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出来便吸引来不少靠通道口顾客的目光，一个满脸络腮胡，看上去五大三粗的男人直言不讳道：“哟，来新人了。” 一旁的张姐赔笑道：“是，今天新来的，还没上过岗呢，几位老板先坐，我带她去办理一下入职。”说着，起身朝媛媛和叶柔走去。 媛媛会意，松开叶柔朝几位男人走去，于是叶柔便眼睁睁地看着刚刚还活泼不已，像个邻家小妹妹一样的媛媛，立马化身成一个没有骨头的妖精，往那个络腮胡身上靠去：“寻哥，怎么，今儿一来新妹妹了，就把我给抛之脑后了？” 她一面说，一面上下其手地在那个络腮胡男子身上摸着，好似被她摸得很舒服，那络腮胡浑身一颤，抬起手来扳过媛媛的脸：“那自然是不能忘的，你个小妖精倒会吃醋。” 说着，满脸的络腮胡便向媛媛那张娇小的嘴巴靠去了。 看到这一幕，叶柔不禁浑身一颤，胃里直犯恶心。 张姐赶紧拉过她，往来时的门口走去，用只有二人听得到的音量说道：“再难受你也给我忍着，等你真正上场的时候要比这难受百倍呢！熬过前面一段时间也就适应了。” 张姐把叶柔带至前台，里面站着一个酒保和一个年轻女子，女子没有穿像叶柔这样暴露的衣物，而是标准的职业装，身上还挂着对讲机。 叶柔心底不禁对这个女子生出些许羡慕来，同样是在这儿，有人光鲜亮丽正大光明，有人却只能摇头摆尾乞讨生活…… 女子面容很是冷峻，看着叶柔，直言道：“新来的？” 一旁的张姐笑了笑：“是的小吴，刘老板亲自送来的。” 这声“刘老板亲自送来”并没有引起女人多大的反应，她只是在一旁的电脑上敲着什么，一边敲一边问：“名字？” “叶柔。” “就用原名吗？”她看着叶柔。 叶柔愣了愣，张姐解释道：“你登记上去的名字是要让客人们知道的名字，他们点人的时候要看的，别的姑娘一般都会用花名代替。” 叶柔的头已经被音乐震得有些发晕，有气无力道：“就原名吧。” 反正在这个城市，她已经没有什么面子里子可言了。 小吴的手啪啪啪地敲着，继续问：“年龄？” “23。” “擅长什么？” 这下叶柔倒愣住了，张姐也是尴尬一笑：“才来的，这栏先空着吧。” 叶柔有所猜测，想必这个擅长并不指特长兴趣那些，而是在服务方面擅长什么，想到这里，她既红了脸，眼底也闪过一丝恨。 小吴又噼里啪啦地敲了些什么，转头道：“行了，只差一张照片了。” “行，明天带她去。”张姐说完，便把叶柔又往里面带。 这照片是要给顾客看的，自然不会用她以前素面朝天时的旧照片，他们酒吧与不远处的一个照相馆有合作，每来一个新人便会送去那里照一张相，再刊到专属的资料页上。 张姐一边带着叶柔一边说道：“陪酒也没什么技巧，顺着客人，多撒娇，把他们哄开心就行了，碰上有钱的老板，光是小费都够你吃半个月了，至于具体分成那些，我待会儿再跟你细说。” 说着，二人又来到之前媛媛投怀送抱的那个卡座，现在媛媛又搭上了另一个男人，而络腮胡的旁边，是另一个美女，见张姐带着叶柔再次到来，众人抬头望了望，叶柔看到坐络腮胡旁边的，是一张很清冷的面庞。 张姐见众人看过来，便大大方方介绍了：“各位老板，这位小妹是第一天上班，看在咱们这么熟的份上，我让她先在这里练练手，不算服务费的，不如意之处，还请各位多担待啊！” 说着，她已经按着叶柔坐在一个男人身旁，又冲那两个姑娘说道：“你们俩，带一带这个妹妹。” 说完，也不管心里还在打鼓的叶柔，转身去忙别的事了。 张姐一走，叶柔便觉得自己身上跟长满了刺似的，简直如坐针毡。 旁边的男人见她低着头，也不为难她，说道：“你要觉得不自在就去歇着吧。” 叶柔如释重负，站起身来，朝那人郑重鞠躬道：“谢谢……谢谢您……”说完便真的要走。 卡座上的人都有些意外，媛媛却有些替叶柔担心，正想劝她不要冲动，那络腮胡却快了一步，他放开身旁的姑娘，一个起身抓住叶柔的手腕。 叶柔瘦弱，禁不起他这么大力的拉扯，已然卧倒在他身前：“刚刚你们张姐的话你当耳旁风吗？她让你来练手，你就想躲懒？” 叶柔从地上仰视着男人，露出一丝苦笑：“那你想让我怎样？” 男人把叶柔从地上捞起，一个推搡，她的脸打在一旁的桌子上，男人抓起她的头发，强迫她弓着腰看向桌子上一排的酒：“不会伺候人就喝酒，老子花了那么多钱就是把你当祖宗供起来的？” 