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在负一楼的杂物间里找到了装花臂男的箱子，这人被许磊打晕了装在箱子里，被人弄醒后还以为是姜沅叫人绑架他，一脸的苦大仇深，什么都不肯说。 姜沅也懒得在他身上下功夫，直接让韩杨连人带箱子一起送去了最近的派出所。 至于另一个介绍许磊来拳场的人，姜沅是第二天在拳场附近的一间茶楼见到的。 这人叫赖三，平日里什么都干，拉皮条、倒卖古董全不在话下。 赖三在道上也算有点名头，被人找上门时还挺横，可一见到韩杨气焰瞬间就矮了三分。 “哟，杨哥，你找我打个电话就是了，何必这么兴师动众的。” “少废话，有事儿问你。” 韩杨看向姜沅，姜沅把监控里打印出的照片递到他面前：“认识这个人吗？” 赖三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才道：“认识啊。怎么，他犯你们手里了？” 姜沅没接他的话，反倒又问：“他什么来头？” 赖三眼睛乱转，不知肚子里在憋什么坏水。 韩杨一巴掌扇他后脑勺上：“你最好老实交代。” 赖三像是很怕韩杨，他捂着脑袋，委屈巴巴地看向他：“杨哥，你别动手啊，我这不是在想嘛！” 韩杨冷笑一声：“你最好能想起点什么。” 有韩杨的威慑，赖三不敢再耍花腔，他老实说道：“这人道上的名号叫喇嘛，听说身手挺厉害。他平时会接些道上的单子，只要出得起钱，什么都做。哦，杀人除外啊。喇嘛的来历很神秘，除了这些，多的我也不知道了。” “他是怎么找上你的？”姜沅问。 赖三说：“他说是别人介绍的，具体是谁我也没问。他先是问我知不知道杨哥这儿的地下拳场，我说知道，他就说想来见识见识，让我帮忙牵个线。我想着他这人在道上的口碑还可以，就帮了个小忙。。” 姜沅又问：“怎么联系他？” 赖三摸出手机，点出一个电话号码：“他用这个号码打给我的。” 姜沅示意他拨出去，赖三照做，但那头却是空号。 “这我可没撒谎啊，我们之前联系就是这个号码。你看，还有通话时长。” 从前几次打交道看来，这个叫喇嘛的确实是个很谨慎的人。姜沅也没怀疑赖三，她想了想，又说：“想找他办事，通过什么渠道联系？” 赖三看出韩杨挺敬着这女人，因此也放低了姿态，说：“姐，这我真不知道。喇嘛在道上其实并不怎么活跃，这回之前我都没见过他人。要不你再找其他人打听打听？” 姜沅直勾勾的打量他，看得赖三心里直发毛。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这女人开口：“行了，你走吧。他如果再联系你，记得给你杨哥说一声。” 赖三连忙应好。 等他被人带出去，韩杨才看向姜沅：“我找人打听一下这个喇嘛。” 姜沅点头：“另外让人查一下花臂男背后的组织最近在四川一带有什么异动。” “好。”韩杨应下，出门去安排。 姜沅给自己倒了杯茶 ，还没来得及喝，手机上突然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来电。她随手接起：“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是我，杜鑫晨。” 杜鑫晨似乎是在泳池边上，姜沅能听到那头有女人嬉戏划水的声音。她有点意外这人会给她打电话，但语气却一如既往的平静：“哦，你怎么有我号码？” “当然是找你家老头要的。” 姜沅忽然沉默下来。 杜鑫晨在电话那头咯咯笑道：“姜小姐别那么紧张嘛，你家老爷子可高兴着呢。” 姜沅懒得和他东拉西扯：“说吧，找我什么事？” “找你约会成不成？” “没事挂了。” 杜鑫晨听到她要挂电话，赶忙阻止道：“欸欸，别挂啊，你这人怎么一点都不幽默？做人太无趣是找不到男朋友的。” 姜沅冷笑一声。 杜鑫晨见好就收，稍微正经了点：“好了，不开玩笑啊，说正事儿。” “什么正事儿，你说我听听。” “我听说你对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感兴趣，这种事嘛，当然是那些三教九流的人知道得多。我这边刚好接到一张他们线下聚会的帖子，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去？” 姜沅没说去不去，只问：“他们为什么要给你发帖子？” 杜鑫晨又笑起来：“当然是因为我杜二少有钱，你以为那些混江湖的不需要抱大腿？” 虽然姜沅很想“呵呵”，但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道理。她家老头面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暗地里仍旧经营着不少见不得光的营生。像杜家这种传承了好多代的大家族，背地里不可能没有江湖上的人脉关系。 不说这种聚会上能不能听到她关心的消息，就说那个叫“喇嘛”的，不也是道上的人，说不定能在那里打听到关于他的消息。 