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将纸条销毁,恢复表情才回去。 “小姐,时间差不多了,不如我们现在去,顺便也能逛一逛消遣消遣。” 她怎会不知采画的意图,但也并未戳破而是由着她,更何况她也是想要早点见到他的。 采画拿起新做的狐皮披风披在她的肩膀上,搀着她前往湖心亭。 同样是冬天,大梁的天气却是极好,不冷不热身上的狐皮披风导致她脸上有些汗涔涔的。 一坐下来便伸手要将披风取下,还未触碰到披风就被一只温热的手给拨开。 “才出了汗不好减衣,若是再发热只怕又要难受许久。 被这么一说,她才将手从他的手中抽出,心脏却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我又不是泥巴捏得,又怎会轻易染了风寒。” 说出这话的瞬间她后悔不已,对方明明是在关心自己为何自己却要这般回怼。 对方却丝毫不在意。 她心虚的看了他几眼,确定他没有因此生气才放下心来。 “这是今日让母亲厨房的庖丁所做的鸡丝银耳粥,还是热的。” 他将手中的食盒打开端出一碗飘着浅浅一层油花的粥递到她的手里。 “这几日听闻你食欲不好,母亲甚是担心让我监督你吃了再走。” 刚说完这话,旁边的采画没忍住笑出了声,她不明所以的看向采画又看看凌寒,以为是自己的脸上有何脏东西立马伸手揉了揉脸颊。 看到将军递来警告的眼神,她这才收敛许多,可脸上的表情却依旧。 “不用搭理她。”说罢又瞥了一眼采画。 “是发生了什么吗?”她有些紧张的问,只当自己是出了丑。 可他依旧摇摇头:“或许是想她的如意郎君了。” “原来如此。”她信以为真的问她:“你那如意郎君对你可好?相貌如何?” 见她这般问,采画有些狼狈的跑走。 她哪有什么如意郎君,不过是笑将军苍白无力的解释 。 “她为何走了,是因为她那小郎君登不上席面吗?“ 见她这般发问,他才发现自己这小新妇当真是顶着单纯无辜的脸说的却是极为戳心窝子的话。 “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碗粥如果再不喝掉就要凉了。” 说着便将粥碗端了过去,准备亲自喂她。 可汤匙还未送到嘴边,她忙将汤匙拿了过来表示可以自己吃。 汤匙拿走的一瞬间她就观察到了他脸上有些失落的表情,心情瞬间大好,就连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事也忘得一干二净。 当下便选择暂时原谅了他。 她的开心还未持续多久便被一声“凌哥哥”打破。 “凌哥哥,你最近怎么都不来看阿婉,前几日父皇还说给了你半月的休沐日。” 他将肩膀上的双手推开,只是冷淡的说道:“长公主大驾光临寒舍,微臣惶恐。” 见他还是这般呆板无趣当下就没了兴趣,转而同梵音搭起话来。 “你就是凌哥哥未过门的新妇?” 听他二人的对话她已然猜到眼前红衣马尾打扮的便是长公主。 忙起身回答是。 “也不怎么样嘛?以为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美人,却不想也是这般庸俗不堪。” 说罢轻蔑的看了一眼她。 本就自卑的她此刻感受到无边的落寞,她的话像是插在她心口的一把刀。 也许她说的是对的,自己本就高攀了凌将军,即使被封为永安公主,可出生却不是能被一个封号所改变的。 长公主向来心直口快,看她这番神情心中却懊悔不已,可再要说些什么倒是显得自己更为刻薄。 “公主若是为了来羞辱我的新妇,回去便是这门亲事是皇上所定夺,若您觉得有任何不妥去找皇上便是何必为难我的夫人。” 见她这般说长公主面上有些挂不住,垛了跺脚提着裙摆转身跑开。 “刚刚还牙尖嘴利,这会儿怎么就不知道开口反驳了。” “长公主出身尊贵,又岂是我能随意攀扯的。” 被她这么一说,他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 他也不好在说什么,悻悻坐了回去。 “时辰不早了,将军若无事小女便先行一步回去了。” 他也不好阻拦任由她回去,自己则是懊恼的扶着额头叹息。 “如果能不成婚便好了。” 采画一听她这话急忙阻止:“夫人,婚姻岂是儿戏更何况关系两国大事,这话可不能再说了呀。” “哟这就想要放弃了吗?这么脆弱可怎么再深宅大院里走出来的。” 听见熟悉的声音,她这才发现长公主并未离开,而是独自逛着小花园。 “公主见笑了。”她行了一礼说道。 “见什么笑?你不会以为我真喜欢他吧,我以前是喜欢他可我现在不喜欢了。” 她像是听错了一般问道为什么。 长公主将她拉到一旁认真回答:“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可毕竟喜欢了那么久他一直不同意和我在一起,如今却同你一个小国出来的假公主和亲,我怎能轻易甘心。 说完话的她看到对方脸上的表情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忙解释道:“我...我没有要说你的意思,我之前只当你是和那些深闺大院女子一般才会这般,但我真的不是故意要侮辱你。” 听着她的解释,她心里才好受些。 “您身为公主,身份地位自然高于我,又何须向我道歉。” 长公主拉着她的手说:“我那不过是气话,我看得出你与她们不同,所以我才同你说出这番话。” 像是怕她不信一般眨巴着大眼睛。 