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音，周围一片死寂。 小七悔得想挖个地洞钻进去，头埋起来，如此便不用感受对方可怖的眼神。沙漏沙子已流净，她大抵是难逃一劫了。 起初听到这话，当她是出言调戏，重渊差点没压制住怒火出手将她弄死。她该不会真以为东皇钟里边关得是帝灏，趁着修补封印投怀送抱而来？同心石亦是有意为之。好在耐着性子理了思绪，凭她这脑袋和这怕死的劲儿能想到这样的计策才奇了怪。 见她又要哭了，正巧沙漏时辰已到，他将这当做答案：“本座与你未见过面，你怎心悦于本座？” 小七本以为自己死定了，听重渊的话还有余地。她想摆手解释并非如此，却被重渊一个眼神震慑。 重渊又道：“好好想要不要改口。” 小七半天说不出一个字，瞧他神情，倘或她有异议，他定摘她脑袋。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委屈一下自己的心，委屈一下小六，活下来再说。 “我我……我曾在画上见见过。”小七不敢说画像上便是容灏天尊，虽说他未否认自己的身份，可万一他不是容灏天尊，她岂不自寻死路。 “是么？”重渊眉微挑，如此拙劣谎言陪她演下去倒显得自己痴傻了。至于错认一事，他也懒得解释。他轻轻一挥手，沙漏消失，“本座不信。” “我……”小七心又悬到喉咙，庆幸他不信，却又害怕他不信。 “不过本座若不杀你，算不算对你有救命之恩。” “啊？”小七怔住，救命之恩还能如此算么？可他说不杀她，便是要放过她么？容灏天尊怎变得如此喜怒无常，许是关在东皇钟太久，有些疯了。 重渊不再与她废话：“你们天界最讲究报恩，救命之恩……” 小七反应过来，他要她以身相许吗？她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得，双手摆着：“不，我不能以身相许。” 重渊极其地嫌弃看着她，破石头脑子里装得甚东西。他冷哼一声：“你想得倒挺美。” 太好了！不用嫁给他。小七松了口气，她还以为他听到她想嫁他，对她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见小七这般反应，重渊不屑地冷哼，她这块破石头也敢肖想他。 小七偷偷瞄了瞄重渊，小声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来生定……” “来生不必了。”重渊打断她，待他想法子解开同心石，必将她烧得灰飞烟灭，指望不上她的来生。 “那天尊想如何？”小七畏惧地缩缩脖子，生怕他又反悔要杀她。 重渊淡淡道：“你的命在本座手中，从今日起不许离开本座视线，本座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本座让你坐你不许站。本座不让你哭，你不许哭。谁若欺负你，便是欺负本座。你的身子也是本座的，不许受到一点伤害。” 这番话说完，小七十分确定容灏天尊疯了，彻彻底底地疯了。晏蘅香给她的画本《魔尊的小娇花》，魔尊与小娇花深情告白时有类似的话。他被关了太久，大概是个人都能动心。可她又不能说他疯了，毕竟她还指望活着出去见小六。只要她能出去见到小六，天界那么多人一定能将他再关回来。 晏蘅香说过，人为求活路而委屈自己并不丢人。 “我若答应你，你不杀我了是么？”她问。 “不杀。”重渊应。 小七挪了挪身子，心下虽有疑惑，但能活下去才是最要紧的。她“哦”了一声，又悄悄地挪到床头，以免他突然反悔。 她这些小动作和小心思重渊怎会不明白，她不信他才是正常。收回视线之际，瞥见她手腕上的无量净火珠，他不由皱眉，无舟的东西怎会在她这。 