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里,朱九良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想是她娘要去铺子了吗? 这么想着,她也就醒来了,睁开眼,撑着手肘就要起床。 然她身子跟碾子碾过的一样,酸疼又虚软,朱九良觉得浑身累极了。 她缓了缓动作,想唤玉竹进来扶她一下,突然想起来,她已经嫁人了,已经不住在石榴巷了。 再一想到昨儿夜里陈凡叫了三次水...... 朱九良的脸瞬间就红了起来。 陈凡正在房中穿衣,看朱九良醒来,忙走到床边,道:“时辰还早,你再睡一会儿。等我唤了人进来,你再起不迟。”说着,大掌已抚上了她的手。 朱九良就想到了昨儿夜里,他滚烫的掌心轻抚着自己最隐秘的地方,不由的脸比之前更红了一些。 陈凡打量她几眼,以为她身子不适,问道:“娘子可是身上不舒服?” 朱九良摇头,“没有,只是有些累。”又把小手从他手掌下抽了出来,道:“我得起床做早饭了。” 说着,就要掀了被子起床。 陈凡忙伸手拦住了她,道:“你别起,咱们家不兴这个。你昨儿都累坏了,多睡一会儿罢。” 朱九良愣了一下,才问道:“你说真的?” 陈凡点点头,“昨晚老师和大姐也说了,一家人都累了些日子,这几日就好好歇歇,让我们吃了早饭再过去敬茶,晌午大家再坐一起吃个饭。” 说着,又看了看外头的天,道:“时候还早,等我练完了剑,再来喊你。我们吃了早饭再过去。” 朱九良闻言,就放心的躺下了,道:“知道了。那你快去练剑罢。” 陈凡笑着帮她掖好被子,又在她脸上落下一吻,道:“睡罢。” ... ... 朱九良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她一侧头,就看见陈凡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 朱九良嗔他一眼,道:“你既来了,怎的不喊醒我。”说着,就要起床。 陈凡伸手扶了她一把,笑道:“才刚来,你就醒了。”又道:“怎么样?身上还疼不疼?” 这话一出,朱九良顿时羞的别开了脸,也不去看他,直接从衣柜挑了套大红底绣牡丹花的衣裳穿了。 等穿好衣裳,回头就见陈凡站在她身后,不足一掌的地方。 她吓了一跳,道:“你作甚?” 陈凡抱着她的腰,在她耳边道:“看你好看。” 朱九良瞪他:“这可是白日。你莫要不正经。”说着,又问道:“你洗过澡了?” 陈凡挑眉,“娘子怎么知道?” 朱九良指了指他的衣裳,笑道:“凑近了些,能闻到你身上的皂荚香味。” 陈凡听了笑道:“什么都瞒不过娘子。” 两人说笑了两句,看时候不早了,陈凡就喊了玉竹进来伺候朱九良洗漱,又吩咐草乌、草果两人摆饭。 等玉竹端了热水进来,陈凡便直接去了外间。 刚坐下没多久,朱九良就过来了,随后草乌、草果端了食盒来摆饭。 今日的早饭也是魏娘子做的,还是按照当地人的口味做的。 一笼虾肉小笼,一笼笋丁烧麦,一盘蛋煎馄饨,两碗粳米粥。 光是闻着味儿,朱九良肚子就开始叫嚷起来了。 陈凡亲手夹了一个虾肉小笼给她,道:“看看可合你口味。” 朱九良夹起小笼包,蘸了些香醋,咬了一口,道:“好吃。” 陈凡笑,“好吃就多吃些。” 朱九良点点头。然后夹了个烧卖给陈凡,道:“你也吃。” 陈凡就笑着将一整个烧卖塞进嘴里。 却因烧卖个大,噎住了。 他只好吩咐丫鬟道:“倒杯茶来。” 草乌忙端了茶上前。 陈凡拿起茶就一饮而尽。 朱九良看着掩嘴直笑。 陈凡假装咳了咳,给她夹了个虾肉小笼,道:“快吃饭罢。” 朱九良嗯了一声,吃了两口,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掩嘴低声笑了起来。 陈凡立时明白过来。一把将朱九良拉到了怀里,低声道:“娘子是在笑话为夫么?” 朱九良顿时脸红了,想到这是在外间,想到草乌和草果还站在一边,慌忙的推开他道:“等会儿还要去敬茶......” 陈凡一听,知道她有些不习惯,立刻扫了草乌、草果一眼。 草果看的清楚,就要退出去,却见草乌一动不动。她有些意外,想了想,还是轻轻拉了拉草乌的胳膊。 草乌也不知是懂了还是没懂,也没行礼,只讪讪地笑了笑,就出去了。 草果微微拧了拧眉,却也不好在主子面前说什么,垂头行过礼,才退了出去。 待草乌、草果出去了,朱九良才松了口气。坐直了身子,重新拿起筷子给陈凡夹了个馄饨,道:“这馄饨我尝了,挺好吃的,你也尝尝。” 