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仅仅只是摸了摸头,将盖头整理好后便退了出去。 听到一声铿锵有力的返程,她才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城中百姓倒也是第一次见这般排场,还未出城街道两边便挤满了人。 “听闻凌将军年仅二十便战功赫赫。” “那可不,将军自幼便在军营中长大,正儿八紧握着剑长大的岂是他人能及的。” 一卖货郎却煞风景的说道:“传闻将军面目丑陋,能止小儿夜啼……”说一半便不再继续。 “什么面目丑陋,你睁大狗眼看看清楚,这若是面目丑陋那我岂不是人鬼不如?” 旁边泛着羡慕的神色反驳她。 她自然知道凌将军威名,传闻将军面容可怖可她偏不信,同闺中密友提起他时满脸都是绯红。 但她的朋友们却笑话她,如今看见凌将军这般丰神俊朗心中难掩激动,她终于可以扳回一局。 听着外面的讨论,她的脸上有些发烫,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未来夫君竟有如此威名。 即便开心可心中还是升起一抹忧伤,优秀又如何这般人物自然是不缺红颜知己,而自己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替代瓶。 她将盖头掀起,从细小的门缝内偷偷望向最前面的男人。 日光照射在他的软甲之上让她视线逐渐模糊。 坐在高头大马上的人感受到有人注视自己,轻轻回头瞥了一眼才发觉是自己的新妇,心中不禁升起丝丝柔软。 她忙将视线移开坐回位置不在关注他的举动,可心却不由自主的跳动着羡慕 “小姐,姑爷倒是有心了,没想到居然会亲自来接您。” 听见奶娘的调侃,她还有些不好意思的否认。 奶娘却不认同。 “这轿子一看就知道不是临时准备的,您的坐垫可是狐皮的,还是个整块的,车内又是茶水点心,宽敞无比能坐能躺还稳当,姑爷要是真不关心您想必也不会准备这些。” 奶娘倒是打心底的替她开心。 小姐自小受苦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只求能平安顺遂些。 若说她不动心是不可能的,尤其是从未得到过关爱,如今突然被人放在心上却有些害怕。 奶娘自然是看得清局面的,可惜小姐被迷了眼只当自己是个牺牲品。 若不是凌将军母亲能同意,他也不可能说来就来毕竟是坏了规矩的。 不管是在大梁还是临月新妇成婚前与小郎君是不得见面的,如今小郎君来接新妇自然是得要当家主母同意的才行。 这也让奶娘放心不少,至少说明凌家主母是接纳小姐的。 往后的日子只怕是会好过许多。 换了马车她坐着确实感觉舒服不少,冬日里的严寒全然不见。 轻微的颠簸让她昏昏欲睡,仿佛一只大手不断拍打着她的背部哄她入睡。 再次醒来时已然是到了大梁都城。 却不是在马车内,而是到了陌生的房子里。 一时间看不到奶娘心中惊恐万分,只当自己是被拐卖了顾不上穿鞋就跑下了床准备去寻她。 还未等踏出房门一个打扮俏皮的小姑娘走了进来搀扶着她往床上去。 “夫人不必慌张,是将军送您过来的。” 她看出她的不安忙解释。 “那这里是?” “凌府” “那你叫什么?” “奴婢采画,夫人有何事吩咐奴婢便是。” 听小婢女说是凌夫,她才将心放下。 只要不是被退回便好,否则自己是承担不起后果的。 小婢女见她无事悄悄退了出去,转而向书房走去。 “如何说?” “夫人只问了奴婢名字便没再说话。” “退下吧。” 他也没再多问只是好奇为何她会如此冷淡,也不问问自己这个做夫君的在何处。 不敢想不敢想,若是让自己那位仁兄知道了只怕是要笑话许久。 临月派人前往大梁和亲之事自然是举国上下人尽皆知。 不过一天时间便有数人前来打探情况,还未传到梵音耳朵里便被拦了下来。 上门次数最多的当属长公主 若说长公主为何屡次登门自然是钦慕凌大将军,如今凌将军娶新妇自然是要前来打探情况。 哪怕是消息封锁再严实这番言论自然是逃不出梵音的耳朵。 若说不难过自然是不可能的,她是骗不过自己的内心。 还未成婚,便有如此传言,她又如何能做到无所谓,可她却也不说,只是整日整日的不怎么吃喝急坏了奶娘。 奶娘问她也是无济于事,只得作罢瞧着她本就消瘦如今身上的肉更是少的可怜。 她本以为是初来异国他乡水土不服所致。 直达一天清晨去厨房取餐时听到婢女们墙根底下嚼舌头才知道小姐不过是为了长公主与姑爷之间的事所致才会这般,当下便来了脾气。 “这般胆大包天的奴仆发卖了便是,整日无所事事拿着月例却躲在这里嚼舌根。” 奶娘看着弱小可欺但毕竟是跟着梵音生母已久的,训起人来的气势完全不输老夫人身边的嬷嬷。 几个小婢女被吓得一激灵便立马反应过来。 “真当自己是主人了,怕不是以为飞上枝头就是金凤凰了。”说话的那人立马反应过来怼她。 “是不是凤凰,老奴自然是不知道,但老奴只知道我家小姐就算不能成为金凤凰也不是你们几个能比的。” 本就虚荣心上头的小婢女听到这话,怒火攻心也不管小姐妹的劝阻上去便和奶娘纠缠在一起。 奶娘本就年龄大了比不过年轻力壮的,很快便占了下风,眼看要吃了亏连忙一脚踢到小婢女的腹部才脱身。 小婢女本想继续,还好奶娘反应快连忙将身旁的小水杠推到她的跟前。、 水缸倒下去的一瞬间小婢女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几个耳光。 “采......