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珎工作忙起来，陪妈妈的时间都比以前少了，所以生日当天的晚上，肯定是和叶老师一起过的，方预衡不想打扰。 但今天，他实在没办法忍住，思来想去，还是给她打了个电话：“吃晚饭了吗？” “嗯，今天要加班吗？” 方预衡沉默了一瞬：“小五，我在你家楼下，去我那儿谈谈吧。” 叶珎想了想，和妈妈说了一声，和方预衡一起回了他的住处，路上两个人都没直接提起，今天方预衡妈妈去了灵秀的事。 叶珎有点关心他工作上的烦恼，想听听从方预衡的角度看，事情是怎样的：“为什么元康的生产线没有受国标改变的影响，其他公司影响这么大？” “药物生产车间，不同区域的生产环境，有不同的等级要求，温度，湿度也不尽相同，像称重质检，要求在D级洁净区完成，精滤要达到C级，灌封要求C级背景下，局部做到A级洁净。 这次新标，几乎所有的洁净等级要求都提高了，一些C+A的，现在要求B+A，甚至全A，一半以上的工厂需要整改。元康因为业务范围广，所以全线生产的环境要求都高于旧国标，这次改标对他们影响不大。” 叶珎点头：“按照你的性格，应该会学习元康的模式一步到位啊。” 方预衡有些无奈：“董事长不同意。” 叶珎了然：“难怪说他决策失误。” “现在的状况，无非是亏多亏少，如果绕不开元康，我会说服董事长用陵安的资产去谈，毕竟是他的失误造成的问题。” 叶珎轻笑：“说句难听的，在他眼里，你也是他的资产。” 方预衡无言以对，一直到家，两人都没再多说什么。叶珎知道他情绪很差，每天忙得昏天黑，一心想解决问题，结果发现违背本心去联姻，是最省事经济的办法。 叶珎自己一愣，或许未必违背他的本心，毕竟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也强调，结婚的对象会是家里物色。他可能只是在纠结，怎么和自己说清楚。 叶珎坐在沙发上，看着方预衡的背影，他走进餐厅叮叮咣咣了一阵，不知道在干什么，叶珎觉得这一点不像他，皱着眉头大声喊话：“既然有话说，那就好好说。”正好方预衡走过来，叶珎看着他，“有什么好纠结的，不就是要……” 她话没说完，方预衡冲过来吻她，不给她一丝间隙，就是换气的时候也按住她的唇：“不许说，不要说。” 叶珎看着他的眼睛，明白他的心意，他还不想分开，无论是不是要去相亲，会不会联姻，他的心里都还放不下自己。 “你喝酒了。”她心软，抬手轻抚他的眉头，“明天吧，我们明天再好好说话。方预衡，现在你还可以亲我。” 方预衡从来没有这么用力过，他一腿撑着地，一腿跪在叶珎身侧，捧着她的脸，不顾一切地深入，他们没有在客厅的沙发上乱来过，也不知是不是想填补内心的空虚，他们在家里每一处不曾发生过的角落，疯狂缠绵。沙发，餐桌，楼梯，二楼的工作间…… 最后又回到卧室，大概只睡了一个多小时，天快亮的时候，又缠到一起。 他每一下都很重，透过窗看到天快亮了，忽然有点绝望，他把小五抱起来，紧紧抱着，动作没有停，越是快到那一刻，就越怕真的到那一刻。 两个人再次脱力之后，方预衡还是紧紧抱住她不肯放手，脸埋在她颈侧，叶珎也抱着他，看到东方泛白，很快，太阳就要出来。 “方预衡，有点难受了，你再不出去，又要……” 他有点倔强地按了按她的臀：“就这么睡吧。” “不要，想上厕所。” 方预衡默默抱着她，几步路，叶珎真的感觉他又起来了，进了卫生间，赶紧挣脱着下来。 方预衡低头清理自己，摘套的时候，看到这东西顶上，裂了个口子。他的手顿住了，脑海里百转千回…… 他有些慌张地把手上东西扔掉，叶珎走过来洗手，看到他没有歇下去，而且眼神，比夜里更加凶，更加狠。 叶珎想逃跑，却被方预衡揽腰逮回来，她看着镜子会很兴奋，方预衡深知这一点，又怎么会放过。 他伸手从柜子里拿了盒新的拆开，撕开包装戴上，动作比之前更加用力，会破一次，就能破两次，如果做了措施，还是…… 她会在自己身边久一点吗？他们可以，通过另外一种方式，一辈子在一起吗？ 叶珎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是投入地享受此时此刻：“你轻一点。” 方预衡装傻：“亲一亲？来吧。”叶珎知道他听错了，但还是配合地仰起头。 这一回结束，两个人真的都没力气了，简单冲洗了一下，躺在床上却都睡不着，叶珎趴着，方预衡撑着头，侧在她身边，两个人也终于有空子说说话：“今年生日，许的什么愿望？” “要妈妈身体健康，要赚很多很多钱。” “缺钱吗？” “缺啊，手术费，医药费，妈妈的病，不管怎么样都要一直吃药的，我想换个离医院近一点，大一点的房子，房子太小，我工作妈妈就没法休息，我还是想在家里有个像样的工作间，妈妈能一下子找到我。我不喜欢还贷款，想全款买，你家这样的房子都要上千万了吧，我可有得攒呢。” 