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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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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

距建康仅半日路程,史上兵家必争之地,晋室南渡之后,更成为富硕仅次于建康的辅城。筑城河畔,水路尤多,许多时候行于陆上还须绕道,远不及小舟摆渡便能将人送至的轻便。

正午一抵达扬州,谢安便吩咐秉文临时租下住处。将车马安置妥当,几人就换做小船,游览扬州。

荷花在船两畔轻轻让过,顺着两岸望去,市井街坊尽有小民交易,路过歌坊尤有莺歌燕舞,更有文客在勾栏酒肆间吟诗弄墨。

日头炎炎于湖面粼粼之间,竟然也将夏日消融在烂漫水色之中,生出清凉的快意。

处处歌舞升平,好似不在人间。

刘姝望着这般闲景,心下感慨万千。

若不是随父母一路颠沛流离,后来宜城安然生存的数十年,乃至建康步步为营的筹谋。同一天空下,居然有这种地方。

见过东山谢安治理有方,才有的佃户知足常乐,市井小民脸上都有悠闲,却是此地治理者的能耐了。

这般愣神被身边男人看在眼里,若有所思道:“小姝喜欢这里?”

刘姝点点头:“虽说富硕与建康无异,但没了帝王在,风气就显得更加自由肆意。”

谢安笑道:“夫人所言甚是,但论民生,扬州更为富硕。”

刘姝瞧男人一眼,把他话语之外的意思挑明:“越富硕,越地头林立,需要小心应付。”

谢安扬起唇角:“是啊,扬州,既是粮草盐铁辎重运输必经之处,又是各级治所群居之地,在世族派系之中,更属于是北方世族与南方世族对峙之处。虽然都是刺史职务,也有高低之分:距离边境越近,军务繁忙,得力不讨好;越在后方,越安全不说,还能从民生层面捞油水。从这两点看,扬州刺史,可谓是肥差中的肥差。

“庾冰,在苏峻之乱有功,去年起任扬州刺史。传说今年会高升至中书监,位至宰辅。就让我们先看看,庾冰点我,是给自己找帮手,还是要为难我。”

刘姝闻言扬眉:“若他真需要帮忙,难道你要留下帮他?”

谢安指尖摩挲下颌,慢慢道:“这种事么……首先,咱们肯定要回家,那么在外,多交朋友总比多树敌人强。人情账,今日我给,来日他就得还。其次,若真有问题,人在家门外,处理起来就得借力打力,不能把事情功劳都揽自己身上……”

刘姝会意乐道:“事成之后我们好回家?”

谢安赞同:“处理得好,就真的走不掉,得留下继续干活了;处理得不好,人家也没理由硬留我们。等他们回过味来,我们早就在家躺着了。他庾冰敢用刺史诏书下一次,还能下第二次不成?要是坏了声誉,其他世家还怎么为首是瞻呢。”

未及上任,便把脱身之法思考得清清楚楚。

刘姝视线转向岸旁,车水马龙,贩夫走卒,皆尽热闹。

“世人皆求富贵,唯独于安石,等同麻烦缠身。”

谢安沉吟片刻答:“富贵利益是表,人情是里,在里之中,更按亲疏分远近。但俗言云,人都是两个肩膀抗一个脑袋,生而无任何不同。所以……”

刘姝回视男人,浅笑将话接了过去:“所以,既不能济天下,安石只求自保不作恶。”

潋滟波光映入眼帘,谢安望着自家夫人笑颜,许久才道:“小姝,同你结婚真好。”

刘姝虚着眼唬道:“夫君是今天才发现的?”

谢安笑意不绝,张开双臂将刘姝整个拥入怀中,伴着清风,惬意地眯上了眼。

“扬州虽好,我们随便玩玩,早点回家吧。”

扬州都督府。

小吏将诏书接过,请谢安刘姝二人等在门前,不多时便外出一位身着雅素的中年男子。人如其名,眼神冷锐如冰,衣着质朴,却在看到谢安之时,登时露出一丝笑。

“我就说,你不会不来,安石。”

谢安微笑礼道:“晚辈谢安,见过庾公。”

刘姝在一旁同样行礼:“晚辈刘姝,见过庾公。”

庾冰浅笑将二人扶起,眼神在刘姝身上额外停留片刻,对谢安打趣道:“知你新婚,安石莫不是嫌我没送贺礼,刻意带夫人上任,跟我讨要啊?”

