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两人吃完饭回了教室。 下午的时间都是副科,过得还算轻松。李屹然作为化学课代表本该今天要在黑板抄题,但他请假就拜托了宋知岁。 她从办公室取来题目,拿起讲台上的粉笔开始抄题。她写的一手好字,之前学美术也经常练行楷的字帖,不管在纸上还是黑板上都整齐有力。行楷不像楷书,行笔更自由,灵动多变却又稳实有力,和她的长相完全相反。 抄完一面黑板,将板凳往右挪了点。身高不是很低,但写黑板顶端还是有些吃力。她按着黑板小心翼翼地踩了上去,继续抄题。 江别从厕所抽完烟出来,双手插在裤兜一副懒散样。经过六班教室,眼神扫到黑板前一个身影。脚步顿了一下,侧过头眯着眼打量。 瘦瘦小小的身体,贴身的菱格背心恰在腰际那里,4A般的腰仿佛一个大掌就能掐断。 双手环在胸前靠在阳台上,看着里面的背影。舌尖滑过腮,胸腔发出一声闷笑,“字儿写的不错!” 板凳上的人抄完题,侧过身一手扶着黑板一手拿着书下来。抬头扫了一眼下面的人,眼神移动滑过窗外,江别正懒散地靠在阳台上,嘴角带着笑。 宋知岁狐疑,他什么时候站在那的。 当她再次抬眼望去,他已经起身走了,只留下一个背影。 高挺的背,下面带起修长的腿,迈着步子越来越远。 她回过神坐到座位开始写作业等待放学。等会她要去图书馆借书,害怕回去的太晚耽误时间,所以只能写一点算一点。 江别回到教室随意的翻着书,桌兜里的手机“嗡…嗡嗡”的震动声。 他戚了戚眉,不厌烦的挂掉了电话,修长的手机拨动打了一串字。 [上课呢,有事说事。] [江爷,你们学校上次那个贺朝犯病,你帮我收拾一下。] [时间地点] [放学后在后街的酒吧] 江别看到贺朝这个名字拧起眉,想起他上周刚受过处分。打篮球是有两把刷子,但人品不行,仗着自己爹的那几个钱为非作歹。 他最看不惯这种人。 虽然自己有个有钱爹,但他觉得金钱充满恶臭。 天下人为金钱利欲熏心,常与鬼神作伴。 从小见惯的名利场,看着别人攀高相谈,他却弃之敝履,全身厌恶。 [多带点人]江别拨动了几下键盘结束了聊天。 他看着屏幕眼神戏谑,薄唇勾起一侧,既然喜欢玩,那也不防陪着玩一玩。 傍晚,初冬的黑夜来的更早,此刻的街上已经亮起了灯。 宋知岁背着书包从图书馆出来,街上的风灌进衣服里,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绕过人流多的西街,走到后街。这边还没有拆迁,店铺比较老旧,但很多娱乐场所都开在这里,所以也有一些乱。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加快了脚底下的步子往回家的方向走。 风太大了,她缩着脖子低着头,双手插在上衣兜里全身紧绷。 倏忽,耳边“砰”的一声,紧接着玻璃破碎的声音。心脏一紧,侧过头小心翼翼的打探。 江别穿着黑色的夹克从酒吧出来,冷着脸迈着长腿走下台阶。一群人走到巷子口围着一波人,他走到中间,手里拿着一个酒瓶随意的在把玩,忽然低下头嘴角勾起淡淡的笑。 她的脚像是扎在地上生了根,无法迈开腿。 想起班会强调的打架斗殴,后街刚好在学校后面,娱乐场所多又乱,很容易引来巡逻的保安,她很担心江别。 看着对面的巷口双手在口袋里攥紧,眼睛一刻也没有挪开,心脏悬起生怕出事。 对面的巷口,一盏昏黄的灯挂在破旧的墙上,看清下面的人群。 江别弓着腰看着眼前跪着的贺朝眼神轻蔑,压低嗓音从喉咙发出“你他妈挺厉害啊,跟老子玩阴的。” 说完背过身没有继续看他。 贺朝狼狈的跪在生硬的地上,嘴角有些肿,口腔一股铁锈味随即往地上吐了一口,抬起头看着江别的背影眼神发狠“怎么不服啊,你个有妈生没妈养的杂种。” 江别冷厉的眼神看向黑暗,深邃的眼眸深不见底。母亲一直是他的底线,那道线就像是扎在他心里的刺,太久也太深,谁都没办法触碰。 一旦触碰即使是要他的命他也不在乎。 随即咬了一下后槽牙转身,目光狠厉的盯着他将手里的酒瓶狠狠的砸了下去。 由于太使劲,手心被飞出的酒瓶碎片划破,垂下来的手一滴一滴的血砸向地面。 贺朝头上渗出血,顺着太阳穴蔓延了下来,他看到江别的反应忽地大笑起来。 江别俯身逼近,另一支手拽起贺朝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老子没妈也比你有妈强,你爹更是个废物。