那年他让山崩地裂，无舟踏云而来，他不似他们避他如凶神恶鬼，他让他静下心，无惧他的怒火。 他问他：“为何偏是他。” 佛子答曰：“他也曾问过无数回，为何偏是她。有人在寻找答案中迷失，有人不再执着于答案，只看向前路。” 后来他得知那是为了龙神凤微渔放弃几万年修为的佛子无舟，他因他解惑，只向前路不问原因。 他一甩手，无量净火珠到了他手上。 小七见手串被拿走，她着急了：“这是龙神娘娘给我的。” 重渊盯着她：“你说龙神凤微渔？” “自然。”小七应罢便后悔了，不该与他说这些。 重渊黑眸微眯：“这手串来历你若不老实说来，待我出去弄清楚缘由，你也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小七只抓住一个重点，他会在今日之前出去，而且是带着她一道出去。如此与他说明真相，倒也不怕。对，她怎忘了还有龙神娘娘和无舟先生，有龙神娘娘和无舟先生在，谅他翻不出天。 于是她挑了凤微渔和无舟去找帝晔，以及说与她投缘将东西送与她，稍稍装点一下说出来，还特地补充了一句：“龙神娘娘说我从今往后跟她姓凤。” 重渊不屑小七这些小心机，看来叶无舟真的救了凤微渔。以凤微渔的性子，绝不会随意将无舟的无量净火珠交给一块破石头，更不会开口让她姓凤。无量净火珠可避雷火，布禁制护心脉助修行，如今的她最需要这样物件。看来她应是鸿蒙一族的人，当年侥幸护住两元寄生七彩石。 凤微渔杀天杀地的性子，要么有无舟在旁她才未改天命强行复了这破石头的记忆，要么连她也无法改变破石头如今处境。 不管这破石头前生如何，如今也就是个小废物，不过他弹指间的事。她的话倒是提醒了他，既便凤微渔重现三界，他也不能带着她去找凤微渔解开同心石。凤微渔恨天庭不假，但她爱三界爱世人，当年与天庭闹掰便是因天庭对人间不公。以他魔尊身份，凤微渔未必会出手帮他，事关自己性命，他容不得一点差池。 亦不能让破石头有机会去找凤微渔，他指望不上这破石头能自己解了同心石，唯有出去后再想法子。 小七见重渊半晌不语，方对上那出鞘匕首般的眸子，她连忙避开，以免寒光冻伤。 重渊心下有了计较，握着无量净火珠的手一松，东西又回到小七手腕上。他冷声道：“凤微渔早在当年大战中陨了，你这破石头还敢胡言乱语。” 小七小声嘀咕道：“容灏天尊你被关押了如此久，当然不知龙神娘娘的事。” “所以呢？” 重渊冷光扫向小七，小七蜷缩成一团，小心翼翼地说了凤微渔和叶无舟的事。 听到前天帝被凤微渔打成那样，重渊甚是愉悦，可惜凤微渔不入魔，否则还有天界什么事。天界如此大动静，凤微渔和无舟即便在人间，不可能不知晓，看来他们没打算插手天界的事。 如今封印已修补差不多，出东皇钟一事不能再拖，以免节外生枝。 他问小七道：“你一块破石头如何能到这万仞虚？这等修为还想挡住封印之力。” “我……”小七偷偷观察重渊神色，似乎没适才那般可怕了，她还在想个更好的理由。他所言封印之力，是先前将她吸进来的力量吧？ “不说实话你便一人留在此处。”重渊倒是想这般做。 “我……”小七支支吾吾。 重渊嫌弃地冷哼：“见心上人？” 小七被他戳穿，有些懊恼地垂下头，怪她当时一心只想见小六，未考虑过自己的修为能否抵挡住万仞虚的封印之力。 “自不量力。”重渊更是嫌弃了。 小七心下应他：你若厉害，你怎也被关在这里。 可她有这心没这胆，只能气鼓鼓地埋着头。她惹不起疯子，万一疯子又改变主意要杀了她。 重渊冷哼道：“不服气？想说什么便说，本座给你机会说。” 小七随便找了一句道：“这里是东皇钟内么？” “已有答案，为何还废话？你认为本座喜欢听废话吗？”重渊省得她心中定是笑话他也被关在此处。 “那你真的是容灏天尊？你为何会被关押在此？”小七二连问。她着实好奇，容灏天尊难道真的私放羽族被降罪，因其身份不想引起三界大乱，所以才悄无声息将他封印。