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令晚一大早起来便在收拾小包袱。她准备趁着爹娘哥嫂忙着招待叶倚枫之时,偷偷溜出府。 “小姐小姐,就让我们跟着你一起出去吧。”小红小香央求道。 徐令晚思索些许:“也不是不可以,那你们俩分别收拾下。切记,一切从简。” “好嘞!” 江州城内,早市热闹非凡。两名少年牵着马,走在大街上。 “礼光,这里属实好玩,新奇物件什儿可太多了,看得我眼花缭乱。”白衣少年一路目不转睛看着,不禁兴奋感慨。 戴着面具的黑衣少年见状笑道:“近些年,海上贸易兴起,五湖四海的商人多聚于此,自然是要比皇都好玩一些。” “回头挑一些特色小礼物,带回皇都送给阿娘阿妹,她们肯定会喜欢的。” 两人同行至一个分叉路口。 “倚枫,我们得就此告别了。”黑衣少年指向左边,“你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就能看见徐府大门”,又往反方向右边指了指,“我得往这边走了”。 “此次一别,不知何日能再见!”白衣少年依依不舍,“礼光,你要多多保重!” “你也是!别担心,后会终有期!”黑衣少年拍了拍白衣少年的肩膀,一手拉住缰绳,左脚一蹬跨上了马背,挥挥手,飞驰而去。 白衣少年目送他走远后,来到徐府大门前。 徐府大门虽谈不上气派,但也能看出是大户人家。 门口站岗的家丁瞧见有客,远看气宇不凡,似与叶少夫人所述之堂弟颇为相符,便凑上前,询问是否是叶倚枫叶公子。 “正是在下。”叶倚枫摘下腰间佩戴的玉佩并递过,“想必我堂姐叶倚卿已与你们告知一二,这是我们叶家的玉佩,请看。” 家丁双手接过玉佩,仔细端详。玉石通体晶莹温润,白中透出一丝青绿,成枫叶状,反面刻有“枝繁叶茂”四字,正面雕有叶形脉络纹;外镶金边,很是精巧别致,韫洁生辉。 核明来人确是叶家公子,家丁双手归还玉佩,安排马夫将叶公子的马匹牵往后院看管,躬身带路进府:“叶公子,请!” 守在游廊的小红见状,忙跑回小姐闺房去报信。迈进屋关上门,弯着腰气喘吁吁道:“小…小姐,人…人已进…进府,往正厅去了。” “甚好!”徐令晚喜上眉梢,立即站起身,“想必爹娘他们已在厅堂等候,事不宜迟!小红小香,你们拿上包袱,先到后门等我汇合。”她将门轻轻拉开一隙,透过门缝往外望去,见此刻四下无人,方才放心,示意小红小香可动身。 可刚把门打开,这时,耳边冷不丁传来一句话,稚气未脱:“姑姑,你在玩捉迷藏吗?” 该不会是…徐令晚发觉不妙,低头一看,果然!徐书亦正睁大眼睛,好奇地抬头看着她,左手托着一块绿豆糕,右手拿着半块绿豆糕,吃得嘴边满是糕渣。 屋内三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小鬼头!怎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 “姑姑,你昨天晚上做噩梦了吗?脸色怎的有些不太好?” “没有没有。”徐令晚苦笑,缓缓蹲下身,“书亦来找姑姑,所为何事呀?” 徐书亦托起左手中的绿豆糕:“堂舅从皇都带了好吃的绿豆糕来,我带一块给姑姑尝尝。” “谢谢小书亦,不过姑姑还不饿,你多吃点。” “既然如此,那我就帮姑姑吃掉吧。”徐书亦憨憨一笑,边嚼绿豆糕,边问,“小红姐姐、小香姐姐,你们提着包袱是要作甚去?我堂舅也带着一个包袱。莫非,你们也要出去游历?” 小红连忙摆摆手,打马虎眼:“小公子可是说笑了。得知叶家公子前来拜访,奴婢们正细心为小姐打扮。”并趁机与小香互使眼色。 “是的是的,既是待客,穿着自是含糊不得。”小香连声附和。 两位侍女一同解开包袱翻找,少顷,小红从中理出一件软烟罗衫裙,故意提高声音说道:“小姐,找到了找到了。原来这件衣服在这呢。小姐可喜欢?小公子瞧着如何?” “不错不错,姑姑穿起来肯定很漂亮!” “极好!就选它了!为我更衣吧!”好在这两个贴身侍女机灵,徐令晚方才舒了一口气。 罢了,看来今日偷摸出府一事行不通,得改日再做打算。 徐府正厅中。 叶倚卿许久未见堂弟叶倚枫,正畅聊近况。 “我许久未省亲,家中一切可都好?” “都好都好!这绿豆糕,可是祖母特意托我带来的呢!说你打小就爱吃。” 叶倚卿眼角微微湿润:“是呀,难为祖母惦记着我呢。你此番游历可有收获?” “不瞒说,此行收获颇丰!”叶倚枫放下茶杯,郎朗而谈,“尤其是江州城,让我大开眼界!