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目光粘在他被嘴角弧度柔和了的嘴角,只觉得心跳如雷,整个人都在发热。 他走得不快,你与他频率相同,错开了两寸距离,像真的是他在带着你走。 盛夏的空气粘稠,风也是热的,夕阳在天际撒下一片绯红的火光,像一个巨大的火球在暮色云彩里神奇地荡悠着。你身体里的醉意好像让你变得愈发胆大,顾不上羞怯和犹豫。 “牛岛若利。” “嗯?”他回头看你,神情里的温柔毫不掩盖,深栗色的短发上的光圈让你想起了小时候第一次和他见面。你微微动了动手指,一些粗粝的摩擦感和湿意便传了上来。 太暧昧了。 “等我明天酒醒了,我再好好和你说些话……我现在还没想好要怎么说。” 听别人说,有些人就会以自己喝醉了的理由做一些烂事,第二天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你才不会是那种人,而且正经表白肯定不能喝了酒的时候说。你要让若利同学感受到你认真的心意。 你现在脑子里只装的下牛岛若利这个人和要表白这件事了。行人的谈话,马路上的车鸣,全部的一切,都好似成为了虚化的背景。 他什么都没说,只点了点头就没看你了。 很快你们到了药店门口。 “一个人站着不动不会倒吧?”牛岛若利一本正经地问你。 “……”你眉头轻轻皱起,圆而媚的眼眨巴着看他,往常冷白的脸颊这会已经成了藕粉色。 牛岛若利心头一动,觉得你这样可爱得紧,松开手后快速揉了一下你的头。“马上,在这里等我回来。” 他以后可能会喜欢上逗你。 牛岛若利简洁明了地向老板说明了来意,在老板拿粉药和蜂蜜时他偏头看你,发现你果真是一动不动地在发呆,不知道在看柜台上的什么东西。 过了两秒你的目光移动,和他对视。 你就是牛岛若利很特殊的存在,从一开始,在不谙世事时就已经特殊的存在。从认识起,你们是朋友,谈起异性他想到的就只有你,你一直是他觉得最好的那一个。 结婚吗?以前傻乎乎的他没有太看重这件事,只能想到你,因为他想和你互相陪伴,哪怕很单纯地并肩站在一起,也是放松惬意的。只是后来明白过来这是一件大事,光是他一个人可不能决定。隔着没有尽头的光阴和成长,你们生疏难免。 颇有些命中注定的意味。牛岛若利觉得不喜欢就是不会喜欢,做什么努力都没什么用。他想对你好并不是想让你喜欢上他,只是单纯想对你好,让你开心一些。 幸运的是兜兜转转你们还是会在一起。他不蠢,在感情这方面有些无师自通,他当然知道你的意思。 你们对视良久,直到药店老板出声提醒牛岛若利。他道谢接过,走到你面前用另一只手把你牵着,自然地好像牵了很多次一样。 “去我和我训练队友租的房子把醒酒汤喝了,然后我送你回家。” 你微睁大眼看着他。牛岛若利一下明白你的意思。“放心,他们都出去聚餐玩了,那里没人。” “啊,今天是你生日诶,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去玩。”你反应了两秒后问他。 “和他们没什么好玩的,天天都看得见。你要过来当然和你一起了。”他表情很淡,显得很认真。 你一下没了声音。 他这样一本正经地讲这种别人说会觉得是在嘴甜的话,真的对你很受用。 “生日我也没看得很重要,一个标志的日期而已。成年了也会好好努力的。” 你笑了笑。“就是想给你庆祝。我也会加油的!” 牛岛若利:“七天后我已经回若野了。你呢?” 你说你到时候也回去了。 “那到时候来找你。”那天是你的生日。 “好呀。” …… 暧昧的氛围像泡在了幸福的粉色的海洋里。 你脑袋有些晕,也有可能是毫无控制,放纵自己顺其自然上楼梯的时候好几次撞在了他强壮的肩膀上,夏天的衣服都薄,身体的触感格外明显。往往你会感觉到他身体的一瞬间僵硬,而后又装作若无其事。 到了门口,你的心跳又加快了几分。 这是他住的地方。 牛岛若利抽出钥匙,推门却还未完全打开的一瞬间,他发现屋子里出奇地暗。这会夕阳也完全落下了,外面也只有淡淡的暮色霞光,可能是屋子里的深色窗帘都被他们拉上了吧,他也没多想,打开门后便按开旁边的电灯开关—— 只听“碰”的一声,你被这声响吓得一激灵,差点叫出声音来。 “happy birthday to ——” 你后一步进门,看着眼前的场景,完全呆住。 