所以姜沅很意动：“什么时候？” “大后天。你要是答应，早上我去接你。” 姜沅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你突然这么殷勤，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杜鑫晨尴尬的咳了一声，倒也没打算隐瞒：“那什么，我大哥把我的卡给停了，他听说我约你出去玩，这才同意恢复了一点额度。” 姜沅听后轻笑一声：“行了，那就这样吧。回头再联系。” 杜鑫晨硬是从姜沅的笑声里听出了点嘲笑的味道，他还没说什么，那边已经挂了电话。把手机丢到一边，他背靠着沙滩椅，无奈叹气。 …… 姜沅之前三番两次在许磊手下吃亏，让她升起了一种危机感。回到北京后，她其实也无事可做，于是天天往拳场跑，除了看比赛，就是泡在训练室里练习。 要不是第四天早上，杜鑫晨打电话给她，她都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 杜二公子开了辆超级骚包的红色跑车在姜沅楼下等她，姜沅看着那车犹豫了半分钟，最后从旁边的便利店买了个口罩戴上，这才上车。 杜鑫晨看着她这个样子，好奇道：“你戴个口罩干什么？” “感冒了，赶紧开车吧。” 杜鑫晨对她的话半点没有怀疑，反倒好心叮嘱道：“感冒了要多喝点水。吃药没，需不需要带你去买点药？” 姜沅懒得和他废话，于是将头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假寐：“吃了，犯困。我眯一会儿，到了叫我。” “行，你睡吧。”杜鑫晨自认为体贴的关上顶棚，还特意换了个舒缓的音乐。 姜沅本来没有睡意，没想到杜鑫晨开车的水平还挺不错，她眯着眯着还真睡着了。 车子从市区一路开向郊外，算上堵车，竟然开了两个多小时。 姜沅睡得并不深，在杜鑫晨停车的时候就醒了过来。她打量了一眼窗外，四周全是郊区的农民自建房，看来这里离城里已经相当远。 杜鑫晨把车停在一幢带院子的二层小楼前，他上前扣门，两三声过后，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把大门打开一条缝。 “你找谁？” 杜鑫晨把请帖从门缝里递进去，男人仔细核对后，这才把门拉开：“进来吧。” 姜沅跟在杜鑫晨身后，络腮胡男人目光不善的打量她，杜鑫晨见状往旁边挪了一步，正好挡住络腮胡看向姜沅的目光：“她跟我一起的。” 络腮胡闻言这才往后退了一步：“都进来吧，进去之后穿过一楼堂屋，沿着小路继续往前走。” 杜鑫晨比了个手势，示意他知道了。 …… 小楼背后靠山，山下有一块被翻整过的平地，地上铺着地毯，地毯上摆了三十来张八仙桌。此时桌上已经坐了一小半人，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放眼望去没有一个像是好惹的。 杜鑫晨大摇大摆的走过去，席上不少人也正扭头朝他看来。这些人的眼里有打量、有算计、有讳莫如深，却偏偏没有一个是和善的。 杜鑫晨四下看了一圈，还没说话，一个长相斯文，面容白净的中年男人已经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杜二少大驾光临，快里边请。” 杜鑫晨显然也认识这人，他和气的拱了拱手：“八当家客气了。” “不敢当不敢当。杜二少能来，真是蓬荜生辉。”被称作八当家的男人将杜鑫晨和姜沅领到最前排的空桌上坐下，“二位请自便，有事招呼在下。” 杜鑫晨对这人还算客气，他道：“八当家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们。” 中年男人也拱了拱手，让服务员端上茶水瓜果，这才转身去招呼其他人。 姜沅这时打量了一眼四周，只见他们左手边坐着两男一女，其中一个大约四十来岁的男人正翘着腿嗑瓜子，一派悠然自得的模样。坐在主位上的是个须发全白的男性老者，另一个三十来岁的漂亮女人忙着给老爷子斟茶倒水，又时不时在他耳边凑趣两句，老爷子看上去心情颇好。 感觉到姜沅的视线，那老者转过头来对上她的目光，姜沅微微颔首，那老爷子也跟着点了点头。 在姜沅他们右手边坐的是两个其貌不扬，却气势凌厉的中年男人。还不待姜沅过多打量，场地后方突然传来一阵桌椅碎裂的声音。 所有人齐齐回头看去，只见一高一矮两个男的厮打到一起，旁边看客全都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直到那位八当家叫人来才把两人拉开。 “龟孙子，敢动老子的货，你给老子等着。” “奶奶个腿，有种你就来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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