实感到了脸颊发烫。 他们不是合伙人/狼关系,兼负债人与被欠账狼吗,老魏为何表现得他很关心她的安危。 “人类世界不是肌肉大的就强。”张月亮牌人类社会课堂磕巴开讲,“因为各种你不懂的社会习俗和约定俗成,雄性人类一般不会在公共场合袭击雌性个体。” “哦。”老魏满脸原来如此,“那你不要落单,我走了。” 张月亮看老魏头也不回的背影,不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心情,大概介于“把老娘的感动还回来”和“说好的狗狗是人类最好的朋友呢”。 “所以你脸红个什么?”孔熙然看狗跑了,又回到张月亮身边。 “是这样的。”张月亮拉住小姐妹的手,“我有一个朋友。” “嗯。”孔熙然表示自己在听。 “我这个朋友,有一个朋友。说是朋友可能也不是很准确,总之他们为了一些共同的目的认识了,然后忽然我朋友的朋友跟我朋友说,他担心她,你说这是为什么?” “张月亮。”孔熙然连名带姓郑重其事,“你不会被哪里的狗男人骗了吧?” “怎么会。”张月亮连连摆手,她从哪里认识男人,顶多认识公狼。 “你‘朋友的朋友’怎么回事我不知道。”孔熙然举起两个手做引号状,“但你‘朋友’绝对有问题。” “什么问题?” “要没问题,她在乎他担不担心做什么?” “我朋友觉得很奇怪。”张月亮解释道,“我朋友非常坚强,生存能力一级棒,漂流到荒岛都能自己造救生艇划船回家那种。” “你给我老实招来,一个寒假不见,你到底被哪里的野小子骗走了!打工认识的?网友?” “都说了没有了!”张月亮抵死不从。 “不说算了。”孔熙然白了她一眼,正经跟她探讨起来,“说什么不重要,要看他做了什么。” “你怎么非往男女上想,单纯的伙伴不行吗?” “呵,那都是少年漫的谎言。”孔熙然捏了一把张月亮的脸,“所以你脸红什么呀,小鹿乱撞女士。” “根本不可能。”张月亮算是默认了孔熙然关于她无中生友的推测,“他们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不知您听过罗密欧与朱丽叶,梁山伯与祝英台,霸道总裁和落魄草根,小姐与流浪汉没?” “不是这种,不一样。” 张月亮无奈,这都不是阶级问题,直接上升到生物分类。 她想弄明白此刻奇怪的感觉从何而来。 这全然陌生的感受似乎令人愉悦,同时让人恐慌,但她必须承认感觉很好,这震颤的触感能近乎甜蜜了。 “倒也不一定是有什么吧。”单身狗孔熙然同样只是理论丰富派,略加思索,“但你可要把持住,不能因为两句甜言蜜语就被骗走。” “我怎么也得黄金万两才能被骗到。”张月亮玩笑道。 “又贫。” 孔熙然是知道张月亮的家庭环境的,被逼着只能靠自己,没被当成小公主溺爱过,唯恐她因为一点甜头被渣男骗走,又老妈子地叮嘱一遍:“起码要比我对你好才行,知道吗。” 张月亮觉得不能任由孔熙然瞎说下去,再次解释:“真的不是那种关系,我说的那‘人’各个方面和我都不一样,差距大到类似于外星人和地球人了。” 孔熙然听了猛拍大腿。 “那不是更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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