采画姑姑”小婢女见来人是采画,吓得跪倒在地上哆哆嗦打着颤。 采画也不同她废话吩咐身边两个穿着劲装的年轻小姑娘带她去暗房。 一听采画要将她带去暗房,小婢女被活生生吓晕过去,采画身边的小姑娘并没有因为小婢女晕死过去而放过她。 奶娘见这番阵仗,心中了然。 “实在抱歉,是奴婢管教不严所致,明日奴婢便会自觉前去领罪,让夫人和姑姑受惊了。” 采画并没有看不起奶娘,反而是真挚的向她道歉。 奶娘忙将人扶起表示没事,采画这才离开。 几个小婢女也因此一哄而散,奶娘将自己收拾整齐后才端着午膳回去。 采画倒是和奶娘默契的没有将此事声张出去,但她却将此事告诉了凌寒。 本就因军中事物心烦意乱的他,知晓此事后亲自提省那名婢女。 可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是如此渺小的凌府,很快她就知道了此事,原本因此伤心的她,得知凌寒为了自己将婢女杖毙后一度认为是因为自己才会害的那名无辜的小婢女丧命、 “小姐,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错,你又何必钻这牛角尖呢。” 她却摇摇头,并不准备说什么。 “夫人若是为此事伤心,那大可不必,那婢女本就触犯规矩在先,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是不及时整治,只怕是整个将军府都会如此。” 听见中气十足的声音传入房内,她缓缓抬头发现原是凌寒,忙起身准备行礼,却被凌寒制止。 入眼便是身高七尺,身穿一身玄色暗纹窄袖长袍,眉目间尽是肃杀之气,一时之间有些愣住,呆呆站在原地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像是怕吓她一般,凌寒神色慢慢变得温柔。 “不是在怪你,这世间本就是弱肉强食,你若是不强硬如何压得住人。” 听到他的这番话,虽然心中略微好受,可还是心中不忍:“我....我想给她安葬可以吗。”她鼓起勇气说道。 见她想开后,他点头表示同意这个想法。 她心中暗自庆幸,她像是害怕他发现自己的想法后悔,连忙将情绪隐藏起来。 然而他早已发现了她脸上因为喜悦而发自内心的笑容,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他希望她脸上的笑容是因为自己,而不是为了不相干的人。 “今晚湖心亭我会等你,希望你能来。” 说完便像是落荒而逃一般离开,丝毫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出门后他捂着乱跳的心脏跟自己生闷气。 明明说好要温柔一点,为什么还是那么吓人,他边走边懊悔,但好在还有机会可以弥补,只希望他的小新妇能够如约而至。 梵音倒是有些受宠若惊,来这边也有几日,以前倒是见不到他人,今日见到心中却是欣喜万分。 原本还在因为他和长公主的事生气的她,马上由阴转晴,喜滋滋挑着去见他的衣服。 奶娘笑她动了春心,她不好意的娇嗔着奶娘取笑她,当下便装作不再搭理她的样子。 “小姐,倒是小孩子气性只怕是日后要为难姑爷咯” “奶娘~你莫要取笑我了,我只是好几日不曾出去心中憋闷罢了。” 说完便一屁股坐在梳妆台前,仔细的拨弄着发髻,然而怎么弄都弄不好一气之下全拆了。 采画这是自然发挥了自己的长处,忙上前三两下就将头发梳成了当下最为流行的灵蛇髻。 又为她挑选了一条靛蓝色的百迭裙,外搭一件广绣金丝铃兰长衫气色一下便被提升不少。 可采画却觉得不够,左思右想拿起螺子黛描了一抹柳叶眉,又忝两笔将微薄的唇化的些许丰满。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甚是满意,奶娘却是大惊,以往小姐总是皱着眉头加上面黄肌瘦完全看不出她的风采。 如今养出了一点肉,稍作收拾打扮便有七八分像夫人,但却依旧少了几分气韵。 采画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她这是头一回被精心打扮,心中止不住的激动,只希望不会令他失望才好。 “小姐如此打扮一番后确实精致不少,想必少爷看到定会喜欢。” 被她这么一夸立马脸羞红起来,采画见她这般也不再打趣她。 “采画你看这鸳鸯绣的如何?” 她举着这几日闲来无事所绣的鸳鸯荷包举给采画问。 她虽是出身低微,但到底是个闺阁女子刺绣技术自然是不输其她豪门闺秀。 只可惜如今自己即将成为人妇却不能为自己绣一件嫁衣,这本是八岁之后便要准备的,可从小失去母亲又不得宠自然是没有的,如今再绣也是来不及的。 采画拿起荷包真心赞叹道:“夫人技艺真真是厉害,完全看不出针脚说是尚宫居所出也不为过。” 见她真心夸赞,她才将荷包小心翼翼收好。 两人正有说有笑时,采画却眉头微皱走出房间。 “咕...咕咕咕” 一只全身雪白的小鸽子落在采画肩头,她将鸽子脚上竹筒里的信纸拿出喂了小鸽子一把吃食,小鸽子蹭了蹭她的肩头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计划有变,目标反悔。”纸条上只留着这么一句话,却让采画神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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