人间画本还有言，容灏天尊私放羽族是因与羽尊北堂夙相爱，天地不容他们之间的感情，他与北堂夙私奔去了东海。 重渊冷声道：“不该你知道的事，莫要好奇害死猫。” 小七弱弱地“哦”了一声，不敢再多言。 恰值时机已到，重渊抬手将圣火击向顶上，星空顿无，女娲与十二帝之力设下的封印出现。 “记着本座的话，你敢离开本座视线，本座便要你小命。” 他恶狠狠地撂下狠话，回应他的却是五脏庙“咕噜咕噜”声。 当事人小七委屈地捂着自己肚子，不怪她这个时候饿，今早她吃了些清粥小菜便去上学，回到竺落宮还未吃上就来万仞虚了。 重渊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这破石头不是成仙了？” “我还未学会辟谷。”小七应罢，头埋得更低了。 “天界看上你哪点？”重渊打心里瞧不上小七，即便她前身是鸿蒙一族的人，只怕也是个蠢物。大抵是连荒神杀了都觉得晦气，才会留她两元活下来。与这蠢物同心同命，十八辈子造的孽全报应在了今生。 小七不是不敢答，是完全没底气应。正如他所言，若非小六将她带回，荷得师父悉心照料，她怎会成为灵仙。 造孽！重渊如今是气都懒得气。待他解了这同心石，必叫她灰飞烟灭。 “过来。”他勾勾手指。 “我不。”小七摇头，害怕地往后躲，他是否反悔了？ 重渊就知不该与她废话，他一甩手，一股力量将小七送向他。 小七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回过神整个已被重渊提着背后衣裳，打横拎着。 她紧张地挥舞手脚：“你你说不会……” “闭嘴。”重渊施了无声咒。 小七嘴里无论嚷什么，全都化作无声。 重渊拎菜般拎着她，施法冲破封印，冰床顷刻间消失，小七只感到厉风打向她，极其强的气势笼罩下来，比之前更甚的迫人恐惧接踵而来。 他取回肉身了！小七早知容灏天尊修为非常，如今一见，岂能用非常来形容，这便是师父口中能毁天灭地的力量。正如他所言，他想要她死，不过动动手指的事。 她不吵闹了，他此刻应是要带她冲破封印出去。 为今之计，等出去后，她去找龙神娘娘和无舟先生。 “闭眼。” 随着重渊低沉一声，刺目紫光再次袭来。 小七闭上眼时，悄悄拿出一个木偶紧握手心。 耳边呼啸大风，几方力量要将她身子和元神撕碎，那种被拉扯的感觉又来了。不知何物将她重重击了一下，元神差点被震出去。 许是察觉她的艰难，重渊出手布下护身术。 不知过了多久，小七感不到那刺目的光，她微微睁开一只眼睛，确定他们已出了东皇钟，她抓准时机，念了替身咒。手中的木偶变成了她，她得以逃脱，头也不回往外冲。 重渊早察觉小七这点小心思，他将替身扔到地上，木偶顷刻间化作灰烬。看来她是想去找凤微渔和无舟，这破石头二两心机还不够他一杯，不给她点教训真当他佛祖转世了。 “小七，小七你在哪？” 听到远处女声，重渊黑眸微眯，这时候还有人来送死？ 林中晏蘅香正着急找小七，因东皇钟异动，她担心小七安全去了竺落宮，从百灵口中得知小七来了万仞虚，她偷了桃花精的令牌立马冲来万仞虚。众仙已修补好封印离开，她听说小六伤了元气，却迟迟不见小七。待众仙走后，她一人来寻小七。 察觉到危险，她一抬头，只见一红衣人凌空而立，那摄人心魂的气势叫她不由握紧手中剑：“你不是天界的人。” 重渊不语，此刻晏蘅香在他眼中与死人无异，他一挥手，圣火如巨浪海潮冲晏蘅香而去。 晏蘅香不敢置信：“八荒圣火！你是魔尊重渊！” 臭桃花给她的剑稍稍抵挡八荒圣火一会，但她的修为还不足以驾驭剑的力量。眼见八荒圣火要将她吞噬，电光火石之间，清气袭来，飞扇将八荒圣火扇开。 “我与你说了多少回，没有我允许，不许擅闯其他法天。” 