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涅槃(三) 马车又能够继续顺利前行。 身穿胡服的高大男子望着离去的马车,一脸欣然,喃喃道:“安玲珑。” $. 安然经过几天的思索,最终决定将自己的判断告诉樊娘,毕竟樊娘有权知道真相,她至今还在心里埋怨街坊邻居没有告诉她丈夫出轨的真相。 樊娘现在来投靠她或许不完全因为她帮薛缘还清欠款,让薛缘在店里做事,估计还因为街坊邻居的做法感到心寒。 樊娘每日尽可能地让自己忙活,若店里没什么生意,她就在后院厨房里给他们做吃的,总归不让自己停下来。 不停地忙碌可以让自己暂时忘记烦恼,可一旦停下来,烦恼会比之前更加繁重。 安然今日安排小东去替她在水洼地边管着,走进店后厨房看着仍在忙碌的樊娘,道:“樊娘,我有事想与你说。你看看愿不愿意和我聊聊。” 樊娘放下抹布道:“姑娘说的这叫什么话,您想与我说什么都可以。姑娘是我的再世恩人啊!” 两人就在厨房里聊。 “樊娘,请你做好心理准备,这事与薛还有关。我请了顾公子帮忙,打听到了薛还现在外头的那名女子怀孕了,不过孕期才两个多月,那名女子叫作蒋琼,是一个寡妇。” 樊娘一边听一边落泪:“原来他宁可要一个寡妇,也不肯要我啊!” “流水无情,如何能够懂你的意思。那女人的前任据说是辛劳而死,并没有什么银子留给她,她便看上了看起来有房有钱的薛还,缠上了薛还,但这并不代表薛还是被她缠得才出轨,毕竟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且薛还出轨不是一年两年,早在许多年前就有苗头,你在外头忙碌,不知道这背后的事情。” “我前些年被大夫误诊患了严重的妇女疾病,说是没办法治好,我都已经抱了必死的想法,想必他是那个时候萌生了找其他女人的想法。” 安然通过打听知道了樊娘的所有事情,薛还在得知樊娘“得病”后不顾儿子,在外头找女人。樊娘那时被误诊,仍在外头辛劳,想最后给儿子留些财产。 那时候儿子才七岁不懂事,薛还背着樊娘将女人带回家做那种事情。后来樊娘发现自己身体很好,再去就医,才发现是误诊,薛还暂时收敛了,给了外头女人银子封口。 街坊邻居知道樊娘的厉害,当然不敢在她面前说出这样的事情。 若非误诊,安然几乎能够肯定薛还会做出抛弃病妻,抛弃幼子的事情。 樊娘道:“那日被姑娘您救下后,我虽然回了家,却看见他便心中有气,自认为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但是他手头有了点闲钱以后便开始看不起我这个一天到晚卖猪肉的女人,说我身上都是腥臭味。” “我托关系给他找了一个教书先生的职位,他自认为现在职位稳定,便想找个与他思想契合的女子。我……我突然不想再跳河了,不想看着他越来越好,而我却什么都没有,渐渐地我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了,就是姑娘您在大牢里的时候,不是我不想来看望姑娘,是真的没有心情来看你,也没脸见你,你救了我,我却还是那样子自暴自弃。你说的女人蒋琼。我知道,她主动来找我好几次,她说自己怀孕了,要么让她进门,要么我跟薛还和离,说薛还和我已经没有感情了……” 安然想,蒋琼作为小三,竟然不要脸地来让正妻和离,让正妻离开。这话是一个正常人就绝对说不出口,安然能够理解樊娘的难过,能够理解她在大牢期间,樊娘受到对方女子言语上和道德上的精神折磨。 毕竟对方女子怀孕了,樊娘理该让对方过门。但樊娘看得出来蒋琼并不仅仅想当妾室,而是想将她逼走。 “我有一天突然发了疯一样地哭,就像那天想不开跳河一样,在街上突然之间就哭了起来,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日子会过成这样,觉得这日子根本就过不下去了……你现在看我这样还好,是那天我遇到了一个大师,就是那弘福寺的癞头和尚,大师和我聊了整整一个下午,我竟然似乎开悟了,我觉得大师说的话很有道理,他说让我放下,这份感情已经穷途末路没有再继续的必要。那么我便决定与他和离,放过我自己。” “樊娘,难道你就想看着他们两人好过吗?薛还花着你的银子,你给他找的职位让他的日子变好,那婚房也是你们共同买下,但他却找了别的女人,不要薛缘,选择照顾小三的孩子,你就这么甘心了吗?” “姑娘,我说实话并不甘心。