谢安直摇头,言辞恳切道:“庾公是看着我长大的,晚辈岂敢如此冒犯。是我新婚,不想与夫人分别,这才劳烦我家夫人陪我上任。让庾公见笑了。”

庾冰闻言直笑,再看向二人,视线便如寻常长辈般慈祥,许久才道:“走,进来说话。”

都督府,处处玄色装饰,威严赫赫。

便是如此严厉声色之中,为客的谢安与刘姝坐于一边,小吏奉茶。

庾冰刚从外头坐回首席,不待他开口,便又有军人装扮的男子上前禀告公务。不得已,庾冰只得先同手下处理军务。

刘姝望着案头五叠未及打开的牒文,想起扬州食肆小厮所说,扬州流传庾冰的美名,勤俭朴素,勤于政务日夜不休,提拔后进,敬重当朝贤士,应当所言非虚。

眼看庾冰对军士吩咐完,望向他二人,却又进一个文官,手持一道信函,庾冰不得不说句抱歉,接着与那文官教头接耳起来。

夫妇二人对视一眼,都看明白彼此的判断:

庾冰,是找帮手来了。

世上的事,结怨最容易,毕竟只要把事做绝,让对方毫无还手余地,便是处理妥当,无需另行过问。

可若是想把事办好,又想与各方交好,最终全身而退,才是最艰难的。

一盏茶时间慢慢消磨过后,文官终于得命退出,庾冰这才望向门外,命下人皆尽退出。神情从一丝不苟缓和许多,回望堂下二人,眼神更显疲惫,身型微晃,竟像是不堪重负。

刘姝看在眼里,心下叹,也是。

照扬州城内的评价,庾冰以俭约自居,但膝下三子并无一人得其父风采。

甚至有传言道,其第二子庾袭冒用父名,从官邸借了十匹绢。虽折算钱财并不算多,但行事作风赫然等同于打庾冰脸。于是庾冰听说此事后赶回家揍了儿子一通,命人把绢原封不动还了回去。

仅发妻一人,无妾侍婢女,也无物资产业。

不说在建康一众世家,仅仅在庾氏一族,也属鹤立鸡群的。

庾冰语重心长唤道:“安石。”

谢安起身拜道:“庾公。”

庾冰忙抬手叫他入座,见谢安就坐,这才开口:“安石,此番请你前来,有要事相商。”

谢安恭敬道:“愿闻其详。”

却见庾冰视线落在刘姝身上。

刘姝意会,正要找借口离开,谢安却先一步开口道:“庾公,我夫人貌美,才能比之毫不逊色,我建议她留下。或者,庾公怕是请错人了。”

此言一出,刘姝便不好动作,望着谢安笑容,庾冰更是抚把胡须,干脆应了:“好。”

“你父亲应当知晓,中秋八月十五之后,我得回朝中出任中书监。眼下五月十三,所剩时间不多,却有一块心病,横在我眼前:下一任扬州刺史的人选。

“我手里有三个人,为期一月,我希望你能帮评判这三人,而后写成文书汇报于我,供我判断。

“现在明面安排给你的职位,是扬州内史,原任内史家父重病请期一月,大的文书工作都在还乡前完成,所以位置应该够你用了。

“有官邸,已收拾妥当,你们今日就可以住过去。逗留扬州期间开销,由我一并承担。你看如何?”

为留住谢安,竟然连花销都承担了。

刘姝面上不动声色,窥向夫君时,也是看着其人含笑,闭了闭眼,简单盘算后道:“那我还需要很多消息,庾公能把你知晓的都告知于我么。”

“没问题。”

庾冰再一抬手,不知哪里出来一位少年,将一个木盘奉上。

三封信,下头压着官服,更有令牌,竟是一应俱全。

“辰安是都督府随侍,近五日没有旁事,你可以尽管差遣。也由他将二位带往官邸吧。”庾冰缓缓叹口气,“此事事关重大,如有需要,切记求援。”

