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老伯醒过来,也赶忙拉少年,把他们俩分开。 几秒钟之后,少年开了口,“你们救了我?” 三人围观着他,许是刚才动作大了些,现下伤口又开始渗血,芙宓看着很疼的样子,但又想起他做起轻浮之事,如此顺手,也不免有点不满。 “多谢,方才是我粗鲁了,抱歉姑娘。” “来,小伙,把这药喝了。”老伯把汤药端过来,递给他。 芙宓在一旁收拾,看着少年直接仰头喝了下去,倒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 老伯本是银城人,是个家中靠草药为生的医馆大夫,昨晚芙宓也喝了不少驱寒的汤药,可真是有效。 芙宓天生怕苦,老伯的药没第一也是第二了。 芙宓走到老妇那边,和孩子一起玩闹,直到老妇问起她从哪来,到哪去。 芙宓迟疑了。 她似乎是要上山,但路也不知,盘缠不够,人挺虚弱,倒有点不太好意思答话了。 “我是关城县的,父亲为了求得真人庇佑,算了我与姐妹之卦,我是想上山寻宝的。” 老妇一听,半信半疑,却又露出一副愤愤不平,“姑娘还小,不懂,我是过来人,他们定是找个由头,赶你出家门!” 芙宓知晓,她回答老妇的话,又瞥见旁边的少年,撑起身子,似乎很想要听她们说些什么。样子好不滑稽。 芙宓笑道:“婶婶,您叫我芙宓就好,你们又是为何来这里?” 芙宓招了招手,示意少年,“你想听就坐过来,一身伤,想必也是个不怕死的,偷听算怎么回事!” 老妇也招呼他,芙宓注意到少年身上,似乎跟那晚在客栈,看到的黑衣裳一模一样,也许有什么关联,反正小心为上。 少年努力撑着身子,踉跄着步伐,老伯刚好从外面走回来,扶了小伙一把,最终,四个人加小孩,围在桌板旁。 芙宓主动问少年,“你,是从哪来?看你这身衣服,”芙宓拿起面前的竹叉,抵在少年颈前,“不想是寻常人所穿,倒像是仓皇逃窜的...” 话还没说完,芙宓的手被少年捉住,一旁的老伯和老妇也警惕起来,心里不免带有惊讶,像是疑惑,这样子的少年,为何会是奸邪之人。 少年反应了一会,又愣住,许是又怕了什么,连忙松开了手,“没有,我是被人追杀的。” 少年轻描淡写说出这句话,芙宓反倒是不知如何说了,芙宓也放下手中之物,很正经的问他,“那你为何会出现在那客栈附近,浑身血淋淋的,是招惹了什么人吗?下此毒手,很是可恶。” 老伯也安稳住老妇,搭了句话,“小伙的伤口,多处是被人刀伤,还是砍刀所致,芙宓小姐,那日我和孩子看到过黑衣人行动,他们所用之物并非砍刀,而是长剑。” 芙宓也点了点头,许是忙碌半天,老伯他们身体累了,说了一会话便在旁边睡下了。芙宓也了解了此少年,小伙年纪虽小,却又是大汉身体,倒是让人捉摸不透。 “你叫什么。”芙宓借此问他,也想着一个小伙子,力气大,倒是可为我所用。 少年瞥了一眼,上一秒还在解释怕人误会,芙宓了解,是真怕,被人误会、冤枉的那种怕;下一秒就恢复漠然模样,怕不真是训练有度的种子选手。 “他们都叫我无妄。” 芙宓不懂为何事他们?难不成是...... 她放低声音讲,“为何是他们?你以前没有名字吗?” 无妄往墙边移了移,留出空位,示意芙宓,“我记不得小时候了,在那里,他们都称我无妄,无妄之灾的无妄。” 芙宓看出他的苦楚,也是很不平,到底是哪里,能把少年郎培养成这副模样,没有该有的孩子样,倒是有着成人般的镇定,淡然,不对,是冷漠,无欲无求。 “或许,是希望的望。” 芙宓安慰道。 她不希望无妄陷入暴躁狠绝的陷阱之中,还有就是,她需要一个帮手,如今这是最容易的方法。 无妄转头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 芙宓也没再说话,靠着墙上休息。 没等一会,无妄又说话了,“谢谢。” 多谢救我。 芙宓也没想他会说这句,怎么也应该说,做牛做马什么的。 “都是老伯的功劳,不然你这一身伤,怎么好得如此之快。” “都是好人,芙宓,我能这样叫你吗?” 芙宓出门在外,已经不计较这细枝末节了,不过,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倒是让芙宓感同身受。 “当然,不过,看你样子,应该称我为姐。” 无妄倒没想到这茬,“姐姐。” 