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开学季来的特别快，一场秋雨一场寒，夜风一吹，校园两道的梧桐树就开始偷偷的泛黄，掉落的 落得比往常更繁盛一些，早上总是看到阿姨比往常更努力的清扫。 最近爷爷身体情况不容乐观，千粟去看望的次数不禁频繁了起来，加上昨天改完论文实在太困了，直接在医院 陪夜，早上才赶回来。 下过雨后的清晨难免有些凉意，一手提着电脑包，一手提着早饭，下车后没来得及扣住得衬衫，风灌进来让人忍不住打一个冷战。 休息完，下午去学校打印店，打出几份论文成稿，装定好找老师做最后的敲定。 按约定的时间，千粟到达办公室，敲敲老师的门，得到应允后才进去。 千粟环顾四周，和老师以前的合用办公室比，条件好了很多，作为她的亲学生，受了老师好几年的教诲，深得老师真传，提起来都颇是感谢，甚至很早之前，就有一个想法，想活成像老师这样的人。 老师年纪不大，一头小卷发带个眼睛，胖胖的笑起来很是和蔼，见到千粟更是笑眯眯的开口：“来了，坐吧。” 千粟按着老师指示的方向坐到旁边的板凳上，和老师有一桌之隔，拿过单肩包，抽出里面的论文交给老师。 “老师，您看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没有，没有的话，我就开始投了。 老师伸手接过，扶正眼镜，仔细审阅一番，对于上次指出的问题都一一做出了改正，边看边频频点头，露出欣慰的表情。 看着老师的表情，千粟知道大概不用再改了，果不其然，老师开口道：“可以终版了，就这个吧，不用再改了。” 千粟还是松了一口气，开口道：“好的，谢谢老师这么久的指导，那我就开始投了。” “可以。” 老师收起论文，放在桌边，语重心长的开口道：“千粟，你保送的名额下来了，有没有兴趣再跟老师读三年。” “老师，我，，”对于她寄予厚望的老师，千粟实在难以开口拒绝，踌躇着，不知要如何表达。 老师问道：“是不打算继续读书了吗？” “不是，老师。” 看出她的纠结，出言安慰她：“没关系的，就算不想读老师的研究生，也不要有负担，说说你怎么想的。” “老师，你走过的路比我多，见识也多，所以我就直接说了，希望老师能给学生指明方向，解了学生的困惑。” 老师和蔼的点点头，表示应许。 千粟得到指示后拢拢腿上摊着着的包，端坐起身体，看着老师真诚的询问：“老师，我想换个方向？” “换个专业？”显然老师对于她大三换方向也有些震惊。 “一般换专业都在大一，现在已经大四了，就算读个双学位也有些来不及。” 老师继续询问：“是不是工作中遇到什么问题了，让你想放弃学的还不错的专业。” 千粟回答道：“也是，也不是，这几年学下来，的确学到了很多东西，但是我整个人的脑袋里是空的，时常不知道以后要做什么。” “毕业季，有些迷茫也是正常，不用太过担心，而且不管什么专业，大多数人毕业后从事的工作和专业并不匹配。 千粟认真的听完，继续问道：“老师，既然这样，如果我毕业不想从事这个专业，那我再多读几年意义在哪。” 老师听完后，语重心长的回复道：“你们读书这几年，学的并不仅仅是知识，知识是死的，客观存在，一成不变的，而学习的人是不同的，思考的方式也是不同的，并不是说学什么以后就用什么，才叫学有所 成，学了没有用到就是浪费，其实并不是，重要的不是知识，而是学习酸涩难懂的知识过程中，培养起来的思维方式，才是读书的收获。” “当然，老师并不是为了让你读我的研究生才这样说，不管做什么，成败的结果固然重要，但做事情过程中潜移默化，所成就出来的你才是最重要的。” 千粟坐在板凳上，思考着老师的话，顺着老师的指引，不断抛出自己的困惑：“最主要的是胆怯，当我所学的东西没有创造出我想要的价值的时候，我会怀疑自己能力问题，是否可以支撑着我继续做事情，就像老 师您常夸我书读的好，可我又做出了什么呢？” “哈哈哈，你们这群小孩，”老师显然被千粟的问题逗笑，她的得意弟子怎么还这么不自信呢。 “千粟同学，每个当过兵得人都上过战场打过仗吗？并没有对吧，那为什么每年国家还要培养一批又一批得优秀士兵呢？” 千粟不敢妄答，问道：：“这两者有什么关系么？” “有关系，你们这些大学生，研究生，或是读到更高，除掉工作需求，更多的是服役，服知识的役，这些知识需要你们领悟，运用，最后延续它，传承它，就算不能通过学习的知识做出反馈与社会的事情，你们传 传下去的一个过程，也是学习知识的一个意义，因为会有真正的人来运用它们，发扬它们，这就够了。” “大胆一点去生活，把你的人生当成已经完成使命后的第二次人生，不要有太强烈的使命感和束缚，明白了么。” 