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从高铁站出来,一路都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回城快速道堵的水泄不通,半个小时就动了四百米的距离,大有让人弃车步行的冲动。 “一次邂逅,一次重逢,一束玫瑰,一次难忘的约会,又是一年七夕节,牛郎织女来相会…” 车载广播里的主持人磁性的嗓音传进车内,换了好几个电台频道,每个都大差不差,大多都会有意无意的提起来,今天是七夕。 童谨颜佯装生气:“岑小夏,听听,人家都浪漫的邂逅呢,就我,抛弃我的鱼塘来接你。”一个学期岑夏去了省城出差,今天刚回来。 岑夏嘻嘻一笑:“谨颜,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童谨颜撇嘴,朝前车按了按喇叭:“你少给我灌迷魂汤,你们家曾临不在,拿我做备胎是吧。” “哪有?我是那种重色轻友的人吗?” 两人正聊着天,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曾临的电话打过来,岑夏悄悄瞥了眼童谨颜。 童谨颜目不斜视,把控着方向盘,好像知道岑夏在想什么一样。 “接吧,就当我不存在。” 岑夏不好意思的按了接通键,曾临熟悉的声音传来。 “下高铁了吗?现在到哪了?” 岑夏看了下外面:“已经下了,在回城的快速路上呢。” “夏夏,实在不好意思,领导不准我假,不然我也今天回去陪你过七夕了。” 岑夏半个月前出的差,正好今天忙完了回来,曾临是昨天晚上临时被领导喊走的,就在临市,也请不了假。 对于曾临工作上的事情,岑夏一直是理解和体谅的,人在职场,免不了应酬,免不了不由己的加班。 “没事,工作重要,请不了假就别请了,你不用担心我,我不会生你气的,有谨颜和我一起呢。” 曾临听到岑夏这么通情达理,更加愧疚了:“等我回来的,肯定给你补个七夕,到时候你想吃什么,想去哪玩,我都陪着你。” 岑夏笑笑:“好。” 那边好像有人在喊曾临,曾临匆匆应了声。“夏夏,先不跟你说了,领导叫我了。” “嗯。” 挂断了曾临的电话,岑夏向后靠了靠,省城离他们这不远,坐高铁也就半个小时时间。但是连续高强度工作了一个月,再加上来来回回的路上,她还要拖着行李箱,说不累是假的。 她现在这个情况,就算曾临真的没出差约她出去,她也要想想,累,不想动地方。 听到岑夏挂断电话,童谨颜忍不住笑出声来。学着刚才岑夏的语气:“没事的,请不下来假就别请了…你也太好说话了吧,曾临娶你算是有福气了。” 岑夏和曾临这场恋爱也谈了一年多了,两家长辈也算见过面,曾家那边的意思是尽快让两个孩子定下来,婚期已经定好了,就在十一。 “那不好说话还能怎么办啊?请不请的下来假也不是他完全能控制的。” “所以说你好说话啊,贤妻良母型的,也不见你作他一下,提什么过分要求之类的,让他回来好好补偿你一下。” 岑夏不懂了:“童女王,你不会就这样对你池塘里养的那些鱼吧。” “你不懂,岑小夏,这是情趣,有时候作作闹闹生活才有激情呢。谁像你和曾临,明明也才就谈一年,过的跟老夫老妻似的,我好像都看到你俩夕阳红什么样了。” 岑夏弱弱的反驳了句:“不同情侣之间应该都有不同相处模式吧,曾临对我挺好的,也没什么值得我作的。” 就是一普通的节日,虽说挂着七夕的名字,都是打工人,总要有些身不由己,对此岑夏一向很看得开。 童谨颜恨铁不成钢:“你啊,就是对另一半太没什么要求了。放在古代,你这种性格就适合给大户人家作大老婆,孝顺公婆,严谨治家,碰到个好丈夫也就罢了,要是碰到那种宠妾灭妻的,你就哭去吧。” 岑夏哑然:“我竟然有点分辨不出来你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童谨颜无奈摇头:“完蛋了完蛋了,加班加傻了,好赖话都听不出来了。” 玩笑归玩笑,童谨颜自然还是希望自己好姐妹收获幸福的。曾临她也见过,挑不出什么大问题来,也算是可靠的,能嫁。 岑夏的手机蹭蹭蹭跳个不停,打开一看,原来是自己亲妈的消息,好几张照片,原来曾临让人把花送到了家里。 岑夏看着手机里的玫瑰,淡淡笑了笑。 接着是岑妈发来的语音消息,大致就是关心她是不是今天回来,怎么曾临没去接她,还把玫瑰花送去了家里。 岑夏和自己亲妈老实交代,曾临去隔壁市出差了,今天不回来,她和童谨颜在一起呢,岑妈了解了情况,也没多做追究,又发了条语音过来。 [行,晚上早点回来。] 岑妈的语音,毫无意外的也落入了童谨颜的耳朵里,忍不住打趣起来岑夏:“怪不得你说不同情侣有不同情侣相处模式,你们家曾临人虽然不在但是这花还也没缺席。” 岑夏再次看了眼手机,曾临这点确实让她没得挑,大大小小的节日,他总会变着法的送各种玫瑰,有的一只,有的一大捧,每次都有不同的意义。 趁等红灯的时间,童谨颜瞥了下岑夏的表情:“曾临这礼物算是送你心坎里了。” 岑夏也没反驳,算是默认,翻了翻手机,备忘录里显示下个月就是他的生日:“谨颜,谈恋爱你经验比我丰富,他过生日,你帮我想想我送点什么礼物?” 童谨颜挑眉,都不需要多想:“你把你自己打包给他不就得了,他肯定乐得找不到北。” 