随着话落，一粉袍男人落在晏蘅香面前，抓住飞回来的扇子，笑盈盈看着重渊。 晏蘅香见到男人，欣喜道：“臭桃花你来了。” 来者正是醒世上仙，他微微侧头看晏蘅香：“我不来等着你死了给你收尸么？收拾人我有经验，收尸我没经验。” 重渊打量着醒世上仙，此人虽刻意隐藏修为，方才拦那一下可见与他交手能分三七开。 “你们既要寻死，本座成全你们。” 他方说罢，醒世上仙笑着打断他：“我来此正是求活，你我交手，以我现在之力虽不能杀你，却也能伤你不轻。你要停留在此引来天界众人，还是你我各自离开，互相不打扰。” 晏蘅香一听立马来气道：“臭桃花！你竟私放魔族的人。” 醒世上仙回身对着晏蘅香轻轻摇了摇扇，晏蘅香晕了过去，他一手将她扶住，与重渊笑道：“我家娘子年纪小，素来随性惯了，不懂事故。你身为魔尊，应不至于与她小丫头计较。” 重渊万万没想到是这个走向，他冷嗤道：“天界看来是要易主了，一个比一个差劲。” “易主不易主那是你们之间的恩怨，我只要护住我家小娘子，其余事情一概不管。你若答应，我便抹去我家小娘子记忆，你若不答应，咱们便痛快来一架。不过你肉身和元神才重聚，又用修为强行冲破封印，眼下只能使五成力，你杀得了我，杀得出天界吗？” 醒世上仙云淡风轻的态度让重渊起疑，他问道：“你是谁。” “你我有些交情。”醒世上仙答。 重渊冷冷道：“本座从不与任何人有交情。” 醒世上仙仍是笑盈盈：“你没否认自己是帝灏吧？” 重渊杀意骤起：“你是帝灏。”曾经的天界战神如今成这般模样，真真是可笑。转念一想，此非帝灏真身，其中必有隐情。 他又道：“本座只信死人才能闭嘴。” 醒世上仙早知重渊会如此说，他手一挥，一颗血珠从指尖飞出：“我在此立下血誓，今日一事若说出半句，必遭雷刑天罚，灰飞烟灭。” 见血誓已下，重渊略微迟疑。 醒世上仙又道：“明日我便动身东海，魔族与天界之间的恩怨，我亦不会参与。你应当知晓龙神已现世，我有时间与你耗着，你未必有。” 重渊权衡之下，将血珠收了：“他日再见时，你我之间必有一战。” “好。”醒世上仙应罢，将手中蒲扇掷地，抱着晏蘅香踩上蒲扇悠然离去。 重渊并非全信他所言，只是眼下同心石一事更为要紧，来日有得是机会交手。破石头别的本事没有，来事的本事倒不少。他眺一眼前边，追了上去。 话说小七撒丫子逃命，头都不敢回。仙令已丢，她无法御剑飞行，万仞虚不见其他仙人踪影，想必已修好封印离开了。每两刻钟会有天兵天将来此巡逻，她现在只能指望遇上巡逻的天兵天将。 是时，阴影将她笼罩：“那点小伎俩也敢在本座面前卖弄。” 紧接着，小七被红布缠了起来，只露出头。她跟虫子似得扭动着，扯着嗓子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很快她身上的布松开，整个人被攫住。她起身往前一冲，碰到石壁弹回来，忽瞥见重渊的脸放大百倍，她吓得踉跄后退坐在了地上，此刻她已变成一颗石头躺在重渊手心里打滚。 重渊看着手上的石头，如此顺眼多了。未免她情绪激动，他施了法，让她昏睡过去。 小七眼前一黑，当下一个想法：她完了！ 重渊本是要将小七揣入怀中，他忽收住手，岂能让这破石头近他身。琢磨片刻，他往翠光天寒香宫去。 未几，寒香宫仙侍说昆仑净瓶不见了。 小贼重渊将小七丢进昆仑净瓶，到帝灏的洞玄天梵徽宫，在他莲池里捞了两条在修行的小锦鲤，昆仑净瓶里添了天河水，接着往太安天飞华宫取了几株海里仙草一并扔进昆仑净瓶。 两条小锦鲤不断撞着瓶身，似在抗议自己被抓。重渊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这破石头醒来得感谢他，如此将她养着让她吸收灵气。不是顾及他们同心同命，破石头做上十八辈子美梦也轮不到这样的好事。 