心头萦绕了月余的谜团，困境，被老师短短数语拨开，好似黑暗中突然打进一束光，一切豁然开朗，脸上也逐渐挂起释然的笑意，回答老师：“老师，我懂了。” 老师欣慰的回复道：“那就好，你回去再好好想一想，不要把老师的后王望当成压力。” 千粟“好的，谢谢老师。” “去吧。” “老师再见。” 关上办公室的门，捂着狂跳不止的心口，久久不能平静，一个大胆肆意的想法在脑海中炸开，老师说的对，大胆一点，有时候越是强调完美的选择，越是难以完成。 沮丧了这么久，总算解开了些心结，脚下的步伐都轻快了些。 论文也已经完结，优秀毕业生名额于她也可有可无，既然不用再执着于实习单位的优秀批复，那么，就就重新选择吧。 走出办公楼时，碰到了李向，好死不死，千粟还一不小心跟他眼神对上了，迅速避开。 当她把他诬陷的证据提交后，对于他的怨气就已经消失殆尽，倒不是她的圣母心，而是无关紧要，一个靠构陷她取得利益的人，已经不配 她作为竞争对手来看待。 错开眼神，假装看不见抓紧离开，只是没想都刚迈开腿就被李向喊住，只听他阴阳怪气道：“这么不敢看我，心虚了？还是怕了？” 千粟转过身回他：“我懒得跟你计较而已。” 哪怕千粟避之不及，李向还是不依不饶道：“这一次算你侥幸，没被我找到切实的证据，但你不要高兴的太早，我早晚会让大家看见你真面目的。” “呵，你宁愿认定我不走正道得到这一切，也不愿意相信，你真的不如果我，真是愚蠢的人啊。” 被人这样拆穿，李向有些怒气，继而又轻蔑的讽刺道：“你不过一个丫头片子，花瓶罢了，能有什么才学，不过是靠着几分姿色做些见不得人的事。” 话虽难听，千粟却并不为所动，面无表情的回视他：“能理解，毕竟动物嘴里说不出人话，不过随你吧，因为我一般只和人计较。” “奥对了，还有，你最大的对手是你自己。” 李向被千粟堵到气的不行，大庭广众下不好发作，硬是咽下去，一脸怒气的盯着千粟，恨不得盯个窟窿出来。 千粟这人不恋战，气完他直接转身离开，让他一个人子风中凌乱，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气的脸发紫。 确定了心中的想法后，千粟说干就干，回去就开始搜集信息，查资料，如果不知道做的事情有什么意义，那就先走在路上吧。 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来安排布局，甚至又厚着脸皮请求了老师做后援，这件事才算真正敲定下来。 走前的一个晚上，打算去医院看望爷爷，透着门上的探视框看到晋诚也在，自从上次无缘由的吵了一架以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在门口犹犹豫豫的徘徊，不只是第六感还是什么，晋城猛抬头发现了她的存 在，走过去开门喊她：“进来吧。” 硬着头皮，迎上他的目光说道：“谢谢。” 为了显得恩爱，走过去的时候挨着晋诚的肩膀，人还没到声音已经发出，“爷爷，粟粟来看你了。” 任千粟在旁边活跃气氛，晋诚在旁边依旧摆着一张臭脸，但态度好了不少，拉着千粟走过去的时候，甚至还给她搬好板凳放在床边。 松开她的手说：“手怎么这么凉，” 千粟错愕间还没来的及回答，晋诚已经拿过旁边沙发上的小毯子披在她身上。 很好，演戏要全套，千粟也忍着诽谤，笑眯眯的回谢晋诚。 看在爷爷眼睛里，好不琴瑟和鸣，相亲相爱的小夫妻。 着看他们，由于身上扯着仪器什么的不好动身，只得仰着身体，扭着头欣慰的笑着。 千粟也歪着头逗爷爷笑，两个人加像幼儿园的小朋友，晋诚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俩，眼神里不断汇聚着柔光。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爷爷也要休息了，千粟拉起爷爷的有些不舍，“爷爷，我有些事情，要出去一趟，你好好的听医生的话。” 爷爷回答道：“好，你们放心去忙，别老操心我，家里还有很多人呢。” 千粟：“嗯，好，那我回来再看你。” 爷爷问道：“要走多久。” 千粟：“两三个月。” 爷爷：“好，快回去吧，天不早了，一会晋诚来了，让他送你。” 千粟：“好，爷爷，你别说话了，闭眼休息。” 刚说完，晋诚提着暖瓶回来，看着爷爷已经开始睡觉，便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拍拍千粟的肩膀，示意她拿好东西，出门。 千粟点点头，起身拿好包，跟他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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