你妈怎么也不管管你那个偷腥的爹。” 贺朝当即脸冷了下来,瞳孔震惊“你说什么?” “你没资格让老子说第二遍,老子还嫌脏了嘴。”他淡淡的开口。 江别不允许别人越过底线,但还是保持着冷静。 那些脏东西他都不屑看。 不过却是杀人不见血的好东西。 宋知岁第一次亲眼看见江别这个样子,眼神发狠却又保持着理智。刚才隐约听见贺朝的那句话,心脏揪了一下,不知道江别怎么想。 “快点…那边…那边。”远处的焦急的声音打破了她的思绪。 她回过头看见拿着手电筒的人,看那衣服有点像一中的保安。心里感觉到不妙,但现下这个局面不知道怎么打破。 心急如焚,担心他受处分,攥着手在原地打转。 瞥见旁边的木棍,想着去赶走保安,可是也不太现实,万一自己被抓了怎么办,得不偿失。 “你们干什么呢?哪个学校的都给我出来。”保安摇晃着手电筒,指着手大声喊。 江别扬起下颌,眯着眼看了一下,嘴角勾起。 另一边的宋知岁眼看着保安过来,脑子一热什么都没管,直接冲上去拉起江别的手就跑。 江别皱了下眉,看清楚之后怔了一下,她从哪冒出来的。 看着眼前拉着他跑的人,时不时回过头看保安有没有追过来,小巧的脸上满是担忧,心里莫名的安心。 宋知岁拉着他跑了好远的路。 她跑的没了力气,见后面没有人追上来便停了下来,气喘吁吁的大口呼吸。 江别笑着打量着她,没有说话,等她缓缓歇口气。 半响之后才惊觉自己还拉着江别的手。感觉手里黏糊糊的,以为自己一时跑热手心出了汗。 闻到一股血腥味又觉得不太对劲,借着路灯瞧见自己手里全是血,拉起他的胳膊,翻开手心查看,手心中间一道划痕。 她四周张望,寻找了一圈,看到前面有一家药店,侧过头说:“等我一下。” 江别走到路边的座椅前,没有管干不干净就随意的坐了下来。翻看了一下手心,没有当回事,不过看到有人着急的样子有点享受。 宋知岁的耳朵冻的有点红,脸上被风吹的有些麻。她顾不上这些,跑到药店快速的买了碘伏和纱布。 她坐到江别的身边,挨的很近。棉棒沾上碘伏,小心翼翼的在他手心涂抹。 “嘶…”江别倒吸一口冷气,不是因为伤口疼而是药水太凉了。 宋知岁抬眼看了一下,以为是自己的动作太重了。 他看着眼前皱着眉一脸紧张,认真涂抹伤口的宋知岁,眼底闪过一丝柔情,嘴角衔着笑意,低沉的嗓音问:“现在不怕我了。” “怕。” 宋知岁包扎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慢慢地开口,软软糯糯的声音从喉咙发出。随即拆开纱布开始包扎。 是小心翼翼的喜欢,所以怕。 江别扫了一眼红着耳朵的宋知岁,一脸戏谑,“那你还拉我。”他低头没有看到她其他的表情,于是想逗逗胆小的猫。 “你受伤了。”她出声。 宋知岁躲他是真的,不愿看到他受伤也是真的。她知道自己小心眼,眼里容不下喜欢的男生与别人暧昧。 所以只能将喜欢藏在心里。 他愣怔了一下,所有人都在乎那个被他打受伤的男生,认为他是始作俑者,是他活该。 没人在乎他有没有受伤,为什么这么做。 只有她看见了。 风迎面吹来 迷了眼睛 乱了心 江别低头看着她水光潋滟的眼睛一眨一眨,睫毛跟随扑闪,让他心里有些发痒。 那一刻江别看见宋知岁心里有些悸动。 宋知岁慢慢的将纱布绕着手心缠了几圈,最后在手背上轻轻将一边纱布放在另一端的上方,再将另一端向下缠绕一圈打成一个结,再将一头向下打结形成了一个死结。 “好了。”她良久好出声。 江别将手抬起来欣赏,一看就是没有包扎的经验,打死结怎么拆下换药,无奈的笑了。 折腾了这么长时间,瞥见她身上的书包,知道她还没有回家,于是开口问:“去吃饭吗?” 时间已经很晚,宋知岁担心自己太晚回家父母会着急,开口拒绝,“我要回家了。”刚说完话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一声,她此刻想钻进地洞里。 他见势起身睨了她一眼,眉眼舒缓道:“走吧!” 宋知岁走在旁边,忽然背后的书包一轻,侧过头看到江别的手正提起书包将它悬在了空中。 “还是吃面条吗?”江别看到前面的面店,停下脚步询问。 她顺着眼神看过去,好像还是上次的那家店,便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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