芙宓应了一声,细想,还是该问,该争取,如若有他,那上山之路,将会容易许多。 “无妄,你以后想干什么。” 等了许久没等到回答,芙宓转过头,见他又盯着自己,很是疑惑道,“怎么了?” “其实,我连死都不怕,我都想好了,要是路边会有人发现我,就好了。”无妄边说,竟有股想流泪的冲动,“可是我没死,在那种时候,我只想着回到那里......” 芙宓也听着心酸,“那里?我就说,你是希望的望。” “我知道安慰我,可我也知道,从小他们也没把我当人。”无妄拉着芙宓的手,眼睛有泪光,“姐姐现在是我的救命恩人,这条命也应该由你来做主。” “不,你的命在你自己手里,那晚是你坚定,你想活下去,我和老伯才救了你。”芙宓更加肯定,突然又笑了,“你这样讲,老伯的功劳全被我抢去了。” 芙宓笑着,见他不说话,又看他,他也直勾勾望着自己。 有点像画本子里头的福娃娃。 无妄:“那,应由你们三人做主。” 芙宓:...... **** 时隔三日,在村落调养些日子,芙宓认为是时候该重新启程了。自从来了这座小村庄,芙宓也过了几天快活日子,还收获了小跟班。不知为何,无妄这几日整天呆在屋里,姑且是养伤,芙宓一进屋子,就里得远远的,芙宓自己都不知为何。 今日她想离开,便一早开始收拾包袱,这会无妄正盯着她,不知道想什么。芙宓也没问,也感觉到一点,无妄大概是许久不沾水,衣物都发臭了。 芙宓收拾完东西,起身去和老伯道别,无妄坐在墙边,芙宓路过的时候,无妄伸手拉住了她,芙宓感觉到了他在抖动,许是在害怕什么。 等了许久,他也只是拉着芙宓,也不开口讲话。 村里这几天也来了许多逃荒之人,见到无妄,都夸他俊俏,却没想到是个呆傻的孩子。芙宓也证明过,无妄只是不爱说话。 芙宓蹲下,表示疑惑,“怎么了?” 无妄也只是拉住她,一下盯着包袱,一下子又盯着她看,芙宓明白了,几日前才决定认他作弟弟,想着也是,这几日对他不闻不问,也还是个小孩呢,虽说有别,但到底是疏忽了。芙宓想着,又问他,“想和我一起走吗?不过你这伤,是有点麻烦。” 芙宓是想要个打手,但不是病怏怏的打手,看着无妄这样子,芙宓有点退却,但现下他留下来养伤是最稳妥的方法。 “我可以!” 芙宓没想到他会如此惊讶,安抚道,“别激动,你的伤。” 无妄眼神带着肯定,再一次说,“我可以,姐姐!” 芙宓打算再劝一劝,几秒后无妄得不到她的回应,直接转过头去,不再看她。 老伯和老妇上外头砍了些柴火,他们看到芙宓和无妄,对视一眼,老伯放下柴,又说,“这小子懂得报恩,虽不爱讲话。” “是啊。” 芙宓起身和老伯打招呼,老伯惊讶她停脚几日便要走了。 老伯也没多问,只知道,这姑娘看着像做大事的。 芙宓这才转身回屋,她发现自己的包袱,正被无妄拿着,芙宓想拿,无妄不松手,力气也挺大。芙宓没办法,只好说,“确定你的伤没事了?” 无妄点点头。 模样好不乖巧。 “那帮我拿着包袱吧。”芙宓又看着他这身衣物,便又拿出碎银子,向乡亲换了一套衣裳。 无妄几下就换好了,生怕芙宓走了,看着这身,有点不合身。 到底是没办法。 芙宓想着,果真是年龄尚小,恢复得快。 正抢着帮她拿干粮和包袱,芙宓也决定,这次上山分一半功劳给无妄。 芙宓沿着迷途里换取的经书,找到上山中,最安全的那条路。 此时来到了道路分岔路口,芙宓和无妄对视着,不知走那一条最好。 芙宓看着无妄,真不知当初为何要把他带上,终究还是心软了。 霎那间,从山的另一旁,传出声音,芙宓站在另外一旁,看清楚之后。 居然是喜轿! 难不成又是那高官,这是要送去哪? 芙宓一旁的无妄想要开口讲话,她赶紧让他噤声。 无妄很听话,只抱进了怀里的包袱。 芙宓看着喜轿入了另外的道路,见这喜事做得没半点喜庆之意,多半是和那日看到的有关系。 芙宓打算跟上去,探探情况。 无妄则靠在石坡上,芙宓很疑惑,示意他上路了,无妄摇了摇头,“很危险的。” 芙宓不是没想过这个,但如今说是去寻宝,连宝贝都不知在何处,更何况道路两方,无论如何都要走一条,不如随着喜轿,深入探探情况。她还有一事很烦恼,就是自己不会武功,势必会拖累无妄,不能指望无妄一个人救她,她要想个万全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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