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桂姜接话虞正言又说,“等你们安顿好朝局,再派将士出去追杀巫咸族的人,不过那时候说不定巫玉尘已经破了连渊结界,渊国的将士们这边杀着巫咸族,那边巫玉尘用化雨术杀你们,接着大戎国再来插一脚,这场面该多热闹,等仗打完,你们,巫咸族,渊国三败俱伤,到时候一切重归宁静,剩下些缺胳膊断腿的百姓们重建山河,这个结局可如你心愿?” 桂姜被堵得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想了半天才讥讽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怀抱天下苍生的人。” “我不是为了苍生,我是为了你,因为我对你一见钟情实在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我不舍得你为难,更不舍得你为了落烟谷去死,所以我想尽办法逼你活下去,为了你我还编造了一个想要王位的借口,其实我一早就派人去追杀巫玉尘了,我也给你们找好了栖身地,等巫玉尘一死我就护送你们离开渊国,然后我们就能做一对无忧无虑的神仙眷侣,这个理由你是不是更喜欢,有没有被感动。” “虞正言你混蛋!鬼才会信你。” “好了,小王爷一路赶过来伤口肯定又出血了,我先用灵力把伤口冰封两日,过了明日再用药慢慢恢复。” “多谢谷主,有时间你多跟谷主学学怎么关心人,别总是遇事就慌,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眼泪也不是对所有人都管用。” 桂姜气得扭头便回了屋子,胡天青拍了拍虞正言的肩膀带他去疗伤。 第二天一早接亲的队伍就到了,英歌她们帮桂姜穿好嫁衣,胡晓月拿来凤冠给桂姜戴上,那是一顶焕彩凤冠,两侧腾起的凤凰片片薄金展翅欲飞,冠头垂下细长的金丝缠绕流苏,凤冠的中央也镶嵌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红宝石。桂姜的脸在流苏之下若隐若现,愈发显得神秘高贵。 “桂姜。”英歌只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就红了眼眶,她的脸上也没有昨夜的笑容。 “马车已经在等着了,大喜的日子别让新娘子再哭了,一会儿妆花了。”胡晓月自己说着眼里已经有泪光闪动。 “你们替我好好照顾师父,有时间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胡天青带着一众弟子都在谷外等着,桂姜由英歌搀扶着稳稳跪下,“桂姜拜别师父,希望师父一切安好。” “落烟谷的事有师父在你不必担心,好好与王爷过日子。” “嗯。”桂姜点头眼泪就滴到了衣裙上。 “快走吧,别误了吉时。” 桂姜坐马车到了城外又换成轿子,一路上敲敲打打热闹非凡,到了王府下轿拜堂,观礼的人在看到桂姜容貌时不住地惊呼感叹,所有的事和上一世如出一辙,不同的便只有她自己的心境。 落烟轩很安静,听不到外间杯盘碗盏喝酒喧闹的声音,桂姜把碍眼的凤冠取了下来,从衣服里掏出了一个小纸包,里面是她半夜去采来的相思子。 三天后她和虞正言就要进宫拜见国主王后,国主会设宴招待,她要亲自给国主王后斟酒敬酒,上一世这是她唯一一次接近国主的机会,他给落烟谷下毒,桂姜也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几个下人敲门进来把一盘盘糕点放在桌上,桂姜一天没吃东西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她坐到桌前正想吃,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桂花糖蒸栗粉糕。 上一世因为兆衡给她送桂花糕让他们二人大打出手,过了很久虞正言主动拿着桂花糕来找她,她也没心没肺高高兴兴地吃了起来,虞正言趁这个功夫把她和兆衡的过往问了个清清楚楚,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后来桂姜才明白,一个男人可以不爱自己的女人,却不能容忍别的男人沾染半分,落烟轩的守卫越发严密,兆衡来的次数更少了,又一次他丢进来一只毽子,桂姜玩了好几天开心得不得了。 那天桂姜正踢着毽子数着数,虞正言来了,他在院子外看她灵活的身躯灿烂的笑容,他痴迷地看了很久,突然上前把桂姜踢向空中的毽子一把握住,问这是从哪儿来的。 结果可想而知,桂姜的快乐又被剥夺了,桂姜很庆幸那个时候她活得天真单纯,别人对她的不好她也从不记在心里,否则最初和虞正言在一起的日子大约会让她积郁成疾。 