天界那帮蠢货还不知他冲破封印出来，眼下他需找到朱厌和傲狠，再拿神族秘典看同心石还有何解法。 当年重决和重溪背叛他，朱厌与獓因乃他手下魔将，重决必不会留他们在无夜天。 须臾功夫，他已在湮绝谷。 此处瘴气环绕山林，林内终日不见太阳。 “朱厌，獓因。” 一声落下，湮绝谷内长吼回应。 林中珍奇异兽飞散，不一时，赤目白首黄身如猿异兽与长着四角浑身白毛的异兽齐齐到重渊跟前，它们摇身一变，化作一白衣少年和一绿袍男子。 两人跪下行礼：“恭迎主上。” 重渊让两人起身：“一万年了，你们可还好？” 白衣少年獓因恭敬道：“主上被困九霄明河阵后，天界放出消息主上已被诛灭。属下与朱厌并不相信，四殿下却下令撤兵回红骨河内。无夜天已被四殿下掌控，大殿下无心魔尊之位，四殿下坐上魔尊之位后，不归顺他的魔将皆被送入十恶洞。属下与朱厌杀出红骨河，藏身湮绝谷找寻主上下落。” 听到“十恶洞”三字，重渊差点将昆仑净瓶捏碎，冷眸杀意盎然。 朱厌道：“五千年前，东皇钟封印松动，主上借机知会属下与獓因，属下和獓因一直在等着主上破钟而出这一日。如今主上归来，属下与獓因愿随主上即刻杀回无夜天。” 重渊淡淡道：“此事不急，本座能让他坐一万年魔尊之位，再让他多坐几日也无妨。” 獓因道：“主上入东皇钟后，无夜天各方势力暗潮涌动，如今魔族与天界开战在即，四殿下的手已伸入人间，人间近来出现的星宿谷背后之人便是四殿下。” 重渊冷哼一声：“人界弱小，欺负无还手之力的凡人，他便是拿下人间也只是扶不上台盘的废物一个。” “主上有何安排？”朱厌问。 重渊道：“本座有要事要解决，神族秘典还在你这么？” 朱厌拿出神族秘典呈上与重渊，重渊把手上昆仑净瓶递给他。 朱厌见了，略微惊道：“天界的昆仑净瓶和天界的锦鲤，这石头……莫不是个仙子。” 獓因也瞟了眼，万分不解。 重渊打开神族秘典，边看边道：“这破石头天生缺少一元，无意砸了本座元神，将本座一元之力收走练成同心石。本座如今与她同心同命，不得不带着她护着她。” 獓因道：“练同心石非五色神火术不可，龙神凤微渔重生现世，难不成是她出手教这小仙？” “她并不知本座性命与她相关，本座也没打算让她知晓。此事只有你二人与本座知晓，若是传出去便是你二人所为。”重渊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其中警告意味非常。他不怕告诉朱厌和獓因，想要护住一颗石头并不难。若他们等待他万年还能有别的心思，趁早解决免留后患。 朱厌和獓因齐声应：“属下绝不会透露半句。” 重渊道：“听说凤微渔在人间。” 獓因将凤微渔和无舟的事说与重渊，与小七所说相差无几。 朱厌补充道：“属下一直留意人间动向，大约一个时辰前，龙神与无舟已回焚墟修补封印，暂不会出来。” “不出来倒也省事了。”重渊说着，瞥见秘术上记载想拿掉同心石还有一法，找到上清离火珠，用上清离火珠将他的一元之力从同心石抽出来。上清离火珠早在焚墟一战化作碎片散落三界，想要将其找出来，需得先找到红莲四极镜。 红莲四极镜同样在大战中散落三界，不过找起来并不算难。 得到想要的答案，他将神族秘典化为灰烬。 獓因见了，忙问道：“主上没有找到解开之法吗？” “既是秘典，应成秘密。”重渊说着，看向獓因，“你替本座去寻红莲四极镜碎片，不可惊动重决和天界。” 獓因闻言便知重渊已有答案，他拱手恭敬应道：“属下一定尽快找齐。” 忽然，咕噜噜的声音响起打断两人。 朱厌指了指昆仑净瓶，说道：“主上，这块石头怎在冒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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