陈凡听了忍不住笑道:“娘子爱吃,明日再让厨子做。”心里却想着等过了新婚这几日,定要把方才那个无眼力又无礼的丫鬟打发出去。 ... ... 吃过了饭,漱完口之后,两人也没耽搁,直接就朝西花园走去。 “老师住在园子西北角的和韵堂,大姐和云姐儿、烨哥儿他们住在东南角的牡丹台。我们现在去的便是和韵堂。” 陈凡一面走,一面就告诉朱九良到和韵堂怎么走,“......走过游廊,穿过垂花门,再往前走一段路就是了。” 朱九良点头,和陈凡一路往北走。 不一会儿,两人就到了和韵堂。 和韵堂前有几株腊梅树,看上去像才栽不久的。 朱九良停下脚步偏头去看。 陈凡笑道:“知道你喜欢腊梅花,就把原先的竹林去了,种了几株腊梅树。” 朱九良看着他,笑道:“难为你还记得。” 陈凡笑了笑,指着池子中间的凉亭道:“等下了雪,我们就坐在那儿烤肉、赏花。” “好。”朱九良笑。 正说着,防风迎了出来,笑着给他们行礼,道:“大人让小的来迎一迎。” 说罢,请二人进屋。 陈凡一面走,一面问起岳太医来,“大人昨夜睡得可好?” 防风笑道:“大人昨天很高兴。就是昨晚食的多了,有些不消化,后来吃了您配的山楂丸倒也按时睡下了。” 陈凡听了不由笑了笑,道:“大人总是控制不住自己,你和防己要仔细盯着些。别让他食太多生冷油腻食物,免得他身子遭罪。” 防风连忙应是。 陈凡又问道:“我大姐可过来了?” 防风忙道:“贺夫人也才刚到,云小姐和烨少爷正和大人玩棋呢。” 说话之间,几人已进了屋。 屋内,岳太医坐在主位上,旁边桌上摆着棋盘,贺流云和烨哥儿正站在一边,低头思索着该走哪一步。 陈莜则坐在岳太医下首的位置上喝茶。 朱九良跟着陈凡走到屋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陈莜。 见陈莜也看了过来,刚要行礼,就听烨哥儿喊道:“小舅舅,小舅妈,你们可来了。再不来,我就要出去寻你们了。” 陈凡听了,笑道:“哦?烨哥儿识的路?” 烨哥儿摇了摇头,道:“我不识的,但可以让防风带路。” 陈凡笑了笑,还未开口,就见岳太医揉了揉烨哥儿的脑袋,道:“云姐儿和烨哥儿先去坐下。等会儿再和你小舅舅玩。” 烨哥儿和云姐儿听了,忙给陈凡和朱九良行了个礼,然后在陈莜下首的位置上坐下了。 等烨哥儿和云姐儿坐下,陈凡就朝岳太医行礼,“老师。”又朝陈莜行礼,“大姐。” 朱九良也跟着给二人行了个礼。 岳太医微微点头。 陈莜则笑着和朱九良打招呼:“弟妹来了。”说着,吩咐沉雁摆蒲团。 待蒲团摆好,陈凡和朱九良跪在岳太医的面前,行了跪拜礼,然后又接了落鱼递过来的茶,给岳太医敬了茶。 岳太医笑眯眯地喝了茶,然后让防风将准备好的匣子递给了朱九良。 朱九良也没推拒,直接就收下了礼,递上自己亲手做的一双手套。 陈莜因是平辈,不用行跪拜礼。 朱九良便给陈莜行了个常礼,又递上了自己亲手做的一双鞋子。 陈莜一接了鞋子,便笑着合不拢嘴。抬手就送了个实心的大金条给朱九良。 朱九良被沉甸甸的金条吓了一大跳。 陈莜却暗中对她眨了眨眼。 朱九良:“......” 至于贺流云和烨哥儿因着是小辈,不用行礼,朱九良就送上了自己亲手做的荷包。 贺流云接了见面礼后,笑着和朱九良道谢。 烨哥儿见得了礼,便笑嘻嘻的道:“现在可以和小舅舅,小舅妈去玩了罢?” 这话一出,众人笑个不停。 陈莜又恼又笑道:“真真是一刻都等不得的猴儿。” 岳太医便笑道:“也没什么事了,你们都去园子里逛逛。等晌午再过来用饭。”又道:“我年纪大了,就不凑热闹了。”说着,也不和众人客气,自去了书房。 烨哥儿立刻看了眼她娘。 陈莜摆摆手,道:“罢了,让你小舅舅、小舅妈带你们去玩。倒给我省了许多事。”说着,就喊了沉雁和落鱼回牡丹台那里歇息。 烨哥儿见她娘走了,立时拉了陈凡的手,往屋外走去。 朱九良和贺流云也跟着后面出了门。 突然,烨哥儿回头对朱九良和贺流云道:“小舅妈,大姐,咱们去钓鱼吧?钓来的鱼就让防风烤了给咱们吃。” 又对陈凡道:“小舅舅,你说钓鱼好不好?” 朱九良正和贺流云说话,听了这话,和贺流云对视一眼,掩嘴直笑。 陈凡无奈地看了朱九良一眼,点头道好。 ... ... 此刻屋里只剩下了防风和防己。 防己笑着和防风打趣道:“从此,你又多一门烤鱼的手艺了。” 防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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