她的眼睛像是有星辰大海一般,迷惑了梵音,让她不自觉地点头。 “那我就当你是想同我做朋友了,大婚之日本公主要送你全天下最华贵的礼物。”说罢轻哼一声,完全不给对方反驳时间、大摇大摆的走了。 “这长公主当真奇怪,平日里见了世家小姐完全每个好脾气,今日却对夫人客气许多。” 采画看着这一幕直呼不可思议。 她一直跟在将军身边自然与公主打过许多照面。 长公主乃是嫡出,母亲是丞相之女温润贤良,却不知怎得教出一个比小子还要混的女娘来。 自小舞刀弄枪,在别的世家小姐研读女德绣花时早已熟读兵法,扛得起和自己差不多重的大刀同人比武。 自小看过比别人多许多的精彩世界,自然不屑做个深闺怨妇同样也瞧不上每日为了男人争风吃醋的闺秀们。 自从长公主来过一次后,便没了动静,直到成婚这日才出现。 两人婚礼选在初春,这倒是个好日子,初春代表着新的开始还有无限生机,取这个日子的自然是凌府老夫人。 她还在梦乡中时被人生拉硬拽起来洗漱更衣,等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大红嫁衣。 大梁的习俗是大婚之日女子皆可凤冠霞帔,身为将军夫人她自然也是这规格。 采画将她拉着站起来,才看清婚服上绣着金色丝线所绣的展翅凤凰,衬得她明艳动人,墨绿色的裙摆上绣着仙鹤送福,正红配着墨绿显得大气十足。 窗外阵阵丝竹声传进院内,门口的鞭炮劈里啪啦,劈里啪啦的响彻街头巷尾。 街头的小乞丐一个个像是看到了金子一般双眼泛着光往队伍前头挤。 “恭喜凌将军,恭喜凌将军。”小乞丐们跪在地上一遍遍高声喊着。 马队最前面的凌寒穿着一身华服脸上洋溢着笑容伸手取下梵音送她的荷包,将荷包里的碎银子洒向小乞丐们。 小乞丐们一哄而上也不再拦着路让他继续前行。 “听说呀将军夫人是临月国的假公主,是个庶女出生,也不知将军作何想法会娶一个没有任何母家撑腰的女子。” “是啊是啊,听说啊将军夫人的所有陪嫁物品才堪堪一箱,其余都是将军准备。”一男子有些鄙夷的看着长长的队伍说道。 接亲队伍如他所说一般,一眼望去看不到队尾,轿子是十六人所抬,两人为一抬就是人们所说的八抬大轿。 轿子顶部由黄金打造是一只展翅的红腹锦鸡,红腹锦鸡乃是最贴近凤凰的生物,这代表着男方家非常之重视女孩才会如此。 金子所造的红腹锦鸡在太阳光下射出耀眼的光芒。 来到老宅门口,门口早已列出长长两队人马,一左一右奶娘搀着梵音缓步走出。 梵音双手持着象牙所制扇骨孔雀羽毛所制扇面镶了金边的团扇掩面站定在门前。 他迫不及待飞身下马,走到她的面前亲自扶她上了轿子才转身上马回到自己府邸。 大梁规矩与临月有所不同,临月女子大婚不可面见生人,只得独自坐在洞房内等着婚礼结束后第二日吃饭。 在这里却是拜完堂后,便可放下掩面所用团扇同夫郎一同饮酒作乐,对于女子的管教也并不严苛。 两人敬酒到长公主时,长公主却拦住二人让他们不必着急。 “这是鲛纱,希望你能用得到她。”说罢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众人看见是弥足珍贵的鲛纱顿时瞪大双眼。 “这....这太过贵...”她还未说罢便被对方法打断。 “再珍贵又如何,不还是会被用了,谁用不是用女子大婚之日是这辈子最重要的事情之一,我送你这匹鲛纱不过是希望你成为新妇后依然能保持做自己。'''' 听见她的这番话她的眼眶微红,强忍着泪水。 原本凌寒为她准备的这场婚宴她已经感动不已,如今听到一个相识不久非亲非故的人说出这番话心中难掩激动。 她独自端起酒爵敬她一杯。 这一刻她感受到了长公主当真是想同她成为朋友。 婚礼结束后,她总觉得今日像是梦幻一般,如今坐在床上总觉得不是很真实,可眼前房间的布置却将她拉回现实。 “一把花生落上床,儿女双全好福气....” 奶娘将花生红枣等零嘴撒在床上念念有词,一起做完后又让她躺上床滚几圈。 她不明所以的看向奶娘。 “这是大梁的习俗,图个好彩头。” 听奶娘如此说,她才躺在床上滚了两圈。 奶娘迅速拿起一颗最大红枣塞进她的嘴里让她吃了,又剥了一颗最饱满的花生喂给她。 “吃了才算结束,吃了就圆满了。” 说话间奶娘眼眶噙满泪水,她看着夫人成婚如今又看着小姐成婚一样的流程,一样的青涩懵懂让她忍不住哭出声。 不求别的只求小姐命好,别走了夫人老路才好。 她以为奶娘是看她成了婚激动不已才会落泪,站起身紧紧抱住奶娘。 “小姐,日后定要小心谨慎,成了婚的女子不如还未出阁的小姐,一言一行都是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的,更何况是身为将军夫人。” 被这么一说她也忍不住哭了出来,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夫人可是后悔了。哭的这般伤心?” 他送完宾客进来便看到这一幕心塞不已,两人对话他自然全部听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将军府是什么龙潭虎穴。 奶娘忙行礼退了出去。 慌忙地将眼泪擦干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眼前的人。
“21格格党”最新网址:http://p7t.net,请您添加收藏以便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