堂姐,你若是早些提及江州城如此这般好玩,我就早点来了!” 徐令安听完忙请罪:“不怪你堂姐,这都得怪我。我之前在外为官多年,倚卿一直随我在外生活。直到前两年,我辞去官职后,方才一同回到江州城。加上这两年,府内琐事繁多,上上下下都得辛苦倚卿帮忙打理,实在无暇归乡探望。既是好玩,不如多留些时日呢?正好也多陪陪倚卿,以解她思乡之愁。爹、娘,你们意下如何?” 周夫人点点头:“如此也好。倚枫小兄弟若是不嫌弃,便安心多住些日子呢。” 此提议颇有理,反正不赶时间,多待几日也无妨。叶倚枫便爽快答应了。 众人正聊着。 门外传来脚步声,继而听见一女子问安,“请恕令晚姗姗来迟”。叶倚枫闻声转头,一抹绿裙忽得先映入眼帘,细看女子面容,眼前一亮,如清水芙蓉般,摄人心魄,一时间愣住不已。 徐书亦乖乖回到阿娘膝前,叶倚卿缓缓介绍道:“小妹,这是我堂弟叶倚枫。倚枫,这是令安的妹妹,芳名令晚,比你小一岁。” 叶倚枫微微回神,笑吟吟地点头示意:“见过令晚小姐。” 徐令晚凑近,上下仔细打量,这叶倚枫身姿挺拔,眉清目秀。肌肤白皙,五官精致;一双笑眼,含情脉脉,右眼角下,一枚小痣隐隐。虽乍看不够惊艳,但细细品味,却格外耐看。温润如玉之中,略带一丝贵气。 “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叶倚枫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害羞地挠了挠头。 徐令安忙解围:“小妹,快过来坐下。刚好尝尝倚枫带来的绿豆糕,这可是你嫂嫂最喜欢的。” 徐书亦奶声奶气地说道:“爹爹,我刚刚拿了一块绿豆糕带去给姑姑尝尝,姑姑说她还不饿呢。” “方才还不饿,这会儿却真有些饿了。”徐令晚扭头看向徐员外和周夫人,“阿爹阿娘,何时开饭呀?” 二老这才想起来,相视一笑。 徐依山欠身站起:“光顾着叙旧,差点儿忘记该用膳了。我们二老,近来多健忘,让倚枫小兄弟见笑了。”领着众人前往膳厅。 厅内早已备好一桌丰盛的酒菜。 “既是卿儿的家人,便就是一家人。自家人无需客气。只是江州城不比皇都,此处都是些粗茶淡饭,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还望海涵呀。” “哪里哪里,承蒙员外一家盛情款待,倚枫已是感激不尽,定当好好享用。” 徐令晚还在犯愁该如何出府,忽然灵机一动:“倚枫兄,可否问你一事?” 叶倚枫笑道:“你与我年龄相当,唤我倚枫便可,无需称呼兄长。你尽管问,我自是知无不言。” “我曾在武侠话本中,看过侠客们四方游历。你此番南下,莫非也是仗剑天涯?但你这身打扮却又不似侠客,令人颇为费解,甚是好奇。” “我虽会一些武功,但只是为了防身,确实并非武林中人。我们叶家世代有一个传统,家中男子需在束发之前,外出历练一年。尝人生百味,知人情冷暖;阅世间沧桑,知世态炎凉。以便警醒自己,祖业积累不易,身在福中当惜福;天无绝人之路,白手亦可起家,只要不畏艰难险阻。” “原是如此。可有人与你同行?” “本有一位友人要与我同行,不巧他家中临时有事。” 徐令晚若有所思:“如若我与你同行,如何?” 叶倚枫突然被呛到,心提到嗓子眼儿。 这位小姑奶奶,可真是胆量超群、心直口快啊! 徐依山听到这话,脸色一沉,立刻严肃道:“令晚,休得无礼!” “我才没有呢!”徐令晚小声辩驳。 徐令安深知爹娘一直将小妹视为掌上明珠,自小疼爱万分,定是不会轻易允许她外出,连忙打圆场:“令晚,不许胡闹。” “大哥,怎么连你也不站在我这边。”徐令晚越发委屈。 “大家都是担心你。”叶倚卿边给徐书亦喂饭,边缓和道,“书亦,你舍得姑姑出远门吗?” 徐书亦含着饭,小脸鼓鼓着说:“姑姑不是要陪我玩吗?怎的又要出远门了?” “你看,书亦可是舍不得你呢。令晚,叶家有叶家的规矩,不必在意。倚枫,你说是吧。” “是啊是啊。”叶倚枫面露可怜,“而且,家里只给了一点点盘缠。除了省着点花,还得靠自己的本事挣钱呢!并非单纯游山玩水此等美事呢。” “啊?” 徐令晚不免诧异,“听起来,确是艰苦。换做是我,可能得饿死街头。行吧,那就只能祝你好运了。” 不过倒是很好奇,这叶倚枫能靠什么本事挣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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