满天的彩带飞舞着,三个跟牛岛若利差不多年纪的男生站在客厅门口中间,他们与你目光相接的一瞬间,本唱得欢快的生日歌便戛然而止,脸上惊讶呆愣的表情估计与你如出一辙,其中两位的手臂还敞开在半空。中间举着蛋糕的人是你非常眼熟的牛岛若利的红色头发好朋友,你知道他叫天童。 明亮的灯光下,你和牛岛若利牵着的手非常抢眼。三位朋友虽然表情僵住,但眼球转动了几下便明白了一切。 不,虽然还是不太明白。但已足够让三位单身朋友在心里无声尖叫。坏!大!事!了! 你倒没怎么尴尬——喝多了的人估计反射弧比较慢,神经也大条。过了被极限拉长的三秒,你决定……先入为主。 你挥动着右手,露出了一个自以为最温暖的微笑,对面前的人们说:“你们好呀。” 牛岛若利紧接着说道:“天童你怎么过来了?谢谢你们的惊喜,我很开心。” 天童算比较冷静的,他依旧保持着不变的动作回复道:“我来有点事,顺便想和你说一声生日快乐。刚好就和他们准备了这个,哈哈,希望没有吓到你。”他说话的期间那两位手张开得老大的同学慢慢缩回了手。 他回复。“没有,谢谢你们。” 你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便一下松开了你和牛岛若利交叠的手。余光中看到他转头,在他完全转过来之前你快速冲他笑了一下,又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空气再次沉静下来。 天童歪了歪头,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你好,你是若利班上的学生会副主席芥川糕子吧?” 你亮着的眼睛眨了眨。“是的,你居然认识我。” “嘿,毕竟是和若利……不是,你前不久不是还演讲过,我就记得了。”他解释。 你点了点头。“这样啊。我也认识天童君,若利的队友我都单方面认识。” “喔!”天童有些惊讶,想着一定要回去和那帮人讲讲。“那你记得那个妹妹头的小子吧,他比赛的时候每得一分他都要去挑衅若利说他才是真正的王牌,很有趣对吧哈哈。” 你也忍不住笑出了声。“真的吗,我看比赛的时候都没注意到,你们相处也太可爱了吧。” “是吧是吧,还有很多有意思的……”但天童这时也注意到了落在身上的一些不太正常的视线,虽然他不明白尴尬为何物,但身旁三位室友和好兄弟牛岛若利估计是不想他再聊下去了,“我们改天再说吧,我们先让若利许愿怎么样!” 你看起来更激动了些,不带间隔地回复道好啊。 好多年没和牛岛若利一起过生日了。 因为你们俩的生日挨得近,小学时的三年你们都是在家长的陪同下一起过的——好像过得没什么意思,毕竟是和比较尊规守矩的长辈一起的,已经记不得具体发生了什么,蛋糕长什么样子,但是记得他在蜡烛灯光下的脸,记得你许愿后睁开时他看着你带着极淡笑意的眼睛,那抹笑意在他自己过生日许愿的时候都没有出现过。 记得以前他告诉过你他不喜欢许愿。以前进行这种仪式的时候都是,在刚闭上眼睛的脑子一片空白,然后憋出个没什么实际意义的愿望。 他说事情大概分两类——一种是努力能做到的,一种是不凭他意志改变的。 [那你今年许了什么愿望呢?] 少年看了看你,沉声说。 [他们都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嗯……但是我觉得,去相信或许会加大它发生的可能性呢。] 他思考须臾后摇了摇头。[我不想失望。] 你想,牛岛若利是真的那种把命运牢固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人吧。 在和他朋友一起唱生日歌的时候,你没理头地突然想起小时和他的这段对话。 看着他,你会想,长大是个很好的事情,你们有了更多能力,羽翼更加丰满,可以自由的飞去想去的地方。 你看着他短暂阖眼后吹灭了蜡烛,挂了深色窗帘的房子里顿时更为昏暗。 “我们若利十八岁了呢。”你特别开心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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