说完，他又扯着叶柔的身子强迫她站直，拿起一杯酒递给她，不是啤酒，是浓烈的伏特加。 男人一连串的动作很是粗鲁，媛媛看着叶柔，有些为她担心，但叶柔却没有意想中的那般害怕或退缩，只是冷着脸，接过男人手中的酒杯，开始往自己嘴中灌。 这酒吧大部分时间还是歌舞升平的，因而这边接连的动静早引来了众人的目光，除了舞台上雷打不动打着碟的DJ和跳着舞的女郎，下面的众人就像静止了一样，齐刷刷地看向了这边。 叶柔毫不在意这些目光，端起酒杯，像喝水一样要一口下肚，可她之前没怎么喝过酒，加上今天之内她几乎没进食什么东西，一口下肚，那浓烈的酒精味便刺激得她生理性反胃，她控制不住，一个噗嗤，把刚灌进嘴的酒全数又吐了出来。 好巧不巧的是，全吐在了那个络腮胡身上。 于是，众人在这迷离的灯光中，看着那络腮胡从一开始的得意，慢慢憋红了脸，直至暴跳如雷：“我□□娘！你个婊子敢这么搞我！我操！我操！……” 说着他便要扑上去对叶柔一顿揍，好在跟他一起来的男人还有几个是清醒的，拉住了他。 媛媛和那清冷女子见状也赶紧过来，把叶柔往另一个方向拉，媛媛一边拉一边跟络腮胡道歉：“不好意思寻哥，小妹子今天刚来，酒量还在练，您去卫生间洗洗，今晚这顿我买了。” 她的话让清冷女子有些讶异，斜过眼来瞪她，双方心知肚明，她若真买了这桌，那她这个月相当于白干了。 张姐终于从不知哪个旮旯里出来了，她一边走一边赔笑道：“哎呦李老板，真是抱歉，这个妹子没吃晚饭，最近又有点受风寒，不舒服，怪我，怪我，不该这么急吼吼地就让她出来作陪，您消消气。” 说完，便要把络腮胡往洗手间的方向带，一边还不忘以眼神示意媛媛和清冷女子赶紧把叶柔带走。 二人会意，赶忙拖着已经头昏脑涨身子都快站不稳的叶柔要往小通道里走，这时，酒吧里却响起了三三两两的招呼声。 “老板好。” “刘老板。” …… 打招呼的是一众酒保或服务员，在作陪的小姐倒没几个打招呼的。 按理讲他人的到来并不会引起多大的骚动，偏偏今日才看完一场戏，众人还处于安静状态，目光便随着这些酒保看了过去，只见来者是一个甚是儒雅的中年人，他抽着雪茄，旁若无人地和一个更为高大，看上去也甚有风范的中年男人聊着天，在二人身后，还有一众小跟班。 “来，您先坐，我处理点事情，马上过来。”刘旭坤把中年男人安排在一个空着的卡座上，目不斜视地走到了闹剧这边：“怎么回事？”他抽着雪茄，很是平淡。 张姐有些窘迫，毕竟半个小时前他才把这个姑娘交给自己，现在就出了这样的岔子。 张姐简单说了几句，刘旭坤便走向了络腮胡那个卡座，他率先看到的却是坐在卡座中间一言不发的中年人，笑着招呼道：“哟，钱老板今儿好雅性。” 那个被叫做钱老板的中年人没有回话，只是端起酒杯，举起，朝刘旭坤示意以示回应。 刘旭坤佯装愠怒，朝张姐道：“怎么安排的，给钱老板这桌竟然安排个生手，赶紧把最漂亮最懂事的姑娘们都叫来，伺候好了。” 说完，又补充道：“今儿扫了钱老板的兴，真是不好意思了，今儿钱老板这桌免单，想喝什么随便点，算在酒吧公账上。” 钱老板只是一言不发，络腮胡却仍一脸愠怒。 刘旭坤看了看络腮胡，见脸生，便知道他只是钱老板手下一个小人物，又道：“你安排阿生现在陪着这个先生去九龙买一件新衣裳，只去卫生间洗像什么话。” 张姐连连称是：“还是老板想得周到，今儿太忙，我竟糊涂了。” 刘旭坤安排好了一切，众人微微松了口气，媛媛和清冷女子更是侥幸，正要拖着她往通道里走，刘旭坤的声音又阴恻恻地响了起来：“叶柔，你过来。” 媛媛和清冷女子对视一眼，寒毛直竖，却不敢不放手。 叶柔已经晕头转向，几乎是飘到刘旭坤身边的，刘旭坤看她一副还没喝酒却已经醉了的样子，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并不烧，不禁一声冷笑：“倒会装，张姐，你让人带她吃点儿东西，十分钟后送到我这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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