从都督府出来,退房将所有家当带上,名为辰安的少年将几人请到扬州内史邸。

官邸临河,距离扬州府不远,傍水便得建构水景的便利。房子够大,除却主屋,还有许多空置的偏房,配置门房一人,厨子一人,随侍一人。

原主人告病还乡,东西就都打包放置仓库。将自家都安置妥当,秉文和文茵各自按照安排忙起来,刘姝才得了随谢安四处逛的空档。

夫妻二人并肩行于水畔,刘姝前后往往不见人,这才跟谢安道:“庾公哪是叫你,分明是想请父亲帮忙。”

谢安轻轻颔首:“是啊。所以事情更不复杂了。索性有人承担花销,我们就趁此机会,好好游览扬州吧。”

冷不防一根手指戳在腰侧,刘姝虚着眼一字一顿道:“不慕荣利?”

将人手裹在手心,谢安一边晃着相牵的手,一边装作委屈道:“送上门的钱财,没有不要的道理。”

更被刘姝瞪:“今日送钱,明日就送人,到时候又怎么处理?挨个收着?”

谢安却倒行数步,双手将她肩膀轻轻扶着,郑重道:“夫人,当日娶你时我便立誓,此生只要你一个。若我违誓,怕是老天爷都要替你罚我。”

得到承诺,刘姝忧思越发挂在脸上:“那钱怎么处理。”

谢安轻叹道:“按比例报销呗。完全报了,比起名声,更得担心隐私癖好被人下手;完全不报,庾冰怕是会睡不着。将无足轻重的把柄给出去,是为官建立互信的重要渠道。为官者,出身分派系,食利。分亲疏,如此而已。”

刘姝舒口气:“如今只能如此了。”

谢安轻松道:“是啊,已经让何攸出去打探消息,明天结合庾冰给的,我们再做判断。今晚,只尽欢。”

夜游秦淮,灯多如豆,笙歌处处,消暑时节更是游人众多。

谢安带刘姝轻车熟路找到酒家坐定,便有舞姬衣袂飘摇,乐音时隐时现,伴着美食入腹,困倦于心头,更生出别样窥伺声色的胆,出一门又入一门,街巷尽是淘不尽的好去处。

食有十绝,茶点三品,更伴香糯酒,不醉不归。

直到月上三竿,刘姝摇摇晃晃出了酒肆,酒气熏熏,肩膀被谢安扶在怀里,望着灯火通明的街恋恋不舍,上马车前一步三回头,上了车嘴上还不住夸赞:“方才那位舞姬,好美啊。”

酣醉便生出百般的媚,伏在他怀间更是无意识的蹭,蹭得他藏不住渴求。

谢安深深吸气,将痒意压下,对怀中人调侃道:“夫人看她许久,若不是女子,我都要吃味了。”

刘姝表情尽是惆怅:“若我是男子就好了。”

谢安不禁失笑:“好在什么地方?”

刘姝仔仔细细掰着指头数:“同我哥那般,求功名,娶妻娶妾,到处玩乐,还能继承家业。怎么想,都是好事。”

酒后吐真言。

吹进车厢的风带着午夜的冷,谢安仰头片刻,喉结蠕动间,很难才吐出一句问:“若小姝是男子,那我怎么办?”

视线早就黏着,刘姝眯着眼,很是艰难地想了想:“那我同安石便是好友,再不济,也是好手下呢。”

耳边却闻男人轻笑:“原来小姝是这么想的。”

刘姝仰头问:“不然呢。”

“时下也兴男色,若是小姝,我未必不会如此呢。”

话置在车内,摇摇晃晃,却不闻回声。

再低头,却是怀中人睡得安稳,更拽着他的袖子,生怕他跑似的。

谢安只得如此抱着酣睡的夫人入府,将人放在床上,手指在腰带间流离,许久没能继续。

他从未帮她宽衣解带过,勿论旁的。

意识到如此,手就无法再动作,望着睡熟中不自觉蜷缩起来的人,更是从心底涌出一口叹。

“小姝,我们成婚了。”

好在秉文在门外适时禀告:“公子,客房收拾好了,您……”

谢安这才起身答:“叫文茵过来服侍夫人,我去客房睡吧。”

“是,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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