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区一家台球俱乐部门外。 侍者见到姜沅,上前礼貌询问: “请问您是姜小姐吗?” 姜沅颔首:“是。” “好的,这边请,杜公子在等您。” 侍者把姜沅迎进门,大厅里的人不少,姜沅扫了一眼,跟着侍者走进了最里面的一间豪华包房。 整个包房被分为三个区域,最里面是两张台球桌,一群男男女女正在桌前打球。中间是休息区,那里放着两张价值不菲的真皮沙发,沙发前的小几上放着好几瓶喝了一半的洋酒。 而最靠近门口的是游戏区域,几个将头发染得姹紫嫣红的小子正坐在游戏机前打拳皇。 侍者绕过门口这群人,将姜沅带到休息区,示意她稍坐,自己则走到台球桌旁,微躬着身体道:“杜公子,姜小姐到了。”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正聚集在场上一个穿白衬衣的年轻男人身上,只见他卷着两只袖子,随意起杆一击,一颗红球猛地被撞到桌台边缘,随即又被大力反弹回来,顺利掉入球洞。 场上一阵欢呼,年轻男人笑着将球杆往台桌上一丢,理了理衣袖,径直走到姜沅旁边的沙发坐下。 “你就是姜沅?还行,长得不赖。”杜鑫晨靠着沙发靠背,大喇喇的翘着二郎腿。 “谢谢,你也不丑。” 杜鑫晨笑了两声,问:“喝点什么?” “白水就行。” “姜小姐口味挺素啊。”杜鑫晨打响指召来侍者,“给姜小姐倒杯温水。“ 侍者点头应下,杜鑫晨又回头冲姜沅笑道:”女孩子要少喝凉水。” 姜沅微微一笑:“杜公子果然和传闻中一样,很体贴人。” “外面那些都是瞎传,你可千万别信。”杜鑫晨笑容夸张的摆了摆手,等他笑够了,就见他收敛起表情,但嘴角依旧噙着笑,道,“欸,说正经的,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有些话就直说了。” “行啊,你说。” “你之前一直推着不肯见面,我就猜你和我一样,心里肯定不愿意。不过嘛,换个思路想想,其实结婚不就是那么回事儿。我知道你不一定能看得上我,不过你看上的你家老头估计也不一定会同意啊。” “你说的对,所以呢?”姜沅点头,问。 “所以我觉得咱俩还挺合适。”杜鑫晨接着说,““我们要是结婚了,我保证不干涉你的私生活。你想在外面养十个八个小白脸都没问题,双方家长那儿咱们还能互相打个掩护。觉得怎么样,考虑一下?” 姜沅喝了口水,许久没说话。 杜鑫晨一脸期待的望着她,直到他开始有些不耐烦了,姜沅才点头道:“行,我考虑下。” 杜鑫晨道:“当然,不急。” 俩人都不是真来相亲的,话说到这儿也就差不多该结束了。 姜沅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离她进来不过才二十分钟。她道:“不介意我在这儿多坐会儿吧。出去太早,回家不好交待。” 杜鑫晨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随便坐。” 接着他又用下巴点了点台球桌:“会吗,要不来一局?” “来啊。” 半个小时后,杜鑫晨咬着后槽牙目送姜沅出门。 他真是脑子被屎糊了,才要和她单挑。整整五把,他除了第一把开球的时候碰过球,后面四把连出杆的机会都没有。这名声传出去,他杜公子的脸真是别想要了。 …… 姜沅走出俱乐部时,看到韩杨正靠在车上抽烟。 姜沅扫了眼他脚边一地的烟头,问:“你怎么在这儿?” 韩杨看到她,赶忙灭了手里刚抽一半的烟:“我怕你出事,在这儿等你。” 姜沅说:“这儿能出什么事。” 韩杨打量了一眼她的神情,见她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又问:“和杜老二谈得怎么样?” 姜沅敷衍道:“什么怎么样,就那儿样呗。” 韩杨沉默下来,一时没再说话。 姜沅看了眼手表,又说:“有空没,好久没去你那拳馆了,去看看?” 韩杨听她说这个,立马重新打起精神:“行,你开车没?还是坐我的车?” “停得远,懒得去开。就坐你车吧。 姜沅熟门熟路的拉开悍马的副驾坐了上去。 韩杨心情突然变得有点好,他正准备绕到另一边上车,忽然又听姜沅说:“少抽点烟。” 韩杨愣了一下,下意识想去遮掩地上的烟头,抬头却见姜沅已经刷起了手机,似是刚才只是随口一说。韩杨见状只好悻悻上车去。 所谓的拳馆,其实是一家地下黑拳。 也是陈景致暗地里的生意之一,这些生意大多都交给韩杨在管。 姜沅开始学功夫的时候,她师父让她多看看别人是怎么打的,因此那几年她是这里的常客。