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兄长姐夫不也要考国子监?陆兄为何不和他们一起读书。” “他们两个都没陆大哥厉害,我已经给陆大哥找了国子监的学生的笔记,他好好在小书房用功,肯定能考上的。” 傅宁珞这次把陆大叫来,就是因为她和公主要了一封推荐信,可以考国子监,为此,她还问赵有司和王诘等人借了书。 赵有司是国子监的学生,王诘不是,但他读书是真的厉害,前次没考上只是因为名声不够罢了。 傅宁珞计划好了,卢景生却没那么轻易退让,可傅宁珞的地盘就只有一进这一边,把陆二和陆大安排进来,已经没有多余的房间了,更何况她师兄还是个见不得光的伤患。 最后卢景生硬是留下来和陆二住了。 傅宁珞本来是安排陆二和小池子住的,现在只能把小池子转移到许涟夫妻俩的院子里了。 那边还有一间空房,可打扰人家夫妻俩实在不道德。 “伤好了你就回卢大人府上,我家地方真不够了。” 卢景生只能同意。 小池子下学回来就得知这几日他需要搬到许涟院子里去住,他也没什么想法,在徐州时,他也住许涟隔壁。 陆二有些不自在,他认识卢景生,对他的事情也知道很多,可真正接触只有几面。但他也不敢有异议,主动睡在塌上,把床让给了卢景生。 傅宁珞把人交给陆二就放心的睡下了,连陆大郎的事情也让陆二自己照看,对于陆二,傅宁珞十二分放心。 一直到晚上,傅文清才审完案子回来,也给傅宁珞带来了这桩长达五年之久谜案的后续。 今日查封的那座小楼楼阁名唤双娇楼,本是乾宗帝时期景阳侯世子肖威建的避暑楼,大约十三年前,肖威带回来两个双生美人,也就是魅姬和娇娥。 据二人交代,二人原本是富商家的庶女,母亲本是教坊歌女,被富商看中,纳为贵妾,因富商再无子女,因此对二人十分宠爱。 两姐妹从小就姿色不俗,父母怕二人的美貌招来祸端,一直养在闺阁之中,不敢让人窥探,如此才平平安安长大到十三岁,因从没接触过外界,性子无忧无虑,天真浪漫。 可终日被困家中,久了便很乏味,对外面的世界更加好奇,两姐妹耐不住少女心性,跑了出去。 两姐妹不知外面世界的险恶复杂,被县里的公子哥瞧见,强掳了去。 姐妹二人受尽苦楚,想方设法逃了出来,却发现几年过去,父母因寻找她们姐妹日夜思念,一病不起,没多久就撒手人寰,家中所有田地财产被人瓜分占有。 失去父母庇佑的孤女,又是如此貌美如花的女孩,在孤立无援的环境中生活,后果可想而知,二人居住的屋子一度沦为众男人随意光顾的地方。 直到十三年前的某一日,长安城的世子肖威到她们县游玩,有人为了讨好肖威,将她们姐妹送到他面前。 肖威家中有妻子,名门望族,绝无可能允许丈夫随便带两个女子回家,肖威也不敢告诉妻子,只将二人归置在丰裕口这一处风景迤逦的楼中。 由此,此楼改名双娇楼。 但好景不长,先帝登基,肖威家因站错位被清扫,大树轰然倒塌,她二人却不知道外面又换了天地。 阁楼镇守的护卫和下人知大祸临头,卷走细软,值钱的不值钱的,只要能带走,如蝗虫刮过,抢的一干二净。 二女以为自己也活不了了,可当时奉旨查办的老县令将这一处隐瞒了下来,他一边贪图姐妹的美色,一边想控制二女为他敛财。 没过多久,楼中多了许多年轻貌美的女子和仆人,表面上是二女经营的风月花楼,可实际上背后的主人是那贪婪的老县令。 也许那老县令也知道自己所行之事大逆不道,不敢让人知晓,直到他死前,都没敢告诉自己的儿子,他还操纵着这一处肮脏之地。 县令死后,这一处就真正归姐妹俩所有了,可岁月催人老,她们从十几岁的美少女长到二十几岁,历经磨难,如何维持美貌? 这处楼偏僻,没有新鲜少女也留不住客,正值她们心中焦急之际,意外在山间结识了一个道人,那道人透露,未嫁人的美貌女子阴血可以养人,其中又以即将及笄的女子之血效用最佳,她们记下了炼药的方子。 黑暗吞噬她们的心,恶魔滋生不散,就此走上地狱的不归路。 她们开始痴迷道法,想着阴血能美容,那命是不是也能改呢? 她们越来越疯魔,不仅做法炼药,泡血保颜,恢复青春,还羡慕那些命好的闺秀们,想要奢望重获新生,如她们一样幸福美满。 傅宁珞听完,只说了一句话:“病的不轻。” 陆二深深点头:“走火入魔了。” 傅文清就板着脸教训二人:“所以不要信这些鬼神,尤其是你宁珞儿,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我再看到你看那些神怪话本子,就打死你。” 傅宁珞缩了缩脖子,小声为自己辩解:“女儿还是不一样的,我这叫信仰,信仰懂不懂?就是正派的念想。” 傅文清眉头一竖,“还念想,想都不许想!多读孔孟百家,也好过你那无稽念想!” 傅宁珞不敢犟嘴,弱弱应了。 训到这里,傅文清又想起一事教育道:“宁珞儿,我发现你最近脾气见涨,动不动就摔杯子,哪里学的这些坏毛病!” 来来回回加上源江婉那个杯子,衙门里的杯子被摔了三个了,京城衙署内的瓷器都是统一官窑烧制,价格不低,傅文清光赔钱买杯子都花了一贯钱,可把他心疼死了。 