方预衡伸手捻她的头发：“那把我家送给你要不要？买房东，送房子。” 叶珎笑着摇摇头。 “宝宝，为什么我们不能一直在一起？我们工作默契，生活和谐，我们这么相爱，现在，还不是时候。” 叶珎还算冷静：“你要一边相亲，一边和我保持恋爱关系吗？我妈妈知道，会被我气疯吧。” 方预衡脸贴着她的蝴蝶骨：“如果你爱我，爱得再多一点，会不会愿意，一直跟我？不管那些世俗的东西，只是看我这个人。” 叶珎皱眉：“我明白你的意思，就是有钱人豢养的情人，无名无分，不被法律和道德允许，被人唾骂，瞧不起，还要看着自己所谓的爱人，和别的女人，亲亲密密。 你要怎么和别人介绍我？出了家门，我可不可以和她一样，牵着你，挽着你？我们的孩子，可不可以和你们的孩子一样，每天看到爸爸，有个完整，健全的家？孩子问你，为什么在外面，不可以大声叫爸爸，为什么爸爸不来参加我的家长会，你要怎么回答？ 我的勇气，可能到此为止了，无论你最终会不会和相亲的人结婚，从你带有目的的，和另外一个女孩子接触开始，我们的关系就结束了。我们都不要，让事情变得更糟糕，好不好？” 方预衡心头苦涩：“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会找到办法的，我不去相亲，不会和别人结婚，不会和别人有小孩……小五，再给我一点时间。” 叶珎红了眼眶：“方预衡，我的时间没有那么值钱，那是十几亿甚至几十亿，我没有办法。” 方预衡把脸埋进她身旁的薄被里：“我不知道，小五，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我知道收拾了那个烂摊子，陵安医药就是我的了，但如果你离开我，我不明白这些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有舍才有得，不是吗？” 方预衡忽然有点癫狂，好像昨夜的几口酒现在才开始上头，他想到凌晨破掉的那个套，如果有了孩子，她是不是就不会离开？她知道缺少父爱的滋味，为了孩子，肯定会留在自己身边，她永远是孩子的妈妈，自己永远是孩子的爸爸，他们不会分开，也不能分开。 他按着小五的腰，急吼吼地扯起她的睡裙，手上随意弄了几下就往小五腿间送。 叶珎不知道他发什么疯，感觉到他没做措施时，猛地翻过身坐起来：“你没戴套！” 方预衡垂眼：“试一次吧，就试一次，求求……” 叶珎没等他说完，抬手就是一巴掌：“你疯了！” 方预衡有点不管不顾，叶珎推不开他，只能推着按着他的脖子扇他，左手扇麻了换右手，打了十几下才终于把他的念头打消：“我跟你说过，没有得到小孩的允许，不会生宝宝，你觉得那是悖论，但方预衡，我告诉你不是，没有一个孩子会想来到一个不健全的家庭，不会想要性格古怪，根本不相爱的父母。” “我们相爱。” “是，但我们还没有爱到可以共同承担另外一个生命，我们还没有资格成为父母，我们都还没有，把自己活明白，所以，不可以。” 他只是倔强地，紧紧抱着她：“我会拒绝的，我一定会拒绝。我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我去牺牲，亏就亏吧，我不在乎。” “可是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不会结婚啊，不是这次，就是下次，倔强叛逆的代价，可能是被你父亲逐出陵安，到手的鸭子，没吃两口就被他端走，这是你愿意看到，能够承受的吗？” 方预衡又被她的冷静刺痛：“为什么你都不难过？昨天她去找你，你也不和我说，是不是离开我，你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叶珎背过脸：“不要再说了，你又开始蛮了，再说下去，话越来越难听。我们不吵架不行吗？” “好，不吵架。”方预衡又搂紧她，想来想去，还是和小五坦白，“宝宝，之前之前那一回，那个好像有点破了，安全期，你要是不放心，我们一起去医院问问医生怎么办，我和你一起去。” 方预衡能感觉到她胸口的起伏，到底还是生气了，叶珎一言不发地挣开他，拿着手机上网搜索应该怎么办。 方预衡跟着她进了卫生间，又被她推出来，只能站在门口和她说话：“我们的事，等我从香港回来再说好吗？如果能找到订单，虽然还是会亏，但起码有资金，能耗到下一个采购周期。” 陵安好几家子公司都是在港股上的市，陵安医药也是，但凡那边有订单，他也不用这么长时间焦头烂额，不过是想拖延，拖延自己放手的时间，拖延小五离开的时间。 叶珎正在气头上：“没什么好说的，你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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