后来常年在外东奔西跑,倒是来得少了。 这家拳馆坐落在市中心的一幢写字楼底,地上是白领精英、光鲜亮丽;地下是亡命之徒、喧嚣暴戾。 亏得陈景致能想出这种这种结合来。 拳馆营业的时间是晚上八点,现在还不到七点,离开场还有一个多小时。 韩杨将姜沅带到负一楼的VIP休息室,给她点了份牛排和沙拉当做晚餐。姜沅慢悠悠的享用完,看看时间,观众也差不多该陆续进场了。 VIP室的玻璃墙正对楼下擂台,从负一楼的视角平视过去,场馆上方还挂着一个硕大的液晶显示屏,VIP客人完全可以在休息室里舒舒服服看拳赛。 可姜沅却喜欢在负二楼的观众席看。 今天场上的位置已经被占了大半,姜沅没往前挤,她在倒数第二排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韩杨跟在她身边,人还没跟着坐下,就有小弟过来请他。韩杨不得不暂时抛下姜沅,亲自去处理事情。 姜沅看着他走到擂台边上,和面前的人不知说了什么,随即重重一个耳光甩到那人脸上,那人踉跄一下,口鼻处跟着溢出两股鲜血。 韩杨很快处理完那边的事,重新回到姜沅身边坐下。他有些僵硬的解释道:“手下人不懂事,我去看了看。” 姜沅一直都知道韩杨不光只有在她和老头子面前沉闷、乖巧的一面,因此没说什么,只冲着擂台扬了扬下巴,示意拳赛开始了。 地下黑场自然不会和那些正儿八经的拳赛一样,基本上是点到为止。来这里下注的观众要看的就是血/腥和暴/力。 所有的拳手上台前都要签生死状,而这些拳手之所以还对此趋之若鹜的原因,一个是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另一个则是在这里打拳是真的挣钱。 来黑场打拳的,完全是应了那句话——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今天这场拳赛,第一个上场的是个皮肤黝黑、身材精悍短小的壮年男人。他两只手臂上文满了文身,特别是他左手的小臂上,文着一个狰狞的蛇头,看起来十分惹眼。 姜沅这几年走南闯北,对江湖上的事也知道不少。看到那个文身后,她便以询问的目光看向韩杨。 韩杨领悟到她的意思,轻声说道:“这人背靠着国内最大的人蛇集团。” 姜沅似笑非笑的揶揄道:“贩卖人口不赚钱了?来这儿拿命挣钱?” 韩杨轻笑一声:“钱嘛,谁都不嫌多。再说这人实力不错一般人要不了他的命。” 姜沅轻轻“哦”了一声,脸上没过多表情,心里却在想找个机会把这人的行踪捅给警察。她最讨厌的两类犯罪就是贩毒和买卖人口。 那花臂男果然如韩杨说的十分能打。黑拳没那么多规矩,一个人可以站在上面直到有人可以把他打趴下为止。花臂男在台上连战三人,依然没有要落败的迹象。 姜沅扫过观众席上撕心裂肺呐喊的观众,在一众或激动或气急的人潮中,她发现了一个十分安静的男人。姜沅盯着他的背影多看了两眼,可越看越让她觉得眼熟。 姜沅想了想,叫来一名服务生,略作交待后,就见那服务生走到那个男人身后,低头说着什么。那男人转头的一瞬间,姜沅看清了他的脸,也想起了他是谁。 “他怎么会在这儿?” 姜沅身体前倾,下意识捏住前面的椅背。 韩杨注意到她的异样,立马问道:“怎么了?” 姜沅示意他看那人:“那个人,和李彪一起的。我在古镇的时候和他交过手。” 韩杨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李彪是谁:“难道他查出了你的身份,专门来这儿堵你?” “不知道。先让人盯着,既然送上门来,这次不能让他跑了。” 韩杨应道:“好,我去安排。” …… 许磊打听到花臂男的休息室,在他下场前,率先回到负一楼,又神不知鬼不觉的从服务生哪里顺来门卡,顺利潜了进去。 他离开时,花臂男已经连胜了五场,但看得出他体力透支相当厉害,应该不久就会上来。许磊已经准备好趁他体力不济又毫无防备的状态下,一举将人拿下。 姜沅一直让人盯着许磊,甚至他“神不知鬼不觉”顺走的房卡也是姜沅让人放的水。 她得知这人的目标是花臂男后,就让服务生在花臂男下场后,送了一个装着窃听器的果盘到他休息室。 花臂男在激烈的拳赛后,通常都喜欢独处一会儿。许磊摸清了他这个习惯,等他将所有人都打发走,一个人躺在按摩椅上小憩时,许磊从藏身的柜子里出来,用散落在一旁的充电线勒住了花臂男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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