岑夏无语:“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我说的不正经吗?蕾丝或者…” 眼看着童谨颜越说越离谱,岑夏意识到自己问的这个对象有问题了。 “不是我说岑小夏,你扭捏个什么劲?你都多大岁数了?再说了你不是都和曾临谈了一年多快两年了,别告诉我你俩现在还是纯洁的革命友谊?” 本来岑夏没觉得这个不正常,但是被童谨颜这么一本正经的质问,她开始怀疑自己了,莫名的气势弱了下来。 “目前还是单纯的。” 童谨颜前前后后打量了一下岑夏,活像是看到了博物馆的古董。 “我真是佩服你俩,他也是真的能忍,都要结婚了,你俩还能这么清清白白。” “这个吧。”岑夏客观的分析着:“平时我们都忙,没什么太多时间见面,而且我还没夜不归宿过,我妈对我的行踪一直了如指掌…” 童谨颜笑了:“那出去呢?我记得去年国庆你俩可是一起出去自驾游过的,孤男寡女的,就没发生点别的?” 岑夏仔细回忆了下上次跟曾临出去,她定的酒店,两间房间,好像确实曾临办入住拿房卡的时候情绪有些不对劲。 “那时候我俩刚在一起没多久,我想着不能占他便宜,他负责安排吃的玩的,我就主动负责住的了,酒店我定的,怕他觉得我小气,我定了两间大床房。” 童谨颜无话可说,对岑夏这个直女佩服的五体投地。“你可真阔气。” 大概两个多小时他们才进了城,想着找个吃饭的位置,大概是七夕,家餐厅爆满,就连平时味道不怎么样的地方,不排队都等不到位置。 吃过晚饭,出了门,没走几步,是一家刚开业的酒吧。岑夏抬头,贰麻。门口还挂着个led的牌子,新店开业,女士免单。 童谨颜对此饶有兴致,看了下时间,也才不到九点钟。 “岑小夏,进去看看?” 岑夏还真没进过酒吧,大学的时候她一直想去见见世面来着,但是室友们没人感兴趣,没人陪她,她的计划就不了了之了,这么多年她都忘了,她曾经还想过进酒吧去转转的。 正好今天遇到了,重点还能免费,两个人达成了共识。 一进门,空气的氛围和外面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强烈的鼓点,动感的节拍,喧嚣的男男女女。本就是七夕,大街上到处都是成双成对的,酒吧里本就鱼龙混杂,现在亲亲抱抱的都未必是情侣。 灯光闪烁,光怪陆离,两个人一坐下,服务生送来酒单目录。 “本店刚开业,所有美女都可以免费选一杯。” 童谨颜选了杯漂亮的鸡尾酒,岑夏挑了杯苏格兰威士忌,调酒师马上收到单子,酒没调好之前,先给他们上了简单的水,又送了个果盘。 “美女?…” 后面的话岑夏没听清,音乐声响过于大,她是看的口型分辨出来那人的前半段话的。 大概这里面正常交流的声音,就得需要泼妇对骂那个状态。 岑夏也算是见识到了童谨颜的道行,轻轻松松的应对各色的搭讪者,合眼缘的还会多聊两句,加个联系方式,不合眼缘的也能谈笑风生,客客气气的换成下一位。 岑夏默默喝酒,拖着下巴,观察着形形色色的人群。 原本陌生的两个人,比如童谨颜和某些自认为不错的搭讪男人,找到理由就拉拉碰碰。 岑夏也算看清那些搭讪的人套路了,先似有似无的勾肩膀。只要女方释放的信号是不拒绝就逐渐频繁,接着就可以把手往下改成搂腰。 还有大胆的,聊嗨了直接脸上吧嗒一下,亲完还能拉开距离,正常聊天,再靠近再亲。从脸挪到嘴,从嘴挪到更深处。 童谨颜已经和某个长的不错的搭讪者一起进了舞池,岑夏还在乐此不疲的观察一对对陌生的男女。 视线四处扫视,不远处的一个卡座,围了一大圈的人,有男有女,各个都很靓眼,看穿着打扮,估计是哪家的少爷小姐来追求刺激。 远处看过去,男男女女,桌上摆了不少空瓶,那些人比比划划的,估计正在玩什么游戏。 坐在中间那人突然抬头,穿越人群,漫长的对视,岑夏有片刻的愣神。 那人一手瘫在沙发背上,一手端着酒杯,隔着远远的,都能看到那人结实的小臂。 灯光比较昏暗,隔的不算太远也不算太近,但是岑夏还是看清那张俊朗的脸,和似笑非笑的眼神,还冲岑夏举了举杯。 岑夏扯了扯嘴角,尽可能回以温和一笑,礼貌性的也举杯回敬,接了抿了口杯中的液体,急忙收回视线,心中暗叹自己这运气。 “老纪,你刚才跟谁举杯呢?”郑卓越好奇的凑过来,他虽然一直都在和大家一起摇筛子,也没忽略好兄弟的动作。 “我可是把我认识的漂亮小姐姐都叫来了,就为了给你大少爷接风洗尘呢,你这一晚上都兴致缺缺的,让我这个东道主很没面子啊。” 纪凡说完还特意往刚才纪凡看的方向抻脖子,吧台处早就没了岑夏的影子。 取而代之的是位一脸络腮胡子,人高马大,满是肌肉块的壮汉。 郑卓越还没看出个所以然,服务生端了杯龙舌兰过来,大着声音喊着。 “凡哥,吧台的客人请的。” 郑卓越神色古怪,看了看那边的壮汉,又看了看纪凡,拍了拍他的肩膀。 “兄弟,男人在外面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以免丢了贞操。”说完放肆大笑,一副扑克牌砸了过去。 “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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