可是人们都说是我拆散了他们,是我过于强势,蒋琼是孕妇,我能怎么办?” “樊娘,我有办法,咱们不哭也不闹,却能够把事情解决。”安然蹙起秀眉道,“就去跟蒋琼说,蒋琼仗着怀孕用心理战术攻击你,我们必须还击,不过不是闹,是要跟她成为朋友,你平心静气地把这些年你嫁给薛还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她。她知道薛还这些年的银子都是你挣的,他其实并没有钱,还花钱大手大脚,她还会愿意跟他过日子吗?” 至于薛还现有的职位是教书先生,安然准备向薛还所在的书院送上一封匿名举报信,告知薛还这些年抛妻弃子的事情,在妻子在外头辛苦劳作时,薛还将年轻小姑娘带到他与妻子的婚房行苟且之事,致使年轻小姑娘怀孕,年轻小姑娘还不停地骚扰薛还的发妻,里面清楚写着薛还和蒋琼的名字……安然要薛还身败名裂还樊娘一个公道。 蒋琼这边很好约出来见面,她早就看穿樊娘这个女子在外头厉害,内里却是个善良的人,用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道德绑架樊娘,知道樊娘不会拿她怎么办。 约见的地方于烟波亭。 安然跟樊娘说过很多,樊娘知道看见蒋琼应该怎么说,况且她都已经和离,已经与薛还没有感情了,就真的像朋友一样开始和蒋琼聊天,将她这些年的经历统统告诉了蒋琼,比如她被误诊后,薛还开始找女人,早在蒋琼之前,薛还就有其他女人,不过拿着樊娘挣的银子封了那些女人的口。 蒋琼认识的薛还事业有成,并非如樊娘所说。 安然一开始打听了樊娘和薛还的事,自然也打听清楚了蒋琼的事情,蒋琼前任过于贫穷,现在遇到一个看起来事业有成的男人自然心动,平时在薛还面前没少撒娇,用好话吹捧薛还。 这点,樊娘与蒋琼不同,樊娘觉得薛还不够好,希望他上进,便免不了一顿说,蒋琼却会无条件地夸奖薛还。 女人嘴巴甜一些便能够讨男人喜欢。 从烟波亭出来,蒋琼的一张俏脸都惨白着。安然坐在亭外的秋千上细细打量着她,但她目光游离并没有注意安然。 蒋琼现在当然在想,照樊娘所说的,薛还能够那样对樊娘,说不定未来会那样待她。她甚至没有樊娘那样的挣钱能力。 安然判断了一下时辰,薛还那边的事应该也成了,匿名信一旦被书院山长看见,不,安然不是写了一封匿名信,而是许多封,贴在书院大门口,这会儿所有那个书院的学子都该看见了,看一看他们所谓的教书育人的老师究竟是什么为人。 薛还如何还能继续当书院的先生。 蒋琼走后,安然走进了烟波亭。樊娘已经擦干眼泪,冲安然灿烂一笑,这是这么多日子以来樊娘最真挚的笑容,樊娘道:“我对她说,感谢她将男人的包袱从我身边带走,将这些年自己的经历统统和她说了,我感觉好畅快,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他们那样待我,我当初竟然会傻得跳河。” 安然心想,之前说什么让薛还断子绝孙的话还是说得太过了,薛缘并没错,错的人是薛还。 樊娘继续道:“小缘之前跟我说,我与薛还谁先提出和离,他就不跟谁,最终是薛还先提,小缘情愿跟着我。虽然当单亲母亲很困难,但是小缘跟着他父亲绝对没有未来。安六姑娘并非成过婚的女子,怎么会对这种事也有所了解?” 安然开玩笑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握住樊娘的手道,“樊娘,你要相信未来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女人要懂得爱自己,才能去爱他人。靠人不如靠己,趁自己年轻让自己变得更优秀。” 樊娘道:“我相信我离了他会越来越好。” 抬头,一轮红日当空。 蒋琼和薛还后续的事情,安然不需要打听都几乎能够猜得八九不离十。 这种烂人再去理会他做什么,至于蒋琼,会发生什么那也是她自作自受。 虽然当初和薛还在一起,房子什么都有樊娘的付出,但是樊娘已经决定什么都不要,如大师所说干脆都放下才能够做到不纠结,干脆地抽身,说什么都只有薛还对不住她,若薛还败光了,那也是他对不住自己儿子。 樊娘连儿子的生活费都没有指望让薛还出,只当这是一桩鲜血淋漓的教训,也给了未成婚的安然一个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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