傅宁珞理亏,生怕她爹让她陪钱,她现在可一文钱没有,赔不起。 乖乖认了错,傅宁珞忙转移了话题,“给这两姐妹邪门歪道法子的道士找到没?” “没有。”傅文清叹息一声,遗憾道:“说那道士带着草帽,没看见脸,但对方留了长须,头发青黑。” 可五六年过去了,谁知道这人现在是不是还留着长须,头发还是不是青黑的。 送走了自己爹,傅宁珞就和陆大布置书房,毕竟以后陆大就要在这里苦读了。 陆家两兄弟长相相似,都很俊朗,因为习武,也因为吃得多,陆二更高些,身材很匀称,陆大只会些拳脚功夫,主要还是坐着读书,所以更温厚圆润一些。 傅宁珞帮着陆大把带过来的书规放在新书架上,原本的书架是傅宁珞买的小书架,实用不实用不知道,但很好看,小巧玲珑,还雕了花,傅宁珞从她爹手里扣出钱买的。 现在陆大带了一箱子书来,自然放不下,所以又买了一个书架,和她之前买的一模一样,傅宁珞乐的合不拢嘴,凑成一对,陆大以后也不可能带走,自然便宜她了。 两个书架摆上,才占了半面墙,另外半面放着塌,可想而知这个房间有多大。 陆大觉得,他其实可以住在书房,可惜傅宁珞和许涟会进来读书,他住着不雅。 “哥,再添一套桌椅吧。”陆二看着有些空的房间道。 唯一的一张书桌被他哥占领了,其他人只能坐塌或者小凳子,连放水的地方都没有。 陆大直街拿了钱,让他去定桌椅。 “和许涟一起去,看缺什么全补齐了,再买些摆设和零嘴回来。” 陆大今年二十岁了,性格稳重敦厚,早过了爱吃零食的年纪,但他弟弟陆二和傅宁珞却很爱吃。 傅宁珞和自家兄姐不和睦,却和陆家两兄弟自小长大,亲近如自家兄妹,陆大除了自家人,最疼的就是傅宁珞。 两人关系虽然亲近,但陆大经常在书院读书,更亲近的人不是没有,最重要的还是陆二和傅宁珞关系好,连带着两家关系都很亲近。 陆二收了钱,却不打算买吃的,“我们带过来一箱零食,不吃就要放坏了。” 两兄弟要进京,徐州一众朋友送了不少吃的,当然不是给他们的,是给傅宁珞的。 傅家一走,大家都很想念父女俩,尤其是傅宁珞,一众狐朋狗友没有了她在,寂寞的很,更是念叨她走的匆忙,都没通知他们送行,所以这次备下了很多吃食,整整装了一箱子。 傅宁珞听到有好吃的,立马让人把箱子抬进来,一整箱的吃食,干果、肉干,鲜货,还有些干菜,都是自家做的。 傅宁珞抱着箱子哈哈大笑,这么多吃的,都不用买菜了,省好多钱呢。 将干菜干肉拿出来放厨房,傅宁珞开始挑鲜食,这些放不久,一两日就会坏,傅宁珞全挑选了出来,摆了一地。 “正好,我拿去给李大人,让他对我好点。” 陆大觉得不能只给主官送,显得太势利了,所以问了大理寺有那些官员,这一问,发现送不过来…… 兄弟俩帮着规制这些吃食,就听见傅宁珞院子里的王婆子禀报:“姑娘,大理寺来人了,说有一件案子请您明日一早去协办。” “行,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王婆子一走,陆大就感慨,“珞儿妹妹,你可真忙。” 傅宁珞随口道:“不是我忙,是京城案子多,什么牛鬼蛇神都有。” 别看傅宁珞才来京城这么几日,却对京城的情况很有切身体会,三五六等,鱼龙混杂,权贵是非多,平民也不遑多让。 可惜这么忙也没俸禄拿,现在她都是倒贴钱,白干活。 三人聊完京城的是非,收拾完东西,陆大就正式进入备考阶段了,傅宁珞和陆二不打扰他,拿着零食和书进了陆二房间。 卢景生还在养病,但这次他让大夫做了不少药丸吃,脸色好了许多。 三人边吃边说着明日要干的事,听说陆二要采购东西,卢景生拿出一袋银子推过去,“请许娘子买些女孩家的玩意儿,珞珞那个梳妆台都老旧了,换个梨木雕花的,衣柜也换成成套的,再买一套好茶具,茶叶要蒙顶和紫笋,帷幔要浅色丝绸细纱……” “停停停!” 傅宁珞听不下去了,她一把将钱袋扔回去,叉腰道:“卢景生,你休想染指我的闺房,我就喜欢用旧的,打坏了不可惜,我都下山了,为什么还要用你买的东西,我不喝茶,我也不要帷幔,我就喜欢这样糙生活,你不要把那些大家闺秀的精贵物件放我房里,我都烦死了,我生气了连摔个杯子都舍不得。” 傅宁珞是真憋屈,她在山上的房间就是卢景生帮她布置的,好看是好看,但贵啊,她脾气暴躁,想搞点破坏还得顾及弄坏了东西心疼。 她就喜欢这样平凡的摆设,耐用又耐造,可以由她嚯嚯。 听了她这番话,两个有钱人陷入怀疑人生中。 陆二:“……”真不是个不会享福的。 卢景生:“……”钱竟然还花不出去了。 傅宁珞坚决不同意把自己的房间布置成大家闺秀房,卢景生钱没处花,失落地收了回去。 师妹大了,连钱都不要了,以前一两银子都能把她哄的团团转,买个漂亮玩具她开心的像个弥勒佛,现在主动给她花钱,还被嫌弃管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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