一只手突然出现在桂姜眼前,拿起一块桂花糕塞进了她的嘴里,“你怎么总是对着它发呆?” 桂姜把桂花糕吐了出来,狠狠地盯着虞正言,“我讨厌桂花糕。” “这里这么多没一个你看得顺眼?也不怕饿着自己。”虞正言带着一身酒气站在桂姜身边。 “我的死活不用你管。” “那你就错了,拜了堂入了洞房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我都得管,”虞正言捏着她的下巴,“外头的人都羡慕我娶了个美娇娘,他们怕是想不到你脾气这么大。” “别碰我。”桂姜扭头把他的手甩开。 “洞房花烛你让我别碰你?”虞正言笑了起来,一把横抱起桂姜就将她丢在了床上。 “别人碰过的,小王爷也要吗?” 虞正言的脸靠得越来越近,桂姜看得到他眼睛里的自己,“桂姜我劝你说话过过脑子,不要把不相干的人扯进我们之间。” 桂姜闭上眼不再说话。 第二日桂姜醒来发现虞正言趴在旁边,乌黑的眼睛正盯着自己,桂姜吓了一跳马上坐起来。 “你不睡觉总看着我做什么?” “我看你什么时候能发现你的夫君快死了,”虞正言指了指自己的后背,“你师父说冰封两日还真的只两日,去找和尔拿些药过来。” 桂姜穿好衣服打开门,和尔不知何时已经守在门口。 “你家王爷下不了床,你去看看用什么药。” “下…不了床?”和尔反问一句。 桂姜的脸霎时就红了,“他的伤好像又重了,去那些药膏来。” “折腾了一夜,不重才怪。”和尔含糊说着跑去拿药。 桂姜没有听得很清楚却也猜了个七八分,她等着和尔把药取来给虞正言上了药,“你这伤都好几日了怎么不见好?” “已经好多了,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找巫玉尘了,我的伤不会耽误你的大事。” “你别把我想得和你一样。” “才跟我过了一夜就开始关心我,再过些日子你岂不是要爱我爱得死去活来?” “下流!” ~~~~~~~~~~~~~~~~~~~~~~~~~~~~~~~~~~~~~~~~~~ 通天殿 大总管恩同端着饭菜从后殿走了出来,虞正德看看他手中未动过的饭菜说道,“熬些参汤吊着精神,她不肯喝就灌进去,只不许让她死了。” “是。” 恩同慢慢退出去,倪从天在殿外等着召见,她的视线顺着饭菜走远几步转身进了大殿。 “参见国主。” “嗯,连渊结界的事如何了?” “巫玉尘正在想办法,微臣看他似乎很有把握。” “上次你也说有把握,落烟谷那群妖物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你的毒药可不怎么管用。” 倪从天急忙跪下,“若此毒对他们无用也罢了,微臣担心他们根本就没吃。” “此事除了孤只有你知道,他们会未卜先知不成。” “微臣只是怕他们会先下手为强,倘若他们真有异动,我们怕是应对不了。” 虞正德跟兆年提过妖族的事,但是兆年沉稳安分断不会随意胡言,再有就是虞正言,可他就算是揣摩到了自己的心思,也不会知道白玉膏的事。 “依你之见接下来该怎么做?” “微臣想请巫玉尘回来杀杀他们的锐气,我们再出手相助,让落烟谷的人明白他们如今的生活全靠王族庇护。” “孤觉得此举十分冒险,先不要轻举妄动。” “是,不过微臣觉得还是该让巫玉尘坐镇虞城以防万一。” “嗯,那你就去办吧,福王情形如何了?” “福王已经不随意伤人了,只是神志不清还不能认人,老谷主说他也只能恢复成这样了。” “孤即日便昭告天下福王薨逝,七日后举行丧仪,你去告诉兆将军,到时把猫妖押到丧仪之上,孤要用它的血祭奠福王。” “是,微臣最近还听说了一些关于福王妃的传闻。” “福王遇害福王妃悲痛万分,孤把福王妃安置在雀仙殿,王后终日陪伴开解宽慰长姐,若再有人胡言乱语,你直接绑到通天殿来,孤亲自发落。” “微臣遵旨。”倪从天匆匆告退。 虞正德来到后殿,福王妃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两个侍女见他进来知趣地退到殿外。 “你就是再不吃不喝,也没人给你立贞节牌坊,何苦与自己过不去。” “堂堂一国之君做出此等不知廉耻禽兽不如的事,你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孤是天下之主,这天下所有的东西都是孤的,区区一个女人算什么。” “这天下本来都是福王的,若非他年少受伤岂能轮到你,你不过是嫉妒福王,嫉妒他拥有的一切,可惜你就算当了国主也挽不回你可怜的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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